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嬈:我不信任他


    人應該懂得知恩圖報,雖說不至於非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也不能以怨報德。


    做人更要牢記:識時務者為俊傑。在大是大非前要牢守底線,在瑣碎小事方麵,不要計較太多。隻要不損害太多人的利益,有些決定還是能夠考慮接受的。


    就比如我吃飯這件事,別管是誰喂的,我能不讓自己的肚子餓著就行,何必計較喂飯的人和我有沒有深仇大恨、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把自己都餓死了,拿什麽去報仇。


    話題又跑遠了,我的目標很明確,要在規定的時間,做完規定的工作。肚子餓的太久,影響工作效率,適時的補充能量,是為了更快速有效的完成工作。所以對於到嘴邊的食物,我是來者不拒。


    “你怎麽知道,喂你吃飯的人不是我?!”李校長氣壯山河的一聲嚎叫在我耳旁乍響,我是控製再控製之後,才勉強將手控製平穩,免得一個不小心,將辛辛苦苦的工作成績瞬間清零。


    我本想丟給他鄙視的白眼,可是忙碌的我連抬手鄙視他的時間都沒有,這種事情又不適合秋後算賬,所以我隻能選擇不了了之。我不想計較這件事,可是李校長卻來了興致。


    “小白,給我講講,你是怎麽知道不是我?那你再猜猜,這個人是誰?”


    “我現在很忙,時間緊迫,校長你自己猜吧。”


    “你不把事情講清楚,我立馬拉閘限電!”


    “去拉閘吧,電池的電量還能撐兩個小時,我不怕。”對於小雯姐的筆記本,我還是很有信心的。兩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我用的。不就是拉閘限電嗎,誰怕誰呀!


    “你再不說,我可下手搶了!”李校長死心不改,誓要問出個所以然,不惜動用卑鄙的手法。我就納悶了,他今天怎麽就這麽執著這件事!看看屏幕角落裏的日期,也不是什麽特殊的節假日呀!


    “校長,你要是再鬧騰我,我可不能保證會不會說謊了。”我語氣平和的威脅他,如果再逼我,我說出的理由可就非常值得深思了。實話混著謊話,那還不如不說。這招果然奏效,李校長暫時打消逼問我的想法。


    “我不問你這些事情,有些問題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我,不準敷衍我!”李校長終於拿出為人師長的威嚴,鄭重而嚴肅的要求我。


    我沒有點頭,隻是象征性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聽到是聽到了,至於會不會老老實實的回答,那還要看這個問題是什麽。說什麽是我的事情,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情。


    “偵探社結束調查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知道,蕭媽媽已經告訴了我。”


    “既然偵探社已經結束了工作,你是不是也應該從這件事裏抽身,畢竟你是偵探社的成員,你應該服從上級命令是不是?”


    “他們結束他們的,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就被辭退了,我現在的上級是我,我給我自己的命令就是搞垮那群死老變態!”我咬牙切齒的盯著屏幕,決心一定要將那些人渣、敗類、禽獸統統趕盡殺絕!


    “小白呀,小親那是和你開玩笑,你怎麽就當真了!你這孩子平時挺大度,這事情上怎麽就這麽小心眼呀!”李校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勸我,這種態度讓我不得不感到狐疑。


    “我為什麽要留在那裏?我就是個闖禍精,能安安穩穩、平平安安活著,為什麽偏偏要上趕著找刺激?校長你也看到了,我身上小傷小痛接連不斷,我倒是無所謂,可是並不代表我的親人朋友也無所謂。”


    “你說得,也很有道理。就你現在的小身板,確實不適合再瞎折騰!”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再折騰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明年的春暖花開。關於我是被辭退還是主動辭職,這個沒有必要爭論那麽清楚。”


    “你不怪小親故意刁難你,砸壞你的東西?這不像你的性格,你該不會密謀什麽吧?”李校長質疑之聲源源不斷,我就想不明白了,我都快記不清楚的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他怎麽就記得清清楚楚!到底是我小心眼兒記仇,還是他小心眼兒記仇?


    “校長,你是不是怕我忘了打擊報複師親,所以才故意提醒我?摔都已經摔壞了,我還能指望她給我修複嗎?就算是一模一樣,終究已經物是人非,再計較也沒有用了。我有時間打擊報複她,還不如在家裏給我舅舅畫插圖呢!”


    “你真的打算呆在家裏畫畫?之前不是說不喜歡嘛,現在怎麽就想開了?”


    “之前不是怕影響我舅舅的創作靈感和速度嘛,現在小林子也準備投身寫作大軍,嘉嘉姐和她琢磨著用圖文並茂的方式表達。我不能寫字,可是不影響我畫畫呀,這種工作我還是能夠勝任的!”


    我的理由很好,這種工作也的確適合我。輕鬆、安逸,沒有疲於奔命的壓迫感,也沒有勾心鬥角的心理戰,更沒有莫名其妙的危機感。這是一個對個人、對家庭都很負責的選擇。


    李校長沒有接話,好像正在思考我的理由的真實性。他不再向我問問題,我也樂得清閑的繼續著未完的工作。進度條顯示,剩下的工作量已經為數不多,也就證明我馬上就要大功告成!


    原以為李校長沒話問了就會離開,不成想他沉默片刻後,又要向我提問。我就奇怪了,他哪來那麽多為什麽!難不成在他的肚子裏,裝著一本完整版的十萬個為什麽!


    “小白,咱們說實話,你不想再留在偵探社,是不是因為師帥這個老板讓你不喜歡?”李校長沒有八卦的意思,這個問題問出口時,還有那麽點點小心翼翼。


    我將注意力從屏幕上分離出來一些,果然感覺到了身旁有人。李校長這麽小心翼翼,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搞得人家心理很脆弱似的。不過我很好奇,李校長問這個問題到底是何居心呀?這個問題,我有必要好好問一問。


    “校長,你讓我當著他的麵回答這個問題,是不是故意逼我說假話呀?”


    “聽你話裏的意思,你知道身邊坐著的人是誰?”李校長的語氣滿是質疑,嚴重懷疑我的判斷能力。我集中精力不去理會他,將最後的一點點進度全部搞定,這才聽到李校長的聲聲催促。


    我將文檔保存妥當,全身放輕鬆之後,發現時間還有富於,於是開始上網瀏覽各個網頁,看看事情的大致進展。沒有什麽再爆炸的新聞,除了一片聲討,剩下的就是查無此人的人肉搜索結果。


    “我問你話呢,趕快老實回答!”李校長終於忍無可忍,伸手將筆記本奪走。我看著空蕩蕩的位置,我才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快要抽筋了!的確是上了年紀,手腳都不如之前靈活耐用了。


    “哎喲,這麽簡單的問題您老都要問我!我就趁現在還有幾分鍾的時間,好好給您解釋結束,免得您想不開去自殺!”


    “世界上哪個人自殺,我都不會自殺!不許轉移話題,把頭抬起來,老實交代問題!”李校長條件多得讓人討厭,我都不想給他解釋了。抬頭當然是必要的,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呀。


    “咱就不討論這雞蛋羮是誰做得,反正不是校長你。咱先說說,你你有沒有給我喂飯,答案是沒有。因為你和我的距離有些遠,而且你向自己嘴裏送勺子時,喂飯的勺子剛好沒有離開我的嘴。校長,你要有幾隻手,才能做到兩不誤!”


    “好了,好了!討論下一個問題,你怎麽會知道那個人是誰?你既然知道他是誰,難道就不表示一下?”


    “咱們學校裏沒有啞巴,就算是啞巴,他也不至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吧!數來數去,給我喂飯去一句話都不說的,大概隻有師帥。至於表示,我已經道謝了。校長,你還有什麽要問得嗎?休息的時間到了,我該睡覺了。”


    我要明確確認這件事,免得他心血來潮的打擾我睡覺。昨天晚上他也是忙碌到很晚,他現在怎麽就不想著去補充睡眠!


    “還有幾個小問題,你先別睡!”


    “你說,我聽著呢!”我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醞釀著少的可憐的睡意。希望李校長不要問太傷腦筋的問題,這會影響我的睡眠。


    “你們兩個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們兩個到底鬧什麽別扭!”


    “我和他沒有鬧別扭……”


    “沒有鬧別扭,深更半夜折騰學校的保安呀!你們就不能體諒體諒人家的工作,體諒體諒人家的辛苦!”


    “我真的是無辜的!我隻是不湊巧路過,沒想到人家小兩口鬧別扭,我已經盡量低調再低調,可是是那女的非要把我也拉進去。我不理她,她拿鞋子丟我。這種有礙人身安全的事情,當然要向保安求助。不想手機被奪,還被丟進了河裏。我隻不過去撈手機而已,真的不是跳河給他們找麻煩!其實,不是什麽大事。”


    我盡量去還原真相,盡量把這件事解釋清楚。現在想想,這也不算個事,不是性命攸關,也不是流血衝突,李校長完全沒有必要怎麽嚴肅而氣憤嘛!


    “跟你沒關係,人家纏著你幹嘛,她怎麽不來纏著我!如果像你說的,這隻是一個誤會,你和她解釋清楚不就行了!你知不知道,你越不解釋她的誤會就越深!”


    李校長這次真急了,不但加重了說話的語氣,更嚴重的是,他竟然拿奪走的筆記本電腦砸我。七手八腳的勉強搶救下筆記本,仔細檢查發現之前的勞動成果都在,我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去哪兒?!”


    “我去拿手機,順便去晨練,吃飯、換衣服,然後去酒吧。”帶著無比鬱結的心情,我離開了這裏。我不想也不能再待下去,因為我的情緒已經出於失控邊緣,再不冷靜冷靜,大家都不愉快。


    五點多鍾,外麵又下起了大雨。傑哥還在外麵守著,人還睡著,看上去睡得很沉。他身邊的人想要叫醒他,我卻攔下了他的動作。能睡覺是一件美好的事,時間早著呢,還是讓他睡吧。


    我坐在傑哥的旁邊,閑著沒事又開始上網瀏覽網頁。越看越無聊,於是開始做一些更無聊的事。我要搜集證據,將來有時間了,就把這一群無良的網站統統告上法庭,起訴他們誹謗,要求他們進行經濟賠償!


    天空勉強有些放亮,雨勢依然不減。口袋裏的手機開始叫,在我接聽電話前,傑哥被鈴聲吵醒了。傑哥深鎖眉頭,迷蒙著雙眼看著我手中的手機,好像十分討厭這個吵鬧不停地東西。我起身走遠些,想了想才將電話接通。


    “喂,哪位?”


    “我是景凡。”


    景凡的聲音隱隱帶著疲憊,有些幹澀嘶啞,聽起來有些不舒服,總想喝些水潤潤嗓子。目光掃了一下四周,除了外麵的雨水,我還真找不到能喝的水。我既然找不到,那就讓他去潤潤嗓子。


    “你能不能先喝口水,聽你說話,我的嗓子都覺得疼。”我也沒有和他繞圈圈,直截了當的和他講。景凡沒有說什麽,不過我還是聽到了喝水聲。我想他應該也想喝,隻是爭取忙得沒有時間吧。


    “你有什麽事情就直說,我聽著呢。”


    “有些壞消息,你也別選了,我一一告訴你吧。第一、我們希望由你來接替小滿,好好整頓酒吧內部;第二、這次執行保護任務的是非攻組織,由景非親自帶隊;第三、這條最重要,有人要對墨少下手,所以你可能會有危險;第四、事情萬分凶險,可是我們無法抽身,你必須要一個人麵對,非攻組織能做的隻有盡力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全。”


    我用心記下他的每一句話,簡單分析之後,也不像景凡說得那麽嚴重。無非就是做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很危險,說不定會丟了性命。這些事情還算能接受,我唯一在意的是,為什麽會是景非親自帶隊!


    “咱們商量個事兒,能不能不勞煩景大隊長的大駕?”


    “這個有些困難,現在他是隊長,事情他說了算。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不會去你麵前露臉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你們兩個會起衝突。至於景哲的事情,責任不在你的身上,你不用擔心。”


    “我現在聽到他的名字,後背還會隱隱作痛!我覺得我們兩個八字犯衝,他生下來就是克我的!”想到景非這兩個字,我就忍不住想要傾倒苦水。我們兩個見麵就那麽幾次,每一次都鬧得轟轟烈烈,真是孽緣呀!聽我訴苦時,景凡竟然笑了起來,結果我的心情更加鬱悶。


    “我怎麽覺得,你天生就是克製他的!在那條項鏈上,他可是完敗呀!”


    “糟了,我忘了你們是親兄弟!”


    “放心,這種事情我不會說得!就算我們是親兄弟,就算我們有些目的相同,可是有些事情對誰都要保密,這是原則問題!”


    我不想知道什麽原則不原則,隻要景凡沒有將項鏈的事情告訴景非,我就要謝天謝地了!如果景非知道項鏈裏的東西是假的,那他們當時的雇主也就會知道。景非的打擊報複是次要,他們的雇主找到我就危險了!


    思來想去,我還是和景非保持互不幹擾的局麵最好。不管是為了什麽時候的恩恩怨怨,他如果情緒一激動,我可不想再試一次飛起來的感覺。和景非的相處就湊合著這樣吧,剛才他說他們無法抽身,這是什麽意思?


    “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能不能和我講講?”我就是這麽一問,雖然想知道,可是我也不指望他真的會告訴我。這已經是一種常態,什麽事情都被他們搞得神神秘秘,然後什麽事情都守口如瓶。不過這一次,景凡竟然告訴了我。


    “那個魏董在做毒品買賣,而且牽扯到幾年前的很多事,我們正在這邊調查魏董涉毒的犯罪證據。師家偵探社選擇多數人員退出調查,也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毒品。”


    “什麽叫做多數人員退出調查?難道,他們沒有全部退出?”


    “他們應該是結束了蕭二爺的委托,現在主要負責調查毒品這個案子。這件事本來不算太大,現在被國外的偵探社插手,我總感覺事情開始變得糟糕。師家三位醫生回去救治傷患,師迪現在是沒日沒夜的忙,不過我挺好奇,師帥人呢?”


    景凡心中疑問重重,我的心裏也是疑問重重。就像景凡說得,因為某些人的介入,整件事都開始變得糟糕。梳理前因後果,有一個人,有一個名字躍然眼前。為了驗證,我將我想到的名字說給景凡聽。


    “glitnir,g探社?插手這件事的,是不是那個g探社?”


    “你怎麽會知道?他們說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暫時不到北市調查。可是我覺得這是借口,不去的真正原因應該是北市的警察不歡迎他們!”


    說到雙方的恩恩怨怨,景凡興致明顯高漲,擺好茶水跟我嘮起了八卦。之所以知道他是擺好茶水,是因為聽到他指使身邊的人去做這些。被他指使的那個人,還發了幾句牢騷。


    景凡說他也是道聽途說,據說這個偵探社裏的人都很狂妄、囂張、目中無人,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裏。有些區域的警察叔叔們不計較這些,隻要他們能幫忙懲惡揚善,看他們的臉色也無所謂。可是北市的警察看不過他們的所作所為,公開抵製他們。


    我感覺態度的不同,取決於看重的方麵不同,北市警察的榮譽感很強。在他們看來,就算事情解決不了,我們也絕不讓你們羞辱我們。你們羞辱我們,就是羞辱我們國家和人民!


    雖然我給g探社裏的人扣上的帽子確實有些大,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就算不是警察那種崇高的職業,普通人也有家國榮譽感。


    話題又跑遠了,繼續聽景凡講g探社這個禍害精造下的那些孽。因為g探社的原因,北市警察那是相當厭惡偵探這個職業,甚至因為把對他們的厭惡,強加到其他偵探社上。雖然這種方法有些不理智,不過對於社會秩序是很有幫助的。


    正因為這種憎惡的情緒,北市才對偵探社的審核相當嚴格,北市這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偵探社。不幸的是,g探社無法通過這種審核,所以他們在北市的任何非警方授權的調查行為,都將被視為非法。


    既然來北市調查困難重重,他們隻好留在東市。等到時機成熟,他們再想辦法拿到北市的許可。也許他們想要通過e探社達到這個目標,不過我覺得他們不會成功。因為北市很可能早就盯上這件事,和他們這些人,說不定早就想到了拒絕的理由。


    “你是說,g探社中的人沒有得到北市警方的許可,隨意開展任何調查工作的話,那就是非法行為?”我抓住我唯一感興趣的一點,再一次向景凡確定。我現在一想到這句話,我的心情就異常的亢奮!


    “你如果特別感興趣的話,可以向北市警察谘詢一下。對了,你怎麽會猜到是g探社?”景凡熱心的為我指明道路後,又想到這個關鍵的問題。對的,我怎麽會知道是g探社。


    “我在這邊見到了所謂的偵探小公主,那g探社最年輕的女探長,安琪兒。”


    “我很好奇,你怎麽會認識她?給我說說,你覺得那個安琪兒怎麽樣?”


    “我隻能說,偵探界裏是不是沒有女性呀!論身材論樣貌論氣質,她還不如我們酒吧裏的服務員,那些人怎麽就敢往她身上強安個公主的頭銜!難不成,是我和這個世界脫軌了,現在的公主都這副德性!”


    “你是怎麽認出她的?”


    “在珠寶展時,陸璐提到過她的名字,我感覺她的聲音很熟,所以就查了一下她的資料。事實證明,我大概不認識她,不過我特別厭惡她的聲音。第一眼見真人也沒有認出來,聽聲音後才知道是她。我讚同你的說法,g探社這些人的出現,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


    “你說,你厭惡她的聲音,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不清楚,根深蒂固融入骨血的情緒,好像很早之前就存在。是不是很荒謬?我還有更荒謬的感覺,看一個人的眼睛就想殺人!算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去吃飯了。第一次做大老板,想想都興奮!”


    在我情緒變差之前,我輕鬆的轉變話題,將衝動的消極情緒及時趕走。聽了我的小感慨,景凡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一個勁兒的笑。想想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於是和景凡知會一聲準備掛斷電話,沒想到他還有話說。


    “在事情完結之前,你就住在學校地下試驗室裏吧,他們已經連夜給你收拾好了,你的高級保鏢會帶你去你的房間。以後有事找景非,不想自己去的話,就讓你的保鏢代勞,我已經和他們兩個打過招呼,他們不會為難你!”


    “就景非那個小心眼兒,那可不一定!”一時口快,差點兒就說成了死變態。景凡沒有替景非解釋,隻是笑個不停,我的心情也被他笑抑鬱了。心情不好的和他道別,不等他回應我就掛斷了電話。


    雨過天晴了,太陽也露出了臉。微涼的濕氣撲麵而來,整個人都輕鬆多了。好幾天來,現在的心情最好了!一想到要去消滅小怪獸,我就興奮呀!


    難得有好心情,我本打算抱著筆記本走在校園裏散步,可是腳還沒有踏出去,我的手機又開始叫了起來。基於我現在的心情極好,所以接電話也迅速的很。


    “喂,哪位?”


    “墨白,我警告你,我沒有同意你辭職,你休想離開偵探社!”師迪氣急敗壞的聲音擴大數倍,我的耳朵都要被他震聾了。雖然沒日沒夜的忙,可是他的火氣未免也太大了吧!他剛才吼什麽來著,他不同意,我就不能離開?他們家怎麽這麽亂,到底誰說了算?


    “這種事情,你確定你能做主?就算你能做主,我不聽你能把我怎麽樣!”我故意專挑他的軟肋攻擊他,不斷給他火上澆油。反正他又不在我的身邊,他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我們家講究民主,你是小五的助理,該去該留由他決定。如果有人強烈要求讓你離開,我們五個人舉手表決,隻要夠三票你就別想走!”師迪話裏話外表達了一個意思,我是能繼續留在偵探社,可是他好像忘記了,他們沒有人征詢過我的意見。


    “如果是我自……”


    “你給我馬上把這個想法丟掉!你有沒有想過,你辭職不幹了,我們家小五怎麽辦?他一個人離家千裏,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你就忍心丟下他不管嗎!”師迪硬招過後是軟招,大打煽情牌,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忙瘋了?


    “你們五個人,至少有三個人在北市,他怎麽可能會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再說了,我辭職還會有人補上去,人家不會錯過這種大好時機的!”


    “誰會補上去?你告訴我,我參考一下!”師迪語氣憤恨,這哪像要參考,分明是想在背後放黑槍。我就奇怪、納悶、搞不明白了,他怎麽就拉著我不放了!他既然問了,我也要回答一下,萬一人選合適,他也就沒有必要死扒著我不放。


    “蕭玲的女兒陸璐,人家可是早就看上這個位置!你先別評論人家的專業技能,你看人家對你們家小五多麽一往情深,心甘情願的做個小助理人家都不嫌棄。為了你弟弟的將來的幸福生活,你就別折騰了!”萬一把人家兩個拆散了,上哪裏再找那種傻姑娘呀!


    “我們家小五不喜歡她,他寧可自己單著,他也不會接受陸璐做他的助理!這孩子有時候嚴重一根筋,不喜歡逼也沒有用!”師迪明顯很無奈,不知道是故意唬我,還是講了實情。說得喜歡這個詞,安琪兒的名字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我今天淩晨突然聽說了一件事,你們家小五之前,是不是想請g探社的安琪兒做助理?人家可是專業的,怎麽事情後來就成了這樣?”


    “你大晚上不睡覺瞎轉悠什麽!誰說我們要請她做助理,哪個人在你麵前胡說八道!”師迪急於否認這個說法,而且情緒相當激動,擺明就是有內幕呀!


    “人家安琪兒自己說的,這種事情也有假?”


    “那你向我們家小五求證過嗎?”


    “沒有呀,怎麽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去求證什麽。就算我不離開偵探社,那和我也沒有關係呀!


    “你什麽都不問就冤枉我們家小五,你應該向他道歉!是安琪兒自己提出要做小五的助理,小五拒絕過,可是她堅持要做,小五也沒有辦法,隻能有著她,可是沒想到安琪兒最後還是沒有陪小五去北市。之後沒多久,你就被我框進偵探社。所以這件事很清楚,安琪兒要進偵探社,純屬是她一廂情願,跟我們家小五沒有關係!”


    “這個不是主要問題,現在的問題是,我辭職之後,他能不能接受安琪兒做他的助理。”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他可能又偏離正題了。怎麽在字裏行間,我感覺師迪不太喜歡這個安琪兒。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小五,我又不是他,我怎麽知道!”


    “可是又一問題出現了,我不想再做他的助理,如果我去問了,他說不接受,我該走還是要走。我的意思就是,他接不接受,是和我沒有關係的。”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非要走?”師迪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不得已隻好刨根問底的追溯源頭。一般不會有人問我這個問題,因為最近接近問題根源的問題,我很少會老老實實回答。不問的人,都是了解我的人。


    “你知道那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受嗎?你也是要當爸爸的人,如果你遇到我這樣的孩子,你就會明白,把我養大有多麽的不容易。你為什麽要離開,那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我給你理由一個,隻有你留下來,安琪兒就不能進入e探社,她無法進入偵探社,她就不能在北市隨心所欲。glitnir,一幫烏合之眾!”


    這是怎麽個情況,剛才明明是師迪,現在怎麽突然就換成了蕭墨色?還有他剛剛說什麽來著,安琪兒無法進入偵探社,她就不可以在北市隨心所欲。是不是就說明了,景凡的小道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g探社的人真的很受北市警方關注嗎?”


    “除了e探社,沒有偵探社可以在北市不經警方許可,就可以順便行動,一旦被人舉報,後果很嚴重。其實想讓警方同意自己的行動也不難,隻要有文件齊全就可以。不過對於g探社,除非上級要求,不然他們不會手下留情。一想到這些,我的心情無比舒暢!咳咳咳……輕點,我背上有傷!咳咳咳……”


    “有傷不好好養著,哪兒也湊熱鬧!”


    “咳咳咳……”


    “那一刀紮哪兒了,不是靠近心髒嘛,怎麽咳起來就沒完沒了,是不是捅到肺了!”


    “你想拍死我呀!咳咳咳……”


    “景凡!你們家二少發病了,快不行了!你快過來呀,快……啊!小子,你敢偷襲我!”


    師迪的叫喊聲混合著蕭墨色的咳嗽聲,吵鬧得亂作一團。兩個大男人的追逐戰,想想都覺得一陣惡寒。原本想掛斷電話,卻聽到,蕭墨色叫嚷著景凡將手機開為免提狀態,沒多久,對麵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


    “小白,你聽著,想辦法把夜色妖嬈洗幹淨。如果不行,那就徹底大換血。不管師帥之前有過多麽嚴重的失誤,你現在必須原諒他,和他合作把魏董趕回東市!記住,我們要秋後算賬!”蕭墨色給我下達一項一項命令,同時給師帥也安排了任務。


    “我能選擇嗎?我現在不信任他,和他合作有難度。”我直言不諱我的想法,絲毫不在意,他的二哥就在那頭。這就是戒心,這就是隔閡。


    吳哥說,有什麽話說出來,問題就解決了。信任沒了,說出來隻會將兩個人的距離徹底拉遠。信任一個人,對我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如果那僅有的信任沒了,我是不會再費盡心思的再培養。


    剛才毫不猶豫的吃下他送來的飯,是因為我相信李校長;之前由著他跟著我,是因為我相信傑哥。如果沒有他們,我絕對會有顧慮。這就是我,一個有時比狐狸多疑百倍的人。


    “我就說嘛,這次的錯誤犯大發了!蕭墨色,你有辦法嗎?”


    “有是有,不過要看墨白這個孩子,信不信任你們家其他的人。”


    “應該不信任吧,我們剛剛才鬧了信任危機,我們的信任度應該都跌到零了!”


    “沒有你想得那麽嚴重,隻要她不明顯和你疏遠,那就不嚴重。”


    “按你的說法,她還有信任的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讓她信任的那個人在他們身邊待著,依照愛屋及烏的原理,她就不會那麽排斥你們家老五了!”


    “你的辦法是不錯,可是我們現在誰也抽不開身呀!我們家老三被李叔急招回去救人了,也不能守著他們呀!我老婆身懷六甲,經不起折騰呀!我就更不合適,這邊也離不開呀!你這個主意,有些不現實呀!”


    “那怎麽辦,難道要我回去自己解決?咳咳咳……”


    “哎喲喂,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回去找死呀!不被那些人氣死,你也會在路上顛簸死!老老實實待著吧,我回去得了!老三是不能抽身的,你們家三少還靠他們呢!累死我算了,我那苦命的孩子呀,你爹命真苦呀!……”


    然後師迪自淒自艾的訴苦聲,蕭墨色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又開始亂作一團。這兩個人湊到一起,興致勃勃的演起苦肉計。好一個愛屋及烏,他們這是徹底摸清我的底了!


    “我和他合作,你們兩個不要再演了!”


    聽到我答應了,師迪的訴苦戛然而止,可是蕭墨色的咳嗽聲一時竟停不下來。蕭墨色的傷,怎麽變得這麽嚴重了?我記得那時候檢查的時候,隻是外傷,難道後來他又受了很嚴重的傷?


    “你答應不許反悔,不然蕭墨色就永遠好不了!”


    “你怎麽不用自己嚇唬她!咳咳咳……”


    “行了,行了,別計較這些細節了!我們趕緊帶你去看醫生,趕緊趕緊!”


    沒有等我問什麽,電話就被掛斷了。想想蕭墨色那咳嗽聲,真的好像傷到了肺,好像隨時都會咳出血來似的。這傷,確實太重了!


    “還不要吃飯嗎?”傑哥過來催促我時,我已經在這裏發呆好久了。我收回雜亂的思緒,跟著傑哥去了自己的房間。一路很熟悉,所以我又有些走神。


    “其實,我不太喜歡住在這裏!”我看著貼著碎花的牆壁,如是說成自己心裏的想法。這裏的確很安全,可是這裏很想一個大牢籠,如果換上一身白色的衣服,那我就成了供試驗的小白鼠。


    “不喜歡就換一間,反正這裏房間多得是,一天換一間,一年也不一定輪一圈!”傑哥和我的理解出現了偏差,他以為我不喜歡這個房間。我沒有向他多解釋,有些感覺和別人分享,很容易會影響別人的情緒。


    “湊合住吧,又不是一輩子不走了。對了,師帥人呢?”


    “我以為你徹底把他從記憶力刪除了,現在看來,你還對這個人有印象呀!”


    “傑哥,你以前和他有什麽深不見底的仇恨嗎?怎麽你們兩個人一見麵,感覺就要打起來似的!”我接過傑哥手中的鑰匙,自己動手去開門,順便將心中的疑問倒出來。我不期盼他會告訴我,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


    “我聽說,你不能喝酒?”傑哥觀察欣賞著房間裏的布置,漫不經心的問我。我想了想,覺得他應該是聽嘉嘉姐說得。被安排保護我,我的個別極端缺點必須要好好交代,不能喝酒不得不提。想到這裏,我誠實的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那你送蕭滿來這裏前,你喝了多少?”傑哥回頭認真地看著我,表情實在太嚴肅,我有些心裏發毛。總感覺一個回答不合理,傑哥就會大發雷霆。


    “我喝了一杯,被人灌了幾杯,我真記不清楚了。我當時應該給蕭滿打電話求助,這樣我們兩個的危機就都能夠解除。”


    “你的酒量不錯嘛。喝了那麽多,還能送病人人來這裏,打電話通知家屬,安排安保,處理各種後續工作……作為一個大男人,我都要佩服你了。”傑哥平板的聲音說著讚美的話,聽起來假的要命。這哪裏是讚美誇獎,明明就是一種諷刺。


    “這些事情我不去做,誰去做。他們都說我是沾酒必醉,那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沒有醉過去,那清醒的做這些事,也算謝天謝地了!”


    “你為什麽不責怪他,如果不是因為他突然無緣無故的離開,你不至於一個人麵對那麽多事情!”傑哥有些生氣,目光落在客廳裏。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人背對我們坐著,看背影像是師帥。我好像有些明白傑哥故意挑這個話題的原因,他知道師帥在房間裏,所以故意拿這件事說事。我看看傑哥,再看看師帥,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李校長今天為什麽這麽不正常了。


    “你笑什麽?”


    “我說過,有些話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什麽都完了。事情到這種地步,與其去責怪別人,倒不如檢討自己。以後的工作大家還要合作,不要把關係搞那麽僵。”


    “你還敢和他合作!他能丟下你第一次,就能丟下你第二次、第三次……你是不是不長記性呀!”傑哥又一次氣急敗壞的數落我,右手食指還戳向我的腦門兒,多虧我躲得快。


    “傑哥,我的頭有問題,不能亂碰的。你都沒有發現,那些警察抓我的時候,我很配合嘛!”


    “怪不得你長這麽高,原來是沒有被摸頭的緣故呀!來來來,哥哥給你摸摸,摸摸就不長個子了!”


    “一摸真的就掉下來了,要不你試試?剛巧李校長就在附近,救起來也方便!”我不再躲避,相反不要命都將頭湊過去。傑哥的手懸在我的頭頂,猶豫再猶豫,終於收回手。


    傑哥去了廚房,說是要熱飯,並且不允許我跟進去。不用我幫忙更好,我還不想做什麽。於是我興致勃勃的在房間裏翻來翻去,熟悉著這裏的環境。心裏不由感慨,原來這種地方還能收拾成這般模楊。


    “你在找什麽?”傑哥係著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有些不悅的看著我。也許,他是不喜歡我這麽鬧騰。


    “我隻是想熟悉一下環境,以後找什麽東西,不至於找不到!別說耶,這麽迷你的房間,竟然能布置的這麽舒心,果然是人才呀!哎喲!”我倒在沙發上,結果差點兒扭傷自己。


    “別躺著了,趕緊吃飯!”傑哥將香飄飄的粥端出來,看到我躺在沙發上裝死,踢踢我的小腿,催促我趕緊吃飯。一個大男人大早晨去食堂給我打飯,現在又熱好了盛到碗裏,我再不乖乖吃飯,真的對不起他。


    “先去洗手!”傑哥嫌棄的瞪了我一眼,我識相的去衛生間洗臉刷牙,收拾妥當之後,我才回去吃飯,邊喝粥邊誇讚:“學校食堂大媽的手藝還是這麽棒!”


    “這是他做得,不是食堂大媽的手藝!我現在告訴你,你不會不吃了吧?”傑哥再為我添飯時,還是忍不住八卦幾句。我將白瓷的碗接到手中,看著傑哥好一會兒,我才悶頭繼續吃。


    “你這是什麽反應呀!”傑哥顯然沒有師帥淡定,見我吃得不亦樂乎,可是卻一句話也不說,竟然急了。我抬頭看看他,低頭繼續吃飯。


    “你能不能說句話,這孩子不會是傻了吧?”


    “你想讓我說什麽?”我終於還是不忍再折磨傑哥,果斷的開口說話。我其實真的無話可說,而且真的餓了。流食畢竟是流食,不經餓的,再加上一連幾個小時的工作,我早餓了。雖然吃了一些雞蛋羮,可是也無濟於事呀。


    “你怎麽就吃了!我還以為你肯定不吃,我才多此一舉的給你去熱!早知道你饑不擇食,我就不管你們了!”


    “說,誰指使你來得?他交給你什麽任務,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尚武讓我負責把你們的關係修複,我看你們的關係也有什麽好修的!”傑哥無視我遞到他麵前的空碗,眼神示意我自己解決。我伸長胳膊自己添飯,想著他的話。說不定又是師迪和蕭墨色的計劃,兩個人都不覺得累嘛!


    “他們的眼神沒有你的好,一看就能看出關鍵,我們兩個確實沒有什麽好修的。”


    “就是,你已經徹底將一個人忽視成這樣,再修也沒有用了!別說,你這招夠狠的!你對他的態度,還不如陌生人!要是有人這樣對我,還不如殺了我呢!你知道嗎?你這就是冷暴力,而且還是最高級的冷暴力!你這種脾氣不好,還不如把火氣撒出來,老是這樣憋著,不但你們內傷,我也內傷了!”


    “我的情緒一旦失控,失手傷人是小,傷人性命怎麽辦?你沒有見過,可以回去問問嘉嘉姐,哪一個狀態的我比較安全。”


    我將手中空空如也的白瓷碗丟給傑哥,眼神示意他去收拾,而我起身去取筆記本電腦。當我回來時,傑哥依然坐在那裏,根本不打算離開。我伸手推推他,確定他看向我時,我才開口。


    “我們要討論不嚴肅的事情,你也要一起參加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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