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周初眼中有濃濃詫異。


    “初兒,你的進步很大。”天忌的讚賞毫不掩飾,隻是他的眼眸之中多了一層心疼,“初兒,你的劍太冷。”


    “師傅?”


    天忌輕輕拍了拍周初的頭,“初兒,你隨師傅來。”


    天忌帶著周初坐在山頂上,他沒有問周初深夜出來練劍的緣由,似乎他早已明晰。


    “初兒,你可知,劍的本身就是一個冰冷的存在。它能傷人亦能傷己,離劍太近便會遍體鱗傷。”天忌的聲音飄渺虛無,他一頭青絲隨意的用一根發帶束在腦後,灑脫不羈。


    “想要成為別人尊重的高手,就必須要隱藏你的寒冷。初兒,你可懂得為師的意思?”


    周初盤膝端坐在天忌身份,他的神情嚴肅,在天忌看向他時,周初慢慢低下頭,深深一拜:“徒兒知錯。”


    天忌搖了搖頭:“你並沒有錯,隻是為師想讓你明白,太過於張揚,隻會將自己置身於險地。以後這劍就不要練了。”


    “徒兒明白了。”微風將周初的發絲拂起,時而拂過那清俊出塵的臉龐。


    天忌抬起頭,忽然笑了笑:“初兒,來和為師一起觀賞這一空星色。”


    周初依言抬起頭,浩渺的星空泛著點點幽藍。他從未這樣近的看過天空,也從未靜下心來看過星色。此時一見,心底殘存的煩亂慢慢平息。


    “初兒,閉上眼睛。”


    周初有些不解,可還是慢慢闔上眼睛,耳邊天忌的聲音格外清晰:“星星在凡人的眼中都是遙不可及的,可他們不知,在仙人的眼中,也是同樣遙不可及的。用眼睛隻能看見一隅天色,隻有用心去感受才能真正與它們對話。”


    “和星星也可以對話麽?”周初睜開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天忌輕輕一敲周初的頭,佯怒輕道:“把眼睛閉上。(.無彈窗廣告)”


    周初無奈,再次閉上雙目。天忌的聲音繼續說道:“星星和劍相同,隻有與它心意相通,才能發揮其真實的力量。當你可以真正懂得這些星星時,它便會成為最強的武器。”


    “如何才能與它心意相通?”


    天忌搖搖頭,也不管周初是否能看見,“這個問題就像你如何可以與劍心意相通。初兒,睜開眼睛。”


    周初聽言慢慢睜開眼睛,觸目可及的星色隻覺得與剛才有所不同。


    “告訴為師,你現在看見了什麽?”


    周初看著空中點點明亮,許久之後才說道:“我看見了西北角的一顆星慢慢暗淡,從星空之中消失了。”


    天忌麵色微微一變,震驚的看了周初良久,才慢慢道:“生死之門。這天下能操縱星星的人隻有上古九音,也許,你注定會與他們有一段淵源。”


    天忌的神情忽然變得很是嚴肅,他認真的看著周初,鄭重道:“初兒你要記住,若是日後你遇到能操縱星空的人,是友還好。若是敵人,你千萬不可接近,亦不可救人。”


    周初稍稍僵了下,“徒兒不解。”


    天忌歎了一口氣:“初兒,從今日開始,你每日子時都來找為師。”


    記憶中斷,周初的神思回過,他睜開眼睛,空中一點幽藍滲入眼眸。他低垂眉目,這星圖之謎他已參透。


    五座石針之下兩位纖柔的身影正各居一方,青裙女子眼眸冷淡,手中結著一個複雜的手印,站在原地看著前方的女子不為所動。而那前方的白衣女子,全身流散著幽幽青光,似乎隻要青衣女子一動,便會將她燃滅殆盡。


    兩人不知這樣對峙了多久,忽然隻聽白衣女子柔聲一笑,竟有收勢的舉動。落華不解的望著她,忽覺身後一陣涼風拂過,她心中一驚想要回身,卻不想白衣女子竟在此時出招。


    一簇簇冰藍的火焰瞬間向語鸞襲來,落華將手中印發打出,她剛剛一分神之際,隻做抵擋之勢。盡管如此,白衣女子也受了輕傷。


    光芒之中,落華隻見白衣女子不斷溢出血的嘴角展開了一抹深邃的笑意。還未等落華明白其中含義,便覺得背後一寒,她甚至可以聽見皮肉被割開的聲響,身體一個踉蹌,便向前方倒去。


    白衣女子伸出一隻手,抓住了落華,止住了她下墜的身體。


    “我們該走了。”白衣女子慢慢靠近,溫柔的麵龐不含一絲戾氣。看著她,幾乎沒有人會認為她會殺人。可正是這樣的一位女子卻是輕易奪取人性命的危險存在。


    落華隻覺全身力氣不斷流失,在白衣女子的牽製下,她已無還手之地。眼看著白衣女子伸出的手就要摸到她得臉頰,那一刹那,忽然一層薄薄的冰牆從她們之間劃過。


    白衣女子一愣,落華也未想到發生了何事,牽引自己的力量消失,落華的身體緩緩落地,不期然被一雙手扶住


    落華詫異,急忙抬頭,卻望在了一雙漆黑漂亮的眼眸之中。這雙眼睛清澈明亮,漆黑的不含一絲雜質,如冰如水。


    “是你?”


    唐輕容將她扶起,看著她背後流血的傷口,再看了一眼場中的周初,淡淡道:“是我們。”


    “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落華不解,山莊此時危機重重,秦朔將他困在此處,頗有種拉他一同赴死的意味。然而他們卻在這時救了自己。


    周初望了望她,難免歎道:“我們怎能見死不救。”


    “多管閑事。”落華聲音淺淡,透著濃濃不屑。


    唐輕容啞然,卻聽對麵的白衣女子忽然開口,聲音依舊魅惑溫柔:“你不是淺心山莊的人。”


    這話是對著唐輕容說的。


    唐輕容看向白衣女子,隻看了一眼便感覺呼吸一滯,宇文嫣?!,這個女子身上處處都是迷幻,樣貌與宇文嫣一模一樣,可是性格卻氣質卻完全不同。唐輕容不敢確定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為這個女子看著她的表情無波,似乎並不認識自己。


    “你不是活人。”


    她的話句句都讓人心驚膽戰。唐輕容看了一眼周初,後者也是表情凝重。


    周初手中的月初還散發著幽幽寒光,殘存的冰屑看起來異常冰冷。他從那個時候起就很少練這樣冰冷的劍,但是剛剛破解星圖的那一瞬,他忽然又記起了。


    白衣女子笑了笑,指尖一動,一竄火苗躍入手心。火焰散發著幽藍詭異的光芒,配之對方高深洞悉一切的笑容,唐輕容感覺到了一股懾人的壓力撲麵而來。


    唐輕容心中恍然升起了一股恐懼。


    “大公子,請讓開。”


    周初眉眼淡淡,竟是不去看女子一眼:“清池,剛讓開的是你。”說著閉上眼睛,摒棄一切可觀事物。手中之劍毫不猶豫的刺向白衣女子。


    清池微顯詫異,迅速避開。手上的招數也一刻不停息的攻向周初。周初雖閉著雙目,可他劍氣淩烈,冰寒的劍光與她的火焰相克,清池雖然內力強大,可在周初的劍影之下,也無從下手。


    落華屏住氣息,此時場中隻有她們四人,而之前傷她的影子卻從未正麵出現。落華凝聚神思,她知曉,這個影子就在這周圍,隻怕在適當的時期,他便會以同樣的方式刺傷周初。


    唐輕容自然也看見了剛才的那一幕,她也高度警覺,沒想到曲飛裳中毒,竟然會牽扯到這樣的事情。


    周初劍法精妙,修為強大。清池擅長控製氣場,她天生便能很好的駕馭能力,生來便有精通陰陽的術法。麵對這樣的對手,周初也必須承受對方的壓力。


    可周初的攻勢初時占盡先機,二人對峙之下,竟也一時難分勝負。


    唐輕容知曉,時間越久,對周初就越不利。白衣女子的力量不是周初可以輕易對付的。


    忽然風向微微一偏,唐輕容心中重重一驚,望著黑影飛速竄向雲諾,她失聲叫道:“小心身旁!”


    周初未想到這突入其來的變故,他身形快速一偏,雖躲過致命一擊,可依舊被對方刺破皮肉。


    黑影一閃之間再次躍入黑暗,再也尋不到一絲氣息。


    周初這一偏身,一受傷的時機,他也失了優勢先機。白衣女子唇邊露出一個極度溫柔的笑意。隻見她的一雙手忽然變成了妖豔的紅色,雙手結印之際,層層紅光彌漫。


    落華大驚,“這雙手……”


    唐輕容也驚詫,他見過無數奇異的人,可從未見過這樣強大的對手。當初她被關在無憂穀,真的沒有遇到這樣的人。


    周初麵容從未變過的沉靜平和在清池的眼中也漸漸轉為讚賞,“今日我不殺你,可是我也不能讓你妨礙我的任務。”


    她得言語說不上客氣與不客氣,但是唐輕容知曉,她絕對不會因為周初是無憂穀的大公子而手下留情。


    周初撫住傷口的手不斷從指縫間滲出鮮血,然而他的臉色雖有些失血的蒼白,一雙眼眸卻是依舊散發著明亮的光澤。


    明明沒有看見清池的任何動作,周初隻覺得從手開始,全身都開始慢慢僵住。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敵人的手法時,他已完全失去了意識。


    唐輕容的臉上由驚駭到複雜。看著周初盤膝而坐,仿佛隻是在運功調息,可落華卻知道,清池這是用陰陽術的方式將他靈魂封印,這一世,恐怕他也無法能夠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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