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想要狠狠教訓一下燕七的,不過被燕七連珠炮般質問了幾句,啞口無言,心裏發虛,氣勢上就弱了下來,倒忘記了報仇。


    而且,燕七也解釋了,他是在澆花,並非故意作弄她。


    紅袍女心裏非常糾結,卻見燕七從窗口跳出,奔著她跑過來。


    紅袍女生怕自己走光,急忙後退,小臉緊繃:“你別過來,你想要幹什麽,小心我動手殺人……”


    燕七嘿嘿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浴巾:“幹嘛那麽緊張,我是怕你凍著,給你拿一件浴巾。哎,不小心淋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紅袍女接過浴巾,披在身上遮住了羞處。


    燕七看著紅袍女,頭發濕漉漉的,碎亂一般的披在肩膀上,浴巾濕透的身材,繃得緊緊,把曼妙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


    看上去,倒像是美人出浴一般惹人遐思。


    尤其是那張精致的小臉,氣憤中帶著三分羞澀,七分無奈,比以前殺氣騰騰的樣子更加誘人魂魄。


    燕七笑問:“你看,我是不是個大好人,你偷.窺我,我還送你浴巾遮羞?”


    紅袍女現在已經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美眸瞟著燕七,看著他那張有些幸災樂禍的臉,忽然間醒悟過來。


    “燕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潑水淋我,這筆賬我會牢牢記住。”


    燕七哪裏會承認:“真是好人沒好報。”


    “你還不承認?現在是夜半子時,誰在這個時候澆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那麽好騙?再說,你看,窗台上一盆花都沒有,你澆的哪門子花?”


    呦呦,這個小妞兒智商還是挺高的。


    燕七訕訕而笑:“其實呢,我是在和你開個玩笑,因為我知道你武功高啊,這點小暗算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麽呢!可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被我淋到了!看來,你的武功也就那麽回事,稀鬆平常,與我不相上下。”


    我武功稀鬆平常?


    紅袍女尷尬到無語,她若是稀鬆平常,這世上也就沒有高手了。


    不過,她不承認也不行,誰讓他被燕七一桶涼水潑了透心涼呢?


    要怪,就隻能怪燕七那一首《靜夜思》。


    紅袍女不僅武功高強,而且文采斐然,聽了‘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四句詩,不由得愣在那裏,越是品味,越覺得非同一般。


    這是一首五絕,隻有四句,且每句隻有五個字,字數特別少,可是,要想在字數這麽少的詩中表達出豐富的含義,那就必須要像是刺客一般,一擊必中,技法必須洗練,語不能繁,刀刃必須鋒利,旨不能晦。


    越是簡單的,越是最難的,要一氣嗬成,絕不能拖泥帶水。


    而且,上好的五絕,還需要‘自然’二字,看不出任何雕刻的痕跡。


    所以,詩詞大家做了很多七絕,七律,但是,很少有敢碰五絕的,害怕砸了自己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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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燕七吟唱的這首詩,一下子就將紅袍女驚到了。


    不僅格律工整,且感情真摯,行文自然,看不出一絲刀刻斧鑿的痕跡。


    語言清新樸素,韻味含蓄無窮。


    這才是真正的大家手筆,就算是那些自詡大家的文人騷客,也沒有這份功力。


    真稱得上於平凡中見驚奇。


    尤其是,這首詩戳中了她的淚點,讓她想家了。


    正因為在品味這首詩,紅袍女一時失察,才被燕七一盆冷水淋成了落湯雞。


    紅袍女冷眼看著燕七,他雖然有些痞氣,眉眼之間,放.蕩不羈, 但卻能做出這等絕世好詩,真是奇怪。


    難道,他是個有大才的人?難道,他真心是天上掉下來幫助我的?


    真要如此,我倒是可以推薦給父親,人才萬萬不能荒廢。


    “燕七,剛才那首詩叫什麽名字?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真是好詩。”


    燕七有點無語,大半夜的,又被淋濕了,不去換身衣服,還在討論什麽詩?現在的人怎麽這麽不務實呢?


    燕七慢條斯理道:“這首詩叫《靜夜思》。”


    紅袍女忽閃著美眸:“靜夜思?真是好名字?這首詩是你作的嗎?”


    燕七擠眉弄眼:“當然是我作的。不過,這首詩太平稀鬆平常,我一天可以作出幾百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哈哈!”


    這廝就是個厚臉皮,厚如城牆,根本就不知道啥叫不好意思。


    以前那個世界的知識,現在全部都是他一人所有了。


    “一天做幾百首?我不信。”


    紅袍女對燕七有些刮目相看了,不過顯然不能完全相信燕七的話,那吹噓的模樣太可氣了,沒準……或者,這首靜夜思是別人做的,不小心被燕七給剽竊來了。


    燕七信口調侃:“我隨便就能作詩的,你還不相信?信不信我現在立刻作出一首讓你大吃一驚的《靜夜思》另類版?”


    紅袍女眼前一亮:“《靜夜思》另類版?吟來。”


    燕七脫口而出:“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舉頭望明月,低頭撕衣裳。”


    紅袍女美眸瞪得大大的,徹底被燕七給驚到了,麵紅耳赤,氣的直跺腳:“無恥,太無恥,這明明就是一首汙詩,還《靜夜思》另類版,這和《靜夜思》有什麽相幹?”


    燕七哈哈大笑:“那個叫《靜夜思》,這個叫《靜夜撕》,同音不同字啊。”


    “居然是《靜夜撕》!無恥,下流!”


    紅袍女真是要崩潰了,這小子居然當著自己的麵,吟了一手汙詩,夜半三更,居然撕衣裳,這廝是在故意挑逗我嗎?


    燕七撇撇嘴:“撕一撕衣衫就無恥下流了?放心,女人都有這麽一天的,等你洞房花燭夜那晚,你相公也會撕你的衣裳,不撕你還不願意呢。”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紅袍女啞口無言,現在她幾乎可以斷定,他既然做出了《靜夜思》這種汙詩,那《靜夜思》如此神作斷斷不會是出自他手。


    這兩首詩的風格簡直天差地別,檔次差的太遠了。


    燕七才不理會紅袍女怎麽看自己,打著哈欠問:“你夜半三更來這裏,難道就為了和我討論撕衣裳的事情?拜托,我很困的,能不能明天再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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