介紹完雙方這一年多的經曆,談話逐漸切入了正題,趙旭問道:“那百特你們這次來就是希望促成我們雙方的合作?”


    百特還沒開口,卡蜜拉卻先說話了:“是接觸,實際上我們眼下還不確定威廉先生你以及所謂的特別領是否值得合作。”


    趙旭聞聽微微一愣,他平素接觸的各色人物實在太多了,說話直接,甚至噎人的也不在少數,按理說早已見慣不怪,但像卡蜜拉態度如此生硬的還確實罕見,尤其對方還是以使者的身份來的,這讓趙旭不禁有些納悶,起義軍方麵是不了解其為人,還是另有什麽深意啊?


    百特精於人情世故,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妙,趕忙打圓場:“領主大人您別介意,卡蜜拉她生性耿直,說話一向如此,並沒有什麽惡意。”


    百特說完趕忙拉了拉卡蜜拉的衣袖,示意其說幾句軟話緩和一下,不料卡蜜拉卻說道:“我確實沒有惡意,實際上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身為起義軍的代表,我覺得自己必須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因此冒犯到威廉先生你我表示遺憾,但並不會改變。”


    看著卡蜜拉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趙旭不禁暗自好笑,他似乎隱約有些明白起義軍高層為何那麽器重卡蜜拉,並且任命其當監軍了,這位還真是立場堅定,做事一板一眼,因為成長環境的原因,趙旭對於這種類型的人倒還不是如何反感,當即笑道:“我明白,實際上我很欣賞您的耿直,這樣反倒省去許多麻煩,那既然如此我很想聽聽起義軍方麵對這次接觸的真實態度。”


    卡蜜拉聞聽看了看趙旭,似乎對方的反應跟其預期的是很不一樣,停頓了一會兒卡蜜拉這才說道:“實際上我軍是希望跟貴方合作的,但是對於您本人以及特別領我們還有許多疑問,在弄清這些事之前,我們對於合作持謹慎態度。”


    “這是應該的,我們做的畢竟是關乎到成千上萬人前途命運的大事,慎重些是很自然,那貴方有什麽疑問可以盡管問,我保證有問必答。”


    百特此時是高度緊張,他清楚卡蜜拉的脾氣,生怕這位說話過分把事情鬧僵了,當即連連用腳踢卡蜜拉,那意思讓其說話注意分寸,結果卡蜜拉扭頭看了他一眼:“百特你踢我幹嗎?”


    “噗~”趙旭涵養雖好,此時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心說這位要麽是缺心眼,要麽就是耿直得過分了,再看百特此時都快氣哭了,心說自己怎麽跟這麽個貨搭檔啊。


    最後還是趙旭怕百特尷尬,出麵解圍道:“沒事,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話大夥盡管直說,即便難聽些我也不會介意。”


    百特當時看著趙旭心中是頗為感動,他生平最佩服的人是起義軍領袖沙福林,那是起義軍將士眼中的希望之光,簡直就是救世主,其次是起義軍前敵總指揮哥莫拉,在百特看來這位是他生平見過最為正直勇敢的人,而排在他倆之後的或許就是趙旭了。


    他們大夥出身貧苦,參加起義軍就是為了改變自身的命運,許多事盡心竭力都在情理之中,可趙旭不同,人家是正牌貴族,一度還在女皇麵前頗為得寵,名利地位人家什麽都不缺,之所以願意幫助起義軍,完全是出於正義感以及對於貧苦大眾的同情心,這份情懷即便在起義軍中也沒幾個能夠與之相比,而且趙旭不像許多人僅僅停留在口頭上,人家是真敢拋頭顱撒熱血,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加上趙旭情商高,為人隨和,凡事都懂得替別人著想,這些都讓百特是頗為感佩,他是真心希望能夠促成起義軍和趙旭的合作。


    當然卡蜜拉沒有百特那麽多的想法,她當即直言不諱道:“那我就直說了,實際上因為你的出身,我軍一直無法對你完全信任,換句話來說我們不相信一個貴族會真正站到貧苦大眾一邊來。”


    卡蜜拉這話說的其實頗為唐突,不過趙旭一點沒在意,因為她的這種想法並不新鮮,在趙旭原來的世界類似的事他見過太多了,故此趙旭當即笑道:“首先我很佩服你的坦誠,至於你們的疑問嘛,不能說毫無道理,實際上我家鄉也有類似的諺語,一個人很難背叛自己所處的階層,但難不等於不可能,就拿卡蜜拉女士你來說,根據百特剛才的介紹你也出身於沒落貴族家庭,那你對起義軍是否忠誠呢?”


    “那不一樣,我們家族已經沒落了,除了一個貴族的頭銜,其他方麵與平民差別不大。”


    “所以說出身,頭銜跟實際情況並沒有必然聯係,再換個例子,起義軍舉事至今應該也出過叛徒吧?這些人恐怕未必都是貴族吧?這就說明不是所有人都一定會忠於自己的階層,這個世界畢竟還是有一些更加崇高,超越了許多限製的東西值得人們去追求,而且退一步而言即便在出身上我跟貴軍多數人不同,但至少眼下我們雙方的利益是一致的,你們信不過一些虛無的理念,但至少得相信實打實的利益吧?”


    卡蜜拉聞聽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被趙旭的話打動了,不過之後她接著說道:“漂亮話誰都會說,可你是否隻是個想利用我們滿足自己私欲的陰謀家我方目前尚不能確定,我軍追求的是建立一個全新的,更公平的世界,而不僅僅是換個君主那麽簡單。”


    “我很理解,實際上這也正是我支持貴軍的原因,這其實也是我以及特別領的追求,至於我究竟是否值得信任,我隻能說許多事現實早就已經證明了,如何判斷取舍就是貴方自己的事,我個人是很願意跟貴方合作,但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沒必要委曲求全,不是嗎?”


    卡蜜拉聞聽眼珠轉了轉,接著說道:“那好,我再說第二個問題,特別領究竟是個什麽性質,究竟隻是以你為君主的一個獨立王國,還真是試圖在建立一個更平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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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問我,回答肯定是後者,不過估計你也未必相信,二位要是不著急回去的話可以在特別領多留幾天,四下看看應該就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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