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偷到底是男還是女?”


    陸璐拉住打算離開的師帥,問問題的時候還不忘挑釁的瞪了我一眼,看來她是想準備讓我出醜。真是個跋扈的大小姐!原本我也想回她一個白眼,隻是無意間瞥到牆角處有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裏怎麽放著一麵鏡子?咦?那裏怎麽也有?”


    師帥將我手中的鏡子接過來翻看一番,在看了一眼麵前的儀器,很無奈的撇了撇嘴。


    “這是小偷破壞紅外線監控器的,有了它,來去絕對無阻。”


    我仔細看了一下展廳四周,所有的紅外線發射器都被完好的“破壞”了。按理說,如此小心謹慎的小偷怎麽會不小心觸動警報呢?她可是連防彈玻璃密碼門都打開了,為什麽又會功虧一簣呢?


    “鑽石陳列的位置上都有壓力感應裝置,隻要壓力消失,感應裝置所連的報警器就會響。小偷恐怕是不小心觸動這個才被發現的。”


    感應裝置,報警器,在影片裏怎麽演得?對,口香糖!不都是這麽演得,用口香糖搞定壓力感應裝置,然後就可以下手了。


    “你說用口香糖能搞定那個感應裝置嗎?”


    “你這麽一問……”


    師帥話說一半轉身回到展櫃前,隻是一眼,師帥就了然一笑。他笑得了然,我看得茫然,於是我也湊了過去。仔細觀察,大理石底座失蹤了,晶瑩剔透的展台上還裸露著幾根細電線。


    “她可能真的是用口香糖搞定了感應器,可是她剛拿走鑽石,口香糖就罷工了,然後就大家都知道了。她逃離的時候帶走底座,一定是不想留下自己的dna信息。“


    我故作深沉的摸著自己的下巴,還不時點頭讚同自己的看法。


    ”可是,這招一般都不會失敗,為什麽她竟然失敗了?”


    我的推斷師帥點頭表示同意,隻是這個屢試不爽的常勝之法,這次怎麽就失敗了?師帥對此深感不解。


    “口香糖是山寨貨,用山寨牌子的孩子傷不起呀!這口香糖關鍵時刻發揮了它山寨的特點,關鍵時刻罷工了,結果感應器觸動警報,小偷被發現了。”


    師帥還是不太理解,畢竟像他這樣的有錢人是無法體會山寨口香糖的嚴重影響。想當年,我的兩個大學學妹就栽在這山寨口香糖上,一個被粘掉了一顆槽牙,一個被粘掉一顆門牙。


    “陸大少的香水品牌不是叫流年,市場上有好的仿品,什麽琉年、流念……這種情況多了去了,人家薄利多銷。不過要是仿品的質量不好的話,那就破財又破相了。”


    “哦,這也是個節儉的小偷!”


    師帥好笑的做出這番定論,剛想招呼警方代表一起離開,可是卻被陸璐死死抱住了胳膊。


    “師哥哥,你還沒告訴人家小偷到底是男是女呢?”


    聽到陸璐的撒嬌,我感覺我空蕩蕩的胃一陣絞痛。[]原來空腹時不可能嘔吐隻會胃痛呀!什麽把昨天的飯都吐了,全是騙人的,昨天的飯早就不是飯了,小說真是不真實!


    “陸大小姐你有點兒常識好不好,那種直徑的洞男人能爬過去嗎?雖然男人的盆骨比女人小,可是男人的肩寬比女人寬很多。”


    師帥說得很對,人在餓肚子的時候會影響大腦的思考。就比方說此時的我,竟然膽大包天的明諷陸璐,不但如此,我還粗魯的把師帥的手臂從陸璐的懷裏解救出來,而且十分嫌棄的隻用兩隻手指揪著他的衣服把他拉出了展廳。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出了展廳我厭惡的撤回自己的手,沒好氣的白了師帥一眼。笑,笑什麽笑!!再笑!!你還笑!!好!我不搭理你了!哼!!


    師帥一臉奸笑,任憑我如何眼神威脅,他依然自顧自的奸笑。最後我實在忍不住毛骨悚然的感覺,慌張的撤回了威脅的目光。


    “行了,你和他們去監控室等著,我去買吃的!”


    “我不吃奶油蛋糕,算了,包子就行了。”


    本來我想讓他去買燒餅的,可是想想還是算了。賣燒餅的小店很遠的,來回很耽誤時間的。


    “我們家小白真好養活!”


    師帥伸手本想拍我的頭,可是想到我不適合這個動作,於是手指下移,準確的掐住我臉頰上的肉輕輕一捏。


    “手感不錯哦!”


    師帥躲過我的襲擊,趁機躲進電梯裏,最後還火上澆油的探出頭朝我顯擺那兩根手指,一臉輕佻戲謔的笑容異常刺眼。


    “師帥!老子總有一天要把你的臉當揉成賽沙皮!!”


    不要以為你手指皮膚滑嫩,就可以調戲我的臉!算你識相,不然我非給你做個麵部磨砂按摩,我非用我這雙堪比砂紙的手好好磨磨你的厚臉皮。


    “監控資料太多,我們人手不足,你就負責看二十四、二十五層的錄像。”


    她本來想趾高氣昂的俯視我,無奈我比她高出一頭,她隻好趾高氣揚的斜視一旁,一隻手拎著錄像帶,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倒是接著呀!”


    女警拎著錄像帶被我幹晾了半分鍾,見我根本不打算接,終於借機發火了。粗魯的把錄像帶摔在我身上,端著比黑幫大姐大還要狠毒的臉,雙手抱胸怒視著我。


    我忍住手臂被砸的痛,手忙腳亂的接住錄像帶。這東西不管有沒有用都要好好保護,萬一摔壞了可就損失大了。


    “警官,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勞師動眾的做的都是無用功嗎?”


    “你懂什麽,你們隻不過是協助我們的,現在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


    女警高昂著頭,直接用鼻孔和我相對。[.超多好看小說]我跟她好好說話,可她卻用職位壓我,而警方多數人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選擇視而不見,就連警方的兩名暫代表也迫於女警的逼視,最終也選擇了沉默。


    蠻不講理、飛揚跋扈的人我不是沒見過,光是從我的好友裏就能拎出百八十個。可是像她這麽不懂道理不辨是非的職業女性,我還是真沒見過。哎!真為她的下屬、同事、領導們感到悲哀!


    現在找回鑽石重要,我還是強忍住教育人的衝動,和顏悅色的和她講道理。


    “警官,我們查看二十四小時的監控錄像完全沒有必要,酒店規定晚上十一點半之後就熄滅走廊和樓道的照明燈,隻留下應急燈。所以在這之前,小偷絕對不會……”


    “她要是藏在樓梯或者隱蔽的地方呢?”


    女警完全是一番看白癡的表情,好像我是個自我娛樂供人消遣的傻子。而我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說我是菜鳥我承認,犯點兒非常識性錯誤也難免,可是她怎麽比我還菜!


    “警官,白色水仙花花語是自戀。小偷這麽喜歡它,肯定他們有著相同的特質,都一樣自戀。可以通過幾乎全方位立體式的攝像監控不被發現,可以破壞所有的紅外線發射器,可以輕而易舉的打開展櫃拿到鑽石,她絕對是一流的老手。像這樣的高手,何必委屈自己躲在犄角旮旯裏受罪,況且那麽做很容易暴露自己,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盜,犯這種致命錯誤是絕不……”


    “讓你去檢查錄像就給我馬上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我讓你幹嘛就馬上給我去,要不然就趕緊給我滾!”


    嘿!老子耐著性子跟你講道理,你居然跟我耍橫!水仙不開花,你跟這兒裝什麽蒜!老子再縱容她,老子就這輩子都拿不到大學畢業證!


    “哎!如今真是世風日下呀!有才華有能力的比不過領導的獨生兒女也就算了,誰知道潛力無窮的人才還比不過個也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小幾!哎!悲哀呀!”


    “你這個小賤人說誰呢?”


    女警聽了我的話臉都綠了,手指被她攥的哢哢響,這聲音就像鬼電影裏骷髏行動的聲音。一時間監控室裏溫度驟降,仿佛有陣陣陰風從四麵襲來。不過很抱歉,我這人從來都是把恐怖片當喜劇片看的。


    “把所有資料調整到晚上九點半,著重檢查二十層上下十層的錄像。”


    和憤怒的女警相比,我顯得淡定多了。看都沒看她一眼,將手中的錄像帶交給一名警員,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一旁,很不客氣的為他們調整著工作。


    各位看看女警,又看看我,一動不動的沒有下一步動作。


    “要不要我給你們尚隊副打個電話,讓他親自給你們下命令,嗯?”


    我一邊查看被錄像帶劃破皮的胳膊,一邊漫不經心的好心向他們提議。昨天晚上散會之前,小武哥下過命令,如果出現意外事故,一定要聽取我和師帥的意見。注意,小武哥說的是“我和師帥”,不是“師帥他們”,很明顯,我的意見和師帥的同等重要。


    如此一說,一群人也不敢罷工了,強頂著女警殺人狂般的目光,匆匆按照我的安排開始了有序的工作。


    滿眼的圖片夾雜著數字搞得我頭暈目眩,胃部也隱隱作痛。無奈,我隻能背對他們緊閉著雙眼,自己給自己按摩頭部放鬆。


    “小白探員,我有什麽可以幫你嗎?”


    睜開眼睛,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秀氣警員站在我的麵前,一副緊張擔憂又好奇的表情看著我。


    “那就麻煩你去把昨天晚上酒店服務員的工作記錄表拿來。”


    “可是,你的手臂還在流血,要不要包紮一下?”


    經他一提,我才想起我手臂上破皮的地方,絲絲血珠還在往外滲,仔細感受才發現,傷口處還隨著血脈跳動而傳來陣陣微痛。不看還好,看過之後我就感覺到空氣中隱約有血液的甜腥味。


    “你要是碰到陸旭,就讓他派個醫生過來給我打一針破傷風就行了。謝謝!”


    年輕警員眼神依然擔憂,可是還是乖乖走了。而我繼續閉上眼睛,安靜的自己給自己按摩放鬆,對於女警不停地挑釁,我很理智的選擇忽略。我現在不適合衝動,我要是衝動了,那就真是魔鬼了。


    師帥一去半個小時才回來,當然,早餐也帶了回來。


    師帥回來的時候,醫生剛打完預防針,兩個人正好在門口碰到。


    “醫生過來幹嘛?”


    陸旭當時怕我再出什麽意外,於是也跟了過來,正準備走,師帥就把他拉住詢問情況。陸旭看看我,然後無奈又莫名其妙的聳聳肩,將職員工作記錄表交給師帥就離開了。


    “你的胳膊?”


    師帥秀氣的眉緊皺,小心翼翼的托著我有傷的手臂查看。暖陽般的笑容漸漸褪去,原本親近的笑臉被寒冰覆蓋。


    “誰幹得?”


    師帥抬起頭冷著臉看著我,縱然很不會讀眼神的我也看到師帥眼中的怒火。他這是責怪我不小心受點兒皮外傷,還是因為我被人傷著而生氣?反正不管哪一種,他的反應有點兒太嚴重了,我隻是小傷,還沒死呢。


    “你別生氣呀!我不小心自己蹭破皮的,剛才看那些錄像眼暈,本來想出去透透氣,結果餓得沒力氣了,一個沒注意,劃了一下。沒事的,看著恐怖,其實一點兒都不嚴重的。至於醫生嘛,他是來打破傷風疫苗的。我的抵抗力比一般人低很多,所以從小就養成了勤打疫苗的好習慣!嘿嘿……”


    我隻撒了一個小慌,不過我的抵抗力真的很差,據說是那種任何病毒都易侵入、繁殖的體製。這凝血功能衰退,就是小時候感染病毒落下的後遺症。


    “行了,都快七點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展覽會了,我們要抓緊時間!”


    任我如何哄騙,師帥的眉頭依然打結,臉上的寒意怒氣依舊不消,搞得我實在沒折了,隻好抽出他手中的工作表擋在眼前。眼不見為靜,再看又犯頭疼了。


    “工作表,你自己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別皺了,看得我腦袋直疼!”


    總算見了成效,師帥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表上。


    “你覺得小偷是什麽時間開始行動的?”


    師帥將工作表大致翻閱了一遍,本來因為思考問題而微微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臉上的寒意已經褪去換上了溫暖的笑容,略顯調皮的向我提問。


    什麽時間?應該不會太早,而且是十一點半之後。警衛說他們聽到報警時是一點半,也就是說,小偷在淩晨一點半的時候已經完成了進入展台、破壞紅外線監控、破譯密碼門、處理好壓力感應裝置。


    小偷是慣犯、老手加高手,那她的技術絕對過硬,那我們就假設一下:處理好感應器用時五分鍾;破譯密碼是個技術活,而且和工具好壞有直接關係,按小雯姐的說法,姑且算三十分鍾;按照展廳麵積和紅外線發射器的分布情況和小偷放置鏡子的大概速度計算,破壞紅外線監控大概需要一個小時。


    按照這個計算的話,小偷進入展廳應該是在午夜十二點左右。


    “我估算大概是午夜十二點左右進入的會場,更詳細的時間,我需要去看一下竊賊使用的破譯工具。對了,你有沒有查過小偷上繳的工具?”


    提到破譯工具我才想起來,也許可以從這些小零碎中找到些有價值的線索。對於我的提議,師帥隻是無奈的撇撇嘴,順便把買回來的包子遞給了我,一同遞過來的還有一杯熱牛奶。


    “我去看過了,沒有線索,連個指紋都沒有。那些工具都是新的,隻有那串鑰匙年紀大。不過那鏽跡斑斑的鑰匙很可能是小偷撿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那我們就費費力氣,從那些工具查起。”


    我把包子分給師帥一大半,太多,我根本就吃不完。他這是在養豬呢!師帥搖搖頭,轉手把包子送給了各位忙碌的警員。


    “我們這次遇到極品了!我查過了,什麽破譯工具、什麽手表,那些東西都是她偷的,直到我聯係到經銷商,他們才發現自己的東西丟了。”


    真是極品呀!拿偷來的工具去偷其它的東西,果然是高手!這條線就這麽斷了,看來隻好盼著監控錄像可以有所收獲。不過,我覺得希望很渺茫。


    迷茫之際的我捧著紙杯猛灌一口牛奶,結果很悲催的我華麗的被牛奶嗆到。幾滴牛奶誤入歧途,嗆得我止不住的猛咳。咳得我兩眼直冒金星兒,大腦有些缺氧。


    正在此時,我忽覺腦中靈光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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