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你願意嗎?


    淩婉容正在氣頭上,哪裏能注意到他這話中的深意?她隻是瞪著他,以一種‘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的目光,瞪著他。


    “放手吧,淩婉容。”夜鷹無比認真的看著她,語氣低沉:“所有的事情,都有我來解決,你不要再摻和了。”


    上官洪煜那人,很可怕。不難想象,如果容兒欺騙了上官洪煜的感情,而又不幸落到他的手裏——他會如何對付容兒。


    上官洪煜不是他上官謙,他上官謙,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傷害她的事情,而上官洪煜不同。他會擔心,擔心她意氣用事而保護不好她。


    “摻和?”淩婉容還在生氣,但她生的都是自己的氣。白了他一眼,她悻悻地道:“莫名其妙!我看,一直都是你在摻和我的事情!”


    夜鷹失笑,對他本尊來說,是她在摻和,不過對她來說,的確是他這隻鷹在摻和她的事。隻是這是是非非,誰又計較得清呢?他和她,原來就分不清你我了,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牽腸掛肚,而她也不會為他犧牲至此。


    “我……”


    夜鷹剛一開口,卻突然覺得眼前什麽一閃,他立刻警覺但卻已經遲了。


    淩婉容也發覺異常了,但卻和夜鷹一樣——被人點了昏睡穴,軟軟的倒了下去。


    臨了,兩人有一個共同意識:有這分本事的……除了那個老頑童,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雜草叢生的荒山,一眼望去,野草無邊無際,茂盛濃密的讓人站在裏頭都無法被發覺。在那密草中央,有一個小空地,約莫能容納五六人走動,卻有兩人躺著,一人站著。


    細看一下,才見那躺著的兩人,是一男一女,而站著的人,則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隻見那中年男人將昏迷中的男人扶起,再將其表麵的黑衣給褪去了。接著,他竟給昏迷的男人換上了龍袍!


    又過了一會兒,中年男人站了起來,仔細審視了一下地上男人的裝束後,將手中換下的東西給埋在了一旁的洞裏。


    待他再度起身之時,他伸手解了地上女子的穴道,看著那女子瞬間彈跳起來,他笑道:“婉容,為師是否寶刀未老啊?”


    沒錯,偷襲上官謙和淩婉容的,就是藥無痕這位老頑童。淩婉容昏迷前就知道了,但是現在看見藥無痕站在她麵前,她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師父,您到底在想什麽?”她無奈到了極點,隱隱有些慍怒,“您知不知道這個夜鷹的來頭,還有他背後的勢力?您這麽闖進他的地盤擄人,萬一出現什麽事,怎麽辦?”


    說著,她轉身去看地上的夜鷹,但這一轉身——她登時愣住了!


    地上,躺著的男人,明顯不是夜鷹,而是……而是一個……讓她覺得熟悉到陌生的男人。他一身黃袍,俊逸的臉龐,散發著迷人的君王氣質,即使是那般昏迷的躺著,卻也讓人移不開視線。


    “婉容,為師可是很努力才將他給擄來了。”藥無痕故意如釋重負地說著,真假難辨。


    淩婉容愣神了好一會兒,終於走過去,將昏迷中的上官謙給扶了起來。她讓上官謙靠在她肩頭,不解地抬頭看向藥無痕:“師父,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您不知道金川城內有多危險嗎?他是一國之君,萬一被上官洪煜和夜鷹發現了,就不好收場了!”


    上官洪煜想殺掉上官謙,是毋庸置疑的,畢竟他現在已經和上官謙翻臉了,其他便不再是顧慮。至於夜鷹,她雖然沒有太過懷疑什麽,可夜鷹強大得讓她害怕。萬一夜鷹和上官謙也是對立的,那上官謙的處境就危險了。


    藥無痕在心裏歎氣,看來,他這個小徒兒是越來越受到凝心血丸的影響了。否則,她第一反應為何不是懷疑上官謙和夜鷹的淵源,而是覺得他這麽做不妥?


    很明顯,上官謙的突然出現,讓她心中很是茫然。但是,她還是根據心底最深處的印象,選擇維護上官謙,替上官謙擔心。而她平日裏的判斷……則被影響了。


    “婉容,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上官謙的毒,隻有你能解。”他看著這個一手帶大的美麗小徒兒,心中劃過一絲苦澀——他護不了她,但他至少不能,讓她日後恨他沒有保護好她一心想要維護的男人。


    到她生命最終的時刻,鶴涎香定然會壓過凝心血丸的威力,到了那時候,她會想起所有的事情。如果上官謙的毒要牽製他一輩子,她又怎麽能安心離去?


    如同小師妹當年一樣,就擔心婉容從小沒有娘親,受到淩雲山莊其他人的欺負,所以一定要他親口承諾:窮盡一生也要讓婉容幸福平安。


    他已經做不到讓她平安了,至少他要讓她愛的人平安,這樣,她走的也就毫無牽掛吧……


    “師父……”淩婉容怔了怔,想起來上官謙被人下的毒了。是了,絕嗣,不能與女子合歡。


    她定了定神,思緒終於清明:“師父,我知道,我也會替上官解毒。隻是我不懂,師父怎麽能將上官帶到這裏來?”


    “還有,”她美眸一眯,望向藥無痕的眼裏有一絲防備,“夜鷹呢?”


    藥無痕的心狠狠抽了下,雖然明知是凝心血丸的作用,讓她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也慢慢淡了感情,但他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從小當作寶貝一般嗬護的小徒兒,如此防備懷疑他。


    靜了好一會兒,藥無痕才沙啞著聲音開口道:“夜鷹還在山中,我並沒有帶走他。我隻不過是讓他小睡片刻,帶你來見上官謙罷了。”


    微頓了一下,他繼續解釋道:“至於上官謙,我是接到消息,說他會到金川城找你,所以我才得了手。”


    淩婉容眼睛都沒眨一下,一直看著藥無痕。此刻,麵對藥無痕一番看似合理的解釋,她還是有些稍稍懷疑:“師父,上官是一國之君,他為何要跑到金川來?而且,隻有他一個人?再有,上官的下落,連上官洪煜和夜鷹都不知,師父又怎麽會知道的?”


    藥無痕嘴角抽搐了下,小徒兒這麽快就恢複理智了,真是不容小覷啊。


    他定了定神,泰然自若地道:“婉容似乎忘了,上官謙一直都在派人找我,因為要解他體內的毒,隻有我才能想出法子。隻不過,一直以來,我因為不想讓你受到委屈,所以才躲著他。如今既然你願意替他解毒,我這做師父的,自然是無須躲著他了。”


    淩婉容輕籲一口氣,微微有了些笑容:“這麽說來,師父和上官一直有聯係,所以才知道他到金川了。”


    這個解釋是通的,她也知道上官找了藥無痕很久,但那時她並不知道上官是因為中毒的緣故。她隻以為,上官懷疑她師父,所以她就沒有摻和這件事。


    如今師父一說,她倒是理解了。


    “是的,不過,婉容你要有心理準備。他,已經知道你時日無多的事了。”藥無痕對於這一點,並不打算瞞著淩婉容,因為他知道,瞞不住。


    淩婉容瞳孔微微一縮,但很快卻恢複了鎮定。她淡然一笑:“他知道了也無妨,如今我人已在金川,他總不能將我擄走的。須知,這是上官洪煜的地盤,他一旦輕舉妄動,我也是必死無疑。”


    藥無痕嘴唇動了動,最終沒吭聲。看來,他的小徒兒還是把這個皇帝看的太簡單了。殊不知,這溫吞皇帝,其實是隻猛獅,咬起人來比上官洪煜還瘋狂的。


    “嗯,師父,今天就解毒麽?”淩婉容低下頭去,看著那久久沒能看上的俊臉,微微有些失神。


    嗯……是她的上官,但她覺得很陌生了,都不知道他醒來的話,她要對他說什麽。曾經的親近和甜蜜,仿佛都已經過了幾個世紀,慢慢在她腦海中淡化、隻剩下模糊的輪廓。


    她的身體是一定有問題的,可正如夜鷹所說的那樣——就算有問題,那又如何呢?她來金川,是為了對付上官洪煜的,是為了讓大安朝、淩雲山莊穩定的。她本就時日無多,就算身體有問題,又有什麽關係呢?


    “婉容,你要想清楚——如果今天你為上官謙解毒,你便會吸收他的毒性至體內,雖然你從小的特殊體質注定你與此毒不相衝突,但是除了他以外,你再不能嫁任何人。若你愛上其他男人,永遠都不得結為夫妻,因為,除了上官謙之外,碰你的男人,都會死。”藥無痕異常嚴肅的看著淩婉容,一字一頓地問道:“你,願意嗎?”


    淩婉容沒看藥無痕,一直看著上官謙。她就是想,多看他兩眼,也不要太快把他給忘了。畢竟,他是她第一個為之動心的男人,也是真的值得她去愛的男人。


    他千裏迢迢趕來,不怕上官洪煜在金川,不就是因為他在乎她麽?他一知道她性命有礙,立刻就不顧一切的趕來了,還有什麽比這更讓她感動的呢?


    “師父,就今天給上官解毒吧。”她微微一笑,笑的溫柔又憨態:“我都快死了,能為他做的事也就這麽多了。”


    隻能被他碰,那是很幸福的事吧?隻可惜……她要他完完全全忘了她的,她不想她死之後,他會傷心。


    她,還記著自己這個初衷。


    藥無痕歎了口氣,他就知道他這個傻徒兒會這麽決定的。他微微頷首,遂坐在了地上,開始運功替上官謙打通穴道。


    淩婉容在一旁幫忙扶著上官謙,心中突然有種感慨:如果她不死的話,是不是一輩子就和他牽扯在一起了?她解了他的毒,她一輩子隻能和他在一起,多好……


    可是,不能啊……


    有解藥的話,師父不會不拿出來,也不會對背著她動了手腳,讓她逐漸的失去這份感情。是不是……師父也想幫她,讓上官恨她入骨呢?


    上官謙渾然不知所覺,任由藥無痕和淩婉容兩人擺弄著。隻是這一次,他卻是不必再受身體內的毒所壓製了,而這對於他和淩婉容來說,又是好是壞呢?


    “婉容,準備好了嗎?”藥無痕幫上官謙打通穴道,側頭卻見淩婉容看著上官謙發愣,心中歎氣卻還是不得不提醒。事情到了這份上,不能半途而廢了。


    淩婉容猛然驚醒,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師父,開始吧。”


    藥無痕凝視她片刻,終於頷首,以銀針刺破了她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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