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城。


    縣府衙。


    柳陽鎮許亭長向曹知府匯報了案件。


    “你認為誰是凶手?”曹知府詢問道。


    “這恐怕又是一樁無頭案。”許亭長眉頭大皺的說道。


    “你都把嫌犯抓來了還說是無頭案?”曹知府以揶揄的口吻說道。


    “下官也是怕那梁家追究,無論如何也先得找個蘿卜把坑填著。”


    “嘿……你倒是機靈……不過如果梁家真的追究起來,一個瞎子未必糊弄得過去,你回去之後還是要好好查一查案子,至少要經得起推敲……其實這案子也無需太過擔心,那潘家雖然和梁家扯得上一點關係,但是梁家未必會認潘家這條狗,十之八九不會過問。”曹知府分析道。


    “曹大人……那瞎子九吉的父親,在省城做了十幾年的文知。”許亭長吐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人走茶涼,更何況隻是個打雜的文知,本官當然知道他兒子是被冤枉的,不過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這個蘿卜暫時還不能放出坑外,除非你那邊能夠抓到更合適的真凶。”曹知府搖了搖頭說道。


    “下官明白。”


    就在兩人談論之時,一名就職於縣城府衙的文知一臉恭敬的來到了兩人麵前,抱拳行禮說道:“兩位大人……潘家大夫人,岐黃堂掌櫃何淑華求見。”


    許亭長和曹知府互望一眼,這何淑華才是潘家最有分量的人物,她在臨江城岐黃堂,擔任掌櫃一職,而岐黃堂正是梁家的產業。


    “曹大人……下官這就告辭了。”許亭長主動請辭離去。


    曹知府點了點頭,便去往了會客廳。


    會客大廳之中。


    一名美貌的白衣女子帶著一名仆從久候已久。


    那名仆從端著托盤,托盤之上蓋著一張黑布。


    知府曹德文來到大廳隻一眼便撇到了那托盤,托盤黑布之下肯定是銀子,看那鼓鼓囊囊的樣子,至少二十兩文銀。


    當了這麽多年的臨江城知府,曹德文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見到曹知府前來,何淑華連忙起身迎著曹德文迎去。


    “夫人請坐,咱們慢慢說。”


    重新落座之後。


    何淑華開門見山的說道:“實不相瞞,民女冒昧前來乃是有一事相求。”


    “夫人但說無妨。”曹德文端著茶水一臉微笑的說道。


    “那我就直說了,民女希望曹大人能夠將夫君潘長雲遇害身亡一案抹下去。”


    曹德文以為自己聽錯了。


    潘家明明是受害者,居然想要抹掉此案。


    “敢問夫人所謂的抹下去是指?”


    “家夫潘長雲死於意外,並非他殺。”何淑華解釋道。


    曹德文張了張嘴,這何淑華竟然真的提出這般要求,要知道若不是擔心何淑華動用梁家的勢力來追查此案,官府對於這種無頭案例來都是當做意外的人口失蹤,根本不會立命案。


    破命案太麻煩……


    一樁命案需要縣府衙審理,省府衙核實,若是涉及到世家的,還得將案情通報給世家。


    等等!


    案情通報給世家……


    何淑華不想讓潘長雲被謀害的消息傳到梁家的耳中。


    難道是因為潘家沒有了男人,梁家就不會把藥材生意交給潘家做。


    這也不合理……


    何淑華隻是想掩蓋潘長雲被謀害之事,卻不想掩蓋潘長雲已死的事實。


    何淑華為什麽會提這種要求?她究竟想隱藏什麽?


    “本官能夠問一下緣由嗎?”曹德文的確是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幹脆開口詢問。


    “這便是緣由。”何淑華一伸手揭開了托盤上的黑布。


    曹德文眼皮一跳,那托盤之上並不是二十兩白銀,而是二十兩黃金。


    一兩黃金,便等同於20兩白銀,這一小小托盤便有四百兩白銀。


    “不知這理由夠嗎?”何淑華詢問道。


    “夠了,這理由很充分。”曹德文微笑說道。


    “那就多謝曹大人了。”何淑華站起身來,一臉感激的說道。


    “哪裏哪裏……夫人誤會了。”


    曹德文送走了何淑華之後,便立刻派人將張九吉連同潘長雲,韓玉兒的屍首送回到了柳陽鎮,順便還讓捕快給柳陽鎮的許亭長傳話,讓他將此案當做意外身亡了結。


    柳陽鎮。


    鎮府衙。


    “原來這潘家是個大尾巴狼,本官還以為他們有多厚的背景,惹不得。”亭長許傳仁罵罵咧咧的說道。


    許傳仁根本不可能想到潘家作為苦主竟然會自己要求抹掉潘長雲的命案。


    以許傳仁對大乾官場經驗,他自然就能得出另一個結論。


    那就是曹知府經過一番調查,發現潘家隻不過是個大尾巴狼和武仙世家梁家一點關係也沒有。


    “哼!真是氣煞老夫!”許傳仁一想到那刁蠻任性的潘四夫人,他就恨得牙癢癢,若是那潘家真的惹不起也就算了,現在看來那潘家不過隻是個樣子貨。


    下次那女人若是觸犯了大乾律法,許傳仁保證讓她知道什麽叫官威。


    潘府。


    大夫人何淑華,二夫人孟玉娘,三夫人李慧秀,四夫人潘月琴聚在廳堂之中。


    潘月琴大聲吵鬧著,李慧秀嚶嚶哭泣著。


    何淑華和孟玉娘則左一言,右一語的開導著潘月琴。


    隻聽何淑華以溫柔的口吻說道:“月琴妹妹……那九吉是個瞎子絕不可能是殺害夫君的凶手,分明是被人嫁禍,這明顯是一樁無頭案,那些捕快根本就沒有能力破這種無頭案……”


    “月琴妹妹……你可知道夫君和那韓玉兒泡澡用的是什麽嗎?那東西是絕對見不得光的……”


    “一旦這案子交到了省城核準,省城再將情況通報給梁家,梁家再反過來一查,發現了那被當做證物的洗澡水,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月琴妹妹……咱們四姐妹雖然失去了丈夫,但是還有偌大的家產,至少後半生還能衣食無憂,若是行差踏錯,那可就真是萬劫不複,生不如死了……”孟玉娘說著說著自己也哭了起來。


    這幾日……四姐妹終日以淚洗麵,當真是好生淒慘。


    張府。


    張孝敬的書房之中。


    “我兒九吉!你可真是太大膽了,若不是那潘家是個大尾巴狼,你以為你能活著回來!?”張孝敬唾沫橫飛。


    兒子既然已經擁有了蠱蟲,那麽將來必定不是凡人,張孝敬也不打算再把九吉培養成一名文知,而是打算讓他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門道,免得摸不清楚狀況,稀裏糊塗的葬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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