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清柔並沒有回家,而是讓小李送到了一家咖啡店。[][新.]


    她約了肖沐情。


    歐清柔剛走進咖啡店,肖沐情已坐在近窗口的咖啡桌邊,見她進來,便招著手示意。


    肖沐情的身旁還有一位女子,歐清柔知道,那是伊東的總裁夫人,景若安。


    果真,人如其名,若安,美得安靜,讓人欣悅。


    景若安見著歐清柔微微一笑,這一笑,似不食人間煙火。


    “若安,好久不見了。”歐清柔拉椅坐置她們對麵。


    “嗯,若不是清柔你太忙,哪能是好久不見!”景若安說著,招來服務員點了三杯咖啡。


    “瞧,我可是還記得你們倆的喜好。”她笑著。可歐清柔卻覺得這笑總有些許悲涼。


    “是是是,您景大小姐貴人好記性。小的們真是感動得痛哭流涕。”肖沐情舉止誇張地道著謝,惹得景若安和歐清柔都笑了起來。


    很快,歐清柔就知道,景若安笑得悲涼的緣由了。


    景若安在發呆,目光直視窗外。


    原本正在談話的歐清柔和肖沐晴注意到她的異常,順著她的目光轉向窗外。


    一個體型修長的男子正擁著一名身材傲人的女子朝著咖啡館走來,舉止甚是親密。隨著他們的走近,兩人的長相開始清晰。歐清柔看到景若安露出一抹苦笑,嬌俏迷人的臉龐有著被隱藏的痛楚。


    那名男子正是喬易倫,景若安結婚兩年的丈夫。


    “安安,柔柔,我們去其他地方坐坐吧,這裏好悶。”不忍景若安待會見到他們時有不適,也為了避免自己過會有打人的衝動,肖沐情建議道。[]


    “嗯,你們去玩吧,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景若安笑著起身,神色中有著不易掩蓋的疲倦。


    見此,肖沐情也隻好道:“那我送你。”


    景若安搖頭:“不用了,司機就在外麵呢。”


    隻是她們剛起身,便有一個尖銳的聲音:“景若安,真沒想到你居然跟蹤我們。”


    說話的正是那個身材傲人的女子。雖說是身材傲人,可比起景若安卻遜色許多。//


    人稱景若安傾國傾城,美貌入仙。


    然而結婚兩年,卻遭丈夫惡厭。


    歐清柔想,這就是愛與不愛的關係吧。愛一個人時,無論她再不好那都是好的;不愛時,縱使她再好那也是不好的。


    喬易倫和女子,此時正是往她們這兒走來。


    他的目光冷冽,看向麵色已有些蒼白的景若安,似有警告的意味。


    “哼,尹沫,人家正室在這兒站著,你個小三有什麽資格猖狂!”肖沐情口氣憤懣,摟過景若安略顯單薄的肩膀,欲往外走。


    “你……”尹沫還想還擊,卻被喬易倫厲聲打斷:“景若安,你回去。”


    景若安聽聞,停住腳步,背對著他,唇角有一絲涼薄的笑,迷人的眼底已出現了些水波:“我又何必要跟蹤你呢。”


    於是,歐清柔、肖沐情和景若安三人就一同出了咖啡館。


    送景若安上車之際,歐清柔俯身至她的耳邊道,若是無能為力,那就順其自然吧。


    她微微點頭,唇角微揚。


    景若安走後,她們來到了離咖啡館不遠的公園,就著小道邊的長椅坐下。


    “若安過得如此不順心,又何必將自己圈在婚姻的牢獄內呢?”歐清柔看著小道上漫步的行人,想著剛才男女親密及景若安苦笑的畫麵,有些漠然道。


    “若安愛他,很久很久了。”


    “即使愛得那麽痛苦,也要堅持?”


    肖沐情輕笑,“愛是兩麵的,遇到對的人,那就是幸,遇到錯的人便是劫。可是生活在繼續,我們都不知道喬易倫到底是若安的劫還是幸。我們無法去阻止她的堅持和選擇,可我相信每一個人在生命中都會遇到一個命中注定的人!”


    命中注定?歐清柔心中暗自苦笑,她命中注定的人會是誰?江子軒?


    歐清柔想起自己曾說,過去就是不再。江子軒於她來說,就是過去的人。


    過去就是不再!


    她和他同樣是再無可能!


    “沐情,江子軒回來了。”歐清柔說得淡然。


    反倒是肖沐情聽了後大吃一驚,“那你……”


    歐清柔給出一個請放心的微笑,打斷道,“我早就說過,他離開的那刻我就放下了。所以不必擔心的。


    “他來找你了?”


    “偶然遇到過。”雖是這麽說,可歐清柔想那大概不是偶遇吧。


    “求你原諒,要跟你和好?”


    “沒有這麽誇張。”


    “那你答應了?”


    “沒有。我不是說我已經放下了嘛。”


    肖沐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語出驚人:“看來男人就是這麽賤,你要他時,他不要你;你不要他時,他還就死乞白賴地來追你。哈,下次我也去用用這欲擒故縱的把戲。要是用的好就介紹給安安,說不定喬易倫以後還死皮賴臉地纏著若安也說不定……”


    歐清柔聽得甚是無語。不過未來的事誰又能知道呢。


    中午,在外用完午餐後,肖沐情被公司一個電話召了回去。


    她雖氣得想破口大罵,可也終歸無奈回了公司。


    歐清柔也不願一個人在街上亂逛,就回家了。


    她不過是沒想到,歐天揚居然在家了。


    “你媽呢?”歐清柔一進門,歐天揚便蹙著眉質問道。


    “和張媽去雲姨家了。估計要過幾天才回來吧。”她淡淡瞥了一眼,徑直往樓梯走去。


    “歐清柔。你是不是真這麽自以為是。”歐天揚突然大吼,從沙發上起身,狠狠拍了跟前的茶幾。


    整個客廳都回響著他的怒吼和茶幾上的物體震動聲。


    “嗬!”歐清柔輕蔑地一笑,悠然轉身,倚在樓梯的木製扶欄上,“爸爸。我自以為是?我能否問一句,您現在到底是在為誰出氣?沈世麗?還是歐詩宜。”


    歐天揚大步上前,走至歐清柔跟前,揚手,朝著她的臉頰狠狠地打下去……


    歐清柔霎時間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覺得一陣耳鳴。


    恍惚間,她聽到自己在笑。


    嗬,這個就是自己的父親,為了情、婦甚至可以打自己的女兒。


    這一巴掌甚是有力,臉頰從有些發麻到漸漸疼痛,她卻還是倔強地勾起嘴角,倔強地讓自己不倒下,倔強地從頭至尾眼波沒有掃至他一眼。


    歐天揚雙手垂置身體兩側,握成拳狀,似在克製些什麽。


    “歐清柔,最沒有資格打人的就是你。”他冷眼看著她的左臉開始泛紅、泛腫,卻惹不起他心中的任何漣漪。


    “是嗎,能被爸爸以這個理由打,我真是很榮幸。”她笑著上樓。


    至樓口間,卻又回過頭:“縱使在外如何風流,還您請不要讓她們隨意上門。即使您不在意歐家被這風塵女子所玷汙了門檻,也請多少留給歐家列祖些顏麵。”


    歐天揚無力地癱至沙發,偌大的廳堂隻剩他一人,靜得有些可怕。


    他望著樓梯的方向,冷冷笑著,“歐清柔,有你在,歐家早已沒有了顏麵。”


    歐清柔回到房內的浴室,看著鏡中早已變得紅腫的臉頰。


    眼睛甚是酸澀,在褪下偽裝後,早已水波盈盈的美眸便溢出了淚水。


    她苦笑,然後在細數盆內放滿水。


    閉眼,屏息,將美豔卻紅腫的小臉浸入其中。


    清水冰涼透徹,浸得她的臉刺痛不斷。隻是這又有何痛?


    那種刺骨的冰涼疼痛早已是入心了的。


    今日真是不幸,向來自認為堅強的她居然哭了兩次。


    她抬頭,原本埋入水中的臉霍然抬起,水花四濺,嬌俏的臉龐被打濕,麵上早已分不清是水還是淚。水珠順著她嬌俏的麵廓迅速流下,沿著她細長的脖子,流經鎖骨,浸濕她的衣衫……


    歐清柔撩過掛至一旁的毛巾,擦拭著麵上的水。


    臥室內的手機突然響起,在這寂靜的空間中顯得極不和諧。


    她快步走出浴室,拿起放置床頭櫃上的手機。


    是陌生的號碼。


    沒有猶豫,隨即掛斷了電話。


    隻是才一會兒,手機再次響起。


    這次是信息:清柔,兩年前源於我的懦弱,兩年後,我會用行動告訴你――我愛你這個事實。


    她纖細的食指在屏幕上滑動,關閉手機。隨後又打開,進入信箱,打開剛收到的信息,確認刪除……


    江子軒,離開再回來,真的沒有必要了,一如我說的,過去就是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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