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本營,獨孤宸吃了藥已經在休息了,言小姬陪著他。獨孤逸隻是輕聲進去看了一眼,當看到獨孤宸蒼白的臉和虛弱的神情,獨孤宸的心稍稍鬆懈了一下,隨後回了自己的帳篷,讓人把太醫傳了過來。
“四王爺的傷勢怎麽樣?”
“回皇上,四王爺全身大大小小一共有二十三處刀傷,其中小腹的一刀最深,需要好好調養。”太醫如實地把獨孤宸的傷情匯報給了獨孤逸。
“嗯,你好好照顧四王爺。對了,他有說是怎麽受傷的麽?”獨孤逸始終不明白為什麽獨孤宸會這樣安靜地躺在帳篷裏,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捉摸不透,心裏也忐忑不安。
“回皇上,四王爺說他狩獵的時候遭到賊人襲擊,估計是有人知道皇上狩獵,想伏擊皇上,卻被四王爺遇上,替皇上擋過這一劫。”
“原來如此。”獨孤逸點點頭,“你下去吧!”
等人都走後,獨孤逸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點的這盞燈,腦子轉的飛速。獨孤宸到底是在想什麽呢?難道他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山賊所為?山賊有那樣的高手麽?腦子一想就不對勁啊!
難道獨孤宸發現問題了?可是依他的性格,如果真的發現幕後使者是獨孤逸,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等待獨孤逸的絕對是狂風暴雨般的懲罰,而不是現在這樣的風平浪靜啊!
“娘子,藥苦苦,我可不可以不喝?”獨孤宸沒有去想獨孤逸腦袋裏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是撒嬌地拽著言小姬的袖子,“我要吃糖!”
“好,喝藥了我就給你吃糖,你說怎麽樣?”言小姬也和哄小孩兒一樣哄獨孤宸。
“苦苦,不喝!”獨孤宸使勁擺手,表情作出很厭惡喝藥的樣子。
“宸宸不乖乖,以後不帶你出來玩兒了。”
言小姬使出這個殺手鐧,獨孤宸連忙點頭,“我喝藥,我喝藥,娘子要帶我出去玩兒,我要玩兒!”
好像擔心言小姬會反悔似的,獨孤宸立刻端著藥,咕嘟咕嘟兩口喝到肚子裏,之後還把空碗給言小姬看。
“嗯,真乖!”言小姬為了一顆蜜餞給獨孤宸,“早點兒休息吧!”
言小姬打來水,為獨孤宸擦手。之後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裏,“早點兒睡覺,明天傷就會好了!就不會疼了!”
“好的,我聽娘子的話!”
沒一會兒,獨孤宸就發出了勻稱的呼吸聲,獨孤逸看到這兒,也悄悄地走了出去。
言小姬坐在小凳子上,靠在床邊。剛才換藥的時候,那些傷口還是很觸目驚心。希望今天晚上不要發燒,希望能平安地度過今天晚上。
果然,半夜的時候獨孤宸開始說胡話。之前雖然言小姬及時地給他清洗了傷口,不但包紮,還上了藥,可是傷口太多,外加回來的顛簸,現在獨孤宸還是開始發燒了。
言小姬不斷地將冰冷的濕毛巾,敷在獨孤宸滾燙的頭上。
“不要走!姬兒,不要走!”獨孤宸滿臉通紅,嘴裏說著胡話,手抓著言小姬的裙帶,不肯讓她離開。
“我不走!先讓我給你退燒!”言小姬拿了自己治的藥喂到獨孤宸嘴裏,可是他牙關緊咬,根本都吞不下去。
見獨孤宸身上越來越燙,言小姬隻好把藥含在嘴裏,俯身吻在獨孤宸唇邊,舌尖撬開他的牙齒,將藥送到他嘴裏。隨後,含了一口水,再喂下去。
這次,沒有喂藥那麽順利,當獨孤宸把藥和水吞下去的時候,舌頭開始和言小姬糾纏在了一起。他的手將言小姬困在懷裏,舌尖探入言小姬的唇齒中,探索她的芳香。
“獨孤宸!”言小姬剛開口,獨孤宸糾纏的更加厲害,他的蛇像遊弋的蛇,在她的口腔中尋找著歸處,言小姬掙紮著,卻不想獨孤宸力大如牛,她在他懷裏越掙紮,就越被囚禁得更緊。
“流氓!”言小姬有些惱羞成怒,抬手,繡花針架在她的指尖,隻差一點兒就刺入獨孤宸的太陽穴了。可是,她沒有下手。因為知道獨孤宸發著高燒,所有的事情不是他故意的,所以言小姬隻是敲暈了他,隨後掙脫了獨孤宸的懷抱,退到一邊。
“流氓!”言小姬使勁地擦了擦嘴唇,罵流氓的時候,言小姬忽然想到剛才獨孤宸嘴裏的夢話。姬兒,這是之前他對她的稱呼,他不是傻了麽?為什麽在夢裏會叫她的名字呢?
這個問題,盤旋在言小姬的腦子裏,可是之後獨孤宸再也沒有說過類似的夢話。整整一夜,言小姬都守在獨孤宸身邊等他退燒,天快亮的時候,獨孤宸終於退燒,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獨孤宸夢見了言小姬成了自己的新娘,洞房花燭,他非常開心,挑開紅蓋頭,看到一臉羞澀的言小姬,他緊緊地把她擁在了懷裏。
大約是因為春夢的關係,獨孤宸的身體本能地起了反應,而言小姬熬了一夜,一抬頭,就看到了獨孤宸拔地而起的部位。
“果然是個臭流氓!”言小姬臉一紅,罵了一句,隨後出了帳篷,換來獨孤宸的親信,讓他照顧獨孤宸。
等獨孤宸再次醒來,狩獵已經結束,因為四王爺獨孤宸遭到賊人的行刺,獨孤逸第二天一早就拔營回京,而他現在就躺在舒適的馬車上,可是身邊少了言小姬的身影。
“娘子,娘子,我娘子呢?”獨孤宸問身邊伺候的人。
“回王爺,王妃在另外一輛馬車上。昨天王妃照顧了您一晚上,早上才去休息。”
“哦――”一聽說言小姬照顧了自己一整夜,獨孤宸心裏非常感動。他依稀記得昨天晚上做夢,竟然夢見和言小姬溫存。那夢那麽真實,真實的讓他遲遲都不肯醒來。
言小姬隻是補充了一下睡眠,就又來照顧獨孤宸,生怕他傷口會感染發炎,一直很注意照顧他。
經過了十天的顛簸,終於回到了京城,獨孤宸直接回王府養傷。
“四哥,你這次受了傷,那麽大婚是不是要推遲?”獨孤逸坐在獨孤宸的王府裏,打量著這裏的一切。
獨孤宸走的時候已經安排下去,王府裏早就一片鮮紅,開始在為他的大婚準備了。
“不,我要娶娘子!我要娶娘子!”獨孤宸臉色蒼白,嘴唇也是淺色,一看就是受了重傷的人還沒有恢複。
“看來四哥真是愛上四嫂了!”獨孤逸點點頭,站了起來,“長途顛簸,朕也乏了,朕先回宮,等你大婚朕會親自來給你送一份大禮!”
此時,獨孤逸已經回到宮裏,他氣衝衝地來到李如雲這裏,嗬斥眾人退下之後一把將李如雲抓到自己麵前,“說!四王妃是怎麽知道獨孤宸會出事的?”
“陛下,您這是怎麽了?你說的話臣妾,不懂。”李如雲強忍著內心中的驚訝,表情依舊鎮定如故,“四王妃隻是出去騎馬散心,正好遇到受傷的四王爺,於是救了四王爺,這件事您不是知道麽?”
“哼!真的是這樣?”獨孤逸捏著李如雲的下巴,因為力道之大,讓李如雲疼的表情五官皺在了一起。“當然是這樣!難道皇上聽到什麽傳聞了?”
“是啊!朕聽說,四王妃原本是在你的帳篷裏陪你聊天,突然衝出帳篷騎馬就往南山頭趕去,李如雲,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麽?還是,那天早上你到過朕的帳篷外?”
李如雲沒想到獨孤逸把事情調查的這麽清楚,隻是,這事兒她可不能認。這一路上獨孤逸的無名之火她感受的很明顯,如果她忍了,那麽獨孤逸就會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她身上,而這些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承受的。
“皇上,臣妾的確是找四王妃聊天,可是陪同的還有很多貴婦,您可以去問。至於您說的四王妃衝出帳篷騎馬去南山頭,這臣妾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一定是有人羨慕臣妾得到皇上的恩寵,所以惡意中傷臣妾,請皇上明察啊!”
李如雲說著話,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獨孤逸看到這女人哭了,手也鬆了下來。
“這麽說,愛妃真的有可能是無辜的!”獨孤逸把李如雲摟在懷裏,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是朕弄錯了,聽信了那些個小人的話,誤會了你。愛妃啊,朕向你道歉,是朕做錯了!”
道歉的話從獨孤逸嘴裏說出來,李如雲臉上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她心裏卻是在冷笑。看來獨孤逸極其會討女人開心,每次都先給你一耳光之後再給一個甜棗你,這招式李如雲已經司空見慣,早就熟知了,所以才會心裏冷漠,並不那麽感動。
“皇上,臣妾怎麽敢怪您呢!臣妾知道您也是被人蒙蔽了!”李如雲依偎著獨孤逸,臉上的乖巧表情也迷惑了獨孤逸,這兩人都是演戲的高手,即便心裏不信任對方,但臉上的表情可是極其到位。
“愛妃,其實朕過來呢,是有件事情想征求你的意見。”關於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獨孤逸打算放一放再去追究真相,現在他最在乎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言小姬和獨孤宸的大婚。
“皇上,隻要是您的吩咐,臣妾一定做到。”李如雲溫柔的笑著,心裏卻想,原來你來是有目的的,早就知道你不會真心對我。
一想到那天在帳篷外聽到獨孤逸念出“四王妃”這三個字時的溫柔和關懷,李如雲就覺得心寒。她可是真心真意陪伴在他身邊的人啊!他卻這樣不珍惜她!
“四王妃的出身你也知道,朕覺得,嫁給無殤成為四王妃,她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特別是皇家的親戚關係,百來個,這些都要記得清楚才行,不然會失了皇家的麵子。所以朕希望在大婚前這一段時間,由你去幫四王妃弄清楚這些皇家的親戚,免得大婚的時候鬧了笑話,說出去就不好聽了。”
迂回婉轉,繞了半天,目的還是為了言小姬。聽到這裏,李如雲心裏冷笑,表情卻依然如故,“皇上說的極是,皇家的親戚真是數上一天都說不完,臣妾也是進宮前學了好久才弄明白過來的。臣妾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既然皇上認為臣妾可以,那這件事臣妾就領了,隻是希望最後皇上不會責怪臣妾教的不好才是。”
“哈哈哈!愛妃出馬,怎麽會做不好呢!”獨孤逸高興地把李如雲摟在懷裏,狠狠地親吻著她,“那等會兒朕就下旨,從明天起,四王妃進宮跟愛妃你學習皇室的規矩。”
當晚,獨孤宸就拿到了獨孤逸的聖旨。讓言小姬進宮,直到大婚才可以出來?獨孤逸到底是什麽意思?看著聖旨上的墨跡,獨孤宸的眉毛擰成了繩。
“周姑娘,你去麽?”獨孤宇把聖旨遞給言小姬,“如果不想去,這事兒我去幫你推了。”
言小姬知道獨孤宇是說道做到的,可是她又怎麽能讓獨孤宇這個孩子去麵對這些呢。
“皇宮又不是龍潭虎穴,沒什麽可怕的!隻是這幾天,小諾要麻煩你照顧了!”
小諾得知言小姬要進宮,狠狠地等了獨孤宸一眼,仿佛再說,你沒用,你保護不了娘親,看你做的好事兒。可是獨孤宸不能在這時候露餡,隻好依舊傻傻地拽著言小姬喊娘子。
“娘子,你要去哪裏?娘子,我要跟你一起!”
看到獨孤宸的樣子,言小姬覺得心疼。原本是想多照顧他的,沒想到現在獨孤逸卻來了一個該死的聖旨,也不知道獨孤逸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你放心,我過幾天就回來了。這幾天你要乖乖聽話哦!晚上要按時睡覺,白天按時吃飯喲!”
再三叮囑了獨孤宸很多,又叮囑陳忠記得給獨孤宸喝藥換藥,言小姬才進宮。
進宮,言小姬被安排跟李如雲住在一起,李如雲笑眯眯地拉著言小姬的手帶著她去了給她準備的庭院,“怎麽樣?喜歡麽?還缺什麽,想要什麽,隻管跟我說!我立刻讓人準備!”
“如妃娘娘實在是太客氣了,這裏的一切都準備的很齊全,我目前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如果有需要,會來麻煩李如雲娘娘的。”
“哎呀,都是一家人,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話!跟我就不要客氣了!”
一聽說言小姬進宮,獨孤逸幾乎是飛奔到李如雲這兒的,到了這裏,一進門就看到李如雲在和言小姬說話。
“皇上,您來了!”一見獨孤逸,李如雲立刻迎了上去,“臣妾剛才還在跟四王妃說您一會兒就會過來,您這會兒就真到了!”
“民女叩見皇上!”言小姬淺淺地行禮,獨孤逸立刻將她扶了起來,“還習慣麽?有需要的跟如妃說。”
“李如雲娘娘非常細心,安排的麵麵俱到,就連手帕香粉之類的小物件都準備了。”言小姬適時地把李如雲的貼心當著獨孤逸說了出來,獨孤逸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愛妃,辛苦你了!”
“為皇上辦事,不辛苦!”
獨孤逸當晚留在李如雲這裏用膳,而言小姬覺得這頓飯吃得非常別扭,隻因為吃飯的時候獨孤逸總是給她夾菜,完全不顧李如雲臉色的難看。
“多吃點兒!你太瘦了!”
獨孤逸的這些關切的話,讓言小姬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現在算是明白獨孤逸接她入宮的理由了,原來獨孤逸對她動了心思,看來之前她和獨孤宸都猜測錯了。
好不容易把這頓飯捱過了,言小姬起身告辭,雖然獨孤逸想挽留,但是沒有合適的借口,所以隻能作罷。而言小姬的“拒絕”,直接影響了獨孤逸的心情,當晚沒在李如雲這裏留宿,直接去了別處,讓李如雲心裏難過極了,可是又什麽都不能說。
進宮幾天,言小姬終於適應了宮裏的環境,唯一很不習慣的就是每天晚上用膳的時候,獨孤逸表現出來的熱情。
因為獨孤逸直接把關注力放在言小姬身上,而且還是當著李如雲這樣,所以李如雲最近明顯消瘦憔悴了很多。看到李如雲的樣子,言小姬也很可憐她,但是她不是救世主,幫不了她。
宮裏的事情,言小姬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獨孤逸包藏的“色心”,她也隻是看在眼裏。此時,言小姬隻想著到底該怎麽擺脫獨孤逸的糾纏,快點兒出宮。
“四王妃,在看什麽呢?”正當言小姬坐在禦花園看著滿園的菊花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她背後傳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獨孤逸。
原本算著獨孤逸下朝的時間,他肯定會去李如雲那兒,所以言小姬幹脆躲了出來,沒想到獨孤逸像陰魂不散似的,還真的找到這裏來了。
“回皇上,我在看這滿園的春色!”言小姬起身行禮,獨孤逸卻扶著她坐下,手停留在她手上,絲毫沒有拿開的意思。
“你覺得朕禦花園的風景如何?”
“很美。”言小姬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就像仙境一樣。”
“那你願不願意永遠地生活在這裏?當仙境中的仙子?”獨孤逸癡癡地看著言小姬。之前他對言小姬還是一種癡迷,現在完全就陷了進去。這女子,不同於他後宮中的那些鶯鶯燕燕。
她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始終清清淡淡,不遠不近,跟所有人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不會像那些女人一樣看到自己就恨不得撲過來立刻獻身,也不會被他的皇帝身份和財富所吸引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失去自我。
而且,她身上還有一種獨特的奶香,就和之前的“言小姬”身上一樣,這是獨孤逸心裏永遠的遺憾,所以獨孤逸想把握住眼前的人。在他看來,隻有這樣的矜持和嬌貴的女子,才是值得男人愛的。
獨孤逸的想法有些犯賤,男人,始終是沒有得到,就千好萬好,是夢中情人,是眼前西施。可是得到之後,就會發現對方這有缺點,那有缺陷,這會兒不自愛,那邊兒不自尊,各種挑剔的話都能說出來,心裏也開始厭倦。
隻是,男人這樣,最後可憐的是女人,最最可憐的,是那些深陷其中,把所有原因都歸結到自己不夠完美所以不能吸引對方的那些女子,不但背負著男子的負心,還背負著男子變情的借口,她們才是世間最可憐的人。
“皇上,我隻是凡間的一個普通女子,怎麽能跟您身邊的那些娘娘們比呢!我這樣的人,隻適合生活在凡間,仙境,還是適合別人。”
言小姬原本以為自己這話說的已經夠直接夠明確,獨孤逸應該識趣,懂意思,可是他還是癡癡地看著她,仿佛沒有聽到她說的這些話一樣。
該死的男人!獨孤逸的眼神,在言小姬看來完全就是一種狩獵的眼神。這男人太不自重,簡直是找死!想到這兒,言小姬拿起手帕捂著嘴輕輕咳嗽了兩聲,“皇上,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送你!”獨孤逸說話,竟然忘了說“朕”,等他察覺到,立刻改了口,“朕正好要去李如雲那兒,一起吧!”
實在是躲不開獨孤逸的糾纏,言小姬隻能和他一道回去,隻是收起手帕的時候,言小姬的手微微抖了兩下,一些細細的粉塵落在了獨孤逸的身上。
當晚,獨孤逸身上起了莫名其妙的小紅疹,太醫們都被召進宮來,圍在獨孤逸身邊檢查。
“皇上,這應該是風疹,不能吹風,也不能在光下曝曬,而且風疹會傳染,您需要靜養。”太醫們最後得出來的一致答案是讓獨孤逸靜養,否則風疹一見風就會更加厲害,所以獨孤逸不得不暫時休養。
如果是以前,獨孤逸是斷然不會聽太醫的話,丟下朝政,每日隻是吃吃喝喝的,但是現在,太醫說他身上的風疹會傳染,如果不及時治療還會更加嚴重,他為了能早點兒見到言小姬,就算是以前不吃的苦藥,也大口大口往嘴裏灌。
聽了皇上安心靜養,還每天按時吃藥的消息,李如雲心裏的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若說別人不知道獨孤逸的想法,她,這個認識了他多年的“青梅竹馬”,自然是懂的。
“四王妃,皇上竟然為你做到了這個地步,你真是厲害!”李如雲咬牙切齒地擰著手裏的手帕,眼裏的恨意彰顯無遺。
之前,獨孤逸每天都來她這兒報道,李如雲沒辦法下手,如今,獨孤逸要靜養,好久都不能過來,李如雲打算趁這個時候把言小姬幹掉!隻有她死了,獨孤逸的心才會回到她身邊來,獨孤逸才是她的。
“多吃點兒,最近皇上不能過來,但他可是傳了話過來,讓我好好照顧你,不能怠慢了貴客。”吃飯的時候,李如雲拚命地給言小姬夾著菜。
“謝謝娘娘!”當言小姬嚐到其中一樣竹筍的時候,手一頓。
“味道如何?這竹筍野豬肉可是外麵吃不到的,竹筍隻有春天才有,這些筍子都是春天摘下來放在壇子裏封好儲存起來的,你多吃點兒!”李如雲說著話,筷子不斷把竹筍夾在言小姬碗裏。
“四王爺的傷勢怎麽樣?”
“回皇上,四王爺全身大大小小一共有二十三處刀傷,其中小腹的一刀最深,需要好好調養。”太醫如實地把獨孤宸的傷情匯報給了獨孤逸。
“嗯,你好好照顧四王爺。對了,他有說是怎麽受傷的麽?”獨孤逸始終不明白為什麽獨孤宸會這樣安靜地躺在帳篷裏,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捉摸不透,心裏也忐忑不安。
“回皇上,四王爺說他狩獵的時候遭到賊人襲擊,估計是有人知道皇上狩獵,想伏擊皇上,卻被四王爺遇上,替皇上擋過這一劫。”
“原來如此。”獨孤逸點點頭,“你下去吧!”
等人都走後,獨孤逸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點的這盞燈,腦子轉的飛速。獨孤宸到底是在想什麽呢?難道他真的以為這一切都是山賊所為?山賊有那樣的高手麽?腦子一想就不對勁啊!
難道獨孤宸發現問題了?可是依他的性格,如果真的發現幕後使者是獨孤逸,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等待獨孤逸的絕對是狂風暴雨般的懲罰,而不是現在這樣的風平浪靜啊!
“娘子,藥苦苦,我可不可以不喝?”獨孤宸沒有去想獨孤逸腦袋裏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是撒嬌地拽著言小姬的袖子,“我要吃糖!”
“好,喝藥了我就給你吃糖,你說怎麽樣?”言小姬也和哄小孩兒一樣哄獨孤宸。
“苦苦,不喝!”獨孤宸使勁擺手,表情作出很厭惡喝藥的樣子。
“宸宸不乖乖,以後不帶你出來玩兒了。”
言小姬使出這個殺手鐧,獨孤宸連忙點頭,“我喝藥,我喝藥,娘子要帶我出去玩兒,我要玩兒!”
好像擔心言小姬會反悔似的,獨孤宸立刻端著藥,咕嘟咕嘟兩口喝到肚子裏,之後還把空碗給言小姬看。
“嗯,真乖!”言小姬為了一顆蜜餞給獨孤宸,“早點兒休息吧!”
言小姬打來水,為獨孤宸擦手。之後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裏,“早點兒睡覺,明天傷就會好了!就不會疼了!”
“好的,我聽娘子的話!”
沒一會兒,獨孤宸就發出了勻稱的呼吸聲,獨孤逸看到這兒,也悄悄地走了出去。
言小姬坐在小凳子上,靠在床邊。剛才換藥的時候,那些傷口還是很觸目驚心。希望今天晚上不要發燒,希望能平安地度過今天晚上。
果然,半夜的時候獨孤宸開始說胡話。之前雖然言小姬及時地給他清洗了傷口,不但包紮,還上了藥,可是傷口太多,外加回來的顛簸,現在獨孤宸還是開始發燒了。
言小姬不斷地將冰冷的濕毛巾,敷在獨孤宸滾燙的頭上。
“不要走!姬兒,不要走!”獨孤宸滿臉通紅,嘴裏說著胡話,手抓著言小姬的裙帶,不肯讓她離開。
“我不走!先讓我給你退燒!”言小姬拿了自己治的藥喂到獨孤宸嘴裏,可是他牙關緊咬,根本都吞不下去。
見獨孤宸身上越來越燙,言小姬隻好把藥含在嘴裏,俯身吻在獨孤宸唇邊,舌尖撬開他的牙齒,將藥送到他嘴裏。隨後,含了一口水,再喂下去。
這次,沒有喂藥那麽順利,當獨孤宸把藥和水吞下去的時候,舌頭開始和言小姬糾纏在了一起。他的手將言小姬困在懷裏,舌尖探入言小姬的唇齒中,探索她的芳香。
“獨孤宸!”言小姬剛開口,獨孤宸糾纏的更加厲害,他的蛇像遊弋的蛇,在她的口腔中尋找著歸處,言小姬掙紮著,卻不想獨孤宸力大如牛,她在他懷裏越掙紮,就越被囚禁得更緊。
“流氓!”言小姬有些惱羞成怒,抬手,繡花針架在她的指尖,隻差一點兒就刺入獨孤宸的太陽穴了。可是,她沒有下手。因為知道獨孤宸發著高燒,所有的事情不是他故意的,所以言小姬隻是敲暈了他,隨後掙脫了獨孤宸的懷抱,退到一邊。
“流氓!”言小姬使勁地擦了擦嘴唇,罵流氓的時候,言小姬忽然想到剛才獨孤宸嘴裏的夢話。姬兒,這是之前他對她的稱呼,他不是傻了麽?為什麽在夢裏會叫她的名字呢?
這個問題,盤旋在言小姬的腦子裏,可是之後獨孤宸再也沒有說過類似的夢話。整整一夜,言小姬都守在獨孤宸身邊等他退燒,天快亮的時候,獨孤宸終於退燒,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獨孤宸夢見了言小姬成了自己的新娘,洞房花燭,他非常開心,挑開紅蓋頭,看到一臉羞澀的言小姬,他緊緊地把她擁在了懷裏。
大約是因為春夢的關係,獨孤宸的身體本能地起了反應,而言小姬熬了一夜,一抬頭,就看到了獨孤宸拔地而起的部位。
“果然是個臭流氓!”言小姬臉一紅,罵了一句,隨後出了帳篷,換來獨孤宸的親信,讓他照顧獨孤宸。
等獨孤宸再次醒來,狩獵已經結束,因為四王爺獨孤宸遭到賊人的行刺,獨孤逸第二天一早就拔營回京,而他現在就躺在舒適的馬車上,可是身邊少了言小姬的身影。
“娘子,娘子,我娘子呢?”獨孤宸問身邊伺候的人。
“回王爺,王妃在另外一輛馬車上。昨天王妃照顧了您一晚上,早上才去休息。”
“哦――”一聽說言小姬照顧了自己一整夜,獨孤宸心裏非常感動。他依稀記得昨天晚上做夢,竟然夢見和言小姬溫存。那夢那麽真實,真實的讓他遲遲都不肯醒來。
言小姬隻是補充了一下睡眠,就又來照顧獨孤宸,生怕他傷口會感染發炎,一直很注意照顧他。
經過了十天的顛簸,終於回到了京城,獨孤宸直接回王府養傷。
“四哥,你這次受了傷,那麽大婚是不是要推遲?”獨孤逸坐在獨孤宸的王府裏,打量著這裏的一切。
獨孤宸走的時候已經安排下去,王府裏早就一片鮮紅,開始在為他的大婚準備了。
“不,我要娶娘子!我要娶娘子!”獨孤宸臉色蒼白,嘴唇也是淺色,一看就是受了重傷的人還沒有恢複。
“看來四哥真是愛上四嫂了!”獨孤逸點點頭,站了起來,“長途顛簸,朕也乏了,朕先回宮,等你大婚朕會親自來給你送一份大禮!”
此時,獨孤逸已經回到宮裏,他氣衝衝地來到李如雲這裏,嗬斥眾人退下之後一把將李如雲抓到自己麵前,“說!四王妃是怎麽知道獨孤宸會出事的?”
“陛下,您這是怎麽了?你說的話臣妾,不懂。”李如雲強忍著內心中的驚訝,表情依舊鎮定如故,“四王妃隻是出去騎馬散心,正好遇到受傷的四王爺,於是救了四王爺,這件事您不是知道麽?”
“哼!真的是這樣?”獨孤逸捏著李如雲的下巴,因為力道之大,讓李如雲疼的表情五官皺在了一起。“當然是這樣!難道皇上聽到什麽傳聞了?”
“是啊!朕聽說,四王妃原本是在你的帳篷裏陪你聊天,突然衝出帳篷騎馬就往南山頭趕去,李如雲,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麽?還是,那天早上你到過朕的帳篷外?”
李如雲沒想到獨孤逸把事情調查的這麽清楚,隻是,這事兒她可不能認。這一路上獨孤逸的無名之火她感受的很明顯,如果她忍了,那麽獨孤逸就會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她身上,而這些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承受的。
“皇上,臣妾的確是找四王妃聊天,可是陪同的還有很多貴婦,您可以去問。至於您說的四王妃衝出帳篷騎馬去南山頭,這臣妾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一定是有人羨慕臣妾得到皇上的恩寵,所以惡意中傷臣妾,請皇上明察啊!”
李如雲說著話,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獨孤逸看到這女人哭了,手也鬆了下來。
“這麽說,愛妃真的有可能是無辜的!”獨孤逸把李如雲摟在懷裏,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是朕弄錯了,聽信了那些個小人的話,誤會了你。愛妃啊,朕向你道歉,是朕做錯了!”
道歉的話從獨孤逸嘴裏說出來,李如雲臉上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她心裏卻是在冷笑。看來獨孤逸極其會討女人開心,每次都先給你一耳光之後再給一個甜棗你,這招式李如雲已經司空見慣,早就熟知了,所以才會心裏冷漠,並不那麽感動。
“皇上,臣妾怎麽敢怪您呢!臣妾知道您也是被人蒙蔽了!”李如雲依偎著獨孤逸,臉上的乖巧表情也迷惑了獨孤逸,這兩人都是演戲的高手,即便心裏不信任對方,但臉上的表情可是極其到位。
“愛妃,其實朕過來呢,是有件事情想征求你的意見。”關於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獨孤逸打算放一放再去追究真相,現在他最在乎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言小姬和獨孤宸的大婚。
“皇上,隻要是您的吩咐,臣妾一定做到。”李如雲溫柔的笑著,心裏卻想,原來你來是有目的的,早就知道你不會真心對我。
一想到那天在帳篷外聽到獨孤逸念出“四王妃”這三個字時的溫柔和關懷,李如雲就覺得心寒。她可是真心真意陪伴在他身邊的人啊!他卻這樣不珍惜她!
“四王妃的出身你也知道,朕覺得,嫁給無殤成為四王妃,她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特別是皇家的親戚關係,百來個,這些都要記得清楚才行,不然會失了皇家的麵子。所以朕希望在大婚前這一段時間,由你去幫四王妃弄清楚這些皇家的親戚,免得大婚的時候鬧了笑話,說出去就不好聽了。”
迂回婉轉,繞了半天,目的還是為了言小姬。聽到這裏,李如雲心裏冷笑,表情卻依然如故,“皇上說的極是,皇家的親戚真是數上一天都說不完,臣妾也是進宮前學了好久才弄明白過來的。臣妾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既然皇上認為臣妾可以,那這件事臣妾就領了,隻是希望最後皇上不會責怪臣妾教的不好才是。”
“哈哈哈!愛妃出馬,怎麽會做不好呢!”獨孤逸高興地把李如雲摟在懷裏,狠狠地親吻著她,“那等會兒朕就下旨,從明天起,四王妃進宮跟愛妃你學習皇室的規矩。”
當晚,獨孤宸就拿到了獨孤逸的聖旨。讓言小姬進宮,直到大婚才可以出來?獨孤逸到底是什麽意思?看著聖旨上的墨跡,獨孤宸的眉毛擰成了繩。
“周姑娘,你去麽?”獨孤宇把聖旨遞給言小姬,“如果不想去,這事兒我去幫你推了。”
言小姬知道獨孤宇是說道做到的,可是她又怎麽能讓獨孤宇這個孩子去麵對這些呢。
“皇宮又不是龍潭虎穴,沒什麽可怕的!隻是這幾天,小諾要麻煩你照顧了!”
小諾得知言小姬要進宮,狠狠地等了獨孤宸一眼,仿佛再說,你沒用,你保護不了娘親,看你做的好事兒。可是獨孤宸不能在這時候露餡,隻好依舊傻傻地拽著言小姬喊娘子。
“娘子,你要去哪裏?娘子,我要跟你一起!”
看到獨孤宸的樣子,言小姬覺得心疼。原本是想多照顧他的,沒想到現在獨孤逸卻來了一個該死的聖旨,也不知道獨孤逸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你放心,我過幾天就回來了。這幾天你要乖乖聽話哦!晚上要按時睡覺,白天按時吃飯喲!”
再三叮囑了獨孤宸很多,又叮囑陳忠記得給獨孤宸喝藥換藥,言小姬才進宮。
進宮,言小姬被安排跟李如雲住在一起,李如雲笑眯眯地拉著言小姬的手帶著她去了給她準備的庭院,“怎麽樣?喜歡麽?還缺什麽,想要什麽,隻管跟我說!我立刻讓人準備!”
“如妃娘娘實在是太客氣了,這裏的一切都準備的很齊全,我目前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如果有需要,會來麻煩李如雲娘娘的。”
“哎呀,都是一家人,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話!跟我就不要客氣了!”
一聽說言小姬進宮,獨孤逸幾乎是飛奔到李如雲這兒的,到了這裏,一進門就看到李如雲在和言小姬說話。
“皇上,您來了!”一見獨孤逸,李如雲立刻迎了上去,“臣妾剛才還在跟四王妃說您一會兒就會過來,您這會兒就真到了!”
“民女叩見皇上!”言小姬淺淺地行禮,獨孤逸立刻將她扶了起來,“還習慣麽?有需要的跟如妃說。”
“李如雲娘娘非常細心,安排的麵麵俱到,就連手帕香粉之類的小物件都準備了。”言小姬適時地把李如雲的貼心當著獨孤逸說了出來,獨孤逸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愛妃,辛苦你了!”
“為皇上辦事,不辛苦!”
獨孤逸當晚留在李如雲這裏用膳,而言小姬覺得這頓飯吃得非常別扭,隻因為吃飯的時候獨孤逸總是給她夾菜,完全不顧李如雲臉色的難看。
“多吃點兒!你太瘦了!”
獨孤逸的這些關切的話,讓言小姬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現在算是明白獨孤逸接她入宮的理由了,原來獨孤逸對她動了心思,看來之前她和獨孤宸都猜測錯了。
好不容易把這頓飯捱過了,言小姬起身告辭,雖然獨孤逸想挽留,但是沒有合適的借口,所以隻能作罷。而言小姬的“拒絕”,直接影響了獨孤逸的心情,當晚沒在李如雲這裏留宿,直接去了別處,讓李如雲心裏難過極了,可是又什麽都不能說。
進宮幾天,言小姬終於適應了宮裏的環境,唯一很不習慣的就是每天晚上用膳的時候,獨孤逸表現出來的熱情。
因為獨孤逸直接把關注力放在言小姬身上,而且還是當著李如雲這樣,所以李如雲最近明顯消瘦憔悴了很多。看到李如雲的樣子,言小姬也很可憐她,但是她不是救世主,幫不了她。
宮裏的事情,言小姬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獨孤逸包藏的“色心”,她也隻是看在眼裏。此時,言小姬隻想著到底該怎麽擺脫獨孤逸的糾纏,快點兒出宮。
“四王妃,在看什麽呢?”正當言小姬坐在禦花園看著滿園的菊花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她背後傳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獨孤逸。
原本算著獨孤逸下朝的時間,他肯定會去李如雲那兒,所以言小姬幹脆躲了出來,沒想到獨孤逸像陰魂不散似的,還真的找到這裏來了。
“回皇上,我在看這滿園的春色!”言小姬起身行禮,獨孤逸卻扶著她坐下,手停留在她手上,絲毫沒有拿開的意思。
“你覺得朕禦花園的風景如何?”
“很美。”言小姬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就像仙境一樣。”
“那你願不願意永遠地生活在這裏?當仙境中的仙子?”獨孤逸癡癡地看著言小姬。之前他對言小姬還是一種癡迷,現在完全就陷了進去。這女子,不同於他後宮中的那些鶯鶯燕燕。
她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始終清清淡淡,不遠不近,跟所有人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不會像那些女人一樣看到自己就恨不得撲過來立刻獻身,也不會被他的皇帝身份和財富所吸引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失去自我。
而且,她身上還有一種獨特的奶香,就和之前的“言小姬”身上一樣,這是獨孤逸心裏永遠的遺憾,所以獨孤逸想把握住眼前的人。在他看來,隻有這樣的矜持和嬌貴的女子,才是值得男人愛的。
獨孤逸的想法有些犯賤,男人,始終是沒有得到,就千好萬好,是夢中情人,是眼前西施。可是得到之後,就會發現對方這有缺點,那有缺陷,這會兒不自愛,那邊兒不自尊,各種挑剔的話都能說出來,心裏也開始厭倦。
隻是,男人這樣,最後可憐的是女人,最最可憐的,是那些深陷其中,把所有原因都歸結到自己不夠完美所以不能吸引對方的那些女子,不但背負著男子的負心,還背負著男子變情的借口,她們才是世間最可憐的人。
“皇上,我隻是凡間的一個普通女子,怎麽能跟您身邊的那些娘娘們比呢!我這樣的人,隻適合生活在凡間,仙境,還是適合別人。”
言小姬原本以為自己這話說的已經夠直接夠明確,獨孤逸應該識趣,懂意思,可是他還是癡癡地看著她,仿佛沒有聽到她說的這些話一樣。
該死的男人!獨孤逸的眼神,在言小姬看來完全就是一種狩獵的眼神。這男人太不自重,簡直是找死!想到這兒,言小姬拿起手帕捂著嘴輕輕咳嗽了兩聲,“皇上,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送你!”獨孤逸說話,竟然忘了說“朕”,等他察覺到,立刻改了口,“朕正好要去李如雲那兒,一起吧!”
實在是躲不開獨孤逸的糾纏,言小姬隻能和他一道回去,隻是收起手帕的時候,言小姬的手微微抖了兩下,一些細細的粉塵落在了獨孤逸的身上。
當晚,獨孤逸身上起了莫名其妙的小紅疹,太醫們都被召進宮來,圍在獨孤逸身邊檢查。
“皇上,這應該是風疹,不能吹風,也不能在光下曝曬,而且風疹會傳染,您需要靜養。”太醫們最後得出來的一致答案是讓獨孤逸靜養,否則風疹一見風就會更加厲害,所以獨孤逸不得不暫時休養。
如果是以前,獨孤逸是斷然不會聽太醫的話,丟下朝政,每日隻是吃吃喝喝的,但是現在,太醫說他身上的風疹會傳染,如果不及時治療還會更加嚴重,他為了能早點兒見到言小姬,就算是以前不吃的苦藥,也大口大口往嘴裏灌。
聽了皇上安心靜養,還每天按時吃藥的消息,李如雲心裏的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若說別人不知道獨孤逸的想法,她,這個認識了他多年的“青梅竹馬”,自然是懂的。
“四王妃,皇上竟然為你做到了這個地步,你真是厲害!”李如雲咬牙切齒地擰著手裏的手帕,眼裏的恨意彰顯無遺。
之前,獨孤逸每天都來她這兒報道,李如雲沒辦法下手,如今,獨孤逸要靜養,好久都不能過來,李如雲打算趁這個時候把言小姬幹掉!隻有她死了,獨孤逸的心才會回到她身邊來,獨孤逸才是她的。
“多吃點兒,最近皇上不能過來,但他可是傳了話過來,讓我好好照顧你,不能怠慢了貴客。”吃飯的時候,李如雲拚命地給言小姬夾著菜。
“謝謝娘娘!”當言小姬嚐到其中一樣竹筍的時候,手一頓。
“味道如何?這竹筍野豬肉可是外麵吃不到的,竹筍隻有春天才有,這些筍子都是春天摘下來放在壇子裏封好儲存起來的,你多吃點兒!”李如雲說著話,筷子不斷把竹筍夾在言小姬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