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府已是天亮時分,晨曦透露,天際微白。[]


    碧桐剛推開白府大門,便見到白連修一臉陰沉,一張黑臉。


    “去哪裏了?碧桐,此事我等下再和你算,先帶小姐回房。”他看了一眼靠在碧桐身上的白連純,眉頭不由皺起。


    白連純頭也不敢抬,怕白連修見到她額頭上的傷勢問長問短。


    碧桐縮了縮脖子,大少爺又要發威了。


    “大哥,此事與碧兒無關,你就別為難她了。”於心不忍的白連純終於抬起了頭。


    一見到白連純一臉蒼白,額頭上殘留著血跡。白連修一張臉變得更黑了,他找了白連純一夜都找不到主仆倆的蹤跡。想不到,一回來就見到妹妹帶著傷。


    “還不快去請大夫……”白連修沒好氣的呼喝著碧桐,走到她麵前將有氣無力的白連純打橫抱起直奔她的院落。


    碧桐在白連修的怒吼中恍然之下跑出了白府,剛回來,她也淋了一夜的雨,身子受到了風寒,體內冷熱交加。


    帶白連純進了她的閨房後,白連修拉過凳子坐在了她的床榻前。“告訴我,為什麽要帶著碧桐一起胡鬧,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是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們四兄弟要拿什麽向楊將軍交代,向先帝與皇上交代呢?”


    白連純靠著床頭,靜靜地聽著白連修的指責。


    “大哥,昨晚有人來見我,說是翎兒患了重病昏迷不醒。我為了能讓翎兒早日醒來,才會連夜冒雨上白蓮寺為他祈福。至於碧桐,她完全是為了顧及我的安全才跟著一塊兒去。途中我們遇到了名軒,他居然與碧桐大打出手,想要帶我走。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曝光,最終要不是碧桐舍命相救,隻怕我目前的人已在名府了。”想到昨夜發生的事,白連純到至今還心驚膽戰。


    名軒對她有一種強烈而霸道的占有欲,這些她不曾在白連修麵前提及過。


    聽妹妹說名軒的逾矩,白連修心中暗暗思忖著。這名軒分明是過河拆橋,好不容易協助他度過了毒蠱的劫,他居然如此狼心狗肺的敢肖想他的妹妹。


    想到此處,白連修有些氣不過。“下次見到他就繞道而行,依名家的財勢在南郡國是不可敵對。我們來南郡國不過是想安分守己,好好渡過眼前的危難,萬萬不可以與他正麵起衝突。此事交給大哥去辦,你安心修養。”


    覺得自己理虧錯怪了妹妹,白連修要她好好休息。


    “大哥,我爹也來南郡國了。他要進宮去覲見南皇,據說是以琉毓國使臣的身份來的。這下子翎兒身邊很多機要大臣都離開了,隻怕翎兒在皇宮內有諸多不順。”想到已經來到南郡國的年邁老父,白連純暗自心焦。


    想要見見老父,又因為自己目前的身份,不敢貿然前去。


    白連修聽出白連純的弦外之音,“此事妹妹不必擔憂,交給大哥來辦就好,至於碧桐的事,這次就算了。這丫頭跟著你胡作非為慣了,要是不加以管教,日後還不知那丫頭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原諒碧桐歸原諒,可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在情急關頭,白連修才會動怒指責碧桐。


    “妹妹下次出門前記得和我們說一聲,要是找不到妹妹,我們四個會急的團團轉。”白連修臨走前交代了白連純一聲,要她注意下次別在不告而別。


    等白連修出去後,白連純從床榻上起身,身上原本濕透的衣衫,此時已經幹透,可還是有些未曾幹透,穿上身上很不舒服。


    碧桐終於請來了大夫,“小姐,你先讓大夫瞧瞧吧!大少爺千叮萬囑的,小姐不如奴婢扶你坐到椅子上?”


    深知可能是衣衫還未幹透的緣故,碧桐心想與其躺在床榻上不舒服不如讓白連純坐在椅子上。


    大夫撅著花白的胡子,開始替白連純號脈。


    “小姐並無大礙,隻是染上了風寒,額頭上的傷勢包紮下便好。”大夫收起手邊的工具,開始為白連純寫藥方。


    碧桐覺得自己走路的時候使不上任何的力氣,雙腳軟綿綿的。


    白連純反手扣住了碧桐的手腕,好燙,這丫頭風寒如此嚴重居然還跑出去給她請大夫,要是暈倒在路上可怎麽辦是好?


    “勞煩大夫,為我家丫頭也診治下吧!”白連純起身,扶著碧桐坐了下來。


    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白連明一身清爽的出現在了白連純的閨房之中。


    一進去便瞧見碧桐一張病態的小臉,再加上白連純受傷的額頭。


    “妹妹消失一夜不見,怎麽一回來就帶著一身的傷呢?”白連明不解的走上前,扶住了白連純。


    白連明是不知道白連純出了什麽事兒,“大夫我家妹妹病情如何?”


    大夫替碧桐把完脈,又繼續低頭寫了令一張藥方子。


    “相比較之下,這小丫頭的病情頗為嚴重了點。感染風寒,肺氣虛寒。”大夫擱下手中的筆,把兩張藥方子交給了白連明。


    白連明望著手中的藥方,這煎藥的事兒他哪裏知道啊。有了,有一個現成的大夫怎麽不用呢?


    他扶著白連純坐下後,親自送大夫出去。


    又趕著回到了白連純的房中,“妹妹稍定片刻,我去命下人燒點熱水,再派兩個丫鬟過來伺候你和碧桐。”


    看她們身上穿著的衣服,可想而知昨夜一定是淋雨了。


    當務之急,必須要把衣服換下來,唯有一身舒爽,病情才能好的快些。而他則是去絕殺的府邸請他過來,至於那些煎藥的粗活就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來做了。


    打定如意算盤後,白連明和白連天打了聲招呼,徑直走出了白府大門。


    奇怪,這兩個丫頭,怎麽會在夜深人靜出去淋雨呢?


    白連明剛出門,白連修掀開了馬車的幕簾。“你想要哪裏?不如我送你,正巧我有事要辦。”


    見到出現的白連修,白連明想不透的伸出手擾擾自己的頭。今天是怎麽了,大家好生奇怪呢!大哥大清早就出門,而妹妹和碧桐又是一宿未歸。白府今天真熱鬧啊,大家夥們像事前約好死的,都一股腦兒的辦事,出事。


    “好,大哥送我一程再好不過。”白連明也不再客氣,長腿一伸邁上了馬車。


    掀開幕簾,走進了馬車內。白連修的臉色不是很好,白連明識相的不想惹是生非。安靜地坐在一旁,不發一言。


    平常習慣了白連明的吵鬧,白連修倒有些不習慣三弟的安分。


    “今天舌頭被貓兒叼去了呢?”白連修嗓音一沉,徑自開口打破了沉默。


    白連明左眉一挑,滿是不相信的看著眼前以輕鬆的口吻與自己對話的白連修。


    “大哥,舌頭沒被貓兒叼去,小弟不過在想大哥是為了何事板著一張臉。”白連明嘻嘻哈哈笑著,試圖想讓白連修的心情好轉起來。


    白連修大掌一身,一拳敲在了白連明的肩頭上。“貧嘴,你小子一刻不貧嘴就不得安生是吧?”


    經過白連修無關痛癢的一句話惹得白連明不悅的反手還擊。


    “大哥,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好笑。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吧?反正我們兄弟幾個來到南郡國一路來,現在算是過得最安生了。你也知道,我們從前是幹什麽的,這安逸日子過久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白連明一句道破了白連修極力想要隱瞞起來的心事。


    這相爺都來到了南郡國,想必琉毓國的情勢已處於劣勢,水深火熱了吧?


    要怎麽說呢?難道要告訴白連明,琉毓國將會有一場浩劫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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