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渾身的肌肉都很結實,他可以接著昏暗的燈光看到這一點。當他雨點般的拳頭散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王飄齡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是就要爆裂了,真是疼痛難忍。但是他一直都沒有爆發出來,他知道自己倘若真的爆發出來,可能接著就被一群人給幹翻,他們人多,所以自己絕不會占到什麽便宜。那人氣喘籲籲地,他走了王飄齡一會,然後歇歇了一陣子,眾人見狀還是爆發出大聲的經久不息的掌聲。


    “好啊!”劉傑跟張羽兩個人幸災樂禍,他們看到王飄齡被那個有著結實肌肉的中年男人給揍得直哭叫著,他們摩拳擦掌的也想上去試試。


    王飄齡趴在地上,他這次是真的感到疼痛了,他最終還是沒有怎麽還手。他隻是象征性的還手一兩下,但很快就被那個中年人打倒在地。


    劉傑跟張羽走了上來,他們看著趴在地上的王飄齡。他們兩個人樂得不行。兩個人笑哈哈的看著他,嘲笑他那可憐的模樣。


    “飄,那天你不是很厲害的麽?”劉傑用很有挑釁的語氣說著,“你站起來啊!”他近乎吼叫著,“那天你還踹我一腳,讓我很難受,今天我要還你一腳。”劉傑在說話間就衝他踢出一腳。


    眾人音樂中聽到了咯吱一聲響,他們知道那是從劉傑的大腿那裏傳來的。那咯吱的聲音傳來之後不到十分之一秒時間,接著就是劉傑的慘叫聲。他抱著自己的那條腿,蹲坐在地上,他哭喊著:“快點!給我揍他。”眾人皆掩麵而笑,沒有一個動彈的。(.好看的小說)


    張羽見到劉傑那麽樣子的慘狀,他趕緊退了回去。劉傑一個人一瘸一拐的也走了回去,他一邊走著一邊叫罵著。而王飄齡還是躺在遠處不動。


    眾人都走開了,好久之後,王飄齡聽到男生宿舍樓那裏的叫嚷聲已經漸漸平息了,他知道男生宿舍樓就要關樓門了,他必須盡快回去。王飄齡現在已經恢複的很好了,剛剛那中年男人對他一陣子拳打腳踢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他裝出一副一瘸一拐、步履蹣跚的模樣,好像是真的受了重傷,好像是真的那麽弱不禁風似的。


    遠遠地地方,一直都有一個人在觀察他,那個黑影看到王飄齡艱難的站了起來之後也就離開了,他來到了劉倜這裏。


    這個黑影來到劉倜那裏的時候,劉傑正在抱怨自己踢王飄齡的時候受了重傷,差點就骨折了。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願意替他說話,張羽倒是想替他跟劉倜說明情況,可是誰也知道張羽跟劉傑是穿一條褲子的,於是他說的話沒有什麽效力。


    劉傑一再辯解,劉倜還是不能完全相信王飄齡懷有很強的功夫。那個中年男人也說話了:“我跟他交手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看他剛剛開始還手那兩下也是好無力道,根本就是出於應激性的條件反應。他根本就是一個典型的文弱書生。”中年男人看看劉傑,他的眼裏充滿了蔑視。劉傑看到他那樣子的表情,他自然是心裏很不好受,他下定決心一定再次讓王飄齡的真本事在眾人麵前顯露出來。


    雖然劉倜在眾人麵前沒有肯定劉傑的說法,但是他已經有八成的把握,他其實早就覺察到王飄齡跟王一之間必然有著某種聯係。他一直也在盤算著某天親眼看看這個男孩,看看他是不是跟王一之間有什麽相似的地方。他在心裏暗暗的想著,要是他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麽他也就抓住了王一的小辮子。常言道,“虎毒還不食子”,劉倜狡黠的笑著,他仿佛看到了王一俯首稱臣的模樣。


    劉倜有時候也會想起來他跟張一山、王一兩個人在少年時候一起做的事情,他也會偶爾的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不妥當。但是他很快就會說服自己,他覺得自己做那些事情也不是毫無道理的,他都是迫於無奈。


    那時候劉倜才25歲,他跟周嘯天的女兒周婉兒結婚,那時候周嘯天已經是有了氣候,他的實力也可以撼動一方土地。那時候,他劉倜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青年,自己可以說是不值一文。他想著與自己同齡的人,與自己當年是好兄弟的那些人,其中包括王一、張一山,他們都如願以償的考入了理想的大學,而獨留下他劉倜至今還是在以打工為生。劉倜他不甘心,他從小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但是他非常的要強,他一直都懷揣的美好的夢想。他想有一天一定可以揚名立萬,他要讓所有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對他俯首稱臣。


    曾經的往事不堪回首,那年他19歲,那是一個麥子就要成熟的時節。王一、張一山跟劉倜,他們三人在聚在一塊,他們談笑風生。其中,王一跟張一山都是春風得意的模樣,因為他們很快就要踏入理想的大學,他們正要去大刀闊斧的實現自己的人生夢想,在他們的眼裏前途總是光明的,人生也必定是輝煌的。而隻有劉倜他偶爾會顯露出憂愁,他家裏很窮,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去讀大學。


    那是一天的夜裏,晚飯過後,他在房間裏收拾去讀大學需要的一些東西。一會之後走出了房間,他偶然間看到他父親的頭上滿是發白的頭發,看到自己的老父親顫顫巍巍的身體佇立在大門口那裏。他的家是一個農家小舍,很簡陋的土瓦房子。他生活在這裏一點也不快樂,周圍的人都在欺負他,看不起他。


    老父親在看著遠處,他的眼裏是濕潤的,劉倜站在他的身後。劉倜的心裏酸澀難忍,他早就知道父親正在為了他的學費而著急,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以他現在的能力真的不能供給劉倜讀下去了。


    劉倜走到了父親的身旁,他拉起父親的手,父親的手是那麽的粗糙,長年在田地裏勞作已經把他的手變得像枯樹枝一樣。父親沒有回過頭去看他,他依然看著前麵。


    他知道父親心裏很難過,他也能理解作為父親而不能供給自己的孩子讀書是怎麽樣的難過,他知道他父親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爸爸。”劉倜喊了一聲,他的聲音稍稍有些顫抖。現在的劉倜心裏也是非常難過,他強忍著沒有啜泣一下,但是他的眼裏早已經充滿了滾滾的淚珠。他堅持的把每一個字都咬清楚,他也盡量在父親麵前表現出堅強的一麵,他不想讓父親為他擔心。


    “嗯。”父親沉悶了良久才說出一句話來。


    此時的劉倜緊緊貼在父親的身上,現在的父親已經是年邁,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那麽堅強、結實的像一棵樹,可以爬在他的身上。父親像是一顆苦苦掙紮的老樹,他已經不能再擔負自己的重量。父子倆相對無言,他們都在沉默裏湮滅那些苦悶和無奈。


    最後,天色越來越晚,晚風也越來越凜冽,在這個天氣裏竟然會刮起這麽冷的風來。父親的風裏搖曳著單薄的身體。


    “孩子,你會很你爸爸嗎?”老人又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好像是從遙遠的地方被風刮來的那樣子,聲音很小,但是語調很穩健、一點也不含糊。


    “不會。”劉倜堅定地說著。


    父親轉過臉去,他朝屋裏走去,劉倜分明注意到月光裏父親眼裏晶瑩剔透的。他看著父親慢慢走進了那個簡陋低矮的屋子裏,他看到他的背影在風裏是那麽搖搖晃晃。劉倜衝出門外,他大步向前衝去,漫無目的的狂奔。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奔跑。


    來到了一片小麥田邊,他蹲坐在一塊石頭上,他回頭看看身後的小村子,然後又看看身前的那一方寬寬的河塘。在那一方荷塘裏有他年少時候的種種或苦或甜的記憶,在身後那個小村子裏有那最親的人。他低頭,滿然出神,淚水不知在什麽時候滾落下來遮住了他整個世界。他想盡力睜大眼睛,眼前還是那麽模糊的一片。


    他想起來張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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