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世子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時,唐輕容是立即跑去了張府。


    張雪靠著大樹,看著周圍的一切,她那冰霜般的臉終於露出些許笑意。一隻蝴蝶飛了過來,輕柔地停在了她的肩上。張雪看著這朵蝴蝶,眼眸有些迷茫。


    唐輕容看著她,心中想說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死了,對不對。”張雪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疑惑與不解。


    唐輕容愣了愣,卻不敢回答。


    張雪輕笑,語氣輕然:“嗬嗬,所有人都說他死了。可是,我卻不相信。”


    “張雪……你……”唐輕容注意到她的眼神沒有焦距,竟似有些癡傻。


    張雪轉頭看她,眼神清澈純淨,像一個無辜的孩子:“他欠了我這麽多,怎麽可能死呢?”


    淚悄然滑落,誰曾想過如此冰冷的女子,也會有這樣低泣的時刻。


    張雪沒有再看她,她低著頭,輕輕地笑了起來:“真幼稚……”


    她隻是反複的說著這三個字,唐輕容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一刻也不敢離去。


    寧王世子大喪,所有喜事取消。


    走在大街上的唐輕容吃驚的發現,街上竟然到處貼滿了雲秀的畫像,巡邏的官兵也增加了,看的出來,大有種不抓到不罷休的事態。


    他已經聽沈玉壺說了,那一夜寧王世子與陳國太子雲書決鬥,顧容慎本就剛失去一隻手,根本就沒恢複,這一戰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態度。


    最後是顧夜闌趕到,雖說殺了雲書,可寧王世子也已經無力回天了。


    顧夜闌說,寧王世子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小雪,生我不能給你幸福,那麽死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唐輕容垂眉,轉身的一瞬間,她發現一人正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好看的小說)


    那人一身白衣,臉色比之平日還要蒼白三分。


    “張雪……”


    唐輕容低聲呼喚,張雪卻恍若未聞。


    天際一片明朗,寧靜且悠遠。張雪停在了一座墳前。她的裙子很白,她似乎很喜歡這樣的白色。


    此時的她飄渺如霧,一頭青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她靜靜地跪坐在墳前,睜大了眼睛,裏麵流露出遏製不住的淒涼與彷徨。


    明明隻離她一步,唐輕容卻知道自己與她已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這一世的情劫傷她太深,身死心也死,耗盡了所有的血與生命。


    唐輕容強忍著心頭的悶痛,猶豫著伸出手,想去觸摸張雪那忽明忽暗的身影。


    “他在等我。”張雪忽然回過頭,很憐憫地望著她笑。這樣明朗的笑容唐輕容從沒有見過,她無暇顧及她傾國傾城的笑容,反被她的話駭住了。


    風很輕柔,唐輕容的手臂無力地垂下,指間有些涼意,但她知道張雪的心一定更涼。


    “不……”唐輕容想要與她說話,改變她的想法,可張雪忽然看著唐輕容的身後笑了笑。


    唐輕容的詫異的回眸,卻不見人影。再回頭時,卻見張雪有些傻傻的看著那裏在笑。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抓什麽。張雪覺得明明隻隔一線,為何她卻連他的指尖都碰不到。


    虛晃了一下,張雪跌倒在地。


    唐輕容腦子裏頓時一陣空白。趕忙扶起張雪,卻被她一下甩開。


    “不要走,求你別走。”


    張雪不停地哭,拚命的去抓前方的空氣,卻什麽也握不住。


    唐輕容傻了眼,根本不忍心再去看。


    張雪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怔怔地倒在地上,唐輕容捂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她慢慢走到張雪身邊,聲音有些顫顫:“他不想你死,並不想你死……”


    唐輕容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麽,隻是不停地重複著這兩句話。


    她們兩人太專注了,以至於沒有發現危險已經臨近。


    就在唐輕容剛剛感覺周圍氣氛不對時,一個人影已經向她們發起了襲擊。


    那人出招不快,但唐輕容隻學了幾天武功根本不能做出反應。隻堪閃避了一招,就發現張雪被抓住了。


    張雪此時眼神空洞,根本不在乎周圍的一切。


    唐輕容認出了這個女人,是雲秀!


    “雲秀!你在唐府的日子,我從沒有虧待過你,如今你這樣對待我們,難道就一點都不慚愧嗎?”


    雲秀掐住張雪的脖子,冷哼一聲:“與國仇家恨相比,縱然是對你恩將仇報,我也認了。”


    “國仇家恨與張雪無關,你們已經害得她更多了,你到底還要她怎麽樣?”唐輕容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一個人,此時的雲秀真的讓她好生怨恨。


    沈玉壺說得對,若是知道她做了什麽,隻怕真的很想讓她死。


    “要怪就怪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我隻要她死。”雲秀惡毒地說。


    唐輕容忽然一聲冷笑,笑她的天真:“原來堂堂陳國公主太子隻能對付一個小女子,你們沒有本事對付顧家男兒,便從女子下手,縱使千年百年後,陳國都會因為你們而蒙羞。”


    雲秀怒極,反手給了唐輕容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很重,唐輕容的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


    “你以為你們西羅有多仁義嗎?當初對待陳國如何沒有想過手下留情。我的嫂子正懷著孩子,卻被無恥的西羅軍玷汙,還將她殺死。我的弟弟還隻是幼稚之齡,也被毫不留情的扔下城樓摔死。”雲秀的表情因痛苦有些扭曲,“你以為顧家的男兒有多英雄嗎?簡直禽獸不如。”


    唐輕容從沒想過站場會這麽殘酷,咬咬牙,她冷聲道:“顧家的男兒禽獸不如!那你與你兄長所做的事情就不是禽獸嗎?”


    唐輕容的話自然惹來了另一巴掌,而她卻絲毫不畏懼,瞪著雲秀道:“若不是陳國先挑起戰爭,又怎麽會造成這樣的悲劇。說起來,根本就不是百姓要天下,是你們皇室的貪婪與野心。你們皇室沒有給百姓一個安穩的天下,讓百姓受戰火之苦,難道你們皇室中人就不該有所犧牲?”


    雲秀恨極,一腳踹上唐輕容腹部:“你又懂什麽!就算陳國不出兵,難道西羅國就會放過我們?幼稚!”


    唐輕容唇角流血,卻是陰狠一笑:“自古成王敗寇,你既然知道的這麽通徹,那還咬住報仇一事作何?有如此狹義胸懷,難怪陳國要滅!”


    “賤人!住口!”又是一腳踹上去,唐輕容隻覺得全身都痛,漸漸地已經分不出是痛還是不痛。


    唐輕容痛不能言,雲秀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張雪,後者依然麵如癡呆。雲秀再看唐輕容:“我哥是死在顧夜闌的手中,你是顧夜闌的未婚妻自然也逃不了。我要用我陳國最殘酷的刑罰折磨你,讓你在對死亡的無限恐懼之中死去。”


    唐輕容心底一頓,她本認為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是此刻她卻絲毫不想去求雲秀,既是知道求也無用,也是為了心底的那串火苗。


    “你以為我會任你宰割!笑話!”寒玉似的眸子狠狠瞪著雲秀。


    雲秀冷哼一聲,“我知道我已是必死無疑,你們兩個就跟著我一起下地獄吧。”


    唐輕容呼吸一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鎮定,盯著雲秀,諷刺一句:“像你這樣如此罪大惡極之人,怎配與我二人去同一個地方。”


    雲秀恨恨,怒極反笑:“賤丫頭,死到臨頭還耍嘴皮子,我不與你說,我現在就先殺了張雪,再好好處置你!”


    說著反手一劍便揮向張雪脖子。


    “不要!”


    唐輕容隻聽見自己破碎的叫喊聲在風中回蕩,張雪猶如一朵潔白的蓮花,沒有任何痛苦,沒有任何掙紮,緩緩倒在寧王世子的墳前。


    張雪死了,唐輕容的腦中一陣暈眩,整個世界瞬間變成了一片黑暗,直到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藥王廟


    顧夜闌與沈玉壺難得的一同前來接唐輕容回唐府。


    可她們一到藥王廟,正好看見柳媽媽急切的身影。


    “柳媽媽,何事如此慌張?”沈玉壺率先走到柳媽媽身旁,沉聲詢問。


    柳媽媽一見沈玉壺和顧夜闌,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沈公子,九殿下,你們快想想辦法,大小姐出去了一整日都沒回來。大小姐平日出門早該回來了,奴婢去張府問了問,才知張小姐也沒回過府,也在四處找人呢。”柳媽媽語氣急切,卻也說得明白。她一想到小姐可能出事,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見柳媽媽如此慌張,沈玉壺皺了皺眉,卻安撫道:“你別急,想必她是去陪張小姐了,遲些就會回來了。”


    說完,他回頭看了顧夜闌一眼,後者也是眉頭緊蹙,他們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長石帶來了一個駭人的消息:在寧王世子墓前,找到了張雪的屍體。


    最令他們吃驚的是,張雪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再過不久,槐米也帶來了一個消息:有人看見雲秀在城中出現。


    顧夜闌當下雷厲風行,帶上人便開始全城搜索,終於在一處亂葬崗找到了雲秀。


    當雲秀被長石和槐米壓在顧夜闌和沈玉壺麵前時,她的眼睛卻怔怔的看著顧夜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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