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秋雨一層涼，北方的十月大早上騎馬還冷的不行。[]道旁的樹木開始枯敗，隻有馬蹄過處，能瞧見稀稀落落的野菊花，或黃，或白，指甲蓋大小，倒為這處荒涼添了份生氣。從燕州去往玉門關的道上，一對母女分別騎了一匹馬，或騎馬疾奔，或駐足遠望，走走停停，十月底才趕到葉城，五天的路程，她們卻行了二十多天。這對母女於十月二十四日進了城，找了城裏最大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住了。
進得房裏，身穿蜜合色襖子，披著白羽緞鬥篷的姑娘對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道：“娘，葉城雖沒有燕州齊整，也沒有秦淮河繁華，但瞧著古樸不少，我們轉幾天，再走也不遲！”婦人正在收拾包裹，抬起頭衝姑娘一笑，溫和回了句“好，都依虹兒的。”
這母女倆不是旁人，而是從燕州連夜出城西去的我和母親葉氏。喚來店小二將飯菜送到房裏，我和母親吃了，又洗了澡，這才一身清爽躺在了床上。我沒說幾句話，乏意就湧上頭，朝裏一轉就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呼吸一窒，我突然睜開了眼，母親正趴在我麵前，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又指了指門外，一隻手用帕子捂住了我的口鼻。(.)母親隨後從瓶子裏倒出來兩顆小藥丸塞進我的嘴裏，自己也吃了一顆。我這才借著月光瞧見窗外有個黑影，一陣淡淡的馨香彌漫了過來，我心裏一震：是迷香。母親給我打了個手勢，我會意，悄悄起身開始穿衣裳。外麵的黑影將迷香吹進來後，隔了會子，就離開了窗戶。我想著他以為我和母親吸進去了迷藥，不到半個時辰定會人事不省，屆時前來開門捉人便好，想著他們的如意算盤，我心裏一陣冷笑。瞧見黑影離開，趕緊和母親將包袱往背上一綁，悄悄打開後窗，在窗子上垂了根繩子，順著繩子滑到了客棧一樓，溜進馬棚，牽了我們來時的兩匹馬，躡手躡腳開了客棧的門。
“葉夫人，您這是要上哪啊？”一聲深厚的男音突然響了起來，倒將我和母親驚在原地，這才瞧見一個中年男子從夜色裏緩緩走了出來，隻見他闊臉大耳，留了兩撇胡子，中等身材，瞧去很是麵生，母親卻冷哼一聲，恨道：“大名鼎鼎的陳莊主竟然也幹起這種勾當？”中年男子抱拳一禮，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葉夫人隨在下走一趟吧！”母親冷笑道：“我要是不隨陳莊主走呢？”中年男子陰狠狠回道：“那就由不得葉夫人了，來人，請葉夫人上馬車！”中年男子身後站著的兩個男子直接走向我和母親。母親忙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拉在身後，另外一隻手上握著藥瓶，說時遲，那時快，兩個黑衣人從夜色裏飛身而來，和我們麵前的兩個男子纏在了一起。隻見四人上下翻飛，不到三個回合，一個男子就倒在地上，口裏吐血暈了過去。中年男人瞧見這般情形，也抽出了隨身的劍加入了打鬥，此時已沒有人顧我們，母親趕緊將我扶上馬，自己也騎了另一匹，我們一拍馬鞭，打馬疾馳而去。
衝到城門，正值城門大開，侍從稍稍查看了番就放我們出了城。我們繼續西行，打馬行了兩個時辰已瞧不見有人跟來，眼看將到午時，這才放緩了馬速。母親寄給我一個水壺，我喝了口，方來得及問道：“娘，剛才陳姓莊主是何許人也？”
“他是奉節山莊莊主陳孟欽，靠走鏢發了家。”
“娘，派他捉我們的人是誰？”
隻見母親臉上一冷，狠狠道：“現在還無從得知。但未名山莊和奉節山莊一向走得近，江湖人人知道。我們的仇人本就不多，歐陽東方算是一個。見陳孟欽來抓我們，讓人不得不想到這層。”
聽到母親的話，我心裏一暗：這還是我認識的歐陽玥嗎？他現在連勸說他父親對我母女手下留情的勇氣都沒有了嗎？若真的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他會將我置於何地？
“虹兒，娘問你話呢？”我被母親的聲音拉了回來，我問道：“娘，您說什麽？”“娘問剛才出來相救的兩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你可知？”當時瞧見黑衣人現身搭救，我第一反應是蕭堯虞派來在東坊莊子外保護我的兩個人，但我在他的弱冠禮上已拒了這茬子事兒，莊子外的護衛有沒有撤去我就不得而知了。現在這兩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也不想細究，隻衝母親道了句“娘，他們遮麵救了我們，本就不願我們知道他們的身份，我們就別再追究了吧！”
我和母親打馬行了半盞茶功夫，進了一處鎮子，這會子已至午時，便在一家稍顯氣派的酒樓下了馬，店小二忙將我和母親迎了進去。在靠牆的一張桌子上坐了。要了一壺茶，並幾樣小菜，慢慢吃著。
酒酣飯飽之際，斜對麵桌子上一個風流男子一撂袍角，一腳踩在身下的條凳上，臉上泛著紅，衝對麵另一個男子嚷道：“劉兄，你就聽小弟一聲勸，好好勸勸尊翁順了家父的提議，當今皇上已有兩日沒有臨朝了，想來病的不輕啊！是時候想想自己的去往了。”那位劉姓男子背對著我，麵上的表情看不清楚，隻見他低頭喝著手裏的茶，隔了半響，才聽見他道了句“在下會好好勸家父的！”
聽到此，我的神思又跑了，他們隨後還說了什麽，我全然不再關心。心裏忖度道：皇上又病了嗎？這會子還是安王和璟王同時監國嗎？之前還觀望的朝臣怕是坐不住了吧？晟王在裏麵又充當了什麽樣兒的角色？嗨，這與我又有何幹呢？我轉眼苦笑了聲，見母親疑惑的眼光，隻笑道：“娘，這處的菜可沒葉城的好吃！”母親為我添了杯熱茶，才回：“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進得房裏，身穿蜜合色襖子，披著白羽緞鬥篷的姑娘對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道：“娘，葉城雖沒有燕州齊整，也沒有秦淮河繁華，但瞧著古樸不少，我們轉幾天，再走也不遲！”婦人正在收拾包裹，抬起頭衝姑娘一笑，溫和回了句“好，都依虹兒的。”
這母女倆不是旁人，而是從燕州連夜出城西去的我和母親葉氏。喚來店小二將飯菜送到房裏，我和母親吃了，又洗了澡，這才一身清爽躺在了床上。我沒說幾句話，乏意就湧上頭，朝裏一轉就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呼吸一窒，我突然睜開了眼，母親正趴在我麵前，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又指了指門外，一隻手用帕子捂住了我的口鼻。(.)母親隨後從瓶子裏倒出來兩顆小藥丸塞進我的嘴裏，自己也吃了一顆。我這才借著月光瞧見窗外有個黑影，一陣淡淡的馨香彌漫了過來，我心裏一震：是迷香。母親給我打了個手勢，我會意，悄悄起身開始穿衣裳。外麵的黑影將迷香吹進來後，隔了會子，就離開了窗戶。我想著他以為我和母親吸進去了迷藥，不到半個時辰定會人事不省，屆時前來開門捉人便好，想著他們的如意算盤，我心裏一陣冷笑。瞧見黑影離開，趕緊和母親將包袱往背上一綁，悄悄打開後窗，在窗子上垂了根繩子，順著繩子滑到了客棧一樓，溜進馬棚，牽了我們來時的兩匹馬，躡手躡腳開了客棧的門。
“葉夫人，您這是要上哪啊？”一聲深厚的男音突然響了起來，倒將我和母親驚在原地，這才瞧見一個中年男子從夜色裏緩緩走了出來，隻見他闊臉大耳，留了兩撇胡子，中等身材，瞧去很是麵生，母親卻冷哼一聲，恨道：“大名鼎鼎的陳莊主竟然也幹起這種勾當？”中年男子抱拳一禮，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葉夫人隨在下走一趟吧！”母親冷笑道：“我要是不隨陳莊主走呢？”中年男子陰狠狠回道：“那就由不得葉夫人了，來人，請葉夫人上馬車！”中年男子身後站著的兩個男子直接走向我和母親。母親忙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拉在身後，另外一隻手上握著藥瓶，說時遲，那時快，兩個黑衣人從夜色裏飛身而來，和我們麵前的兩個男子纏在了一起。隻見四人上下翻飛，不到三個回合，一個男子就倒在地上，口裏吐血暈了過去。中年男人瞧見這般情形，也抽出了隨身的劍加入了打鬥，此時已沒有人顧我們，母親趕緊將我扶上馬，自己也騎了另一匹，我們一拍馬鞭，打馬疾馳而去。
衝到城門，正值城門大開，侍從稍稍查看了番就放我們出了城。我們繼續西行，打馬行了兩個時辰已瞧不見有人跟來，眼看將到午時，這才放緩了馬速。母親寄給我一個水壺，我喝了口，方來得及問道：“娘，剛才陳姓莊主是何許人也？”
“他是奉節山莊莊主陳孟欽，靠走鏢發了家。”
“娘，派他捉我們的人是誰？”
隻見母親臉上一冷，狠狠道：“現在還無從得知。但未名山莊和奉節山莊一向走得近，江湖人人知道。我們的仇人本就不多，歐陽東方算是一個。見陳孟欽來抓我們，讓人不得不想到這層。”
聽到母親的話，我心裏一暗：這還是我認識的歐陽玥嗎？他現在連勸說他父親對我母女手下留情的勇氣都沒有了嗎？若真的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他會將我置於何地？
“虹兒，娘問你話呢？”我被母親的聲音拉了回來，我問道：“娘，您說什麽？”“娘問剛才出來相救的兩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你可知？”當時瞧見黑衣人現身搭救，我第一反應是蕭堯虞派來在東坊莊子外保護我的兩個人，但我在他的弱冠禮上已拒了這茬子事兒，莊子外的護衛有沒有撤去我就不得而知了。現在這兩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也不想細究，隻衝母親道了句“娘，他們遮麵救了我們，本就不願我們知道他們的身份，我們就別再追究了吧！”
我和母親打馬行了半盞茶功夫，進了一處鎮子，這會子已至午時，便在一家稍顯氣派的酒樓下了馬，店小二忙將我和母親迎了進去。在靠牆的一張桌子上坐了。要了一壺茶，並幾樣小菜，慢慢吃著。
酒酣飯飽之際，斜對麵桌子上一個風流男子一撂袍角，一腳踩在身下的條凳上，臉上泛著紅，衝對麵另一個男子嚷道：“劉兄，你就聽小弟一聲勸，好好勸勸尊翁順了家父的提議，當今皇上已有兩日沒有臨朝了，想來病的不輕啊！是時候想想自己的去往了。”那位劉姓男子背對著我，麵上的表情看不清楚，隻見他低頭喝著手裏的茶，隔了半響，才聽見他道了句“在下會好好勸家父的！”
聽到此，我的神思又跑了，他們隨後還說了什麽，我全然不再關心。心裏忖度道：皇上又病了嗎？這會子還是安王和璟王同時監國嗎？之前還觀望的朝臣怕是坐不住了吧？晟王在裏麵又充當了什麽樣兒的角色？嗨，這與我又有何幹呢？我轉眼苦笑了聲，見母親疑惑的眼光，隻笑道：“娘，這處的菜可沒葉城的好吃！”母親為我添了杯熱茶，才回：“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