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隻聽“哎呀”一聲,幾個上到屋頂的人又頭朝下摔了下來,而那個伸手去撕窗欞裏的報紙的人也驚恐的大叫起來,他臉色發青的大喊:“裏麵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啊,他的手冰涼冰涼的”


    那幾個砸鎖的人也累得滿頭大汗還是砸不開一個生鏽了的鎖,這時村子裏亂成了一鍋粥。村子也顧不得了,叫人趕緊送那幾個從屋頂摔下來的人去醫院,另外叫人趕緊拉開那個還一隻手困在屋子裏大叫著的年輕人,又喝令那幾個砸不開鎖索性氣急敗壞的去撞門子的人累得吭哧吭哧的也撞不開那扇看起來一把就能捅開的破木門的幾個人鬆手。


    結果是:忙了一上午損兵折將的無功而返。


    所以就請來了佟大爺來給他們趕鬼。


    佟大爺先是圍著那間屋子轉了一圈,又拿起一把鋼尺量了量屋子和屋後的院子,然後說:“屋子沒毛病,不是陰宅,隻是裏麵有怨鬼。”


    村裏聽了都大驚失色。


    於是佟大爺就向村裏的老人打聽這所房屋的主人,據村子裏的老人說這家屋子的主人無兒無女,早死了,他死後這間屋子就這麽空著,早年有外地的手藝人來了夜裏就住在那裏,有時誰家兩口子生氣或者男人喝醉了被媳婦上在頭門外邊,都是到這間屋子裏遷就一夜的,就連後來的流浪漢、要飯的都在這屋裏歇,那時屋門也沒鎖,誰都可以進去的。後來不知從哪來來了一對青年男女(估計是私奔出來的),他們就住在了這間破屋裏。


    一有女人住這間屋子立刻就被上了鎖,還把裸露著的窗戶從裏麵用厚厚的報紙給糊上了。還有村裏的婦女見她把那間髒了吧唧的屋子收拾的很幹淨,倆人就白天黑夜的呆在那間屋子裏,反正是間閑屋子,村裏人也就沒人管,人他們住在裏頭,隻是有一點漸漸令村裏老人不滿了,由於那間屋子就臨這大當街,又沒有院牆隔著,倆人半夜在屋裏鬧騰,就會聽很遠,但那些毛頭小夥子們可樂壞了,一到夜裏就悄悄的把那間屋子給圍了起來,經常三五成群的亂碰頭。這可把村裏的老年人徹底激怒了,他們就有人出麵攆他們走,但他們聽了他們的話也不說話,隻是紅了臉低下頭,晚上便消停了,但是過了幾天,倆人又瘋起來了。


    這時村裏的老人也不好再說他們了,就去跟村長說攆他們走了。村長也見過這兩個年輕人,男的高高大大,長相英俊,女的白白淨淨很是好看,一雙大眼睛水靈水靈的,令人見了就疼的慌,他就覺得倆年輕人不像是不正經的孩子,不是有不得意的原因是不會住在這裏的,何必呢,就沒有去管他們。


    但是有一天,村子裏人發現好久沒有看到那一對年輕人出來散步了,夜裏也聽不到他倆鬧騰了。看看那扇關的好好的木門,就有人好奇的趴在窗戶上往裏看,但啥也看不見,就又貼在門縫裏聽,但裏麵靜悄悄的啥動靜也沒有,村裏人就奇怪了,以為他倆走了,就有人把那把那扇門撞開了一看,頓時大叫起來:他倆赤條條的摟抱在床上死了。(.好看的小說)


    當然不會有人來給他們收屍,村長就跟村裏的老人商議把他們埋在他們村子裏的墳地裏得了,免得他們當孤魂野鬼。村裏的老人就都同意了,但是那些老人都一致要求把他倆分開埋葬,省的他們死後還攪擾人他們對他倆還耿耿於懷。


    當他們要講他倆分開埋葬那天,怎麽也分不開他倆,他們緊緊的摟在一起,十指交措著扣在一起。最後無法他們隻得狠心的講他們的手指都“嗑啪嗑啪”的掰斷了才把他們分開埋葬了。


    這間屋子裏死了他倆後門就被鎖上了,這些年再沒有住過人。


    佟大爺想了想說:“到了夜裏我就去這間屋子裏去看看,你們都不要沾上了陰氣,都不要出來就是了。”


    聽了他這話,村裏人有些替他擔心,但又巴不得他進去捉鬼,就聽他的話夜裏都關好門縮在屋裏不出來。


    到了夜裏,他像掛帥征戰一樣把他捉鬼的全副家什都披掛於身,然後等著午夜來臨。終於夜靜下來了,一輪下玄月從東邊隱隱的爬上來了,他胸有成竹的來到了那扇門前,輕輕敲敲門說:“裏麵的朋友,我也不知你是誰,但是你請開開門,有話咱好好說。”


    說也奇怪,那扇白天幾個壯勞力都撞不開的門輕輕的閃開了一條縫,佟大爺就一閃進去了。


    他看到屋子裏收拾的整整齊齊,一個女人坐在床上幽幽的看著他。


    他一點也不驚慌,冷冷的看著她等她開口。


    “我和他是一個村裏的人,從小我倆就有了感情,後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媒人都給我倆各自說媒,我倆就都不同意,後來我爹娘問我想找誰,我就大膽說我除了他誰也不嫁。他爹娘問他想要誰,他也說除了我誰也不要。但是,我爹娘跟他爹娘堅決不同意,原因是我們輩分不合,我該叫他叫叔,就是我們兩家的近門子也堅決反對。我們沒法子,就偷跑了出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們就縱情享樂,盡情相愛。


    但是,我們很清楚,我們兩家的大人遲早會找來的,我們帶來的錢也遲早會花光,到那時,我們的幸福就會蕩然無存,我們就天天想,我們怎麽樣才能把我們的愛和幸福持續到永遠呢?最後我們一致認為那就是死。我們如果現在一起死,那麽我們的幸福就是永遠的了。於是我們就這麽做了。我們為了死後還能被埋在一起,我們就脫光衣服死命的把四肢纏繞在一起,就在毒性(我們喝了耗子藥)時我們都腹痛的死去活來我們都沒有鬆手,我們彼此的手沒有絲毫的鬆動。


    但是,他們這些狠心的人還是將我們的屍體分開了,還折斷了我們的手指,現在,他們又要把我們最後在一起的這間屋子來拆了,我不同意。”


    她說著伸出了像布條一樣耷拉著的十指惡狠狠的看著他。


    佟大爺心裏一動:原來是一對癡男怨女。


    他就溫和的問她:“那麽閨女,你想咋樣呢,畢竟這裏是陽間,不適合你住在這裏了,你說要怎樣呢?”


    她的眼睛立刻又柔和了,哀怨的說:“大叔,我不是個惡鬼,我隻是怪他們太狠心,何不要這麽拆散我們呢,我們又不是奸夫淫婦,幹嘛這麽狠心的把我們各置一處呢?”她竟然嚶嚶的哭泣起來。


    佟大爺就和顏悅色的說:“閨女,要是我叫村裏人再把你倆的屍體合葬了,你是不是就走呢?”


    她一聽立刻感激流涕的說:“大叔,要是那樣我就太感謝你了,我等著這一天等了十八年了呀,我以為我再也等不到這一天了。”


    第二天,佟大爺就跟村子他們說了昨晚的經曆,然後命令他們趕快去扒當年埋葬這倆青年人的墳墓,然後將他們合葬,然後向她們保證之後就啥事也沒有了。


    村裏的人就聽他的話跟著當年埋葬了他們的老人去找他們的墳墓。有一個個老人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小夥子埋在村東頭,那個小姑娘埋在村西頭。果然照著他的敘述,各扒出來他們的屍體,雖然屍體已經腐化,但還可以認定是他們倆的。然後就把他們合葬在了一起。


    第二天,佟大爺指揮者眾人把當街那間鬼屋給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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