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陷阱！”
這句話被叫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狂奔的20萬狼騎們由於慣性無法停止下來，一批又一批的人馬衝進陷阱裏，跟在後麵的人眼看快要到陷阱了，拚命地想勒住馬，卻被驚恐的馬摔在地上。
剩下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依舊狂熱地向前衝著，撞在前人身上，把自己人撞進了陷阱裏，最後他們自己都無法停下來，也連人帶馬栽進陷阱裏。
“射！”一聲令下，北魏國的箭密密麻麻似漫天黑雨，衝向狼騎。
“啊――”來不及呼喊，迎著麵而來的箭頭紮進馬的眼裏，紮進人的身上。受傷的人狂叫著，受傷的馬狂躁著。
“射馬的眼睛！”言小姬發了指令。
不容匈奴國的狼騎有喘息的機會，又一批黑雨衝向他們。10萬步兵輪番上前射箭，成千上萬的箭射向匈奴國的狼騎，場上哀嚎不斷。
在場的狼騎們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站在城樓的暴龍他們和站在山崗上的月無殤卻看的明白真切。
一批又一批的人和馬掉進陷阱裏，當場死亡；一批又一批的人和馬中了箭。人掉下馬，馬撅著蹄子亂蹦亂跳，整個場麵全都混亂了，狼騎的內部已經亂了陣腳。
“收兵！收兵！！”月無殤氣急敗壞地下了令，他惡狠狠地看向城樓。言小姬，你果然厲害！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匈奴國人鳴鼓退兵，北魏國的10萬步兵們也鬆了口氣。雖然出來之前皇貴妃和各位將軍們都說不會有事，可是看到凶神惡煞的狼騎，這些一二十歲的小兵們也是膽戰心驚。
不過，還好！每個人都拍拍胸口！剛才匈奴國人的慘狀他們看的真切明白，皇貴妃果然足智多謀！所有人都很高興！
今天，看來結束了。看到退去的匈奴國狼騎，暴龍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北魏國的士兵們忙著清理戰場，深深的陷阱裏堆滿了人和馬的屍體，陷阱外也是屍體。大家忙乎了半天，終於清理幹淨了
“一共有一萬三千八百多。”張遠山把對方大概的傷亡數字報告了暴龍。
“恩，不錯！”雖然不是很多，不能跟前麵鳳凰山大捷相比，但是這已經很不錯了。
暴龍和言小姬還有幾位將軍回了房，商量下麵的對策。“明天那些陷阱就沒用了，我們得想別的辦法。”
“這個我想到了。”言小姬拿出了一樣東西，類似獵獸用的夾子，不過改小了很多，剛好可以夾住人的腳或者馬蹄。“嗬嗬，捕獵！”
“捕獵！”暴龍拿起夾子，眼裏都是喜色，“哈哈哈！不錯！他們就是我們的獵物！”“哈哈哈！”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自從皇貴妃來了之後，我們打仗都變得好輕鬆！”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將軍，名叫武莊。
“過獎！”言小姬拱拱手，“他們既然喜歡突襲、奇襲，咱們也跟她玩陰的。”言小姬露出了一絲壞笑。
一聽說皇貴妃有好辦法，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言小姬小聲嘀咕了幾句。
“可是，皇貴妃，時間緊迫，可能來不及啊！”張遠山皺著眉。
“誰說非要明天用了！”言小姬微微一笑。
“先準備著！以後用！在他們回去的時候用！他們既然如此熱愛這片土地，熱愛這片草原，那就把屍體留下，作為養料，來回贈大地！”
留下屍體做養料……這也隻有這位皇貴妃才能想的出來。所有人心裏都為匈奴國人捏了把汗，幸好她是我們的皇貴妃！每個人都慶幸著！
這天，奇林關的守軍們抽出了一些人，每家每戶去收集茅廁的糞便。所有百姓都被發動起來，到處找老鼠窩，找蜘蛛、蜈蚣、蠍子這些毒物。
這些東西最後被運到了很遠的地方，士兵們架起了柴火，支上了大鍋，把糞便還有老鼠、蟑螂、蜈蚣、蠍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丟到大鍋裏煮。
雖然小兵們不知道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但是這是上麵吩咐下來的，也隻有全副武裝捂著嘴巴捏著鼻子做著。他們把浸泡過的箭頭擺在地上，讓風吹幹。所以，整個這一片兒都充斥著惡臭。
每個小兵的手上都纏著紗布，戴著厚厚的布手套。將軍再三叮囑過，手不能碰到這些東西，更不能被箭頭劃傷，所以小兵們做的非常仔細。
匈奴國狼騎駐紮的地方，月無殤下眉頭緊鎖著。
還沒攻到人家門口，就折損了一萬多狼騎，月無殤覺得自己小看了言小姬。那些陷阱明顯是安排好的，還有那些步兵，並不是因為他們輕敵，而是因為他們隻需要射箭就可以了。
言小姬！月無殤恨恨地捶了下桌子，把將軍叫到身邊嘀咕了幾句，將軍點點頭，轉身出了帳篷。
第二天，月無殤的狼騎們並沒有和昨天一樣勇猛，所有人的馬上都背著厚厚的草，還有人背著木板。大軍到了陷阱前，停了下來，下來的人把板子放到木樁上，再在上麵撲上厚厚的草。
人多果然是優勢，19萬人，奇林關前麵的陷阱沒多久就被填滿了，而且被踩的嚴嚴實實的，根本不用擔心會陷下去。
哼！月無殤衝著遠處城樓上的紅色身影輕蔑一笑。大軍向奇林關發起進攻。
與昨天不同，奇林關大門緊閉，所有人都守在城牆上，沒打算出門迎戰。月無殤不管這麽多，隻是下令前進，當離奇林關隻有五百米的時候，衝在最前麵的人一頭載到地上。和昨天一樣，又是一片人仰馬翻。
“怎麽回事！”月無殤氣衝衝地趕到前麵，才看到倒下人和馬的腳上都夾著狩獵的夾子。
受傷的騎兵抱著腿邊叫邊躲避馬蹄，受了傷的馬撅著蹄子四處亂蹦，跟跳舞似的。
“哈哈哈哈！”城下亂成一片，城樓上的北魏國士兵碰頭肚子笑成一團，笑聲傳到月無殤耳朵裏，那是刺耳的諷刺啊！
言小姬！月無殤惡狠狠地盯著笑彎了腰的紅色的身影，我一定要殺了你！
北魏國的邊界，匈奴的20萬大軍和北魏國的軍隊在奇林關對峙著，兩邊都劍拔弩張，隻要一顆火星就可以點燃這熊熊烈火。
奇林關外，匈奴國國的皇子娘娘月無殤也在抓狂。
五天！整整五天！每次還沒有攻到奇林關城樓，他就不得不收兵。
第一天，是陷阱，死了一萬多人。
第二天，是捕獵的夾子，死的殘的匈奴國士兵有一萬多，殘了的匈奴國人填滿的陷阱掏空了，讓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又折損了一兩萬人。
第三天，北魏國的人在頭天晚上借著夜色，把被匈奴國人填滿的陷阱掏空了，讓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又折損了一兩萬人。
第四天，當月無殤再次用幹草和木板把陷阱填滿，要衝殺的時候，奇林關外的地上撒滿了用鹽水煮了的巴豆，馬吃著鹽水豆子不肯跑，怎麽打它們都不動。
最後，匈奴國騎兵被北魏國的士兵們殺了個措手不及，逃回來的時候巴豆起了作用，匈奴國的寶馬都拉稀拉到腿軟，根本跑不動，落在後麵的人在北魏國的士兵追著砍了一批腦袋。
今天是第五天……
月無殤下令大軍修整，他站在山崗上，看著僅在咫尺的奇林關。本來有將軍建議月無殤放棄奇林關，攻打居庸關，可是月無殤不肯，因為這裏有言小姬！栽在一個女人手裏，對月無殤來說是奇恥大辱，他一定要從言小姬手裏贏回來才行！
言小姬，都說南方人喜歡搞陰謀詭計，你絕對是這方麵的專家！我一定要攻下奇林關把你碎屍萬段！
與此同時，奇林關的暴龍收到了楊樹林的信。一切順利！
暴龍樂嗬嗬地把信遞給張遠山，再傳給了在座的幾位將軍，最後傳到言小姬手裏。
“我們這邊終於可以大戰一場了！這幾天雖然好玩，但是不過癮啊！我早就手癢癢了！”張遠山搓了搓手，“國師大人，明天就好好地打一場吧！”
“恩！好！”一群人圍到軍事沙盤旁邊。“明天就可以把秘密武器搬上來！然後……”言小姬在奇林關門口畫了個圈，“到時候這樣……”
“皇貴妃說的極好！”所有人都點點頭。
“我們還可以讓居庸關的守將帶精兵在這裏埋伏！”言小姬指了指奇林關西北的一個峽穀，“月無殤兵敗，若他得知皓月被占，必定不敢戀戰，這裏是他們回去的必經之路，在這裏埋伏下去，最後給他們痛擊！”
“好！”張遠山拍手叫好，言小姬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殺的越多，楊樹林將軍在那邊的壓力越小。我們再派人緊迫其後，到時候月無殤前有狼後有虎，不死了難了！”
“哈哈哈哈！”暴龍滿意地捋了捋胡子，“匈奴國這次怕是要亡國了！”
又一天，天蒙蒙亮，陰沉的很，像月無殤此刻的心情。今天，我一定要攻下奇林關！！
月無殤派了人先去打探，沒有陷阱，沒有捕獵的夾子，沒有巴豆，什麽都沒有！哈哈，言小姬，你那些伎倆我都熟悉了，你也使不出新的招式了，今天你就受死吧！
“那裏，有火辣辣的美酒！有漂亮的絲綢！有皮膚白的像天上的雪一樣的女人！你們想不想要啊！”戰前，月無殤騎在馬上，馬鞭指著南方。
“想！”“想要！”“吼吼！”
一想到月無殤說的，匈奴國人口裏有了涎水。美人！北魏國的女人！皮膚柔滑，容貌嬌媚！想象著他們的味道，匈奴國騎兵們都充滿了鬥誌！
“隻要打下了那裏，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是你們的，所有的美酒美食都是你們的！所有的女人都是你們的！”為了贏得勝利，月無殤拋出了絕對的誘.惑。
“好！”“打！”“搶過來！”“是我們的！”
匈奴國狼騎們的士氣被高度低調動起來，月無殤滿意地點點頭。
“我們是草原上的狼，是天上的雄鷹！我們是無敵的！”
“狼騎無敵！”“匈奴國萬歲！”
“出發！”月無殤豪情滿胸，揮了令旗，15萬狼騎直奔奇林關而來。
“來者不善，嗬嗬！”獨孤桀一身青衣，站在言小姬身邊。
15萬人宣誓的聲音響徹雲霄，在奇林關都聽得到。“準備好火箭弩！獨孤桀，時機成熟，你們就點火。”
“是！”獨孤桀領著羅刹軍的二十個人下了城樓。
風呼嘯著，萬馬奔騰，地麵顫抖著。壓抑可好幾天的狼騎們終於要大開殺戒了！
奇林關城樓就在眼前，月無殤一身雪白，來到前麵。大門緊閉，城樓上沒有人，隻是每隔幾步架著黑色的東西，圓筒狀，和人的腰一般粗細。
那是什麽？月無殤皺著眉頭。“賀飛，你在南邊生活了多年，知道那東西是什麽？”月無殤看著身邊的參謀將軍賀飛，他是北魏國的人，因為在自己家鄉不得誌，所以來到了匈奴國，投奔到了月無殤的麾下。
“回殿下，小人在北魏國這麽多年，沒有見過這東西。”賀飛也很好奇，“莫非這又是言小姬糊弄人的伎倆？”
“恩。”月無殤點點頭，“本宮不怕他！傳令，攻城！”
“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殺！殺殺殺！”
城樓上，北魏國十萬士兵殺氣十足，吼聲驚天。其中，一個紅色的身影在青磚城樓是格外鮮豔。
北魏國士兵底氣十足的吼聲，吼得狼騎們有些心驚膽戰，胯下的馬狂躁起來。
“哼！”月無殤眯著眼睛，想動搖我的軍心麽？揮動了手裏的令旗，月無殤露出了殘忍嗜血的笑容。
獨孤宸，等抓到你的女人，我一定好好提你疼愛她一番！言小姬，你等著吧！
一陣風起，月無殤感覺到了冬天的寒冷。馬上，要過年了，打下奇林關，就可以過年了！“攻城！”
“吼吼！”狼騎們揮著手裏的彎刀，架著長長的梯子衝向奇林關。
“放箭！”得了令的北魏國士兵們早就怒意衝天，拉滿弓，密密麻麻地箭雨直奔最前麵的狼騎而來。人仰馬翻，倒下一片。
“衝！”狼騎仗著自己的彪悍，冒著箭，踏著自己人的屍體前行。
“殿下，衝不過去！”一位將軍來到月無殤身邊，“怎麽辦？”
“混蛋！不過是些箭，你們就怕成這樣了麽！”月無殤一鞭子抽在來者身上，“傳我令，敢退後者，斬！”“是！”
麵對北魏國的箭雨，狼騎們也拿下了背上的大弓，從腰間掛滿箭矢的箭壺裏抽出了箭，瞄準了城樓上的士兵。
“嗖！”風聲起，箭頭飛快的衝向城樓。
“啊――”中箭的北魏國士兵中箭一頭栽下了城牆，隨後，立刻上來一個人填補了他的空缺。
周圍的人看到自己戰友中箭身亡，眼裏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殺！殺殺！”每個人飛快地抽出箭射向敵人。
在間歇中，已經有人衝到了奇林關的城牆腳下。
“點火！”言小姬下了令。每三個人操縱著火箭弩，一個人點火，發射，兩個人裝弩箭。一千人整齊劃一地點燃火箭弩，引線閃著金紅的火花鑽到黑色的炮筒裏。
“轟！”隨著第一聲驚天動地，“轟轟轟！”所有的火箭弩仿佛都有了生命，被喚醒了似的。燃燒著金色火焰有小孩子手臂粗弩箭在火藥的壓力下衝向城牆下。
“砰！”“轟！”
弩箭落到地上，箭矢頭部的炸藥立刻炸開，地上多了一個坑。震耳欲聾的聲音，強大的熱浪，衝鼻的味道，在城牆前彌漫開來。
“啊――”周圍的匈奴國士兵被炸起來的碎片傷了眼，硫磺味道的粉末落到他們身上，以極快的速度燃燒起來。
“轟！”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批批的火箭弩衝到人堆裏，炸開，有人被炸斷了胳膊，有人被炸斷了腿，還有肉直接被弩箭穿過，插在地上。人，驚慌了，馬，慌亂了。
“這是怎麽回事！”月無殤抓住賀飛的衣領問他，“這是你們北魏國的武器麽？”
“殿下，我，我不知道。”賀飛捂著鼻子，看著鋪天蓋地的弩箭，眼裏都是驚慌。
“給我穩住，攻城！”月無殤揚著鞭子，指著奇林關。
“轟！”“砰！”爆炸的聲音掩蓋住了月無殤的命令，匈奴國人邊躲避天上飛來的可怕的東西邊向奇林關移動。
“繼續！”言小姬下了令。“不怕死盡管過來，哼！”言小姬眼裏滿是寒冰，他身邊的獨孤桀也是滿臉冰霜。
“轟！”“砰！”又一批火箭弩被安裝好，被點燃，衝向了匈奴國人的血肉之軀。“啊――”被炸斷了手臂的人倒在地上，抱著自己斷了的胳膊哀嚎著。
奇林關前，慘叫四起，血流成河。火箭弩落下的地方，無人生還，失去了主人受了傷的馬在戰場上亂竄著。
“天啦！”奇林關城樓上，除了言小姬和獨孤桀，暴龍和其他將軍都麵色蒼白，“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太恐怖了！太可怕了！”暴龍看著場上殘屍遍野，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殿下，退兵吧！”
月無殤看著身邊的人，慘叫哀嚎四起，遍地橫屍，這些，都是他的同胞啊！他們匈奴國國的狼騎什麽時候這麽慘烈過。
“殿下，不好！退路沒有了！”
月無殤正在考慮是否退兵的時候，一個將軍一臉菜色衝到他麵前，“殿下，您看！”將軍指著他們身後。
熊熊大火！火苗直衝天上！獨孤桀領著羅刹軍的人把被月無殤用幹草和木板填滿的陷阱點燃了。澆了燃油的枯草很快燃燒起來，綿延十裏，連成一片，阻擋了匈奴國人回去的路。
“殿下，怎麽辦？”
“殿下！”
前有威力無比的火箭弩，後有無法穿越的火牆，真是天要亡我啊！所有的將軍都看著月無殤。
“撐著！等燒完之後撤退！”麵對這樣的情況，隻能這樣。
“國師大人，可以傳令出兵了。”言小姬看了看場上的情景，微微一笑。“好！”兩顆信號彈打出，埋伏在奇林關東西兩側的八萬北魏國士兵從兩邊把匈奴國的狼騎們包抄起來。
“殺！”壓抑了好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每個北魏國的士兵都殺氣騰騰，他們左手拿盾，右手是刀，微弓著身子，左手擋著馬上匈奴國騎兵們的彎刀，右手專砍馬腿。
這是言小姬寫信告訴暴龍的，雖然陰險了點兒，但確實好用。被砍了腿的馬立刻翻到在地，來不及準備的匈奴國狼騎們一頭栽在地上，下一刻就被砍了頭。
“卑鄙！卑鄙！”
月無殤勒著韁繩氣憤不已。哪有這樣打仗的！這完全就是無賴！北魏國的人不是缺少匈奴國的寶馬麽，為什麽偏偏不砍馬腿呢！他們不要馬了麽？
月無殤氣急敗壞地砍下要攻到他身邊的一個北魏國士兵的頭顱，轉身，又揮刀斬了一個。她不知道的是，言小姬更感興趣的是馬上的人。
“不要俘虜！匈奴國人，殺無赦！”。
“活捉月無殤！”一個北魏國的士兵看到月無殤，叫了起來。
旁邊的士兵們也跟著叫了起來。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整個戰場上每個北魏國的士兵都喊著這句話。
“殿下！”匈奴國的將軍周魁衝到月無殤麵前，為她擋下撲上來的北魏國士兵，“殿下，您先走！我斷後！”
一刀揮下，砍了一個頭顱，周魁衝月無殤喊著，“殿下，快走啊！”
圍上來的北魏國士兵越來越多，他們把月無殤和她身邊的狼騎們團團圍住。
“殿下！走啊！”周魁衝月無殤吼著，“保護殿下！”回頭，周魁衝到北魏國士兵中，狂砍起來，為月無殤殺出了一條血路。
“想走？”獨孤桀取下弓箭，瞄準了披頭散發的周魁，“沒那麽容易！”利箭劈開空氣，直奔周魁麵部而來。
“周魁！”月無殤剛剛開口，利箭插入周魁的眉心，周魁跌落下馬。“殿下……”周魁看著馬上一身雪白的月無殤，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周魁！”月無殤眼裏有了淚意，策馬，揮刀，衝到周魁身邊，要把周魁的屍體拉上馬，“周魁，我和你一起殺敵！”
“嗖！”獨孤桀一箭直衝月無殤而來，他趕緊翻身躲開。
“殿下，不可！”賀飛砍倒一片人來到月無殤旁邊，“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能讓周將軍白白犧牲啊！”賀飛拉著月無殤，“殿下！”
“可是，要我如何有麵目回去！”看著滿目瘡痍，到處血流成河，到處是匈奴國國狼騎們的屍體，月無殤悲憤不已。
“殿下！以後還有機會！活著才有希望！”賀飛揮刀為月無殤擋下飛來的箭，“走吧！”
賀飛一鞭子抽在月無殤的馬臀部上，烈馬嘶吼一聲，衝出了包圍。“嗖！”下一秒，獨孤桀的箭穿過賀飛的背，從他的胸口伸了出來。
“賀飛！”月無殤捏緊了拳頭，眼淚模糊。他狠狠地擦了淚，看著奇林關城樓紅色的身影，“言小姬！我還會回來的！我回來之時，就是你亡命之日！”
“撤退！”揚鞭，月無殤下了撤退了命令。
前麵是陷阱，一片火海，過不去，月無殤直走西北，從那兒殺出了一條血路，衝出了北魏軍隊的包圍圈。
跌跌撞撞，月無殤領著自己的殘兵敗將馬不停蹄地逃了一百多裏，快到傍晚的時候了才停了下來。
慘！真慘！月無殤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狼騎兵們。
七零八落，每個人臉上都是慘淡，都還沒從白天的戰爭中恢複過來。來的時候是20萬大軍，現在，月無殤閉著眼睛，不忍心看下去。
“殿下，喝點兒水吃點兒東西吧！”一個小兵來到月無殤麵前，遞給他水囊和一塊幹肉。
“我不餓。”月無殤推開他的手。
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到處是濺的血漬，到處都是黑色的塵埃，月無殤的臉上也滿是塵土，剛才拚殺的時候用力過猛，右手的虎口裂開了，他現在才察覺到痛。
“還有多少人？”月無殤看著身邊的偏將。“九萬。也許九萬不到。”偏將餘多海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月無殤。
嗬嗬，月無殤苦笑一聲。出來的時候是二十萬人啊！現在死了十一萬人！死的都是我匈奴國國的狼騎，都是精英啊！
十一萬啊！要我如何回去麵對匈奴國國的百姓！要我如何回去麵對匈奴國國的孩子們！有多少家庭因為我決策的失誤失去了家人！我……月無殤拔了刀要抹脖子。
“殿下不可！”餘多海立刻伸手抓住月無殤的右手，隨後奪下他的刀。
“讓我去死！死了這麽多人，我還有什麽麵目活著！”月無殤哭得像孩子一樣。
“殿下！來日方長！勝敗乃兵家常事！殿下千萬不可有此念頭啊！”偏將跪在月無殤麵前，“殿下，我等誓死效忠殿下！請殿下一定要振作起來，領導我們打勝仗啊！”
“我……”月無殤看著眼前這些髒兮兮的臉，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堅毅，“好！好姐妹！好義氣！”月無殤拉起偏將，讓眾人都起來。
“我月無殤對天發誓，一定要摘下言小姬項上人頭，祭奠我匈奴國死去的英魂！”話剛說完，月無殤拿過餘多海手裏的刀，揮刀斬下了自己左手的食指。
“如違此誓，有如此指！”月無殤舉著自己少了食指的左手，任鮮血咕嘟咕嘟冒著，染紅了他的衣袖。
“殿下！”餘多海見了心痛不已，立刻撕了布拿了藥，把月無殤的左手包紮起來。匈奴國國的狼騎們見月無殤這樣，也不由得動容。
月無殤斷指立誓的這一舉動在此時起了非常有效的作用，一個斷指，立刻把渙散了的九萬人心聚集到了一起，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處。
“殿下，現在該怎麽做？”此時，後有北魏國的追兵，到底怎麽做，還要月無殤來下令。
月無殤痛苦地皺著眉，過了好一會兒，下了令，“收兵，回去！”
站在月無殤的角度來看，他的選擇絕對的英明的。在這裏繼續打下去，未必會贏。而現在回去，至少還可以保存了兵力。
月無殤打算回去再糾集一些人馬，到時候和北魏國的軍隊正大光明地在大草原上作戰，那麽贏家一定是他們。
雖然言小姬有可怕的武器，但月無殤非常肯定他們沒有帶著那厲害的武器去皓月。帶著那麽笨重的武器穿越大漠，簡直就是找死。他們絕對是輕裝上陣，應該都是輕騎兵。
言小姬！月無殤騎上馬，再次回頭看了眼奇林關的方向。你果真厲害！但是，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這片天空下，你我絕對不能並存！
月無殤的行動在言小姬他們的意料之中。“不知道張遠山將軍準備好了沒？”
言小姬來到戰場上，看到遍地的屍體，看到匈奴國狼騎們的慘狀，心裏有些憐惜這些人。
言小姬仔細地檢查著地上那些死了的人的死狀，查看了火箭弩落到地上爆炸的情況，把分析了的數據都暗自記了下來。這些數據都非常重要，她要拿著它們去改裝火箭弩。
“心軟了麽？”獨孤宸捕捉到了言小姬眼裏的不忍。
“如果永遠沒有戰爭，那該多好啊！”言小姬長長地歎了口氣。作為現代人，看到這麽的慘狀，她心裏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也許，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殘酷吧！
“一將功成萬骨枯，曆朝曆代都是這樣的，這很正常。”和言小姬相反，獨孤桀反而很冷靜。
“我知道了。”言小姬深吸了口氣，“我們心軟，就會死在敵人手下，道理其實也就這麽簡單。希望張遠山能把剩下的匈奴軍隊留在這裏，這樣以後幾十年，北方邊境就安寧下來了！”
這邊，張遠山帶著五萬人，兩天前就到達了青山峽穀。天冷的厲害，飄了雪。
北魏國的士兵們雖然穿了很多，但依舊哆哆嗦嗦的。因為是埋伏，所以不能暴露蹤影，因此這兩天沒有一人生火取暖，大家都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
“將軍，月無殤他們到底什麽時候來啊！”有個小兵抖得厲害。
“就在這兩天了。”張遠山看著年輕的小兵，拍拍他的肩膀。“打了仗咱們就可以過年了。”
“將軍，國師大人的信。”羅刹軍的李俊把信鴿傳來的消息遞給張遠山，張遠山這次的行動事關重大，張遠山分了30個羅刹軍的斥候給他。
“恩，好！”月無殤大敗，估計他已經知道皓月失守的消息，張遠山把字條收好。“李俊，你們隨時跟我匯報方圓五十裏的情況。”“是！”
李俊剛走，張遠山就安排了下去。七百火箭弩都架在山穀上，用樹枝遮得嚴嚴實實的，所有的士兵都各就各位，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月無殤的大駕光臨。
因為擔心北魏國的追兵，月無殤決定趁夜色趕路，等深入匈奴國境內了再休息。“殿下，我們從走哪條路？”餘多海騎馬來到月無殤的身邊。
怎麽選擇，月無殤也有些猶豫。走青山峽穀，節省時間，但是怕有埋伏。從東北走，要繞道，回皓月會耽誤近三天時間，而且冰天雪地，不好走。
“先派斥候去查探！”月無殤皺著眉。言小姬，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選呢？如果我是你，我會怎麽做呢？一次慘敗，月無殤學會了換位思考。
“將軍，來了十幾個人，是探路的。”李俊來到張遠山身邊。“按兵不動。什麽都不做，掩藏好，別讓他們發現。”“是！”
月無殤焦急地等待著探路的人，“報！殿下，沒有發現異常。”探路的斥候來到月無殤身邊，把查探的情況告訴了月無殤。“恩。”月無殤皺著眉，“餘多海，你帶五百人再探！”
一次失敗，月無殤成了驚弓之鳥。青山峽穀雖然不如鳳凰山險峻，但那兒也是絕佳的埋伏地。月無殤輕聲在餘多海耳邊嘀咕了幾句，帳號點點頭，領了五百人出了隊。
“將軍，來了五百人，探路的。”李俊把最新的情況告訴了張遠山。
餘多海領著五百人進了峽穀，五百人什麽話都沒說，抽了箭就對著山上狂射。“嗖！”一支箭插到一個北魏國士兵的肩膀上。他咬著牙，忍著痛，一聲不吭地趴著。
“嗖嗖！”又是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
北魏國中了箭的士兵們彷佛約好了似的，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天黑，又下著雪。餘多海他們射了半天，看到沒有動靜，所以確定沒有埋伏，回去報告了月無殤。
“哼！可惡！”張遠山看到剛才的情形，氣得不行，待餘多海他們走後，立刻讓人把受了傷的士兵們抬到後麵，為他們拔箭治傷，並命令他們等會兒的戰鬥他們不許參加。
“將軍，我沒事兒！我傷在左肩，但是右手還可以殺敵！”說話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兵。
“將軍，讓我上場參戰吧！我一家八口都死在匈奴國狗賊的刀下，我要為母親父親妹妹弟弟們報仇！”
“將軍，讓我們參戰吧！”其他的傷員們在包紮好之後也掙紮著要起來。
看著這些年輕的娃娃兵們，張遠山的眼睛有些濕潤，他們中很多人都是因為五年前的戰爭失去了家園和親人，最後稍微大一點兒了就來參軍了。
過了一會兒，張遠山開了口。“你們負責火箭弩！以後殺敵的時候還多，跟著皇貴妃，還怕沒機會麽！”
餘多海帶來的消息月無殤很高興，他讓餘多海射箭就是要試探看看山上有沒有埋伏。他就不信，中了箭的人能夠絲毫不動地忍受著。隻要有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發現。
可是，月無殤忘記了一點，現在天已經快黑了，還下著雪，就算有細微的動靜也會被暮色和雪的身影蓋住。而且，他忘記了奇林關的守軍是多麽的仇恨他們。
這句話被叫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狂奔的20萬狼騎們由於慣性無法停止下來，一批又一批的人馬衝進陷阱裏，跟在後麵的人眼看快要到陷阱了，拚命地想勒住馬，卻被驚恐的馬摔在地上。
剩下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依舊狂熱地向前衝著，撞在前人身上，把自己人撞進了陷阱裏，最後他們自己都無法停下來，也連人帶馬栽進陷阱裏。
“射！”一聲令下，北魏國的箭密密麻麻似漫天黑雨，衝向狼騎。
“啊――”來不及呼喊，迎著麵而來的箭頭紮進馬的眼裏，紮進人的身上。受傷的人狂叫著，受傷的馬狂躁著。
“射馬的眼睛！”言小姬發了指令。
不容匈奴國的狼騎有喘息的機會，又一批黑雨衝向他們。10萬步兵輪番上前射箭，成千上萬的箭射向匈奴國的狼騎，場上哀嚎不斷。
在場的狼騎們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站在城樓的暴龍他們和站在山崗上的月無殤卻看的明白真切。
一批又一批的人和馬掉進陷阱裏，當場死亡；一批又一批的人和馬中了箭。人掉下馬，馬撅著蹄子亂蹦亂跳，整個場麵全都混亂了，狼騎的內部已經亂了陣腳。
“收兵！收兵！！”月無殤氣急敗壞地下了令，他惡狠狠地看向城樓。言小姬，你果然厲害！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匈奴國人鳴鼓退兵，北魏國的10萬步兵們也鬆了口氣。雖然出來之前皇貴妃和各位將軍們都說不會有事，可是看到凶神惡煞的狼騎，這些一二十歲的小兵們也是膽戰心驚。
不過，還好！每個人都拍拍胸口！剛才匈奴國人的慘狀他們看的真切明白，皇貴妃果然足智多謀！所有人都很高興！
今天，看來結束了。看到退去的匈奴國狼騎，暴龍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北魏國的士兵們忙著清理戰場，深深的陷阱裏堆滿了人和馬的屍體，陷阱外也是屍體。大家忙乎了半天，終於清理幹淨了
“一共有一萬三千八百多。”張遠山把對方大概的傷亡數字報告了暴龍。
“恩，不錯！”雖然不是很多，不能跟前麵鳳凰山大捷相比，但是這已經很不錯了。
暴龍和言小姬還有幾位將軍回了房，商量下麵的對策。“明天那些陷阱就沒用了，我們得想別的辦法。”
“這個我想到了。”言小姬拿出了一樣東西，類似獵獸用的夾子，不過改小了很多，剛好可以夾住人的腳或者馬蹄。“嗬嗬，捕獵！”
“捕獵！”暴龍拿起夾子，眼裏都是喜色，“哈哈哈！不錯！他們就是我們的獵物！”“哈哈哈！”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自從皇貴妃來了之後，我們打仗都變得好輕鬆！”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將軍，名叫武莊。
“過獎！”言小姬拱拱手，“他們既然喜歡突襲、奇襲，咱們也跟她玩陰的。”言小姬露出了一絲壞笑。
一聽說皇貴妃有好辦法，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言小姬小聲嘀咕了幾句。
“可是，皇貴妃，時間緊迫，可能來不及啊！”張遠山皺著眉。
“誰說非要明天用了！”言小姬微微一笑。
“先準備著！以後用！在他們回去的時候用！他們既然如此熱愛這片土地，熱愛這片草原，那就把屍體留下，作為養料，來回贈大地！”
留下屍體做養料……這也隻有這位皇貴妃才能想的出來。所有人心裏都為匈奴國人捏了把汗，幸好她是我們的皇貴妃！每個人都慶幸著！
這天，奇林關的守軍們抽出了一些人，每家每戶去收集茅廁的糞便。所有百姓都被發動起來，到處找老鼠窩，找蜘蛛、蜈蚣、蠍子這些毒物。
這些東西最後被運到了很遠的地方，士兵們架起了柴火，支上了大鍋，把糞便還有老鼠、蟑螂、蜈蚣、蠍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丟到大鍋裏煮。
雖然小兵們不知道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但是這是上麵吩咐下來的，也隻有全副武裝捂著嘴巴捏著鼻子做著。他們把浸泡過的箭頭擺在地上，讓風吹幹。所以，整個這一片兒都充斥著惡臭。
每個小兵的手上都纏著紗布，戴著厚厚的布手套。將軍再三叮囑過，手不能碰到這些東西，更不能被箭頭劃傷，所以小兵們做的非常仔細。
匈奴國狼騎駐紮的地方，月無殤下眉頭緊鎖著。
還沒攻到人家門口，就折損了一萬多狼騎，月無殤覺得自己小看了言小姬。那些陷阱明顯是安排好的，還有那些步兵，並不是因為他們輕敵，而是因為他們隻需要射箭就可以了。
言小姬！月無殤恨恨地捶了下桌子，把將軍叫到身邊嘀咕了幾句，將軍點點頭，轉身出了帳篷。
第二天，月無殤的狼騎們並沒有和昨天一樣勇猛，所有人的馬上都背著厚厚的草，還有人背著木板。大軍到了陷阱前，停了下來，下來的人把板子放到木樁上，再在上麵撲上厚厚的草。
人多果然是優勢，19萬人，奇林關前麵的陷阱沒多久就被填滿了，而且被踩的嚴嚴實實的，根本不用擔心會陷下去。
哼！月無殤衝著遠處城樓上的紅色身影輕蔑一笑。大軍向奇林關發起進攻。
與昨天不同，奇林關大門緊閉，所有人都守在城牆上，沒打算出門迎戰。月無殤不管這麽多，隻是下令前進，當離奇林關隻有五百米的時候，衝在最前麵的人一頭載到地上。和昨天一樣，又是一片人仰馬翻。
“怎麽回事！”月無殤氣衝衝地趕到前麵，才看到倒下人和馬的腳上都夾著狩獵的夾子。
受傷的騎兵抱著腿邊叫邊躲避馬蹄，受了傷的馬撅著蹄子四處亂蹦，跟跳舞似的。
“哈哈哈哈！”城下亂成一片，城樓上的北魏國士兵碰頭肚子笑成一團，笑聲傳到月無殤耳朵裏，那是刺耳的諷刺啊！
言小姬！月無殤惡狠狠地盯著笑彎了腰的紅色的身影，我一定要殺了你！
北魏國的邊界，匈奴的20萬大軍和北魏國的軍隊在奇林關對峙著，兩邊都劍拔弩張，隻要一顆火星就可以點燃這熊熊烈火。
奇林關外，匈奴國國的皇子娘娘月無殤也在抓狂。
五天！整整五天！每次還沒有攻到奇林關城樓，他就不得不收兵。
第一天，是陷阱，死了一萬多人。
第二天，是捕獵的夾子，死的殘的匈奴國士兵有一萬多，殘了的匈奴國人填滿的陷阱掏空了，讓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又折損了一兩萬人。
第三天，北魏國的人在頭天晚上借著夜色，把被匈奴國人填滿的陷阱掏空了，讓他們在同一個地方又折損了一兩萬人。
第四天，當月無殤再次用幹草和木板把陷阱填滿，要衝殺的時候，奇林關外的地上撒滿了用鹽水煮了的巴豆，馬吃著鹽水豆子不肯跑，怎麽打它們都不動。
最後，匈奴國騎兵被北魏國的士兵們殺了個措手不及，逃回來的時候巴豆起了作用，匈奴國的寶馬都拉稀拉到腿軟，根本跑不動，落在後麵的人在北魏國的士兵追著砍了一批腦袋。
今天是第五天……
月無殤下令大軍修整，他站在山崗上，看著僅在咫尺的奇林關。本來有將軍建議月無殤放棄奇林關，攻打居庸關，可是月無殤不肯，因為這裏有言小姬！栽在一個女人手裏，對月無殤來說是奇恥大辱，他一定要從言小姬手裏贏回來才行！
言小姬，都說南方人喜歡搞陰謀詭計，你絕對是這方麵的專家！我一定要攻下奇林關把你碎屍萬段！
與此同時，奇林關的暴龍收到了楊樹林的信。一切順利！
暴龍樂嗬嗬地把信遞給張遠山，再傳給了在座的幾位將軍，最後傳到言小姬手裏。
“我們這邊終於可以大戰一場了！這幾天雖然好玩，但是不過癮啊！我早就手癢癢了！”張遠山搓了搓手，“國師大人，明天就好好地打一場吧！”
“恩！好！”一群人圍到軍事沙盤旁邊。“明天就可以把秘密武器搬上來！然後……”言小姬在奇林關門口畫了個圈，“到時候這樣……”
“皇貴妃說的極好！”所有人都點點頭。
“我們還可以讓居庸關的守將帶精兵在這裏埋伏！”言小姬指了指奇林關西北的一個峽穀，“月無殤兵敗，若他得知皓月被占，必定不敢戀戰，這裏是他們回去的必經之路，在這裏埋伏下去，最後給他們痛擊！”
“好！”張遠山拍手叫好，言小姬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殺的越多，楊樹林將軍在那邊的壓力越小。我們再派人緊迫其後，到時候月無殤前有狼後有虎，不死了難了！”
“哈哈哈哈！”暴龍滿意地捋了捋胡子，“匈奴國這次怕是要亡國了！”
又一天，天蒙蒙亮，陰沉的很，像月無殤此刻的心情。今天，我一定要攻下奇林關！！
月無殤派了人先去打探，沒有陷阱，沒有捕獵的夾子，沒有巴豆，什麽都沒有！哈哈，言小姬，你那些伎倆我都熟悉了，你也使不出新的招式了，今天你就受死吧！
“那裏，有火辣辣的美酒！有漂亮的絲綢！有皮膚白的像天上的雪一樣的女人！你們想不想要啊！”戰前，月無殤騎在馬上，馬鞭指著南方。
“想！”“想要！”“吼吼！”
一想到月無殤說的，匈奴國人口裏有了涎水。美人！北魏國的女人！皮膚柔滑，容貌嬌媚！想象著他們的味道，匈奴國騎兵們都充滿了鬥誌！
“隻要打下了那裏，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是你們的，所有的美酒美食都是你們的！所有的女人都是你們的！”為了贏得勝利，月無殤拋出了絕對的誘.惑。
“好！”“打！”“搶過來！”“是我們的！”
匈奴國狼騎們的士氣被高度低調動起來，月無殤滿意地點點頭。
“我們是草原上的狼，是天上的雄鷹！我們是無敵的！”
“狼騎無敵！”“匈奴國萬歲！”
“出發！”月無殤豪情滿胸，揮了令旗，15萬狼騎直奔奇林關而來。
“來者不善，嗬嗬！”獨孤桀一身青衣，站在言小姬身邊。
15萬人宣誓的聲音響徹雲霄，在奇林關都聽得到。“準備好火箭弩！獨孤桀，時機成熟，你們就點火。”
“是！”獨孤桀領著羅刹軍的二十個人下了城樓。
風呼嘯著，萬馬奔騰，地麵顫抖著。壓抑可好幾天的狼騎們終於要大開殺戒了！
奇林關城樓就在眼前，月無殤一身雪白，來到前麵。大門緊閉，城樓上沒有人，隻是每隔幾步架著黑色的東西，圓筒狀，和人的腰一般粗細。
那是什麽？月無殤皺著眉頭。“賀飛，你在南邊生活了多年，知道那東西是什麽？”月無殤看著身邊的參謀將軍賀飛，他是北魏國的人，因為在自己家鄉不得誌，所以來到了匈奴國，投奔到了月無殤的麾下。
“回殿下，小人在北魏國這麽多年，沒有見過這東西。”賀飛也很好奇，“莫非這又是言小姬糊弄人的伎倆？”
“恩。”月無殤點點頭，“本宮不怕他！傳令，攻城！”
“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殺！殺殺殺！”
城樓上，北魏國十萬士兵殺氣十足，吼聲驚天。其中，一個紅色的身影在青磚城樓是格外鮮豔。
北魏國士兵底氣十足的吼聲，吼得狼騎們有些心驚膽戰，胯下的馬狂躁起來。
“哼！”月無殤眯著眼睛，想動搖我的軍心麽？揮動了手裏的令旗，月無殤露出了殘忍嗜血的笑容。
獨孤宸，等抓到你的女人，我一定好好提你疼愛她一番！言小姬，你等著吧！
一陣風起，月無殤感覺到了冬天的寒冷。馬上，要過年了，打下奇林關，就可以過年了！“攻城！”
“吼吼！”狼騎們揮著手裏的彎刀，架著長長的梯子衝向奇林關。
“放箭！”得了令的北魏國士兵們早就怒意衝天，拉滿弓，密密麻麻地箭雨直奔最前麵的狼騎而來。人仰馬翻，倒下一片。
“衝！”狼騎仗著自己的彪悍，冒著箭，踏著自己人的屍體前行。
“殿下，衝不過去！”一位將軍來到月無殤身邊，“怎麽辦？”
“混蛋！不過是些箭，你們就怕成這樣了麽！”月無殤一鞭子抽在來者身上，“傳我令，敢退後者，斬！”“是！”
麵對北魏國的箭雨，狼騎們也拿下了背上的大弓，從腰間掛滿箭矢的箭壺裏抽出了箭，瞄準了城樓上的士兵。
“嗖！”風聲起，箭頭飛快的衝向城樓。
“啊――”中箭的北魏國士兵中箭一頭栽下了城牆，隨後，立刻上來一個人填補了他的空缺。
周圍的人看到自己戰友中箭身亡，眼裏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殺！殺殺！”每個人飛快地抽出箭射向敵人。
在間歇中，已經有人衝到了奇林關的城牆腳下。
“點火！”言小姬下了令。每三個人操縱著火箭弩，一個人點火，發射，兩個人裝弩箭。一千人整齊劃一地點燃火箭弩，引線閃著金紅的火花鑽到黑色的炮筒裏。
“轟！”隨著第一聲驚天動地，“轟轟轟！”所有的火箭弩仿佛都有了生命，被喚醒了似的。燃燒著金色火焰有小孩子手臂粗弩箭在火藥的壓力下衝向城牆下。
“砰！”“轟！”
弩箭落到地上，箭矢頭部的炸藥立刻炸開，地上多了一個坑。震耳欲聾的聲音，強大的熱浪，衝鼻的味道，在城牆前彌漫開來。
“啊――”周圍的匈奴國士兵被炸起來的碎片傷了眼，硫磺味道的粉末落到他們身上，以極快的速度燃燒起來。
“轟！”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批批的火箭弩衝到人堆裏，炸開，有人被炸斷了胳膊，有人被炸斷了腿，還有肉直接被弩箭穿過，插在地上。人，驚慌了，馬，慌亂了。
“這是怎麽回事！”月無殤抓住賀飛的衣領問他，“這是你們北魏國的武器麽？”
“殿下，我，我不知道。”賀飛捂著鼻子，看著鋪天蓋地的弩箭，眼裏都是驚慌。
“給我穩住，攻城！”月無殤揚著鞭子，指著奇林關。
“轟！”“砰！”爆炸的聲音掩蓋住了月無殤的命令，匈奴國人邊躲避天上飛來的可怕的東西邊向奇林關移動。
“繼續！”言小姬下了令。“不怕死盡管過來，哼！”言小姬眼裏滿是寒冰，他身邊的獨孤桀也是滿臉冰霜。
“轟！”“砰！”又一批火箭弩被安裝好，被點燃，衝向了匈奴國人的血肉之軀。“啊――”被炸斷了手臂的人倒在地上，抱著自己斷了的胳膊哀嚎著。
奇林關前，慘叫四起，血流成河。火箭弩落下的地方，無人生還，失去了主人受了傷的馬在戰場上亂竄著。
“天啦！”奇林關城樓上，除了言小姬和獨孤桀，暴龍和其他將軍都麵色蒼白，“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太恐怖了！太可怕了！”暴龍看著場上殘屍遍野，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殿下，退兵吧！”
月無殤看著身邊的人，慘叫哀嚎四起，遍地橫屍，這些，都是他的同胞啊！他們匈奴國國的狼騎什麽時候這麽慘烈過。
“殿下，不好！退路沒有了！”
月無殤正在考慮是否退兵的時候，一個將軍一臉菜色衝到他麵前，“殿下，您看！”將軍指著他們身後。
熊熊大火！火苗直衝天上！獨孤桀領著羅刹軍的人把被月無殤用幹草和木板填滿的陷阱點燃了。澆了燃油的枯草很快燃燒起來，綿延十裏，連成一片，阻擋了匈奴國人回去的路。
“殿下，怎麽辦？”
“殿下！”
前有威力無比的火箭弩，後有無法穿越的火牆，真是天要亡我啊！所有的將軍都看著月無殤。
“撐著！等燒完之後撤退！”麵對這樣的情況，隻能這樣。
“國師大人，可以傳令出兵了。”言小姬看了看場上的情景，微微一笑。“好！”兩顆信號彈打出，埋伏在奇林關東西兩側的八萬北魏國士兵從兩邊把匈奴國的狼騎們包抄起來。
“殺！”壓抑了好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每個北魏國的士兵都殺氣騰騰，他們左手拿盾，右手是刀，微弓著身子，左手擋著馬上匈奴國騎兵們的彎刀，右手專砍馬腿。
這是言小姬寫信告訴暴龍的，雖然陰險了點兒，但確實好用。被砍了腿的馬立刻翻到在地，來不及準備的匈奴國狼騎們一頭栽在地上，下一刻就被砍了頭。
“卑鄙！卑鄙！”
月無殤勒著韁繩氣憤不已。哪有這樣打仗的！這完全就是無賴！北魏國的人不是缺少匈奴國的寶馬麽，為什麽偏偏不砍馬腿呢！他們不要馬了麽？
月無殤氣急敗壞地砍下要攻到他身邊的一個北魏國士兵的頭顱，轉身，又揮刀斬了一個。她不知道的是，言小姬更感興趣的是馬上的人。
“不要俘虜！匈奴國人，殺無赦！”。
“活捉月無殤！”一個北魏國的士兵看到月無殤，叫了起來。
旁邊的士兵們也跟著叫了起來。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整個戰場上每個北魏國的士兵都喊著這句話。
“殿下！”匈奴國的將軍周魁衝到月無殤麵前，為她擋下撲上來的北魏國士兵，“殿下，您先走！我斷後！”
一刀揮下，砍了一個頭顱，周魁衝月無殤喊著，“殿下，快走啊！”
圍上來的北魏國士兵越來越多，他們把月無殤和她身邊的狼騎們團團圍住。
“殿下！走啊！”周魁衝月無殤吼著，“保護殿下！”回頭，周魁衝到北魏國士兵中，狂砍起來，為月無殤殺出了一條血路。
“想走？”獨孤桀取下弓箭，瞄準了披頭散發的周魁，“沒那麽容易！”利箭劈開空氣，直奔周魁麵部而來。
“周魁！”月無殤剛剛開口，利箭插入周魁的眉心，周魁跌落下馬。“殿下……”周魁看著馬上一身雪白的月無殤，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周魁！”月無殤眼裏有了淚意，策馬，揮刀，衝到周魁身邊，要把周魁的屍體拉上馬，“周魁，我和你一起殺敵！”
“嗖！”獨孤桀一箭直衝月無殤而來，他趕緊翻身躲開。
“殿下，不可！”賀飛砍倒一片人來到月無殤旁邊，“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能讓周將軍白白犧牲啊！”賀飛拉著月無殤，“殿下！”
“可是，要我如何有麵目回去！”看著滿目瘡痍，到處血流成河，到處是匈奴國國狼騎們的屍體，月無殤悲憤不已。
“殿下！以後還有機會！活著才有希望！”賀飛揮刀為月無殤擋下飛來的箭，“走吧！”
賀飛一鞭子抽在月無殤的馬臀部上，烈馬嘶吼一聲，衝出了包圍。“嗖！”下一秒，獨孤桀的箭穿過賀飛的背，從他的胸口伸了出來。
“賀飛！”月無殤捏緊了拳頭，眼淚模糊。他狠狠地擦了淚，看著奇林關城樓紅色的身影，“言小姬！我還會回來的！我回來之時，就是你亡命之日！”
“撤退！”揚鞭，月無殤下了撤退了命令。
前麵是陷阱，一片火海，過不去，月無殤直走西北，從那兒殺出了一條血路，衝出了北魏軍隊的包圍圈。
跌跌撞撞，月無殤領著自己的殘兵敗將馬不停蹄地逃了一百多裏，快到傍晚的時候了才停了下來。
慘！真慘！月無殤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狼騎兵們。
七零八落，每個人臉上都是慘淡，都還沒從白天的戰爭中恢複過來。來的時候是20萬大軍，現在，月無殤閉著眼睛，不忍心看下去。
“殿下，喝點兒水吃點兒東西吧！”一個小兵來到月無殤麵前，遞給他水囊和一塊幹肉。
“我不餓。”月無殤推開他的手。
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到處是濺的血漬，到處都是黑色的塵埃，月無殤的臉上也滿是塵土，剛才拚殺的時候用力過猛，右手的虎口裂開了，他現在才察覺到痛。
“還有多少人？”月無殤看著身邊的偏將。“九萬。也許九萬不到。”偏將餘多海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月無殤。
嗬嗬，月無殤苦笑一聲。出來的時候是二十萬人啊！現在死了十一萬人！死的都是我匈奴國國的狼騎，都是精英啊！
十一萬啊！要我如何回去麵對匈奴國國的百姓！要我如何回去麵對匈奴國國的孩子們！有多少家庭因為我決策的失誤失去了家人！我……月無殤拔了刀要抹脖子。
“殿下不可！”餘多海立刻伸手抓住月無殤的右手，隨後奪下他的刀。
“讓我去死！死了這麽多人，我還有什麽麵目活著！”月無殤哭得像孩子一樣。
“殿下！來日方長！勝敗乃兵家常事！殿下千萬不可有此念頭啊！”偏將跪在月無殤麵前，“殿下，我等誓死效忠殿下！請殿下一定要振作起來，領導我們打勝仗啊！”
“我……”月無殤看著眼前這些髒兮兮的臉，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堅毅，“好！好姐妹！好義氣！”月無殤拉起偏將，讓眾人都起來。
“我月無殤對天發誓，一定要摘下言小姬項上人頭，祭奠我匈奴國死去的英魂！”話剛說完，月無殤拿過餘多海手裏的刀，揮刀斬下了自己左手的食指。
“如違此誓，有如此指！”月無殤舉著自己少了食指的左手，任鮮血咕嘟咕嘟冒著，染紅了他的衣袖。
“殿下！”餘多海見了心痛不已，立刻撕了布拿了藥，把月無殤的左手包紮起來。匈奴國國的狼騎們見月無殤這樣，也不由得動容。
月無殤斷指立誓的這一舉動在此時起了非常有效的作用，一個斷指，立刻把渙散了的九萬人心聚集到了一起，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處。
“殿下，現在該怎麽做？”此時，後有北魏國的追兵，到底怎麽做，還要月無殤來下令。
月無殤痛苦地皺著眉，過了好一會兒，下了令，“收兵，回去！”
站在月無殤的角度來看，他的選擇絕對的英明的。在這裏繼續打下去，未必會贏。而現在回去，至少還可以保存了兵力。
月無殤打算回去再糾集一些人馬，到時候和北魏國的軍隊正大光明地在大草原上作戰，那麽贏家一定是他們。
雖然言小姬有可怕的武器，但月無殤非常肯定他們沒有帶著那厲害的武器去皓月。帶著那麽笨重的武器穿越大漠，簡直就是找死。他們絕對是輕裝上陣，應該都是輕騎兵。
言小姬！月無殤騎上馬，再次回頭看了眼奇林關的方向。你果真厲害！但是，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這片天空下，你我絕對不能並存！
月無殤的行動在言小姬他們的意料之中。“不知道張遠山將軍準備好了沒？”
言小姬來到戰場上，看到遍地的屍體，看到匈奴國狼騎們的慘狀，心裏有些憐惜這些人。
言小姬仔細地檢查著地上那些死了的人的死狀，查看了火箭弩落到地上爆炸的情況，把分析了的數據都暗自記了下來。這些數據都非常重要，她要拿著它們去改裝火箭弩。
“心軟了麽？”獨孤宸捕捉到了言小姬眼裏的不忍。
“如果永遠沒有戰爭，那該多好啊！”言小姬長長地歎了口氣。作為現代人，看到這麽的慘狀，她心裏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也許，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殘酷吧！
“一將功成萬骨枯，曆朝曆代都是這樣的，這很正常。”和言小姬相反，獨孤桀反而很冷靜。
“我知道了。”言小姬深吸了口氣，“我們心軟，就會死在敵人手下，道理其實也就這麽簡單。希望張遠山能把剩下的匈奴軍隊留在這裏，這樣以後幾十年，北方邊境就安寧下來了！”
這邊，張遠山帶著五萬人，兩天前就到達了青山峽穀。天冷的厲害，飄了雪。
北魏國的士兵們雖然穿了很多，但依舊哆哆嗦嗦的。因為是埋伏，所以不能暴露蹤影，因此這兩天沒有一人生火取暖，大家都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
“將軍，月無殤他們到底什麽時候來啊！”有個小兵抖得厲害。
“就在這兩天了。”張遠山看著年輕的小兵，拍拍他的肩膀。“打了仗咱們就可以過年了。”
“將軍，國師大人的信。”羅刹軍的李俊把信鴿傳來的消息遞給張遠山，張遠山這次的行動事關重大，張遠山分了30個羅刹軍的斥候給他。
“恩，好！”月無殤大敗，估計他已經知道皓月失守的消息，張遠山把字條收好。“李俊，你們隨時跟我匯報方圓五十裏的情況。”“是！”
李俊剛走，張遠山就安排了下去。七百火箭弩都架在山穀上，用樹枝遮得嚴嚴實實的，所有的士兵都各就各位，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月無殤的大駕光臨。
因為擔心北魏國的追兵，月無殤決定趁夜色趕路，等深入匈奴國境內了再休息。“殿下，我們從走哪條路？”餘多海騎馬來到月無殤的身邊。
怎麽選擇，月無殤也有些猶豫。走青山峽穀，節省時間，但是怕有埋伏。從東北走，要繞道，回皓月會耽誤近三天時間，而且冰天雪地，不好走。
“先派斥候去查探！”月無殤皺著眉。言小姬，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選呢？如果我是你，我會怎麽做呢？一次慘敗，月無殤學會了換位思考。
“將軍，來了十幾個人，是探路的。”李俊來到張遠山身邊。“按兵不動。什麽都不做，掩藏好，別讓他們發現。”“是！”
月無殤焦急地等待著探路的人，“報！殿下，沒有發現異常。”探路的斥候來到月無殤身邊，把查探的情況告訴了月無殤。“恩。”月無殤皺著眉，“餘多海，你帶五百人再探！”
一次失敗，月無殤成了驚弓之鳥。青山峽穀雖然不如鳳凰山險峻，但那兒也是絕佳的埋伏地。月無殤輕聲在餘多海耳邊嘀咕了幾句，帳號點點頭，領了五百人出了隊。
“將軍，來了五百人，探路的。”李俊把最新的情況告訴了張遠山。
餘多海領著五百人進了峽穀，五百人什麽話都沒說，抽了箭就對著山上狂射。“嗖！”一支箭插到一個北魏國士兵的肩膀上。他咬著牙，忍著痛，一聲不吭地趴著。
“嗖嗖！”又是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
北魏國中了箭的士兵們彷佛約好了似的，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天黑，又下著雪。餘多海他們射了半天，看到沒有動靜，所以確定沒有埋伏，回去報告了月無殤。
“哼！可惡！”張遠山看到剛才的情形，氣得不行，待餘多海他們走後，立刻讓人把受了傷的士兵們抬到後麵，為他們拔箭治傷，並命令他們等會兒的戰鬥他們不許參加。
“將軍，我沒事兒！我傷在左肩，但是右手還可以殺敵！”說話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兵。
“將軍，讓我上場參戰吧！我一家八口都死在匈奴國狗賊的刀下，我要為母親父親妹妹弟弟們報仇！”
“將軍，讓我們參戰吧！”其他的傷員們在包紮好之後也掙紮著要起來。
看著這些年輕的娃娃兵們，張遠山的眼睛有些濕潤，他們中很多人都是因為五年前的戰爭失去了家園和親人，最後稍微大一點兒了就來參軍了。
過了一會兒，張遠山開了口。“你們負責火箭弩！以後殺敵的時候還多，跟著皇貴妃，還怕沒機會麽！”
餘多海帶來的消息月無殤很高興，他讓餘多海射箭就是要試探看看山上有沒有埋伏。他就不信，中了箭的人能夠絲毫不動地忍受著。隻要有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發現。
可是，月無殤忘記了一點，現在天已經快黑了，還下著雪，就算有細微的動靜也會被暮色和雪的身影蓋住。而且，他忘記了奇林關的守軍是多麽的仇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