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賢瞅了周月蓉一眼,伸手拉開周月蓉,退後兩步走向隕秋:“奴才無能為力。”將聖旨遞給隕秋:“那…聖旨就交給王爺了。”


    隕秋接過聖旨,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抿唇不語,靜靜看著周月蓉。李玉賢看著周月蓉的樣子隻好說了一句:“王爺處理好了再來叫奴才,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說著讓身後拿著木盤的小太監放下東西就急急離開。


    沉默良久,周月蓉才反應過來,忙的爬起來,握著隕秋的手,央求道:“王爺,你要幫蓉兒求情,皇上一定會認為是我害死海充容肚子中的孩子的,我會被處死的,王爺,你要幫幫蓉兒…”周月蓉的臉上浮現顯而易見的恐懼,她出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此,自己會被人冤枉至死。


    隕秋被她緊握的手動了動,撇了撇嘴,語氣清淡無喜悲:“不是本王不幫你,而是沒辦法幫你,如此大罪,本王自身難保如何護你!”


    周月蓉低下了頭,哭的越來越大聲,地上已經浸濕一片,她怔怔望著翠綠的竹子,神色清明起來,望向隕秋:“不會的,上次文籽聽她害死了我的孩子,還不是全身而退了。隻要王爺肯求情,我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會沒事的!”


    隕秋看著她水汪汪的眸子,輕笑一聲,冰涼冷薄“這次死的可是龍子,何況我也沒有齊隕執那個本事護你!”


    “為什麽?為什麽?”周月蓉咬著下唇,淚水在舌尖流淌,鹹澀至極,她無措的撓著發髻,珠釵搖晃,叮叮作響,在陽光下明亮刺眼。


    周月蓉似笑非笑的叫了起來:“為什麽,我與她鬥了一輩子,本以為她嫁給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無用之人;而我尋到了一個韜光蓄銳,真正有實力的皇子,我以為我勝了。可是為甚麽,他齊隕執搖身一變,變得無所不能;而且對她還萬般寵愛,連姐姐都被冷落了。”


    隕秋瞥了她一眼,見著她那副不甘心的樣子,厭惡的喝到:“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你這是咎由自取。事到如今還在妒忌,還在攀比,你當真無可救藥了!你若是不去惹那海充容你會背上這麽個罪名嗎?你一直囂張跋扈,自負的很,這個結局也是遲早的!”


    周月蓉眼眶猩紅的看著他,怔怔看著,終究隻是冷冷一笑,狠狠一擦淚水,嘶叫道:“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究竟為甚麽老天爺要如此待我不公,她文籽聽不過是出生比我好而已;我若是出生在文府,是唯一的嫡女,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裏,一定會比她好!她文籽聽從小便擁有了一切,什麽人都喜歡她,什麽人要和她在一起。長大了,她得了第一美女的稱號還不夠,還要與我爭第一才女。入宮,她又勾搭上了三皇子,本以為她嫁給了那一事無成的齊隕執,這一生便完了,可是,老天爺何其不公…”


    聽著她的話扯嘴一笑,靜靜看著那大廳內朱紅色的方形地毯,隕秋低低說道:“你將本王計劃好的一切都打亂了,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起身欲走,卻被周月蓉拉住了衣袖,她怏怏道:“王爺,如今能救蓉兒的隻有你啊~王爺。”


    隕執一扯衣袖,徑自走出房,周月蓉失望的扶著凳子,盯著地上片片竹葉癡笑起來:“這便是我的結局麽,我不服,我放棄了鎮北將軍夫人的富貴,入宮為妃,便是這個結局麽?”說罷釀蹌則腳步,緩緩站立,眼神清冷絕望。


    沒多久,劉若然盈盈走了進來,周月蓉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緊緊握著她的手:“若然,若然,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一定是的,一定是立武叫你來的,我知道他不會不管我的,我們十多年的感情,我就知道的…”


    “姐姐再說什麽呢?”劉若然撇眉一笑,走到石桌邊,細細摸著那條白綾:“這綾真好,姐姐死在這麽好的白綾下也會舒服些的。(.無彈窗廣告)”


    周月蓉臉色一變,再看著劉若然詭異的笑容,睜大了眼睛:“你是來要逼我死的!”


    劉若然聞言轉過頭輕輕一笑∶“姐姐說對了,李公公在別院等著呢,姐姐可要快些,不然公公等急了。”


    “為什麽,為什麽?我待你不薄啊!你…”周月蓉伸手指著劉若然,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歡快的笑容,這個女人以前天天纏著她,討好她,如今怎麽?


    “不薄?哈哈~”劉若然摸著手上的護甲,挑眉一笑,望向周月蓉:“你當真好意思說,你把我當作什麽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每次出了難就問我,得了賞就是你的,功勞也是你的,心情不好又辱罵我,我就是多得了王爺幾天的寵,你就處處找我的茬,這就是你所謂的不薄!”


    周月蓉看著她憤恨的目光,揚唇一笑:“所以你恨我,一直都隱忍著,如今終於有機會報仇了?”


    劉若然靜靜的坐下,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都是與姐姐學得,太子妃可是你的親生姐姐。待你也極好,你不是也處心積慮的算計她,希望她過的慘,何況你我還是要爭寵的妃子!”


    周月蓉一臉笑意的點著頭,指著她直笑:“真好,說的真好!”


    劉若然眼睛一亮,好似想起了什麽,仰頭笑道極為璀璨:“剛剛姐姐說我現在終於有機會報仇了。這就是做妹妹的不好意思了,妹妹其實很早以前就報了仇,忘記了告訴姐姐。這次隻是幫李公公而已~”


    周月蓉茫然不已的看著她,劉若然徐徐說道,臉色那般的輕鬆,找不到一絲絲的愧意,反而得意得很:“姐姐可記得你那個未出生便死了的孩子?”


    周月蓉看著她巧笑依依的樣子,瞪大了眼,痛的直捂著胸口,因為氣惱而口齒不清道∶“是…是你!”


    “沒錯!”劉若然毫不避諱的點了點,周月蓉猛地撲上去要拽她頭發卻被一旁的兩個護衛遏製住了,劉若然笑的極為妖嬈:“可是要它死的不是我,而是王爺,是王爺叫我動的手,我隻是在你與文籽聽爭執的時候,狠狠絆了你一腳而已。”


    “王爺…”周月蓉喃喃念著,忽的直搖頭,叫喊著:“不可能的,不可能,那是王爺的孩子,那是王爺的孩子啊,他怎麽下的去手!”


    “有一次,王爺撞見了你與表哥相會。之後你懷了孕,王爺便問我你與表哥以前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欺瞞王爺,一五一十的把你以前與表哥青梅竹馬的恩愛故事說的清清楚楚。”劉若然說著,重重舒了一口氣,站立起來:“你說王爺知道你們的關係還會要那個孩子麽?王爺知道你與文籽聽向來不合,而你懷了孕自然會去文籽聽麵前炫耀,王爺便想了這麽個法子。我呢,就順勢幫你誣陷文籽聽了。雖然對付文籽聽沒有成功,但是你的孩子終究是沒了。”


    “那孩子是王爺的,我要與王爺說清楚,我和他沒有什麽的,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孩子是王爺的啊,你們不要攔著我…”周月蓉哭喊著推開兩邊的護衛,可是徒然無功。


    “你還不明白麽,就算那是王爺的孩子,王爺也會選擇用它去用掉齊隕執的那個保命符!王爺怎麽可能會讓齊隕執留著那麽有用的底牌!”劉若然盈盈走向周月蓉,看著她呆澀無語的樣子嘲笑不已:“你知道你輸在那裏麽?文籽聽她是一出生就好,可是她入了宮也收斂了。可你呢一個妾侍生的女兒而已,要不是有月妃,你那低賤的母親能做主母麽?自以為自己是鳳凰,其實連烏鴉都不如,還一直看不起其他人,狂妄自大!”


    捏著她的下巴,輕輕抬起,一字一頓道:“你是聰明的,但是蠢就蠢在沉不住氣,幹什麽都要爭個贏得,小風頭是占了,但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今日即便你不死,它日說不定還會死的更慘。”


    周月蓉沉思半響,搖著頭說道:“我死了,立武不會放過你的,你告訴王爺,讓他替我求情,立武會…”


    “住口!”劉若然大聲喝住,皺眉厭惡道∶“你因為你周月蓉是誰啊?傾國傾城,還是滿腹經綸,我表哥以前是瞎了才會喜歡你,難道你以為你愛慕虛榮嫁給了王爺,表哥還會理你麽?你認為鎮北將軍夫人不夠風光,所以求著周大將軍拒絕表哥,要入宮為妃,想做皇後夢,真是可笑至極!”


    “你怎麽會知道的?”周月蓉見著劉若然說的有頭有腦,嚇了一跳,她都知道了,那麽…


    “你因為你瞞天過海了嗎,是個人去將軍府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你當初要死要活的逼周將軍的事情誰人不知,隻有表哥才會不死心的相信你,我想王爺撞到你和表哥相會的那一日就是表哥最後一次挽回你了,你既然沒有答應你還有什麽臉麵要表哥替你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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