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這次表現極其反常,難道是默許了我和楚沛然的來往?


    “那你總該告訴我你昨晚和誰打架了?”我把盤子收拾收拾端到溫季晨旁邊,仰頭對他說。他那足足一米八七的身高,每次說話都特費勁。


    溫季晨神情輕鬆,邊洗盤子邊說:“不告訴你~”


    有這麽明目張膽的耍賴的嗎!


    “你剛剛明明說好的。”我瞪著圓圓的眼睛盯著他的如水的眸子。


    “別瞪了,回頭瞪出個鬥雞眼來。”溫季晨洗好了盤子,拿起抹布去擦飯桌,其實如果他不老是逗我,真的是個居家型的好男人。


    我皺著眉追問:“可是……”話沒說出口,溫季晨轉過身看著我,我把後麵那句你騙人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他仍舊是表情輕鬆的看著我,說:“你抽煙了?”


    “我沒有!”我大聲的衝口而出。


    我明白,即使他表麵佯裝的再輕鬆愉快,再雲淡風輕。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自己的,他眼裏有著分明的想要隱藏的慍怒與氣憤。但是我那個時候還沒看出來,我以為他默許我和楚沛然的往來。


    他點點頭不說話,又轉身去了廚房找消炎藥,他要自己給自己換藥。


    我想幫他,被他拒絕了。


    於是我明白了,他用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方式來告訴我,我自己做錯了什麽。他很和藹,也很溫柔,隻有在他不生氣的時候他才不會對我那麽多講究。一個人一旦對你禮貌起來,他不是生氣了,就是沒把你放在眼裏。


    我想,兩者都有吧。


    他繼續了之前對我不理不睬的日子,隻是他晚上不再出去,安安穩穩地給我做晚飯,做早飯,做午飯。我沒見過哪個模樣絕佳的男生可以燒出這樣的一手好菜。


    大概也就隻有最近熱播的《爸爸去哪兒》中那位中國首席男模能做到吧。


    在這段期間,我曾不斷的嚐試逗他開心,逗他笑。沒錯,他每次都笑了,但是仍然很禮貌很客氣很官方,在我看來,卻是比撲克臉還要令我尷尬。


    我曾問他:“你做菜做了很多年嗎?特好吃!”


    他邊煮著魚湯,望都沒朝我望一眼說:“才學的。”


    於是我就會對他的天賦異稟進行猛誇!比如說:您的智商真不科學!哥哥的智商真有創意,太有勇氣了!


    我又是什麽話都說:“你就為廚子而生的吧!”


    這時,他就我斜睨我一眼,淡淡的說:“你才當廚子。”


    好吧!我就姑且當他是在和我開玩笑。


    這中間我也嚐試過套出溫季晨受傷原因,但都被他識破了,於是他就會毫不留情的關上他房間的門,拒絕與我交談。(.無彈窗廣告)


    我看溫季晨一直不怎麽愛搭理我,恰巧這段日子楚沛然總是聯係我,白天我也會和楚沛然出去呆一會,逛公園,逛街,逛商場。


    “你和你哥哥關係怎麽樣了?”楚沛然手中幫我拎著各種衣服的包裝袋,隨口問。


    說到溫季晨,我深深的歎了口氣,對楚沛然抱怨道:“他就是個怪人,有時候對我特別好,也愛與我開玩笑。但是脾氣陰晴不定,喏,這兩天他又對我冷冷淡淡的了。”我垂頭喪氣的說著。


    楚沛然臉上擺著我看不懂的笑容,良久才冒出一句:“你喜歡他?”


    我刹那被這句話驚到了,“沒有沒有!怎麽可能!他是我哥哥!”我很不會說謊話,從小到大都是,媽媽常說我就像一本翻開的書,任何人都能讀得懂。


    我眼神躲閃,其實我沒有明確對溫季晨的感受。可是那個字眼由別人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卻是格外的刺耳,讓我沒由來的心虛。


    這也成了我很久以來的心事。


    有人說,女孩的心事是要藏起來的,不能讓很多人知道。我猜想,正因為溫季晨是我的心事,所以對於他的名字十分敏感。


    楚沛然笑笑說:“他是你哥哥,喜歡他是天經地義,你那麽激動做什麽?”他這句話說的實在是一針見血,生生的紮進我的心裏。


    我沉默不語,良久,才輕輕的點頭。


    是的,我就是一本翻開的書,藏不住心事的。


    楚沛然見我的表情略是一怔,他精雕細琢,瓷器般顯貴的臉上,露出了別樣的淺笑。他空出一隻手,輕鬆的將我一摟,繼續帶著我向前走。


    “劉相思,忘掉不應該迷戀的人。”楚沛然在送我到門口前,這樣低聲的在我耳畔說著。


    我沉默而立,一言不發。


    他輕輕的拍拍我的肩膀,“進去吧。”微笑著向我道別然後轉身離開。


    我拎著大包小包低著頭進了家門。


    溫季晨不在家,爸媽也不在家,又是隻有我一個人。


    我忽然感覺很累,上了樓倒在那張柔軟的圓圓的大床。再累,可是睡不著。忘掉不該迷戀的人,難道連楚沛然都看得出來我心裏的話嗎。


    howtodealwithit?


    我沉沉的睡去,睡夢中,我依稀看見了溫季晨與白曼的相擁,夢見了他們有著糾葛的往事。那一切就在我出現之前,我就站在他們的身旁,我呼喊著溫季晨。可他聽不見,他的眼裏隻有白曼,與那濃濃的愛意。


    在夢中,我也感到心酸。


    “豆豆?豆豆?”有人搖醒了我,我睜開惺忪的睡眼,是媽媽。


    媽媽見我醒了,方才鬆了口氣,手笨笨的替我抹去臉上的眼淚。“好好的怎麽哭了?”她難得的為我皺了一次眉,其實她也挺關心我。


    我搖搖頭,若無其事的說:“做惡夢了。”說著,我也伸手揉揉眼睛。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沒有見到溫季晨。


    這些天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胳膊上受了那麽重的傷還成天往外跑。我每次一見不到他,心裏就會這樣想。


    時光如白駒過隙,我很少見到溫季晨,即使是在家裏。這期間,楚沛然也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發信息不回,電話不在服務區。


    我在家裏,一個人覺得無聊,也會用酒和煙來打發時間。因為它們會使我困,就像多年的老友,我總會找它們。


    就這樣,除夕來了。


    除夕的晚上,是我和溫季晨這麽久來,頭一次長時間的共處。家裏窗戶上,門上,到處張貼了生肖貼,後爸說為了增添氣氛,還特意在門前掛了兩個碩大無比的燈籠。


    一家人和樂融融,後爸和媽媽有說有笑了。媽媽還是那樣,有事沒事蹦出個黃段子,但後爸卻笑的前仰後合,捧著肚子誇張的狂笑。


    然而我隻能一臉黑線,笑點真低。


    但我必須承認,後爸的的確確是一個俊逸無比,又十分可愛的老男人。


    他對我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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