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事情處置的如何?”


    “都安排妥當了,您盡管放心。”


    “你辦事我一向是放心的,那就回座吧。”


    諾姆拉當時並沒有立刻聽從大王汗的命令,而是看著對方,說道:“陛下,我離開這段時間您跟威廉閣下都聊了些什麽?”


    “沒聊什麽啊。”大王汗強做鎮定道,但明眼人都看出了她神色間的不自然。


    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大王汗扭頭看向趙旭:“威廉閣下您說呢?”


    趙旭明白對方是在向自己求援,他是不太清楚大王汗為何會這麽忌憚自己的臣下,但還是配合道:“確實沒聊什麽,隻是談了些本地的風土人情。”


    趙旭在這方麵比大王汗老練地多,表麵上看不出什麽破綻,諾姆拉顯得是將信將疑,不過因為沒什麽證據,也就沒有深究,之後大夥繼續飲宴,大王汗沒再問起前往特別領的事,似乎是刻意不想讓諾姆拉知道,趙旭等人自然也犯不上去題,最終晚宴是盡歡而散。


    當晚趙旭一行人被安排到幾個帳篷下榻,雖說是帳篷,但裏麵的陳設是一應俱全,不比內陸許多貴族家的客房差,趙旭等人此時都有些興奮,也沒著急睡覺,而是聚在一起聊天,話題自然無外乎大王汗等人,趙旭當時就題到了關於大王汗說想前往特別領的事,阿庫婭等人也覺得莫名其妙,堂堂撒加人的首領,一方霸主怎麽會有這種念頭呢?此時還是哈斯娃似乎發現了端倪。


    “其實我以前聽別人傳言,繼承大位似乎不是大王汗的本心,也許她跟我一樣也希望離開家獨自到外麵闖蕩。”


    趙旭眾人聞聽都覺得有些新奇,忙問具體是怎麽回事,哈斯娃便做了介紹,實際上忽蘭繼承這個大王汗的位置過程也是一波三折,其父親,也就是上一任的大王汗沒有兒子,隻生了三個女兒,故此關於汗位的繼承問題就引發了一係列明爭暗鬥。


    當時最被看好的人選有兩個,一個就是趙旭等人之前見過的左賢王巴圖圖,他是忽蘭的親叔叔,上一任大王汗的親弟弟,兄終弟及在法理上似乎沒什麽問題,然而他還麵臨著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就是加利福部落的王爺格丹,他屬於巴圖圖兄弟的遠親,從血統上來說雙方是有些疏遠的,但格丹能力出眾,是撒加年輕一輩中公認的第一名將,在這些年跟四鄰的戰爭中屢立功勳,在年輕一輩貴族裏極有號召力,撒加人是遊牧部落,對於汗位繼承的製度性建設還不完善,強者為尊是被普遍接受的,更何況格丹跟巴圖圖兄弟確實是同一個祖先,故此他繼位大夥似乎也挑不出毛病。


    而上一任大王汗在這個問題上也很矛盾,就他本心自然是偏向親弟弟巴圖圖多些,但格丹也確實能幹,還具備了相當的號召力,這事如果處理不當,很容易引發撒加人的內戰,這局麵大王汗當然不願看到,故此繼承人的問題是久拖不決,最後在還沒得出結果的時候上一任大王汗就在一次打獵途中墜馬身亡,這下汗位的問題徹底白熱化。


    由於上一任大王汗至死沒有指定繼承人,故此各派勢力都覺得自己有機會,是互不相讓,最後幾乎要把撒加人拖入內戰的邊緣,然而此時眾多實力派之一的圖門意識到事態嚴重,故此其出麵召集所有撒加高層權貴開了一次大會,會上他首先主動提出為了避免撒加人自相殘殺,他決定主動退出汗位的競爭,也希望其他實力派能以大局為重,用和平的方式公推出新一任大王汗,避免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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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門的實力在眾多汗位競爭中也是位列前茅的,他這一主動退出無疑給其他競爭者形成了巨大的壓力,這種局麵下你再一意孤行無疑於置全民族的前途於不顧,將來勢必遭到孤立,也給對手提供最好的攻擊口實,故此大多數競爭者或出於公義,或出於私心,也都陸續退出了競爭,最終就剩下實力最強的巴圖圖跟格丹兩派,這兩家都是實力雄厚,而且沒有退讓的意思,雙方吵了足足兩天也無法達成共識。


    最後圖門一看這樣下去不行,經過一番考量,他提出了一個折衷的方案,推舉上一任大王汗的長女,也就是忽蘭繼承汗位,由巴圖圖跟格丹作為左右賢王,加以輔佐。


    對於這個方案巴圖圖一方立刻就接受了,因為他們也看出來很難壓製格丹一方,既然巴圖圖自己當不了大王汗,那讓親侄女當總比把汗位讓給格丹要好,而且大夥都知道忽蘭此人沒什麽政治野心,成天就喜歡詩文音樂,十足是個文藝青年,她要繼承汗位,那大權還是落在巴圖圖手裏,故此他們很樂意接受這個方案。


    如此一來格丹方麵就被動了,他們也清楚忽蘭繼位跟巴圖圖當大王汗其實區別不大,但這件事名正言順,除非直說格丹就是非當這個大王汗不可,但以眼下的局麵那麽做等於跟與會其他所有實力派為敵,格丹一係再強也不敢做到這個地步,而且他們也知道忽蘭這個人即便上台也是個擺設,就許你巴圖圖控製,我們就控製不住?故此經過一番商議,最終格丹方麵也接受了這個方案,這兩家一同意,其他各派就更沒反對的理由了,故此這件事就此決定,忽蘭就這樣被硬架著成為了新一任大王汗。


    正如之前所說,忽蘭本人沒什麽政治野心,她的興趣全在文藝上,最大的理想是成為一名詩人,可如今千斤重擔壓下來她能怎麽辦?不接地話撒加人弄不好就得內戰,忽蘭也不忍心看著大夥自相殘殺,最後隻得勉強答應,但由始至終這都不是她本人的心願。


    按照之前的規劃,忽蘭繼位之後巴圖圖跟格丹就該成為左右賢王,輔佐大政,但格丹多了個心眼,通過之前的較量他發現自己的力量還是不夠雄厚,如果留朝輔政未必鬥得過巴圖圖一係,他認為自己還得抓兵權,於是他主動讓賢,推舉圖門擔任右賢王,自己在外領兵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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