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容賢樓的淩婉容,心情怎麽也平複不下來。


    那個惡劣的男人……最後居然直接用嘴含住她的手指,濕潤的感覺害她反射性縮回手,他則再度得逞吻到了她。最可惡的是,她比上一次更加投入……


    有些魂不守舍地進入房間,淩婉容一遍遍在心中告誡自己:絕對不可以愛上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絕對不可以!


    “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副樓主吧,他好像有些不對勁!”一見淩婉容回樓,紫竹急忙就衝上了前去,焦慮的神情透著惶恐。


    事實上紫竹絕對有必要惶恐,因為莫君賢向來玉樹臨風,偶爾嬉皮笑臉、一副浪蕩子模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長籲短歎過。


    淩婉容迅速收回異樣的情緒,看了紫竹那惶恐的表情一眼後,一邊往二樓走一邊問道:“他怎麽了?莫非是哪家姑娘給他氣受了?”稱呼從‘大魔頭’變成了‘副樓主’,看來她這位師兄的確把紫竹丫頭給嚇著了。


    紫竹跟在她身後,依舊以焦慮的語氣說道:“不會的,小姐。如果隻是這麽簡單,副樓主不會這麽反常的。我的直覺告訴我——副樓主一定是遇到什麽不得了的事了,而且很棘手。”


    “哦?那我倒要去看看了。”淩婉容聽紫竹的語氣不像是假的,便加快腳步往莫君賢房間走去。不過此時,她仍然認為莫君賢是在逗紫竹,當然她也希望如此——畢竟,莫君賢在這個時候出了任何差錯,都是不行的。


    淩婉容和紫竹一前一後進了莫君賢的房間,見到房間裏有些狼藉,看來房間剛剛遭到了莫君賢的毒手。而莫君賢,則負手站在窗邊,修眉緊鎖,果真是有些反常的樣子。


    淩婉容一邊繞過淩亂往莫君賢走去,一邊在口中略加嘲諷:“師兄自詡風度翩翩,怎麽也會做出這種摔東西泄憤的無聊舉動?”


    然而莫君賢並沒有回頭,依舊保持著那種姿勢,頭一次無視了淩婉容的存在。


    淩婉容側頭看了紫竹一眼,見紫竹連連搖頭表示焦急,心中也不禁有了一絲好奇。到底是什麽事,使得她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逍遙師兄——如此愁眉不展?


    她走去莫君賢身邊,伸手扳過了莫君賢的肩膀,挑眉問道:“說吧,師兄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了?”


    暗道、火藥,都已經準備就緒,這個時候他應該在蒙頭大睡才對,怎麽會心事重重的發脾氣,還‘靜如處子’的負手立於窗前?


    莫君賢垂頭,沒敢直視淩婉容的眼睛。他的神情有一絲惶然,眉眼間也有著解不開的結,的確是遇到棘手事情時才會有的異樣。


    淩婉容見狀,立刻鬆開手,退後一步,厲聲道:“身為容賢樓副樓主,應該知道容賢樓的規矩。莫君賢,我以樓主的身份問你:是否做了違反容賢樓規矩的事?如果有,立刻從實稟告!”


    紫竹心中一顫,莫君賢心中也是一顫,二人都無比明白淩婉容的個性:親疏不論,規矩最重要。


    現在她搬出了樓主的身份,很明顯就是要讓莫君賢明白——如果他觸犯了容賢樓的規矩,她會以樓規來懲罰他,因為他是副樓主,是容賢樓眾人的表率。


    但莫君賢很快就釋然了,其實他倒想被她懲治一番,好緩解他心中的鬱結。


    “良妃肚子裏的孩子……”他緩緩開口,卻讓麵前兩個女子瞬間震驚:“是我的。”


    淩婉容震驚得倒退了一步,他、他竟然……竟然動了上官謙的女人?給上官謙戴了綠帽?


    紫竹也是攸地伸手捂住了差點驚呼出聲的嘴,免得招來其他人注意。大魔頭真是大魔頭,連皇帝的女人都敢碰,要知道碰皇帝的女人可是死罪一條啊……


    想到上官謙那幾次顯露出的駭人氣勢,紫竹心裏不免有些驚悚感。那位皇帝武功高強,何況有幾個男人能忍受自己被戴綠帽?如果被他知道良妃懷孕的真相……那大魔頭還有命嗎?


    半晌之後,淩婉容終於鎮定了下來,但語氣卻還有一絲顫抖:“你沒女人可碰了?非碰他的女人不可?”


    不對,良妃懷孕已經兩月有餘,這說明莫君賢很早之前就和良妃暗通款曲了。而且,是在她和上官謙認識之前。但那時候,莫君賢好端端地怎麽會去找上官謙的麻煩?


    莫君賢見紫竹已經把房門關上,便苦澀的扯了扯唇角,說道:“我剛開始並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她為何會出現在春香閣。以她的姿色來說,該是春香閣頭牌的,但我碰她的時候她還是清白之身,而那時她也並沒有掛牌。”


    淩婉容緊緊抿唇,渾身都在發顫。上官謙果然說的是實情——他沒有碰過良妃,所以良妃在跟莫君賢之前,還是清白之身。


    “當時,是老鴇送她進房的,說是春香閣新進來的姑娘,不怎麽聽話所以下了藥,讓我幫忙調教一番。”莫君賢似陷入了回憶之中,將與良妃的相識經過娓娓道來:“我見她的確長得比春香閣的姑娘美,於是便碰了她。第二日她醒來要殺了我,我拿出平日哄女人的手段,不出三日便將她給製服了。”


    淩婉容怒不可遏,狠狠一掌便擊碎了一旁的紅木桌。該死!一定是有人暗中將良妃偷運出宮,目的就是要莫君賢上鉤!這幕後人,必然對莫君賢喜歡流連青樓一事知曉得十分清楚!


    這離間上官謙和容賢樓的手段,真是高明!也真是毒辣!


    紫竹嚇了一跳,有些擔憂地看向莫君賢,不知道……小姐會怎麽懲罰大魔頭……


    然而莫君賢並沒有被淩婉容給嚇到,因為他知道她必然是和他有了同樣的懷疑,於是繼續往下說道:“我與良妃在春香閣暗渡陳倉了一個月,但一個月後她突然從春香閣消失。我問老鴇,老鴇卻說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於是我動用了容賢樓的勢力查訪。”


    再度苦笑一聲,他歎氣:“一查之下,我才發現她原來是宮裏的貴妃娘娘。幸而她在宮中並不受寵,我以為此事也就這麽過了,誰知道她卻不斷派人去春香閣送信給我。我一直對她的邀約置之不理,因為我並不想和她扯上關係,但她卻對我動了真情,兩個月來沒有放棄過。”


    淩婉容此時心情很亂,一邊是她的師兄,一邊是她的……這兩個男人,本不該也不會對上,然而良妃一事卻非同小可。如果良妃就這麽死了,那倒還永遠瞞下去了,但莫君賢的態度明顯就是不想讓良妃死。


    他之所以反常,就是想出手救良妃。而如果他這麽做了,那他和上官謙之間就一定有了打不開的死結!


    “今天本想到春香閣蒙頭大睡,卻不料聽見那些姑娘在談論良妃的事,這才知道她懷孕而被上官謙杖斃的事。”莫君賢緊緊握拳,麵露痛苦,“小師妹應該很清楚,我莫君賢雖然流連花叢,但卻從不碰良家女子。這次意外,使得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不但背上私通的罪名,還使得她即將丟掉性命,試問我怎能置之不理?”


    淩婉容頹然鬆開緊緊攥住衣角的手指,低聲問道:“你打算救她?”


    莫君賢霍地揚頭:“小師妹放心,我不會動用容賢樓的勢力,而且我願意脫離容賢樓,以此避免上官謙……”


    “住口!”淩婉容慍怒地斥道,“你當我淩婉容是什麽人?!”


    莫君賢無言,隻能看著她,等待她說出解決的辦法。他知道她的個性,隻是他實在不願為了這件事,讓她和上官謙之間產生嫌隙。上官謙……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若上官謙對她是真心實意,她做上官謙的皇後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世上,能治住小師妹的男人,又有幾個呢?


    “如果你想救良妃出來、又不至於害她被滿門抄斬,就聽我的安排。”淩婉容沉著臉,沉聲說道。


    莫君賢一凜,小師妹顧慮得沒錯,就算他闖入皇宮救下了良妃,也隻會將事情鬧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對良妃沒有男女之情,隻是出於道義不得不救她,因為她並非青樓姑娘,並且她還懷了他的孩子——雖然那個孩子沒有機會出世。


    因此,他不可能和良妃亡命天涯,所以他不能真正惹得上官謙震怒,下旨斬殺良妃滿門。現在上官謙隻是杖刑了良妃,說明上官謙也不想別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他更不能讓此事為世人所知。


    見他似有所悟,淩婉容這才繼續說了下去:“良妃現在肯定已經命懸一線了,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救出她,我倒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救出良妃之後,我必須當著上官謙的麵對你按樓規施以懲戒。若你願意的話,我立即安排人手進宮。”


    救出良妃,這是對莫君賢良心的交代;而當著上官謙的麵懲治莫君賢,也是對上官謙臉麵的交代。堂堂皇帝被戴了綠帽,而這個給他戴綠帽的男人還要帶走他的妃子,若不用容賢樓的樓規堵住上官謙的口,隻怕他的怒氣不會小。


    莫君賢毫不猶豫地應允:“我答應!”


    淩婉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遂轉身離去,去安排有關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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