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那興奮的樣子,李淩心裏也是一陣高興,為自己,也是為書局。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為書局選了個極其合適的經理人啊,是的,在他看來,萬浪現在就是縱橫書局的CEO了。


    而且他這個CEO比自己這個創始人更加有能力管好書局,至少李淩自認真由自己來打理書局,是不可能在短短時日裏讓書局有如此長足發展的,萬浪真是天生的商人了。


    如此喜事,再加上萬浪進門就說是來為他接風的,李淩自然不會辜負,趕緊就叫人又準備了一桌酒席,算是慶祝兩人重逢,以及書局的重大發展。


    而光隻他們兩人喝酒還是顯得有些孤單了,於是在看著即將暗下的天色後,李淩索性就讓人去把徐滄也給請了來,三個衡州好友共聚一堂,歡飲慶賀。


    徐滄很快就趕了來,他算是今日第一個不知李淩回京的人了,對此那是相當高興,也著實和他們喝了幾杯。


    隻是在恭賀了書局和報紙的喜事一番後,徐滄終於把臉上的笑容一斂,頗有些擔心地看向李淩:“溫衷,你這一年不在京師,所以不知道如今朝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想對你不利啊。即便我身在翰林院中,都聽說有不少同僚在聯名彈劾你了。”


    “還有這等事情?你們這些當官的還講不講理了?人在西南辦事,你們還要彈劾他?”萬浪頓時就為李淩打起了抱不平來。


    李淩隻嗬嗬一笑:“此事我已經有所耳聞了,是因為有人想要報複我,欲把我趕出朝堂,才會幹出這許多事情來的。”


    “你……不擔心嗎?”徐滄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自己在知道這事後都擔心得幾日沒能睡好覺了,可作為當事人的李淩怎麽就如此淡定呢?


    “擔心有什麽用,能幫我解決這一麻煩嗎?我要做的,就是積極應對,順帶著讓那些想要對付我的家夥付出代價!”李淩笑著回道,還順帶著舉杯敬了兩人一輪。


    “你這是有法子對付他們了?”萬浪明白過來,頓時有些興奮地問道。而徐滄也看了過來,隻是眼中明顯帶著疑慮,生出李淩是在虛張聲勢,安慰自己的想法來,畢竟自己這位好友無論身份靠山都不比自己強多少啊,若是自己遇到了這樣的針對,那是半點法子都沒有的。


    李淩的回答都不帶猶豫的:“當然。就跟萬兄提到的,市麵上那些書局想用陰謀詭計對付咱們縱橫結果卻把自己坑了一樣,這回朝中那些家夥到頭來也必然會以失敗告終,至於那些挑頭之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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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滄再度皺眉仔細打量著這個好友,不知怎的,他感覺到眼下的李淩與自己熟悉的那一個有了一些變化,可具體哪裏變了,又有些說不上來,或許是氣質和心態上的改變吧。


    對此,萬浪就灑脫得多了,當下就舉杯道:“那就讓咱們先幹一杯,為這回你反擊順利。”


    “為了勝利,幹一


    杯!”李淩也舉杯響應,然後是徐滄,他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希望能看到李淩安然無恙的,至於還擊什麽的,他真不覺著能成。


    這一場酒宴吃了足有一個多時辰,直到二更左右,三人才算喝痛快了,同時也都醉得有些東倒西歪。再加上如今城中還有宵禁,兩人索性就在這邊住下,而李淩則在李通幾人的攙扶下,回房歇息。


    這酒醉外加奔波歸來後的一覺李淩足足睡了近五個時辰,直到次日都快臨近中午,方才醒來。


    不過這充足的一場酣睡倒讓他的身體得到了極大的恢複,不光昨晚的醉意盡消,連多日坐船的疲憊感都消失了,於是李淩便決定今日就回戶部衙門,先把手上的差事交辦了再說其他。


    沿著熟悉的道路,李淩終於在時隔近一年後又一次來到了戶部衙門,此時剛過中午,可衙門裏卻不見外部百姓午後的悠閑,入眼的皆是或忙於案頭公務,或奔走傳遞文書的官員書吏。而這些人在看到有人大剌剌進來時還有些奇怪呢,但在仔細一看,認出李淩身份後,又各自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來。


    李淩笑吟吟地跟這些同僚們打起了招呼:“各位大人忙著呢,李淩不負朝廷所托,總算是從西南回來了。”


    這些同僚下屬們方才回神,各自打著哈哈與他見禮,隻是都說了沒兩句,就紛紛走開,顯然是不想與他有太多的交集,李淩也沒有太過在意,就這麽一麵與招呼著,一麵往他任職的清吏司一帶行去,很快就瞧見一人正自一間公房裏走出來,與他來了個四目相對。


    “下官見過陸大人,聽說陸大人已升作我司郎中,實在是讓下官深為大人感到高興啊。”李淩當即上前見禮。


    陸佑神色變化了一下,才又伸手攙扶住了他:“溫衷不必多禮,你這是剛回京師嗎?怎麽也不早讓人帶個消息回來,也好讓本官有個準備?”


    “嗬嗬,下官回衙門交差須有什麽準備?我這是昨日回的京城,不敢多歇,今日這就趕來交差了,不知這些差事是交給陸郎中你呢,還是交侍郎大人?”李淩說著,拍了下手裏所捧的那些公文賬冊,那都是定西侯幫他厘定的,上邊寫得明白,至少今年上繳朝廷的稅款是定能超過三十五萬兩銀子了。


    這當然不隻是為了回報李淩這一年在西南所做的貢獻,更在於就在李淩真正離開西南前,定西侯為代表的當地官府已從滇南諸多商人手上收到了遠超往年數十倍的商稅,而這一筆稅款也將成為將來的定例,如此才讓蕭鼎能拿出這麽一大筆銀子上繳朝廷啊。


    看著李淩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陸佑又是一愣:“你……真把差事辦妥了?”見李淩點頭,他又跟著問了一句,“滇南真答應上繳三十多萬兩銀子的稅款?”


    即便又看到李淩點頭,依然讓陸佑有種不真切的感覺來,這可是以貧窮著稱的滇南啊,他居然真把這等事


    情辦妥了?隨後,他才回神:“既如此,那你隨我去見侍郎大人吧,正好,我也剛受他之召,說是有事相問。”


    李淩感受著他這話中隱藏的深意,笑了下:“下官遵命。”便隨了陸佑繼續往裏走,轉過幾道彎後,終於來到了侍郎獨占的那間大大的公廳前。


    和之前一樣,邊學道依舊埋首於案牘之間,剛聽到陸佑自報身份,便隨口應道:“進來說話吧。”竟讓李淩都沒來得及開口,而他居然也順勢跟進了屋子,還特意放輕了腳步,使低頭寫著什麽的邊侍郎壓根不知多了一人。


    雖然廳內還有幾個其他官吏,但在侍郎麵前他們也不敢多嘴,隻是拿異樣的目光看著李淩,覺著這家夥的膽子也忒大了些,居然就敢直接闖進來。


    “你們出去吧,我有話要和陸郎中談。”邊學道還是沒有抬頭,卻已隨口吩咐了下屬一句。這些人隻能乖乖稱是退了出去,還順帶著把門幫他掩上了。


    “你可想好了沒有,本官或還有耐心,可永王殿下那兒卻未必了。要是你還不肯落筆簽字,那就是要與我,與永王為敵了……”在文書上用著印,邊學道再次開口給陸佑施加壓力,話說到這兒,終於抬頭,然後他的整個人都怔住了。


    因為眼前可不光陸佑一人,還有一個他完全沒想到,更不想見到的家夥居然也正笑吟吟看著自己:“你……”


    “下官李淩見過侍郎大人,是侍郎大人叫我進來說話的,下官可不敢抗命啊。”李淩一開口就先撇清自己,然後問道,“隻不知大人這是讓陸郎中在什麽東西上簽字啊?”


    “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邊侍郎還在錯愕中,都沒顧得上李淩的問題,隻是盯著他問道。


    “哦,我昨日回京,剛剛才來衙門交差。”李淩說著,又把手中文書往上一遞:“下官幸不辱命,此番西南之行終於讓滇南地方答應交與朝廷三十五萬兩銀子的稅款了,還請侍郎大人驗看。”


    邊學道下意識接過那文書,隨意翻看了下,卻連一字都沒有看進去,心裏卻是亂糟糟的,這李淩的出現實在太過出人意料,讓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一個自己正在想著法子對付的目標,突然就這麽輕輕巧巧地跑到跟前來了,而且聽了自己交代的話去,這跟被人捉奸在床都差不太多了,實在叫人心中不安啊。


    這一下,他自然不好再逼迫陸佑應下此事了,目光更是在兩人身上來回遊移著,猜測著他們的目的所在。半晌後才道:“此事本官待會自會細看,不過李淩,你此番西南之行就算成功了,依然犯下了不可輕饒的罪過,你可知罪嗎?”


    事到如今,再作躲避也沒什麽用了,反而會弱了自家聲勢,那還不如直接正麵指出呢,好歹自己是他頂頭上司,完全能壓住了他。


    邊侍郎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隻是這效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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