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地考完了高考和懵懵懂懂的學生時代一樣,現在去更加懵懵懂懂,下步要做什麽都不知道了,正當大家都發瘋一樣地出去玩的時候,紫紫隻是在家裏窗台前看著那盆花。從小學開始種,種過牽牛花、茉莉,長得都不好,最後選擇了蘆薈和仙人掌,卻未曾見過它們開花,這天紫紫依然在祈禱它們的葉子不要發黃,能早點開花。紫紫知道是時候未到,就像自己時候未到,所以不懂什麽隻懂學習,這個時代該懂的。


    紫紫有心結,害怕高考成績不好,所以不敢放肆地玩,隻會和媽媽一起看電視。這幾天就同學會了,算是告別晚會吧,回想三年前看世界杯的暑假,這年什麽都沒的看,很無聊但一樣要畢業。


    那天的同學會大家都很開心,還一起唱歌了,滿世界都是周傑倫的音樂,不過紫紫絲毫沒有什麽興趣,也沒在回味那幾段暗戀,再次看到小塵也不再是神秘的感覺而是平靜得覺得他就像小孩,對他已經失去興趣。紫紫還是沉默在一邊,雖然被人帶動著做了遊戲卻也還是沉悶,有點擔心高考也有點不知所措,除了學習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以後很迷茫,或許她想得很多,但是這麽想是對的。


    很快就結束了最後一次班級聚會,老師來了,和幾個同學聊了聊情況,當然也問了紫紫,紫紫說了心想的大學,紫紫知道這是保守估計,估計就隻能考上這個大學了。不過在別人看來已經很羨慕了。紫紫總是對自己要求很高,對擁有的一切都不滿,卻不知道能擁有這些都已經不容易。確實,付出了很多就換了這一次,至少犧牲了一段段的戀情,埋沒了那種激動,但是如果真的實現了,現在也該結束了,反而更痛苦,還不如隻是埋在心裏,多年後還能回味,紫紫開心了,自己的選擇是對的。或許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在一切不該來的時候就不來,該來的時候自然會擋不住。現在心理、外界條件都不可能成熟,那種懵懂的愛隻能是傾慕而已,注定說不出口。


    班會後,估分的時間到了,紫紫很緊張,但是和中考一樣,高考也不難,因為不難,紫紫也沒有太大壓力,但是因為不難,就可以能拉不開差距。數學那門,似乎沒有想象中遭,就是最後一道難題沒做全而已。不過最後一題大部分人都沒做出來,紫紫還做了一半,算欣慰吧,理科綜合卻沒有想象中那麽好,不過紫紫總有一個心理,總不愛看到不好,寧可是騙自己的也想一切好好的,或許這是做夢的表現的,但紫紫刻意不給自己多扣想讓估分高一點。


    紫紫也知道真正的分數終究會出來,不過暫時不去想那些,雖然沒有特別開心的超長發揮,但也沒有失足的罪惡。繼續吃飯睡覺,不像高考那幾天那樣吃不下睡不好了。不過擔心卻沒有少過。無聊的等待,繼續無聊著,又沒有下一季的學習可以預習了,紫紫茫然了,總是看著窗外,看著門前那棵樹,陪伴自己一年又一年還在原地,紫紫笑了:“隻有你最好,從來不曾離開我。”或許那些沒得到的戀情就是早已離開的愛,從來沒有來過就是離開。從來沒有得到就是失去。眼前,小塵也要離開了,以後看不見了,不過真的沒有那麽難過了,比起大舉當前的成績恐慌,那種小愛已經沉沒了,在紫紫眼裏事業還是第一位的。再說小塵家就在附近,或許以後要見不難,不過她知道這隻是安慰,不會再見了,沒有理由見了。因為和小塵什麽都不是,甚至不是朋友,為何自己要為了一個莫名的身份、神秘的感覺而不敢靠近,拒絕做朋友,導致現在連朋友都不是。是啊,在紫紫這裏朋友和戀人是平行線。


    成績終於公布了,數學成績雖然是那樣,但是因為大家都考的不怎麽樣也就成了高分,或許這就是心理作用,有時候考得再好,若周圍更好則會難過,有時候考的一般,但周圍都很差也就滿足了,人還是愛比,一直在比,連自然而然的愛都要和別的比,放棄這個成全那個,不得不勢利。


    最後一次是老師召集大家填報誌願,那段日子很閑,閑的無聊卻也不想去學校,不想見到小塵,有點自閉症了。不過還是會見,但見了也就那樣,沒有什麽感覺,但如果不見隻是想著卻還是會緊張,還是會怕見,怕自己給他不好的印象,最後一次了,紫紫還做了一次班委工作。之後的一天,紫紫被招去幫忙批什麽文件,尖子生都去了,小塵還是那麽泰然,他愛喝水就喝水、愛大聲說話就大聲說話,和老師也會聊起來,就是因為這樣對一切不在乎才吸引紫紫。


    那次批卷還夾雜著論壇,大致就是一個人做報告給我們聽,那種感覺是紫紫不曾有過的,或許這就是接近社會的一步,接觸到了項目的概念,似乎主講人在推廣一個項目,招募人才,至少是在啟發大家,不過紫紫卻永遠不是活躍的那個,她再有想法也不主動說出來,在那一刹那紫紫感覺到了社會和知識的關係,學知識不隻是為了學習成績,這隻是工具,不是目的,而實用於項目造福社會、創造財富才是有用的,否則都是白學。而在和社會的銜接方麵,不在是紙上問答,而是麵對麵交流,這方麵,紫紫一直欠缺,她不曾和朋友過多交流,連暗戀都不敢示人。


    紫紫當然隻是聽聽,過後就回到自己的世界,始終沒有走出來。但她似乎開始茫然了,不知道除了為這一次成績,還為了什麽,這麽一棒子就決定人生的命運了?還是隻是開始?未來會和這一次掛鉤麽,是一勞永逸麽?帶著問題走進暑假,一切那麽無聊,在得知被錄取後開心了一下卻又迷茫了,或許和周遭比起來算順利的了,但是這個學校雖然心儀,也知足了,可又能帶來什麽,未來的發展能好麽?很多疑問,紫紫不願意想,隻能先看書了,還是活在書的世界裏,她潛意識裏知道要學會交流了,那個暑假也經常會同學。


    最開心的事情是再次遇到小丫,而此時相見是最好的。相見需要的條件是兩個人都安好,沒有一方抬不起頭,小丫的歸宿很好,才知道她沒有參加高考,因為英語好被提前一年報送新加坡,那時紫紫懵懂地以為國內大學才是最好的,還可惜了小丫,不然她一定是清華的料,可是沒想到小丫早就知道了一切,發達國家的大部分大學都比中國大學好。隻是紫紫還蒙在鼓裏而已。紫紫很開心,因為小丫會被報送是預料之中的,她一直都知道小丫的英語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當然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得來的。還記得,紫紫曾經不知道英語的重要性,從來不關心,而初中班主任是英語老師,當然會狠抓。那時紫紫總在英語聽力上受創,班主任特地打電話到家裏告訴爸爸,第一次被當作差生一樣地告狀,紫紫在罵聲裏覺醒了,開始聽英語磁帶。雖然紫紫很難過,但事後她發現這也是老師為自己好。但是那次沒能讓紫紫真的從此開始努力學英語,因為繁忙的課程和對英語不太有興趣都讓紫紫放鬆了,一放就這麽多年,補也補不回來了。如果當時很聽話,把英語的嚴重性看得和數學一樣重,或許大學就順利了,這是在很久後才知道的真理。紫紫總是落後,看不到遠方的事物,隻知道眼前的,為眼前的芝麻而耗盡了一切,回頭卻發現丟了一個西瓜。


    紫紫從來不知道自己和小丫的差距,她知道隻是成績上的差距,卻不曾考慮過思想上的差距,那時的小丫已經很成熟,她知道外麵的世界,至少她知道英語的重要性、發達國家的學校比中國學校好。小丫從來都注重與人交流,和每個老師關係都特別好,說話總是有感染力,而紫紫總是一個懵懂的小孩在聽故事,也不會自己做點什麽,隻會被時間驅動著走。小丫帶著紫紫找朋友玩,卻發現她的朋友好多是男生,她早就沒有性別歧視,但紫紫在很多年後心裏還有這種隔閡。可能是紫紫不能正視友情和愛情的區別,怕一不小心就陷進去。


    那個男生和小丫一樣是科學怪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們聊得很投機,紫紫隻能被晾在一邊,那是小丫去新加坡的第二年,而紫紫正好是高考結束,印象中那是最後一次見麵,那次得到了一包新加坡調料,據說新加坡東西特別貴,按當地價格和這邊差不多,但是匯率換算成人民幣就貴了。所以如果邊工邊讀就不貴。紫紫看了小丫的題目,除了英語難解外,題目本身不難,所以很會考試的中國學生到了國外都是佼佼者。


    那次還和小丫去了母校,回憶了幾年前一起上競賽輔導課的地方,因為不同班,隻能作為尖子生在競賽輔導課上碰麵了,也正是這樣的距離讓友情升溫,之後的離別或許更能維持友情,但是離得太遠太久也就淡忘了。記得小學時,雖然同班卻不熟,因為紫紫不愛主動搭理別人,小丫隻是和紫紫的朋友走得很近,而到了初中,因為學校大了,能遇到曾經的同學不容易就沒辦法聊上了,之後又因為成績相當而成為朋友,或許朋友真的需要相當,但是愛情或許不需要,紫紫卻總是混為一談。到現在紫紫也不想承認喜歡小丁的那段。


    走在江邊的綠蔭道上,看著一排排和自己度過這些年的樹,大家都笑了,當年為樹捉蟲的情景還很清晰,小丫愣是不怕直接撥下毛毛蟲研究,紫紫卻有點害怕,但看著堅定的小丫就不怕了,小丫不怕的理由是她把這些作為生物研究標本,小丫總是喜歡感受大自然、做科學怪試驗、一堆創新怪想法,她真的很適合搞科研。而那個暑假裏和小丫交談較多的男生曾經在家裏做化學試驗,還打算研製炸藥,真是一對,不過他們隻是朋友。


    暑假的開始階段,還能和小丫一起東跑西逛的,但終究停止了,她要回新加坡了。剩下的時間,紫紫隻能坐在家裏靜靜地等成績、等著時間流逝,她有個壞習慣,有心結的時候總是不能開懷地玩,以至於有時間的時候不開心,沒有時間了想玩也沒法了。不過,再知道這個道理的紫紫,也是在家裏幹等,時間就這樣流逝了一段日子,終於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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