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到了四月，四月初九是我十五歲生日，也是我的及笄禮。卻說初二這晚上，青杏伏侍我躺下後，我一時睡不著，又遣她移了燈在床邊，半躺著翻起書來。看了不到一刻，母親推門進來，就著床邊坐了和我拉著家常。聊了會子，母親神色暗了下來，也沒了先前說話的勁頭，我撐起半個身子，握住了母親的手，關切道：
“娘，您哪裏不舒服嗎？”
母親淡淡笑了，又搖了搖頭，反握住我的手，道：
“虹兒，你怪不怪為娘？”
“母親何出此言呢？”
“這麽多年，你跟著我東奔西跑，吃了不少苦。以後也許還會如此，沒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每年……每年五月，娘還會出去一陣子，獨留下你一人。這十幾年來，娘想著就覺得對不住你！”
我轉而一笑，握緊了母親的手，鄭重道：
“娘，瞧您說的。這麽多年來，我真的很好，跟您去了那麽多地方，我才知道了那麽多同齡女子不知道的東西，才有不一樣的見識。至於其他，都是可有可無的，我有娘一個就夠了！”
我探身擁住了母親。母親抱著我，反手順著我的長發，無盡輕柔。過了一刻，還不見我起身，母親笑了，扳正我的身子，打趣道：“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盡粘著人？”住了話頭，隔了會子又道：“再過幾天就到你的十五歲壽辰了，你想怎麽操辦？盡管告知娘就是。（.無彈窗廣告）”
我坐直了身子，依舊拉著母親的手，笑著搖了搖頭，“娘，虹兒的壽辰日也是母親的受難日，我可不能隻顧自己高興，不顧娘。”
見母親不依，我立即補了句，道：
“娘，您也知道，我不喜歡人多，太雜亂反而無趣。屆時就咱們幾個親近的人圍著坐了，吃吃喝喝，小酌幾杯，豈不樂哉！”
母親笑了，點了下我的眉頭，笑罵了句“你個小機靈鬼，就數你的主意多，好，便依你！”又囑咐我早點安置，方出了屋子。目送母親離去的身影，我在心裏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到時能否趕回來？”
第二日青杏得知我快過過壽辰了，頓時笑顏逐開，捉住我問：“給姑娘送什麽禮物好呢？”笑瞧了她一會，道：“這還不簡單，姑娘我愛吃，你隻管將好吃的做好端上桌，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青杏直說這怎麽能是禮呢，見我含笑不語，她還是福了福身子下去準備去了。
期間，離要過來瞧了一次，見一切都好，又匆匆去了。直至初八晚上都不見歐陽玥歸來，等的我焦心，晚上梳洗後，剛準備就寢，歐陽玥一身石青色褂子從後窗跳了進來。看見思念了好久的人兒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又喜，又氣。喜的是他終於趕在我的壽辰之前到了莊子，氣的是最近的他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卻讓我天天兒為他牽腸掛肚。他不顧我既喜又惱的神色，上前將我拉進懷裏，雙手從身後緊緊擁住了我，深深吸了口氣，道了句“想你了！”
隔了會子，他突然拉開我，瞅著我，喃喃道：“今宵剩把銀燭照，又恐相逢似夢中。”
我這些日子的凝結的氣瞬間全泄了，雙臂緊緊擁住了他，打趣道：“我快過壽辰了，夢裏告訴你了嗎？”
他直起我的身子，印下一吻在我的額頭，方道：“夢告訴我了，就是明天，虹兒的及笄禮。我緊趕慢趕，還好，沒錯過。”
我倒愣住了，我沒有知會過他我的生辰，他是怎麽知道的？正眼瞧了瞧，才覺出他下巴長出了胡茬，衣服也有淡淡汗味，一身的風塵仆仆。歐陽玥笑道：“等不及回府梳洗，就先趕來看你了。你等我，我回府換身衣服就來陪你。”
我一把拽住了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歐陽玥，撫平了他衣服上的褶，羞澀道：“這才是你的味道，我喜歡！”歐陽玥瞧著我嬌俏模樣，又聽我此番說，自己倒朗朗笑了，又將我拽進了懷裏。
我倆一合計，準備出去轉轉。這會子青杏還在外麵忙活，娘正在主屋裏，我將床榻上的被子推了推，遠遠瞧著，就像一人已經朝裏睡了，才隨歐陽玥翻過後窗，出了莊子。
翻了牆出去，看見牆下的榆樹上栓了匹馬，就在歐陽玥解馬韁繩的空當，我轉身，朝其他幾棵樹上深深看了幾眼，燦然一笑，聽見歐陽玥叫我，這才轉身，就著他的手上了馬，我們共騎了一匹馬向前奔去。
“到哪裏啊？”
“瞧瞧我們的紅蓼！”
“好！”
放眼正個燕京城，此時街上的人寥寥無幾，隻聽見一匹馬噠噠地從城裏穿過。到了城門，歐陽玥拿出了一個牌子，守城侍衛見了，躬身一禮就開了城門。不多時便到了那處荒廢的碼頭上。我們下了馬，到處一片灰茫茫，今夜的月光很淡，我和歐陽玥如此近，也看不真切彼此，碼頭下麵的紅蓼有沒有抽葉也無從得知。
行了會兒，他就住了步子，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錦盒寄到我手上，又拿出一顆夜明珠。我借著夜明珠的光，打開了盒子，隻見盒子裏冒著寒氣，一朵掌心大的紅色芙蓉花躺在盒子裏，見我不解，他才道：“虹兒，這是雪芙蓉，有驅毒駐顏的功效。我尋了好久，才到到它，趁你壽辰將此物送給虹兒，願虹兒如永遠盛開的紅蓼般奪目！帶你來此處，希望身下的紅蓼能見證這一刻。”
瞧著盒子價值不菲，與平常見到的盒子都不一樣，估摸著是為了保存雪芙蓉才特意製作的。我趕緊合上了蓋子，推給了歐陽玥，道：“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
歐陽玥將其重新塞到我手裏，深情道：“這個世上，隻有虹兒一人最應該收下。”
瞧著他奪目的眼睛，聽著入耳的蜜語，心甜意恰的我想也不想，就直起腳尖，悄悄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又快速抽了身，轉身向馬兒跟前跑去。歐陽玥孩子似的爽朗大笑，從後麵趕上來，雙手圈著我的腰肢在地上轉起圈子，我一驚，拍著他的肩，直嚷著要下來。直到他將我擱在地上，我才睜開了眼，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滿眼繾綣：“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他也動情道：“玥亦如是！”複緊緊抱住了我。那一刻，我堅定的認為，我們會地久天長。
“娘，您哪裏不舒服嗎？”
母親淡淡笑了，又搖了搖頭，反握住我的手，道：
“虹兒，你怪不怪為娘？”
“母親何出此言呢？”
“這麽多年，你跟著我東奔西跑，吃了不少苦。以後也許還會如此，沒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每年……每年五月，娘還會出去一陣子，獨留下你一人。這十幾年來，娘想著就覺得對不住你！”
我轉而一笑，握緊了母親的手，鄭重道：
“娘，瞧您說的。這麽多年來，我真的很好，跟您去了那麽多地方，我才知道了那麽多同齡女子不知道的東西，才有不一樣的見識。至於其他，都是可有可無的，我有娘一個就夠了！”
我探身擁住了母親。母親抱著我，反手順著我的長發，無盡輕柔。過了一刻，還不見我起身，母親笑了，扳正我的身子，打趣道：“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盡粘著人？”住了話頭，隔了會子又道：“再過幾天就到你的十五歲壽辰了，你想怎麽操辦？盡管告知娘就是。（.無彈窗廣告）”
我坐直了身子，依舊拉著母親的手，笑著搖了搖頭，“娘，虹兒的壽辰日也是母親的受難日，我可不能隻顧自己高興，不顧娘。”
見母親不依，我立即補了句，道：
“娘，您也知道，我不喜歡人多，太雜亂反而無趣。屆時就咱們幾個親近的人圍著坐了，吃吃喝喝，小酌幾杯，豈不樂哉！”
母親笑了，點了下我的眉頭，笑罵了句“你個小機靈鬼，就數你的主意多，好，便依你！”又囑咐我早點安置，方出了屋子。目送母親離去的身影，我在心裏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到時能否趕回來？”
第二日青杏得知我快過過壽辰了，頓時笑顏逐開，捉住我問：“給姑娘送什麽禮物好呢？”笑瞧了她一會，道：“這還不簡單，姑娘我愛吃，你隻管將好吃的做好端上桌，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青杏直說這怎麽能是禮呢，見我含笑不語，她還是福了福身子下去準備去了。
期間，離要過來瞧了一次，見一切都好，又匆匆去了。直至初八晚上都不見歐陽玥歸來，等的我焦心，晚上梳洗後，剛準備就寢，歐陽玥一身石青色褂子從後窗跳了進來。看見思念了好久的人兒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又喜，又氣。喜的是他終於趕在我的壽辰之前到了莊子，氣的是最近的他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卻讓我天天兒為他牽腸掛肚。他不顧我既喜又惱的神色，上前將我拉進懷裏，雙手從身後緊緊擁住了我，深深吸了口氣，道了句“想你了！”
隔了會子，他突然拉開我，瞅著我，喃喃道：“今宵剩把銀燭照，又恐相逢似夢中。”
我這些日子的凝結的氣瞬間全泄了，雙臂緊緊擁住了他，打趣道：“我快過壽辰了，夢裏告訴你了嗎？”
他直起我的身子，印下一吻在我的額頭，方道：“夢告訴我了，就是明天，虹兒的及笄禮。我緊趕慢趕，還好，沒錯過。”
我倒愣住了，我沒有知會過他我的生辰，他是怎麽知道的？正眼瞧了瞧，才覺出他下巴長出了胡茬，衣服也有淡淡汗味，一身的風塵仆仆。歐陽玥笑道：“等不及回府梳洗，就先趕來看你了。你等我，我回府換身衣服就來陪你。”
我一把拽住了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歐陽玥，撫平了他衣服上的褶，羞澀道：“這才是你的味道，我喜歡！”歐陽玥瞧著我嬌俏模樣，又聽我此番說，自己倒朗朗笑了，又將我拽進了懷裏。
我倆一合計，準備出去轉轉。這會子青杏還在外麵忙活，娘正在主屋裏，我將床榻上的被子推了推，遠遠瞧著，就像一人已經朝裏睡了，才隨歐陽玥翻過後窗，出了莊子。
翻了牆出去，看見牆下的榆樹上栓了匹馬，就在歐陽玥解馬韁繩的空當，我轉身，朝其他幾棵樹上深深看了幾眼，燦然一笑，聽見歐陽玥叫我，這才轉身，就著他的手上了馬，我們共騎了一匹馬向前奔去。
“到哪裏啊？”
“瞧瞧我們的紅蓼！”
“好！”
放眼正個燕京城，此時街上的人寥寥無幾，隻聽見一匹馬噠噠地從城裏穿過。到了城門，歐陽玥拿出了一個牌子，守城侍衛見了，躬身一禮就開了城門。不多時便到了那處荒廢的碼頭上。我們下了馬，到處一片灰茫茫，今夜的月光很淡，我和歐陽玥如此近，也看不真切彼此，碼頭下麵的紅蓼有沒有抽葉也無從得知。
行了會兒，他就住了步子，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錦盒寄到我手上，又拿出一顆夜明珠。我借著夜明珠的光，打開了盒子，隻見盒子裏冒著寒氣，一朵掌心大的紅色芙蓉花躺在盒子裏，見我不解，他才道：“虹兒，這是雪芙蓉，有驅毒駐顏的功效。我尋了好久，才到到它，趁你壽辰將此物送給虹兒，願虹兒如永遠盛開的紅蓼般奪目！帶你來此處，希望身下的紅蓼能見證這一刻。”
瞧著盒子價值不菲，與平常見到的盒子都不一樣，估摸著是為了保存雪芙蓉才特意製作的。我趕緊合上了蓋子，推給了歐陽玥，道：“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
歐陽玥將其重新塞到我手裏，深情道：“這個世上，隻有虹兒一人最應該收下。”
瞧著他奪目的眼睛，聽著入耳的蜜語，心甜意恰的我想也不想，就直起腳尖，悄悄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又快速抽了身，轉身向馬兒跟前跑去。歐陽玥孩子似的爽朗大笑，從後麵趕上來，雙手圈著我的腰肢在地上轉起圈子，我一驚，拍著他的肩，直嚷著要下來。直到他將我擱在地上，我才睜開了眼，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滿眼繾綣：“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他也動情道：“玥亦如是！”複緊緊抱住了我。那一刻，我堅定的認為，我們會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