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評判一個人的好壞並不是這個人真的好壞,而是對自己而言是否有利可圖,這樣一個功利的社會,可以說他是最殘酷的,但同樣也可以說他是最公平的,懦弱的人才會找那些不公平的理由充當借口。[]


    就如同在許家兄妹的眼裏,華朗就是一條無往不利的毒蛇,而在陸家眼裏,也許是一位永遠可靠的合夥人。


    同樣,戀人,是怎樣一種關係?是一種相濡以沫就可以不顧一切的相守,還是一種想要對方無論對錯都支持自己觀點的偏袒,也許會因為一點的觀點相斥,因為些許的信仰不同,而分道揚鑣,也可以選擇平緩的方式,軟處理――不否定、不堅持、不說不,有時候這也是一種包容,那到底什麽才是真感情。


    ……


    “不好意思啊,自摸。”王召推倒麵前的牌,一旁的女伴自動的給葉影遞過酒杯,安雅坐在斜對麵的沙發上,看著那位鵝蛋臉的美人將酒不小心灑在了葉影手上,繼而無比慌亂的幫著擦拭。


    “不生氣麽?”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坐在安雅身邊的張繼,笑著問道。


    “我們還沒有熟到相互透露內心情緒的地步吧,你不用在這裏,我喜歡一個人坐著。”


    “不用這麽冷淡吧,好歹相識一場,再說,這也是受我表哥之托啊。”張繼以解尷尬的開玩笑道。


    “那好,那你就跟我說說你跟小寶之間的事吧。是從醫院戀情開始,還是從環遊世界開始,或者其他?”安雅倏爾側著臉,略微揚眉的看著張繼說道,“張繼,不要讓我知道了你跟小寶之間我不該知道的事。(.無彈窗廣告)”


    安雅說完起身朝葉影走去,此時葉影已經幾杯烈酒下肚,臉色還好,隻是眼神顯得瀲灩無比,看著周圍環繞的女伴,安雅很難不想到“群狼環伺”這個詞。


    “阿影,看看這是幾?”安雅站在葉影身後,將手伸到葉影麵前,擺著v字問道。


    “不知道。”葉影出了一個三條,轉手拉過安雅坐在他身邊,安雅也沒推拒,順便抬手搭上葉影肩頭,湊到葉影耳邊幫著出主意。


    “嘖嘖,秀恩愛的一邊去!”許家振身旁的青媽看了安雅一眼,一臉曖昧的丟出這麽句話。


    “她是來替我出謀劃策的,怎麽能丟一邊去?”葉影笑著看了看安雅,然後揉了揉眉心讓安雅幫他出牌。


    “要是輸了怎麽辦?事先聲明,一會兒醉了我不送你回家。”安雅打出一張一萬,王召叫吃,安雅朝葉影聳聳肩,看著葉影寬慰的笑了笑,然後在王召的二餅中推倒了麵前的牌,七對,左右兩邊各飲一杯。


    又玩兒了三輪,安雅小心翼翼地抓著王召或華朗放衝,逐漸挽回了之前的敗局,最後在許家振的電話鈴聲中結束了麻將。


    從景福樓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安雅拉著葉影在步行街散步,順便給葉影醒醒酒。


    “小財迷!在哪兒學的這麽些東西,還不趕緊交代。”葉影伸手刮了刮她的鼻頭,問道。安雅揚首微笑就是不回答,葉影牽著她的手接著說,“我記得過年的時候,伯母都不會打麻將的。”


    “你當然不知道了。那時候爸媽離婚,兩方家長也跟著斷了來往,可是我身為一個晚輩,每年都要去給他們拜年送禮,你也知道,過年了一家人除了圍在一起打麻將還能玩兒什麽,所以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們就拉著我陪他們玩兒啊,就這麽成就了今天的一代雀神!”安雅揉了揉笑僵的臉頰,回憶般說道。


    葉影聽罷伸手拉過安雅,抱在懷裏,像是無聲的安慰,“等咱們結婚了,就生四個孩子,然後湊一桌――打麻將!”


    “噗!笑死人了,你這是安慰人麽?”安雅看著葉影滿是認真的模樣,配上滑稽的話語,頓時笑得喘不過氣來,“我想到了首打油詩,要不要聽聽。”


    “你說。”葉影捏了捏她的鼻子,一臉寵溺的表情。


    “一隻麻雀喳喳喳,兩隻麻雀喳喳喳,三隻麻雀喳喳喳,四隻麻雀怎麽樣?”安雅說了前三句,等到第四句突然打住,好奇的問葉影。


    “搓麻將!”


    “哈哈哈……你怎麽這麽沒有文藝細胞啊!”安雅說著,把葉影也逗樂了,真不相信有人能做出這樣的詩來。


    “你不就是想讓我說這個的嗎?”葉影抱怨。


    “怎麽可能?!我哪裏有這麽俗氣,嗬嗬!”


    “你胡謅的吧,哪兒有這樣的詩。”


    “好吧,原句是四隻麻雀過家家,我還以為你會說喳喳喳的,不過搓麻將更得我心!”安雅得意的笑個不停,全然的恣意放鬆。


    “那你去流沙幹嘛?”葉影看著安雅隨口問道。


    “哎,不就是――”安雅瞬間回神,連忙胡扯,“不幹嘛呀,就喝酒而已。”心裏嚇個半死:oh!他娘的,太大意了,差點中招。


    “不老實,好吧,我自己去打聽。”葉影無所謂的說道,“希望不會三人成虎。”


    葉影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去,安雅踩著高跟鞋快步跟上,“哎呀!這該死的鞋子。”安雅俯身揉著腳踝,不肯起身。葉影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走了回來,看著安雅一臉疼痛難忍的模樣,俯身蹲下。


    “上來。”


    “算了吧,你要是沒醒酒,一會兒指不定摔死我。”


    “那好,我現在就摔死你。”葉影說完,猛然打橫抱起安雅,作出扔向馬路中央的架勢。


    “哎,麻煩先讓我在你手上咬個印子,下輩子再找你報仇。”安雅死拽著葉影西服領帶,一副不讓我咬我不死的樣子,著實滑稽可愛。


    葉影放下安雅,對著安雅腦門彈了下:“小氣鬼!”心裏想著安雅那句下輩子,微微牽起了嘴角:嗯,下輩子也要找到你。


    “怎麽不生氣了?哎,那我再告訴你件事,你也不要生氣哈。”安雅看著情形好,得寸進尺。轉過臉看著葉影忽然嚴肅的表情,安雅又沒了勇氣,“還是算了吧。”


    葉影白了她一眼,蹲下身子,安雅乖乖的趴上去,雙手輕輕環住葉影頸脖,隨著步伐幾欲睡著。


    “阿影,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說出來煩你,更煩我自己。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還是會告訴你的。”安雅看著身下默不作聲的葉影,就當做他已經默認了,迷糊著繼續開口道,“那時候我大三,已經出來實習,跟幾家準備簽約了,當時李謙陌說好等我一出來就跟我求婚。”


    夠著頭看了看葉影的表情,安雅接著說道,“可是我卻聽說他跟我最不對付的同學好上了,並且讓他媽媽親自來說服我跟他分手,哦,不對,確切的說是讓我滾蛋,我是有多麽遭人嫌啊。”


    “所以,你就一怒之下去流沙放浪形骸,自暴自棄。”許久不曾說話的葉影,一開口就直指要害。


    “隻是有這個想法,不是沒做麽?”安雅狡辯,心裏考慮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放心,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聽著葉影肯定的話語,安雅覺得自己那顆從未安定的心靜止了,原來他真的聽懂了。


    我不會計較背叛,不會要求你十全十美,不會接受千依百順,唯獨難以容忍的是要通過父母來製止的一場愛情,一場隻有兩人堅持的愛情。這樣不顧親情,沒有尊嚴的愛情,是我最難扛起的包袱,這是束縛自由、迷失本性所不能彌補的。


    安雅將臉埋在了葉影的頸脖後,雙手摟得更緊。


    一個人的心是這樣小,所能滿足的事物也是如此少。哪怕成全一點點就能讓她得到全世界的幸福。也許,以後會變,世界會變,人也會變,但是這一刻,安雅知道,自己是滿足的,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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