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桑純走到魏公公準備的轎子,碧桐侯在一旁。


    “皇後娘娘,老奴就送到這裏了。轎子裏有一個包袱,包袱裏有一個錦盒,皇後娘娘屆時打開就會明白了。”魏公公掀開轎子的幕簾,讓竇桑純坐進去。


    等竇桑純坐進轎子裏,果真看到了一個包袱。


    她看著眼前年老的魏公公,“魏公公,從今往後,翎兒就勞煩公公多多照顧了。本宮,瞧……我隻是一介罪婦,不是皇後娘娘,還改不掉這個稱謂呢!我會感激公公一輩子的,桑純就此拜別。”


    魏公公朝竇桑純打了個千,隨著替竇桑純放下轎子幕簾。


    “起轎……”魏公公隨著一喊,轎子被抬起。


    竇桑純安坐在轎子內,打開了包袱。包袱內有幾件普通女裝,還有一個荷包。她打開荷包,發現裏麵全部是銀票。少說也有幾萬兩,還有一張房契。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錦盒上麵,打開錦盒後,發現不過是褐色的藥丸。盒子上方有一封書信,她拿起書信蓋上盒子。拆開書信後細細讀了起來,顛簸的轎子使她忘記了不適感。


    桑純,哀家頭一遭如此喚你。[]隻可惜,你不可留在哀家身邊陪伴著我。錦盒裏是易容丹,你不必前往尼姑庵,哀家已經大點好了一切。你說的對,哀家也不相信烈兒會死。雖然哀家年紀是大了,可哀家的心和眼並沒有盲。這六年來,哀家同你從未說過一句體己話。不是沒有怨恨過你,若非你中毒,哀家也不會失去皇兒。難為翎兒沒了烈兒的陪伴,哀家不想僅剩的你,他都無法擁有。桑純,出宮後你替哀家尋找烈兒的下落。我還是那句話,是生是死哀家都要見到烈兒的屍首,否則哀家死不瞑目。卿兒回來後,哀家常常在想一件事。他是否洗心革麵,變好了呢?故而,你頻臨到削發為尼的境地,哀家始料未及。可也為你做了一番準備,我守著皇宮,保護著翎兒,替烈兒守護琉毓國的江山社稷。而你,要在宮外替哀家尋找烈兒的下落。切忌,要保重。哀家不想再一次白頭人送黑頭人。


    竇桑純看完書信,內心有了變動。一切竟在太後的掌握之中,一介女流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屬不易。她終於明白,太後為何能成為太後,這樣的造詣,是她竇桑純望塵莫及的。


    皇宮內充滿了明爭暗鬥,想起陪葬的羽纖和其餘妃嬪。到至今想起來,還覺得曆曆在目。


    她抓著那封信,原來不相信軒轅烈死的事,不隻是自己,連太後都是。


    竇桑純收好書信,從脖子上拿出那塊玉佩。那是從冷宮內撿到的,她知道軒轅卿也有一塊。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要來得可怕,她要怎麽做,才能保護好兒子,找到軒轅烈?


    打開錦盒,從裏麵拿出一粒易容丹。吃下後,她打醒精神端坐在轎子內。


    在這個時候,轎子一陣顛簸。聽到轎子落地的聲音,她掀開了幕簾,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批黑衣殺手。[]


    “娘娘,您快藏起來。”碧桐叫竇桑純躲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長劍。


    竇桑純驚訝萬分,碧桐好似不是從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她。


    四位抬著轎子的轎夫,從身上拿出武器。以碧桐為首,四人站在碧桐身旁,一字排開保護著竇桑純。


    “放肆,皇後娘娘的轎子也是你們能阻攔的。”碧桐大喝一聲,握緊手中的長劍。


    她抬起腰杆,雙目裏充滿了殺氣。碧桐在人前是柔弱的小宮女。一直以來,沒有人知道碧桐的真實身份。她是軒轅烈輕騎衛隊裏其中一名輕騎精兵,因她是女子的緣故,軒轅烈把她送到了竇桑純身邊,讓碧桐以宮女的身份去保護竇桑純。


    除卻軒轅烈,皇宮內根本無人知道碧桐的身份。


    阻攔在他們麵前的大批黑衣殺手,個個手中握著長劍,蒙著麵巾的緣故看不清楚他們的真是容貌。


    “上,殺個片甲不留。主人說了,一定要這個女人的項上人頭。”殺手頭目大放缺詞,要屬下拿下竇桑純。


    碧桐側身站著,發狠一笑,笑裏帶著濃烈的嘲諷。


    “就憑你們也配,問問我手中的寶劍肯不肯?”碧桐說完後,橫腿一掃,揚起的黃沙迎麵隨瘋飄去。


    殺手們被她這一招擾亂了視線,兩方人馬廝殺起來。


    竇桑純坐在轎子內,聽著外麵傳來刀劍的碰撞聲,她一顆心七上八下。


    到底是誰,誰要她的命?又是誰,在她出宮後還要窮追不舍,要她的性命。


    碧桐悶哼一聲,背部被刺中,她嘶吼一聲,眼看就要倒下。竇桑純聽聞她的聲音,趕緊從轎內走了出來。


    易容丹已經起了效果,等她出現後,殺手停下手中的動作。


    竇桑純走上前扶著一臉蒼白的碧桐,“你怎麽樣?”


    碧桐痛苦的搖搖頭,當她看見竇桑純的真麵目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收到碧桐的眼神,竇桑純知道可能事易容丹起了效果。


    “媽的,居然不是竇桑純,撤退。”殺手頭目揚起手,命令身後的殺手撤退。


    碧桐和四名轎夫還想追上前,竇桑純急忙出聲。“窮寇莫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好奇怪,這皇後娘娘的音容麵貌怎麽變成了這樣?


    見大家夥一臉鬱悶的表情,竇桑純由衷的感謝太後用心良苦準備的易容丹。


    “你是皇後娘娘?”碧桐低聲問道,虛弱的靠在竇桑純身上。


    竇桑純不說話,點點頭。她的手掌傳來一陣的濡濕感,將手掌放到麵前一看,呈現眼簾的竟滿手都是鮮血。


    碧桐氣若遊絲的看著竇桑純,虛弱一笑。“好久沒伸展拳腳,功夫都生疏了。我乃皇上派來保護皇後娘娘的,這六年來從皇後娘娘進宮開始,皇上就把奴婢從輕騎衛隊中調來,保護著娘娘您。”


    原來如此,難怪她剛才見碧桐與以往在皇宮時大大不同。軒轅烈,你到底還為我做了多少事?六年前就開始對我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保護,還有多少事你為我做的,而我不知道的呢?


    “碧桐,先別說話,你身上的傷很嚴重。”竇桑純抱著昏昏欲睡的碧桐。


    四名轎夫走到了竇桑純麵前,對著她齊齊下跪。


    “屬下輕騎衛隊陳修,李霸天,雷明,胡斯給皇後娘娘請安。”麵對齊齊下跪的四名轎夫,竇桑純心中了然。


    他們應該都是太後的安排,想來太後是為了有人想傷害自己,才會派人保護著她。


    陳修見了一眼碧桐,“皇後娘娘莫急,屬下等有帶藥,娘娘先給碧桐上藥。”


    說著,陳修掏出名貴的金瘡藥交到了竇桑純手中。


    “我們就在前方守著,娘娘不必害怕。”雷明把劍放進刀鞘,對竇桑純低聲說著。


    四人離竇桑純和碧桐一丈之外,竇桑純將碧桐翻過身,用她的身子擋住,然後給碧桐止血,上藥。常年考古,若是受了傷,她就自己上藥,包紮傷口早已練成了一把手。包紮,換藥這些小事兒根本難不倒竇桑純。


    給碧桐上完藥後,竇桑純喚著四人。


    “陳修,你把碧桐扶進轎子內,我走下轎走路就行。等到了集市,你們去買一輛馬車來。還有,從今個兒起,不準再喚我皇後娘娘,更不能喚我的名諱。若是你們不介意的話,在外我們大家夥以兄妹相稱,為了他日的平靜,我們連名帶姓都要換掉。”竇桑純交代著四名輕騎衛隊,要他們隱藏行跡,免得惹來麻煩。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聲。


    還是老成的陳修出了聲,“那屬下們多多得罪了,還望皇後娘娘見諒。”


    輕騎衛隊裏都是孤兒,姓什麽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我們改姓白,這姓少有,就算調查起來也不會惹來什麽亂子。陳修你叫白連修,雷明你叫白連明,李霸天你叫白連天,胡斯你叫白連斯,我就叫白連純。各位哥哥在上,請受小妹一拜。”竇桑純給各自換了換了名字,連帶自己也換個幹淨。


    四個人點點頭,對於竇桑純的安排全部沒有異議可言。誰都渴望閑雲野鶴的日子,可他們跟隨軒轅烈多年,根本不敢想有朝一日能離開皇宮,過上無拘無束的生活。


    “趕路吧!碧桐身上的傷不能拖,趕緊找間客棧投宿,好讓她稍作歇息。”竇桑純出聲吩咐,要四人趕路。


    宮外之行,尋找軒轅烈之路似乎比她想象中要來的驚險。這四人對她的保護,也可以省卻一些麻煩事。


    她感覺那批放棄追殺自己的殺手,還會卷土重來。隻怕,到時候安生日子就會到頭。


    雖已經離開皇宮有了一段路途,竇桑純卻十分想念兒子,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軒轅烈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曆經艱辛,吃盡苦頭我都不會低頭。一定要把你安然帶回皇宮。就如太後說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相信你我會有相遇的那一天。


    竇桑純隨著轎子,同四人前往集市。離開之後,琉毓國不知幾時才可回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罪後萬萬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許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許徐並收藏罪後萬萬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