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也得願,皇上就是天,他說什麽都是對的,母妃也不需要其他孩子了,有你一人便夠了。如果岑兒非要逞一時之氣,那便去吧;你若是想看著母妃後半生以淚洗麵的話你可以不聽母妃的話!”蕭淑妃語氣越來越低沉,句句卻砸在隕岑的心口上,他一手緊緊握著佛珠,一手拍打在桌子上,眼眶泛著淚光:“孩兒可真無用,連母妃也護不了。”


    籽聽伸出手將欲安慰他,卻見著靜兒先她一步握緊了他的手:“怪不得你的,世上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你我能做的隻有讓母妃開心一點。”籽聽掩嘴一笑,這二人分不了了。


    隕岑紅這眼睛看向她,半響,點點頭一字一頓道:“我以後一定會努力護著你們!我再也不想看著自己的親人被傷,卻無能為力了。”


    親人?靜兒怔了怔,他說她是他的親人,從小到大除了爹娘和馨兒姐姐,籽兒姐姐以外,沒有一個人看她不是眼帶不屑的,忽的她想起那日他冷著臉說的話:籽兒你不用幫她說話了,她這種潑辣貨,我實在是無法容忍了,我非要休了她不可!


    那般的決絕,不顧她流淚滿麵,也不承認她為他做的一切,她為了他變了多少,他卻隻是一句非休她不可,真是不值。


    身體一僵,退後了兩步,冷著臉坐回了位置,低低說道:“對不起,靜兒冒昧了。”隕岑疑惑的望著她,籽聽搖了搖頭,她就說那日他說的那般狠,今後要麻煩了。


    換做是任何女人聽了那番話也會心冷的吧,隻有像靜兒這般不記恨的人還會搭理他的。


    籽聽偷笑的拍了拍隕岑的肩膀,看著他一臉迷茫的樣子搖了搖頭:“好好努力吧,我就說你會後悔的,若不是我強留下靜兒你現在可是沒有這麽好的皇子妃了。(.好看的小說)”


    隕岑恍然大悟的張大了口,想起那日他說的話就頭疼,那時見靜兒哭著問他當真要休她時,他怎麽狠得下心,隕岑焦急的看向籽聽。


    籽聽揮了揮手,嗬嗬笑道:“我可沒辦法,你自己解決,靜兒妹妹為了你改了性子,還去學著學那,你也該為了她做些什麽了吧。”


    說著籽聽走向蕭淑妃,眼神擔憂,低低說道:“那個佛珠,蕭娘娘能不戴就竟然別戴,雖然您已經不想生育了,這個長時間帶著還是會傷身的,蕭娘娘千萬保重身體。要不然隕岑以後出了什麽事情找誰?”


    蕭淑妃拍著籽聽的手背,笑著點點頭,語氣溫柔:“我知道了,為了岑兒我也會好好的,籽兒也要好好的,要常常來看看我。”


    籽聽揚著笑容,眨了眨眼睛,對著她頷首行禮:“嗯,好,那蕭娘娘籽兒告辭了。”看著她點了點頭,籽聽才瞟了一眼犯愁的隕岑出了召央宮。


    通過這一件事情,籽聽發覺了一件事情,她必須謹慎一些,這宮裏麵不比外麵,可是她又不懂醫術,就算懂這些禦醫也沒有那些毒藥。


    三月十五,七皇子隕翎遊江南的日子結束了,被皇上逼著回來與雲瀾完婚,聽說當日雲瀾氣的把婚房弄得一團糟,把隕翎趕出了婚房;籽聽笑了笑,看來還是忘不了大哥,大哥魅力可真了不起。


    三月十八,月樂宮主院花園。


    隕翎聽著身後輕微的腳步聲,轉過身子,看著月光下潔白如玉的陰柔男子低笑了下:“我想著你也該來了。”


    隕秋抿嘴走向他,許久才開口問道:“沒想到你還留了後招,雲瀾和你到底怎麽回事?”在眾人麵前最不得勢的就是他了,風流成性,缺偏偏娶了月蘭國的雲瀾,實在讓人費解。(.)


    隕翎垂了垂自己的肩膀,因為酸痛皺了皺眉頭,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當這個駙馬是好做的?這女人心心念念想著那文籽尹,要不是我搬出了薛太妃,她會乖乖的嫁給我?”


    “薛太妃?月蘭國皇上的養母,雲瀾的母妃?”他什麽時候又與薛太妃扯上了關係,這一招是他預備留給他的?


    隕翎瞥了瞥眉,揚聲笑道:“你又沒有認真調查我,怎麽會知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最後都會被查出來的,我母妃是薛太妃的表妹,我外祖母當年嫁給了一個旨告商人的兒子,也就是我外祖父,後來他考取了功名,我母妃也就入了宮選了妃,所以也沒有人問起我母妃的身份。”


    隕秋嘴角微翹,揚著奪人心魄的笑容,秀美陰柔:“原來如此,你還是個有身份背景的,算我看走了眼。”


    “你也問明白了吧!”隕翎打了個哈欠,看著月亮低低說道:“我困了,回去了。”說著一揮衣袖漫入黑夜,他一身紅衣,容貌俊美,妖魅卻又透著一股剛毅,說不清的意味。


    看著他的身影,隕秋一臉溫和的笑意漸漸斂去,換上一抹陰沉的神情。


    三月二十五,隕執的禁足結束了,與往常一樣的平靜,這日子好像就要這樣一直安靜下去一樣,籽聽繼續喝喝茶,讀讀書,與周月仙也不碰麵,時而和然兒打打鬧鬧,時而和齊隕執說說笑笑,好像似乎已經忘記了隕軒一般,她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夕陽西下的時候,總是會一語不發。


    四月初一,朝堂上。


    皇帝掃視一周的大臣,朗聲問道:“眾愛卿可還有奏?若是無了,那就下朝。”


    沉默許久,一人站了出來,右丞相上官承,拱手稟道:“啟稟皇上,辰州一事已經拖了許久,趙明遲遲未查出個中問題,臣以為此事如此一目了然何需再查?那趙明分明是包庇辰州官員,與之同流合汙,請皇上早日明斷,下旨剿滅辰州眾匪,官匪勾結實為可惡!”


    字字擲地有聲,皇上看著他,沉思許久說道:“此事朕心中有數,辰州一事實為可惡,可是那山地形險惡,易守難攻,要拿下談何容易;”


    文書莫猶豫一下也站到了殿中央:“右丞相所言有理,自古官匪勾結之事都讓百姓深惡痛疾,皇上的話也是極為有道理,山那一地方的確是山高險惡,依臣所見剿匪實為損兵折將,若有法子還是讓其歸順的好。”


    “二位丞相說的都有道理,但是也各有不足,剿匪的確損兵折將,而歸順又是不太可能,如何裁決還全聽皇上的。”這話是太尉蘇文耀說的,也就是旨告國的國舅,皇後的親生父親,說了與沒說一樣。


    皇帝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按著額頭不耐煩道:“此事頗為費腦,容朕好好想想。”


    三人齊齊應道:“是。”正欲下朝,隕執走出兩步,郎朗說道:“兒臣倒有一法子,不知父皇可願一聽。”


    四下沉靜下來,都驚訝的看著他,他一個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人能有什麽法子。眾皇子都一臉強打的笑容,等待著他的話,他藏不住了?


    文書莫則是探究著他,自從他娶了籽聽,他便開始處處關注他。可他還未看出什麽,他就被皇上下旨幽禁了,之後又聽見籽兒為了救他跪了整整一夜,她就越發對他好奇了,能讓籽兒如此的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隕執接受著四周的打量,扯嘴一笑,極為高傲沉穩,一改往常的氣質,他抬頭看著台上同樣摸不著頭腦的皇上:“據兒臣所知,那山的匪首有一個嬌弱染病的妻子,那匪首疼妻如命,與那辰州官員勾結也是為了給妻子治病,如果皇上施恩,請禦醫給她治病,並且賜予良藥補品,再譴人奉旨請他歸降,必定如左丞相之說,不費一兵一卒。”


    皇上臉色一變,嚴肅起來,盯著他深邃的眸子問道:“這消息可屬實?莫不是你胡編亂造的吧?”


    “兒臣不敢欺君!”隕執拱手稟道,篤定堅定的說道:“此事若有假,父皇就是貶兒臣做庶民都可,那匪首本是被官兵欺壓的尋常百姓家,那妻子也是跟著她起於微寒的,那病也是跟著他落下的,本是良民又如此重情重義,皇上一旦施恩他怎會不報效朝廷,若是出兵剿匪恐怕得不償失。”說完重重吸了口氣,低頭頷首等著皇上的話。


    半響,聽到頭頂響起威嚴的聲音:“那就由趙愛卿帶著一隊人馬奉旨前去勸降。”


    趙祥為隕軒的先鋒,趙雅馨的二哥,莊靜兒的大姐夫:“臣定當不辱使命,勸降眾匪!”


    隕執定了定心緒,繼續說道:“父皇,右丞相所言並無空穴來風,那趙明的確有可能與辰州官員勾結,望父皇盡快裁決。”


    “好了,朕知道了。”皇上看著眼底依舊畢恭畢敬彎著腰的隕執,不知為何,在他的身上永遠都散發著高傲淩然的感覺,皇上總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收了收探究的目光,笑著說道:“執兒是個有才的,朕甚為欣悅!”嘴上讚賞連連,眼底卻閃著不易察覺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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