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拾妥當弄玉推門進來了,見隻有我一人便厲聲道:“緹縈英子那兩個丫頭呢?又跑哪去偷懶了!”


    我不想理她就隨便請了個安:“回姐姐,剛剛徐公公來說了晚上不留太多人隻是姐姐和嵐嵐守夜。[]”


    弄玉本就知道這規矩這麽問我不過是耍威風,我本就不想跟她有什麽衝突,不等她回話就躬身:“那瓔珞告退,有勞姐姐了。”


    可弄玉卻不想這樣放過我,她一把拉住我惡狠狠地問道:“剛你與皇上一同從長廊過來,可是對皇上說了什麽?!”


    我心中冷笑她果然在看著我的一舉一動,不由玩味的挑釁道:“姐姐覺得如何?瓔珞隻是如實回答皇上的問話,皇上乃聖君自是明白誰是誰非。”


    弄玉一聽便漲紅了臉滿臉怒氣的對著我,我見她那模樣隻覺得出氣,卻未曾想她一個巴掌打過來,我頓時左耳嗡嗡作響,臉頰火辣辣的燒著,我一下子火了憤怒燃盡了理智。


    我抬手就想往她臉上扇,可她卻搶我一步勒住了我的手腕狠狠摔下:“蘇瓔珞,別太囂張了,想要仗著你那張臉得到皇上的庇護未免太天真了!宮中向來不缺貌美的女子!再有下次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弄玉落下狠話便抬腿出了茶閣。


    我跌坐在地嘲諷的一笑,我還真是看低了她,我再不濟也是將軍家的小姐而她不過是一個丫鬟,就算是禦前的紅人未免也知道的太多膽子也太大了吧!


    如果不是她自己那就是背後有人撐腰要她這麽做。想到這我起身整理好衣服又拿熱水敷了臉,直到乍眼已不是那麽明顯才走出茶閣。


    已是傍晚晝夜溫差已顯現出來了,陣陣冷風不住地往脖子裏鑽,我抱著雙臂小跑起來,跑到離院子隻差一個拐角時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我一驚下意識就掙紮張口就想喊人,來人一把捂住我的嘴低聲在我耳邊說道:“瓔珞,是我!煜人!”


    我頓時渾身癱軟,一顆心也放進肚子裏。


    老天爺,我剛真是怕弄玉把我綁架然後謀殺了,宮裏隨便死個宮女恐怕皇上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我掙開煜人的懷抱微微有些氣惱:“煜人你要嚇死我啊!好好地還以為是歹人呢!”


    煜人在黑暗裏嘿嘿地笑:“我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麽~瓔珞,你想我麽?我在家實在坐不住四處打聽你的消息,可實在忍不住還是想來看看你。怎樣?在這裏還習慣?”


    我聽他這麽說倒是鼻子有點酸,想著剛在弄玉那受的委屈又沒法給他說。


    黑暗裏煜人又瞧不見我的表情。他見我一直未吭聲急出聲:“怎麽了?有人為難你了?是皇上麽?”


    我忙壓下情緒在黑暗裏摸索到他的臉笑道:“怎麽會,皇上怎麽會跟我這小宮女一般見識,隻是這裏規矩太多了做什麽都要反複思量,好不自在。”


    煜人這才放平語氣:“這是宮裏自然比不上原來在府裏的自在,不過瓔珞你的貪玩性格也要改改了。”


    我撅起嘴:“怎麽?你不喜歡?那去找那些規矩的名門小姐吧!”


    煜人見此嘎嘎直笑:“瓔珞,你這醋吃的可是沒頭沒腦啊!我幾時說過喜歡規矩的名門小姐了?”


    我仍不理他,他隻好摟我入懷輕聲道:“好了,瓔珞我時間不多,這也是因皇上召見我父親我才有機會進宮一會。今後見你一麵怕是更難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知不知道!”


    我聽他這麽說也回抱著他把頭貼在他胸膛臉著之處有些隱隱疼痛卻隻是沉聲忍住道:“嗯,我明白。你在外麵不許跟其他名門小姐來往,聽到麽。”


    我感覺腰上一緊:“瓔珞,你還真是愛吃醋!之後我會想辦法給你送信,記住奴才叫小寧子。”


    “嗯,我知道了。”


    我趴在他懷裏不想讓他離開。最終煜人鬆開了我,在黑暗中準確地捕捉到我的唇印下深深一吻:“要想我。”


    說完轉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蹲下身抱著雙臂嚶嚶哭泣。緹縈聽見有動靜就起身來看,


    發現了蹲著哭的我嚇了一跳:“瓔珞?這是怎麽了?怎麽不進屋去在這吹風,生了病可如何是好!”說著拉我起來進了院子。


    屋裏英子和另一丫頭該是緹縈說的沛兒坐著倆人一邊吃茶一邊聊天,不時響過一般銀鈴似的笑聲,見我滿臉淚痕的進來兩人一驚,起身問道:“姐姐這是怎麽了,剛還是好好的…..”


    緹縈見此隻是搖搖頭叫英子噓聲便把我扶到裏屋了,我進屋坐在床上雖停止了抽噎卻不知該如何向緹縈解釋才好,隻是低著頭不說話。


    緹縈卻也未多問隻是出去端了點粥和小菜進來放在桌上對我說:“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但是在這宮裏最無用便是眼淚,今天就好好歇息吧。”


    說完關上門留我一人,我呆坐半響不覺肚子有些餓了,就起身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吃完也懶得洗漱就和衣而眠,可蒙上被子的一瞬眼淚撲撲簌簌地就染濕了被單,媽媽過世的早爸爸將我視為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連吵都很少更別說打了。


    即使來到將軍府我再闖禍蘇牧也沒舍得動我一根指頭,就不用說煜人琥珀了哪個不是疼著寵著,可…….弄玉她竟敢打我!


    我實在沒法咽下這口氣,我起身點燈想給煜人寫信,正翻著包袱,一張信飄落。


    我撿起一看是爹的筆跡,這才憶起琥珀的話爹在臨走前給我的信交代我到宮裏再打開,我急忙打開。


    爹剛毅堅挺地字跌落眼角:我兒瓔珞,見字如父。瓔珞對吾而言,如翠羽明壋,丹心碧血,是冉青留給吾唯一血脈。冉冉臨終前一再交代吾照顧好珞兒,但因吾乃國之忠臣,不得不做出如此決定將珞兒送入宮中,吾之該死,對不住冉青之囑托。吾不求珞兒原諒,隻求保全自己好生珍重。至於,珞兒撞見吾與薇太後一事,吾以身家性命作保證未與太後行任何苟且之事,不曾做出對不住冉青之事,隻是現在未能與珞兒說盡緣由。請原諒,但在宮中若有緊急之事,薇太後應是會幫珞兒一臂之力。珞兒獨自在宮中,吾憂心忡忡,切忌魯莽衝動一切謹慎行事,等為父歸來。爹爹,蘇牧。


    我前前後後反複讀了幾遍信,心中難過萬分,眼眶又充溢了淚水,突然想起爸爸曾說過的一句話:你可以哭,但要用自己的意誌去停下眼淚,如此才止住了淚水。


    默默在心裏對自己說哭也是沒用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賬我一定會討回來的!之後便熄了燈回到床上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天剛擦亮就聽見有人叩門,忙應聲道:“誰啊?”


    說著忙起身披上架子上的外袍向門邊走去,開了門是緹縈,“瓔珞,還沒醒麽?要去替班了。”


    我一慌叫道:“怎麽辦?怎麽辦?要遲到了!”完全是我上學時起晚的模樣。


    緹縈一笑:“別緊張,我來幫你,快點就好了還不算太晚。”


    說完進屋幫我梳洗,又拆散了被我隨意綁了亂七八糟的頭發梳了個飛仙繯化了淡妝,這才出門。


    我想著昨天的事又有些臉紅,道:“謝謝姐姐,我不會梳洗以前都是丫鬟伺候的,以後還請姐姐多教誨。”


    緹縈扭頭爛漫一笑:“當然了,你既叫我一聲姐姐我自幫你。”


    我心頭一熱。我們進了茶閣就見徐從喜在裏麵,忙過去請安:“徐公公。”


    徐從喜轉身見是我們抬手道:“起來吧。”


    剛起身就聽他說:“緹縈,你原來是小廚房的因原來人手不夠才調你過來,現在瓔珞來了也就不缺了,而且皇上不喜太多人侍奉。所以你以後還是回小廚房當值吧,這裏有瓔珞和弄玉就行了,一會就過去吧。”


    我和緹縈都愣住了,半響緹縈才回過神躬身:“是。”


    我想起昨日緹縈因為我頂撞弄玉結果今日就…….這個女人!肯定是她搞得鬼!


    想著緹縈對我的好,我還是上前一步想為她說話,誰知還沒抬腳緹縈就一把拉住我搖了搖頭。


    徐公公見此說道:“瓔珞你幫她收拾一下,這就過去吧。”


    說完走了出去。我回過頭就想問緹縈為什麽,總覺得她變得怪怪的從昨晚的話開始仿佛一下子變成熟了好多,完全不似昨天替我出頭時的魯莽。


    她攔住了我回身見英子和嵐嵐也是一臉的難受,便說:“你們以後要自己小心了,姐姐回來再看你們。”


    說著邊收拾了包袱就出門了,我忙對她倆說:“我去送送姐姐就回來。”說完便跑了出去。


    我趕上緹縈問道:“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緹縈笑道:“瓔珞,你之後自己要小心啊。”說完就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我。


    我滿頭疑惑地回到茶閣見小順子來通傳皇上下早朝了和大臣在議事,準備上茶。


    我走過去一把拉住他悄聲問道:“怎麽回事,姐姐為什麽會突然被調走?!”


    小順子一臉為難但還是說道:“姐姐別聲張,雖是皇上下的令但卻是弄玉姐姐的建議,昨晚上弄玉姐姐給皇上說茶閣人有點多了,姐姐你泡茶功夫好,自然就不用緹縈姐姐了,皇上忙著審折子可能見不是大事就應了。”


    果不其然,是那個女人搞得鬼,她打了我又趕走了緹縈,是想一手遮天呢!


    小順子見我怒火衝天忙勸道:“好姐姐,千萬別衝動這樣不僅幫不了緹縈姐姐反而會連累姐姐自己。”


    我走到桌旁倒了杯菊花茶壓壓火氣道:“放心,我不會衝動謝謝你了小順子,你先下去吧。”


    小順子這才安心的出去,我一邊和英子準備茶葉一邊想緹縈到底怎麽回事,最後決定在中午去小廚房找緹縈問清楚。


    誰料,徐從喜過來通故事皇上正午要在禦花園設宴和葵貴妃、螢貴人一起用膳要去準備,那自然是沒時間去小廚房找緹縈了。


    我雖懊惱卻也無可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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