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秋盡管沒有冬日那樣寒冷,一陣秋風吹過,還是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歐陽瑩站在花滿樓的房間裏,逍遙子住過的那間屋子裏,眺望北方,心裏不知不覺地想起逍遙子,撅起小嘴說:“不知道師父他們到哪了,有沒有什麽危險?師父,瑩兒在等著你,你可千萬要平安回來呀!”


    有人說,當一個人在思念另一個人的時候。如果兩人有心靈感應,盡管兩個人相隔千裏,一個人也會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思念。


    逍遙子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北雁南飛,他的目光也隨著大雁往南邊看過去,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幸好瑩兒沒有跟過來,要是跟過來,她中毒了可如何是好。


    他說著又停頓了一下,微微一笑又自言自語地說:“瞧我這不好用的腦子,瑩兒醫術高明,她怎麽會中毒呢?說不定她一看就知道有毒,士兵也不會中毒物了。”


    “師父,天色不早了,營帳已經紮好了。您過去休息啊!”熊倜看到逍遙子一個人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得出了神,“師父,你在想什麽?”


    “噢,沒什麽!”逍遙子淡淡地回答一句。


    熊倜因為大軍中毒事件,士兵體虛困乏,他們走了一天來到一個荒涼的山坳,不能按時達到預先的目的地,隻好在此休整一夜。


    熊倜讓士兵大多數休息了,隻有少許的士兵和熊倜一起加緊巡查和守護軍餉。


    熊倜靠在一棵大樹下,他左手托著右手,右手托著下巴,抬起頭看著遠方。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做什麽事情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這一次心裏卻總是忐忑不安。


    逍遙子本來早已經睡下,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不放心,悄悄地走出軍營,遠遠地看著熊倜。


    他看見熊倜眉頭緊鎖,知道他心裏裝了很多事。


    逍遙子在心中暗自感歎:倜兒曆練江湖也有七、八個年頭了。[]看見熊倜一天一天成熟起來,自己也感覺很欣慰。


    他抬頭望望,一勾新月掛在西邊的山顛,想來快天亮了,就到要出發的時候了。


    “倜兒……”逍遙子慢慢走過去。


    “師父!”熊倜走了過來,又看了看天空,“大軍也該出發了。我去叫大家起床。”


    “好!”逍遙子點點頭。


    隊伍開始出發了。


    熊倜和夏芸跨上戰馬,飛奔在隊伍的最前麵。


    逍遙子走到樹邊,翻身跨上戰馬,尾隨著大軍緩緩向前。


    隊伍慢慢迫近了遼東地界,天氣漸漸寒冷,好在雨水不多,士兵們的身體也都好多了,速度也加快不少。


    這一天,把前一天拉下的路程都追趕了上來。


    夕陽西下時分,隊伍來到一個狹窄地段。


    熊倜看看山頭,有些遲疑,詢問道:“這是哪?”


    士兵急忙回話說:“這就是店小二說的黑虎山了。”


    熊倜眉頭一緊,回頭大喊一聲:“師父……”


    逍遙子聽到喊聲,也從大軍後麵趕來隊伍的前頭。


    “師父,你看看這個地形,要是有人埋伏在山頭,我們是不是要葬身在此?”


    “這應該就是店小二說的黑虎山吧。”逍遙子沒有正麵回熊倜的話,觀望著兩麵的山頭說。


    逍遙子又仔細地看著這山形,山頭並不是很高,比起荊楚一帶這就算不上是山了,看起來也就離地麵五、六十丈高。


    山巒整體烏黑,不過,左邊的山頭和右邊的山頭兩麵夾擊,中間的這條過道到真的很像一頭猛虎張大著嘴撲過來。


    逍遙子讓大軍停止了前行,自己打算先行去看看前麵是不是有埋伏。


    熊倜卻不放心逍遙子一個人前行,堅持要自己先去打探。


    逍遙子也想讓熊倜自己獨立,遲疑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濮寧站在山坡上,遠遠地就看到熊倜的身影,十分高興地說:“他來了,就是他。”


    “你不是說他們是一隊官府之人,有很多銀子嗎?怎麽隻有一個人。一個人我可不幹!”一個又胖又黑的人也盯著熊倜說。他就是黑虎山的首領,人稱黑虎。


    “殺死他就有銀子。”


    黑虎聽了濮寧的話,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黑虎山原本不叫黑虎山,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黑虎山就被這隻又胖又黑的黑老虎占領了,所以人們也就稱這山叫黑虎山了。


    黑老虎雖然也經常幹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可是他從來都是隻打劫富人,窮人讓過。專門跟官府過不去,老百姓他卻從來不去騷擾。


    “你囉嗦什麽?”濮寧有些不耐煩地說,“你不就是為了銀子嗎?事成之後,我加倍給你。”


    “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今天就衝著你這銀子幹一票。你要是不給我銀子,老子弄死你。”黑虎也瞪著濮寧說。


    “放石頭!”濮寧也懶得跟黑虎再繼續說。


    “駕!”熊倜快馬揚鞭,來到黑虎山老虎嘴那個地方,抬起頭又看了看這兩座山,忽然有種已經進入老虎嘴的感覺。


    他吸了口氣,觀察著地形,心想:看來我要去上麵看看!


    話音剛落,“嘩嘩”從兩邊的山上滾了很多山石下來。


    “籲!”巨大的山石滾滾而下,熊倜騎的馬也受驚了。


    石頭越來越快,就要滾到自己的身旁,熊倜什麽也不顧,用力拉起韁繩,雙腿狠狠夾了一下馬肚子,用力一拉,馬兒跨過了一塊向自己滾來的大石頭,猛然一跨,跨到了山坡上。


    他繼續往上奔,忽然很多塊大石頭又滾了下來。


    熊倜一驚,拉起馬兒向躍過石頭。


    “嘩嘩啦啦!”石頭滾下的速度太快,熊倜騎著馬一時躲不過,隻好自己跳了起來。


    他剛一跳起來,隻聽馬兒一聲慘叫,一塊大石頭滾下來擊中了馬兒的脖子,馬兒被擊倒了,又一塊大石頭打中了馬兒的腹部。馬兒又一聲慘叫滾下了山坡。


    石頭還在繼續往下滾,熊倜縱身一躍,踩在一塊大石頭上。然後又落在一塊山坡上固定的石頭上,他還沒有站穩,一塊更大的石頭就向他滾來。


    他急忙跳起來,可是石頭本來就是圓的,跳起來的時候一時腳滑,力度也不夠,石頭滾下來的時候正好從熊倜的腳上擦過。


    熊倜經曆了那麽多也算機智,一個轉身,從石頭的側麵躲過。他一隻腳落在地上,一下站不穩坐在山坡上。


    好在,石頭沒有繼續滾。他也算又躲過了一劫。


    熊倜剛停下,還沒有喘過氣,就聽到頭頂上麵發出一陣恐怖的笑聲:“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這裏過,留下買路財。”


    熊倜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臉色漆黑無比,像從炭灰裏爬出來的一樣。聽到這話,熊倜才知道搞半天這場石頭雨的災難原來是這夥山賊布局的。


    “哼!”如果是武林高手熊倜也許還擔心是不是有仇人,現在一看是山賊,熊倜心中也算安心一些,不屑一顧地說:“你看看老子全身上下有幾個銀子?”


    黑虎也打量了一下熊倜,他看起來確實不像官府之人,也沒有什麽銀子,他身上反而流露出幾分俠氣。他回頭詢問濮寧說:“你說的是這個人嗎?”


    “是這個人,沒錯!他騙你呢,他有銀子。隻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是不會把銀子交出來的。”濮寧又添油加醋地說。


    黑虎一聽,讚成地說:“對,官府中人就是這樣的,沒幾個好東西。”


    他說完又怒視熊倜說:“你小子還是趕緊把銀子給我交出來,老子高興給你一個全屍。”


    “你爺爺我,銀子沒有,要命一條。有種下來跟你爺爺我打一架!”熊倜說著抖了抖腳,剛才畢竟被石頭砸了一下,還是有些疼。


    “殺了他,別廢話!”濮寧又在後麵說道,“他是先行,他後麵的隊伍一定還有銀子。你把他抓了,綁在這一定會有人來救他。”


    黑虎一聽,眼前一亮,快速跳下去,一刀向熊倜砍過去。


    熊倜側身一躲,刀砍在熊倜剛才站的石頭上。


    熊倜單腳跳起,神劍一揮,一劍刺向黑虎。


    黑虎往後一閃,順勢一腳踢向熊倜。


    濮寧一看,兩人正打得激烈,她急忙掏出銀鞭,縱身一躍,也跳下去。


    熊倜沒有防備,被濮寧狠狠一鞭子抽在背上。


    “啊!”熊倜慘叫一聲,回頭一看,濮寧又一鞭子向自己揮來。


    前有黑虎,後有濮寧,熊倜急忙向右邊一閃。山坡很滑,一時沒有站住,軲轆軲轆就滾下了山。


    濮寧和黑虎一看,也快速跑下來。


    好在山坡的斜度不大,整個高度也不高,這一滾對熊倜來說,也還能承受。


    隻是,兩山之間的過道上,已經堆滿了剛才滾下來的大石頭。熊倜滾下來的時候,正好撞在一塊大石頭上。


    他剛想翻身爬起來,黑虎就一刀架在熊倜的脖子上,壞笑地看著他說:“嘿嘿,小子,這下你可跑不了了。”


    熊倜看了看黑虎,又看了看濮寧說:“我跟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你為何總是為難我?”


    “哼!本姑娘沒工夫跟你廢話。你自己去問閻王爺吧。”濮寧惡狠狠地說著。


    她又看了一眼黑虎說:“快趕緊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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