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鳳吟離開的身影,南宮卓的臉額上漸漸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待周圍一片漆黑之時,他再也望不到那個女子的身影。


    “王爺。”


    耳邊緩緩響起一個聲音,南宮卓側頭看去,卻見一直保護在他身側的黑衣人緩緩走了過來,他臉上頓時露出笑容,走上前去,“我們多長時間沒有喝上一杯了?”


    察覺出南宮卓的變化,黑衣人心下一顫,他卻什麽都做不了,任由南宮卓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膀,他的內力早已被廢,此生再難以拿起劍。


    南宮卓環顧四周,輕輕歎了一口氣,“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始終都有些舍不得。”


    黑衣人緩緩伸手握住南宮卓的手,安靜的說道:“屬下緊隨王爺。”


    南宮卓頓時停下了腳步,側頭靜靜的望著這個唯一的兄弟,也是他所承認的,真正的兄弟,戲謔的問道:“若是死呢?”


    聽到南宮卓方才的話,黑衣人早已做好了這個打算,此時聽到南宮卓再次詢問,他那不苟言笑的臉額上緩緩揚起一個略微僵硬的笑容,“那便一起去死。”


    “哈哈哈哈……”


    ……


    鳳吟隻覺得用了渾身力氣才走出了榮親王府,她腦海中一片混亂,她的以後本來明朗一片,如今好似一片烏雲,遮住了她的天空,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抬頭看著不遠處,倚在馬車車壁上的那一身黑衣的夜皇,她頓時覺得一陣委屈,輕輕啟唇,卻沒有出聲,“夜皇。”


    在鳳吟剛剛走出榮親王府府門的時候,夜皇就早已察覺到了,他轉頭笑著看她,卻見她眸子裏閃爍著淡淡的憂傷,就連臉額上都顯露著一絲委屈,他心中一緊,在她啟唇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她想要喊他的名字,而他也早已踏步來到她的身側。


    夜皇伸手攬過鳳吟的腰肢,“怎麽了?”


    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鳳吟頓時一陣安心,她伸手握住夜皇的手,渾身隻覺得一陣虛脫,“沒事,我想回鳳凰來巢。(.好看的小說)”


    聞言,夜皇靜靜的低頭看著她,欲言又止,但看她那蒼白的臉色,最後隻是說:“好。”


    當馬車停在鳳凰來巢的門口,夜皇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隻是早已在鳳吟說來鳳凰來巢的時候,夜皇就派人將敏兒送來了。


    鳳吟回頭看著夜皇,此時的她早已從方才的震驚和混亂中恢複了過來,她輕輕說道:“我沒事,不過這兩天要在鳳凰來巢待兩天,你放心,等我把這邊安排妥當,就去找你。”


    夜皇靜靜的看著她,看到她眉目間一片平靜,再看四周早已被他安排了暗衛保護她,他點了點頭,戲謔的笑道:“這次你若是不回去,本王可是會抓你回去!”


    鳳吟麵無神情的看著他,忽然說道:“我也不知葉竹的身份是什麽,隻知道他是鳳府的護衛,若是皇上找你要他的來曆,你盡管去問他,若是他肯說,你就告訴皇上,若他不肯說,我也無能為力。”


    夜皇轉身輕笑道,“如今本王已經被免了兵權,隻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又做什麽給他做事?”


    看著夜皇離去的背影,鳳吟頓時笑了,他毫不忌諱的告訴她,他一開始接近她隻是因為皇上交代的任務,就是查出她背後的勢力,而她身後的勢力可以從葉竹那裏查,雖然現在葉竹是妙殺閣閣主,但那也隻是鳳吟將鳳牌給葉竹之後,葉竹才坐上了閣主之位,之前,葉竹究竟是做什麽的?她也不知道……


    ……


    翌日,皇宮東宮。


    南宮澈握著書籍的手頓時一顫,他呆滯了許久,這才抬頭看著眼前的侍女,“他真的死了?”


    侍女跪倒在地上,眼前的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太子殿下,稍有不慎就是處死的結果,所以她一得到消息就來匯報,“回稟太子殿下,奴婢親眼看到的!”


    聞言,南宮澈將手中的書卷靜靜的放在桌上,隨即站起身來,走到窗口處,清晨那清新而又冰冷的空氣順著窗戶緩緩吹了進來,他隻覺得渾身一陣輕鬆,卻沒有一絲欣喜之意。


    “澈兒。”


    身後忽然傳來皇後那柔軟而又細膩的聲音,南宮澈心中一震,隨即轉頭連忙走了過去,“母後。”


    皇後一身雍容華妝,緩緩來到南宮澈的身側,臉上略帶一絲喜色的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說罷,皇後不經意間掃了身後跪倒在地上的婢女一眼。


    察覺到皇後那一眼,南宮澈淺淺點頭,“是,剛剛得知。”


    皇後欣然轉身,笑望著南宮澈,“看來那個女子還是有些謀略,幸虧隻是個女子。”


    聞言,南宮澈清然一笑,“既然母後這麽喜歡她,不如孩兒將她納了如何?”


    皇後身子一顫,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散,她靜靜的望著南宮澈,半餉,才說道:“澈兒要明白,你對誰都不能有任何感情!”


    “你以後是要做皇上的人,你的七情六欲都要摒除!就像你父皇這樣,才能真正安坐在皇位之上!”


    聽著皇後的話語,南宮澈不禁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輕輕瞥了身後那個瑟瑟發抖的婢女,隨即恢複神情,“母後說的是,孩兒謹遵教誨。”


    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還好,澈兒還是以前的澈兒,並沒有因為外物遮蔽了雙眼。隨即,轉身離去。


    望著皇後離去的身影,南宮澈臉色一沉,他開口說道:“來人!拖出去斬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


    婢女求饒的驚恐聲音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南宮澈負手站在窗前,臉色一片平靜,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南宮卓死,他不過是想要剝奪他的一切權利而已,畢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皇宮禦書房。


    “啪!”


    南宮泉手中的毛筆落在桌子上,頓時染紅了一片桌麵,他猛的站起身來,驚訝的抬頭望著站立在眼前的夏丞相,心跳不禁一滯,“你說什麽?”


    察覺到南宮泉語氣中的變化和激動,本就是父子,皇上對榮親王難免還有些父子之情,夏丞相頓時後退一步,跪倒在地上,“皇上,請節哀順變。”


    “嘭!”


    聽到夏丞相的回話,南宮泉頓時摔坐在椅子上,他怔怔的望著眼前的空氣。


    卓兒的聲音依稀還在他耳邊響起。


    “父皇想聽什麽,孩兒便說什麽!”


    南宮泉緩緩將眼神放在夏丞相的身上,“他是怎麽死的,有沒有可能是謀殺?”


    聽出南宮泉話語中的意思,夏丞相思索再三,確定毫無問題之後才開口說道:“服毒而死,在榮親王身邊一同死去的還有那個侍衛黑衣人,兩人都含笑而死。”


    說罷,夏丞相再次開口說道:“房內並無爭打的痕跡,所以判定是服毒自盡。”


    南宮泉伸手緩緩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他本就兩個兒子,他以為,卓兒這般強硬的性子,肯定會不甘被囚,日後定能從囚禁中出來,隻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是他太逼卓兒了嗎?在那天城樓上,卓兒一箭就射死了柳貴妃,自那一刻起,他就發現,柳貴妃將卓兒培養的果真厲害,讓他震驚,但是,不管再怎樣厲害,如今的卓兒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


    “小姐!小姐!”


    鳳吟剛剛起床打開房門,就見敏兒一臉驚喜的跑了過來,她低眉攏了攏雪白色的衣袖,手中的木梳還在從上而下的梳著烏黑色的長發,“出什麽事了,這樣大呼小叫。”


    敏兒卻好似沒有聽到鳳吟說的話,行事匆匆的來到鳳吟身邊,拉著鳳吟剛剛撫平的衣袖,開心的說道:“小姐!剛剛從外麵得到的消息!榮親王……呸呸呸!現在是南宮卓,他自殺了!”


    南宮卓,他自殺了!


    “啪!”


    手中的梳子忽然落在地上,鳳吟愣了片刻,猛然捉住敏兒的手,有些驚慌的問道:“你說誰自殺了?!”


    見鳳吟這個模樣,敏兒隻以為小姐是極其開心才會如此緊張,她不禁神秘一笑,喋喋不休的說道:“是南宮卓!就是那個叛國被貶為庶民的南宮卓!”


    “早上榮親王府傳出的消息,說當時進他屋子的時候,他是喝了毒酒死的,因為他死時都是笑著的,而且周圍絲毫沒有任何痕跡,這才確定他是自殺!”


    “哎,他前幾天還在城門下攻打京城,恐怕是因為沒有攻下京城,他也確實受不了現在的待遇吧……”


    原來,真的是他自殺了,鳳吟不禁抬頭看著天空上那厚重的烏雲,心底一瞬間的空洞,她不禁笑了,沒有了一直以來的對手,竟然這樣寂寞。


    “你為何還這麽關心我?”


    “為你,我願化身為魔!”


    “若是他將你丟進了萬蛇穀,本王便去救你。”


    “為了你,我願意放下一切,隻要你跟我走,王位我便不要了!”


    “我就知道你會醒,我一直在等你來看我。”


    “你……這麽恨我?”


    他的聲音依舊在耳畔環繞,隻是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紅朱砂,落喜帕,


    你眉目,血落成花。


    為鳳牌,十裏紅妝為你娶下,


    紅塵禍,百般欺辱,不覺情暗灑,


    隻一瞬,如花凋零落懸崖。


    再相見,傾城顏,如曇花,


    卓風華,一曲輕舞霓裳驚天下。


    為獲卿,九千萬銀如黃沙,


    吟蒹葭,因你生死中掙紮。


    桃花盡,咫尺終天涯,


    那一刹,轉身淚流如雨下。


    為你殺,為你奪天下,


    寧負江山,不負卿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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