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兒潸然淚下,伸手繼續給籽聽擦淚,怏怏說道:“籽兒姐姐,太子對你是好的,姐姐何不珍惜眼前人。”


    雅馨也讚同的點頭:“太子對籽兒妹妹的感情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籽兒妹妹為了自己,為了三皇子安心,與太子好好的過吧。”


    籽聽搖著頭,微風撲在臉上卻有寒涼之感,盯著桌子上的木盒,喃喃道:“馨兒姐姐,你們都說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可是為何我不怎麽相信了。他做的事情我都不敢信,不能信。莫說他是裝的,即便他是真心誠意的又如何?隕軒不是他害的又如何?我現在怕了,不敢付出了,也不敢接受,相信了。我怕當我付出真心的時候,猛地發現其實我隻是在進行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


    雅馨握著籽聽的手僵了僵,長籲一口:“籽兒妹妹何至如此~”見籽聽沉默著看著手上的漢白玉纏絲雙扣鐲,隻得看向一旁的熙兒,錦兒,嘉於等人:“好生照顧著你們主子。”


    眾人忙的點頭:“奴婢(奴才)知道了。”


    二人走後,籽聽又接見了顧樂雅錢娟兒二人,二人安慰了幾句也回去了。


    院中,熙兒拿著團扇給籽聽去熱,這把團扇一麵是一枝獨秀桃花盛開圖,一麵是一首字跡端莊的詩詞;


    籽聽白著嘴唇問道:“熙兒,太子對我真的是極好嗎?”為何所有人都這樣告訴她。


    熙兒頓了頓手,肯定的回答:“太子待娘娘是極好的,連娘娘平常的一些小事都要詢問,太子待娘娘如此,在皇宮實是少見的。”


    籽聽垂了垂眸子,想起今日的話,她說的是狠了一些,但是,她不說出來難受,她的確懷疑他,其他皇子都想著對付他抽不開身,而他那日又說了那般的話怎麽不讓她懷疑。(.無彈窗廣告)


    以前她也是相信他是喜歡她的,可是她美美看到他在周月仙前麵也是那般溫柔就不敢信了,他說他待周月仙好是因為周肖雲,那她又怎麽知道他對她好是因為爹爹。


    與其相信之後失望還不如一開始就選擇不相信,籽聽靜靜看著碧藍一泓的天空沉默起來。


    自從她罵了齊隕執的事情被傳開,雪蓮對籽聽的態度是越來越不好,幹起活來是嘀嘀咕咕的。對於流朱雖然表麵還是一如既往,但是難免心裏麵不舒服,畢竟那些閑言碎語讓她們聽了去,會為齊隕執不甘。


    這日,籽聽躺在房內小歇,便聽到雪蓮在院中大聲的抱怨:“娘娘真是不識時務,當著大家的麵罵了太子就算了,還要冤枉太子殺了三皇子,害的今日早朝太子被七皇子八皇子和大臣指控,要不是看著太子以往的功勞,太子這次恐怕就要被廢了,殺自己的皇兄罪名多大阿,娘娘也狠心說的出口,太子對她如此好她還要以怨報德,真是可惡!”


    見熙兒和嘉於作勢要出去管教,籽聽揮了揮手,她沉默起來,她害的齊隕執被眾人彈劾嗎,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弄沒了嗎?


    聽見流朱急急斥喝的話:“你在這裏碎碎念什麽呢,娘娘又不是有意的,何況娘娘當時隻是傷心過度才會氣的如此說~”


    沉默了一會兒,又聽見雪蓮氣憤的聲音:“什麽不是有意的,分明就是舊情難忘,為了那舊情郎把火撒在了太子頭上!都嫁給了太子還如此念念不忘,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真是可惡!”


    流朱聽見她如此大聲,忙的止住她:“你小聲一些,娘娘在睡覺呢,別把她吵醒了,不管怎麽樣,我們現在是娘娘的婢女,娘娘平日待我們不薄,你實在不該說這些以下犯上的混帳話!”


    也許是流朱說的話把雪蓮震住了,頓時沒有聽見聲音了,也或許是雪蓮壓低了聲音。


    籽聽緩緩撐起身子,錦兒和媛兒忙的過去攙扶著她,熙兒也給她拿來袍子,籽聽示意她們別出聲,收拾好了,嘉於幫她打開了門,流朱見到籽聽忙的用手推了推雪蓮,雪蓮這才閉上嘴巴。


    籽聽掃視二人,看著流朱惶恐的低著頭,應該是擔心剛剛的話她聽了去。再看向雪蓮,一臉的泰然自若,還有一些不滿,好似她聽見了又怎麽樣?


    輕啟朱唇說道:“你們不管誰若是對我有意見大可離去,我絕不攔著。也許是我做的不對讓你們不服,既然如此又何必忍著呢?”


    語氣親和,卻重重落在每個人的心口,嘉於熙兒忙的跪下,誠惶誠恐的說:“娘娘對我有恩,我等隻有感恩戴德,心心念念想著娘娘好,做牛做馬回報。那裏還敢對娘娘不滿。”


    籽聽看著她們點了點頭,扶著她的錦兒也是忙的說:“娘娘幾番救我們於水火之中,我們隻有好好服侍娘娘報答娘娘的大恩,感激還來不及哪裏還會不服。”


    “娘娘,媛兒一直視娘娘如姐姐的,娘娘這樣說是要趕媛兒走嗎?”


    輕搖著頭,張了張口:“你們如此我自然是歡喜的,怎麽還會趕你們走,我隻是不想束縛住你們。”幾人忙的直呼‘奴婢要報答娘娘,娘娘就是趕我等也不走。’


    籽聽撇向二人,見她們神色各異,隻是淡淡的說道:“你們是太子的人,如今他又因為我被人排擠,你們若是覺得我過分可以回到太子身邊的。”


    流朱低著頭,微乎其微的聲音響起:“自從太子把我分配給娘娘之後,娘娘就是我的主子,娘娘做什麽我們這些奴才隻有聽的份,絕對不敢心生不滿的,娘娘一向待流朱不錯。流朱怎會想離開~”


    籽聽點了點頭,流朱一向穩重,明事理,自是不會說什麽的,隻是雪蓮,籽聽看向她:“我知道雪蓮你也不是故意要與我做對的,隻是為太子不平,你這也算是忠心為主,我也不怪你,你去太子那裏吧。”她若是不服她,她何必強留。


    雪蓮看著籽聽那認真的樣子,低下了頭,看不出她的情緒,隻知道沉默了許久,才聽見她沉聲說道:“太子說了,奴婢…跟了娘娘就是娘娘的人了,就…就與他無關了。”


    籽聽沒有回答,眾人就這麽站著,半響,雪蓮有些挨不住,臉色發白起來,籽聽隻是輕言道:“隻是我的身邊從來就不留有二心的人~”


    聞言,雪蓮頭低的更加下,看著鞋尖上繡的花朵,壓抑住淚水,低聲說道:“奴婢不敢了~”


    籽聽瞥了她一眼,柔聲說道:“既然你要留下我也隨你,以後若是還有這樣的不滿和抱怨我就直接按以下犯上處罰了,要後悔現在就走,你若是留了下來就沒得機會了。”


    雪蓮聽著輕柔的聲音,心下卻更加害怕,隻知道一個勁點頭。


    籽聽也不想為難她,徑自回了房,想著她的話,她害的齊隕執在眾人麵前沒了威信,她當時應該想到那句話的嚴重性的,實在不該說,要說也該回了宮再說,真是不知輕重了,想到此,又覺得欠了齊隕執一分。


    沒多久又聽見了皇上給各位皇子封了王,賜了王府,雅馨和靜兒也搬出了皇宮,她們想來看她也比較麻煩了,籽聽見如此便叫她們得閑才來。


    也許是為了紀念隕軒,皇帝給各位皇子賜的封號都帶了‘襄’字,隕為襄親王,賜府襄親府。隕翎為襄嶽王,賜府襄嶽府,隕秋為襄隆王,襄隆府。隕岑,襄樂王,襄樂府。


    想了想,皇上的確是費了心思,隕這些年為人親和有禮,實為親王。隕翎的確享悅,所以是襄嶽王。隕秋身子差,所以賜字隆。而隕岑的也就不言而喻了,安樂怡樂。


    他對他的兒子也就是這麽多的喜歡吧,隕軒死了他也就是哀傷了一會兒,追封了個王爺。說了幾句惋惜的話,僅此而已。隕軒說得對,他的心裏麵隻知道防著他們,那裏還有什麽父子之情~


    他苦其一生,自小逼著自己學武,一生總是一人孤獨,一人惆悵,當初他若是不記著報仇,如今也許會和她好好在一起的。


    轉念又笑了笑,她怎麽老是喜歡說若是,如果的。回去的了嗎?


    籽聽的病來的很快,而且病的臥床不起,太醫把了脈,說是傷心過度。於是乎,整個皇宮都知道太子妃為了舊愛三皇子傷心過度,一臥不起。


    轉眼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好了一些,籽聽害怕要在這床上躺一輩子,自己披了肩衣服由錦兒媛兒攙扶著出去散散心,以後若是真的起不來可怎麽是好,現如今還能走就多走走吧。


    不知不覺卻又走到了冷宮,抬眼見到翻新好了的冷宮,徑直走進雲貴妃以前住的那個宮殿,入內見到一朵朵盛開的菊花,籽聽笑了笑,姑母最愛這菊花,說是向往古詩人的那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入了主殿,便見到了雲姑母的畫像,她一臉的閑適悠然,嘴角含著笑,似是十分幸福。傾靠在躺椅上,手拿著團扇,一副將要歇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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