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爐？”</p>
王鐵錘蒙了：“鍋爐是個什麽東西？我都沒聽過這玩意。”</p>
這一間包房之中，有十幾個人，俱都是在煉鐵鑄造方麵很有心得的技術大拿，設計出了許多具有創新顛覆性的鐵質工藝，雖然沒讀過許多書，但絕對都是一些工程大師，工藝牛人。</p>
這些人對鍋爐的概念，也非常生僻。</p>
“燕院長，鍋爐是幹什麽的？”</p>
“從沒見過，這爐子倒是不小，上下五層，設計的很是繁瑣呢。”</p>
“還有很多管道，曲裏拐彎的，上下通達，貌似……這玩意是燒水的嗎？”</p>
</p>
……</p>
噗！</p>
燒水？</p>
燕七大汗：“你要說它是燒水的，那也沒毛病，但是，燒水隻是他的副業，一項小技能而已。”</p>
王鐵錘撓撓頭：“它的主要功能是什麽？”</p>
燕七道：“供暖。”</p>
“供暖？”</p>
眾人一怔。</p>
這種說法，太新奇了。</p>
王鐵錘最為權威，觀察半天圖紙，撓撓頭：“燕院長，我真有些不懂了，燒水如何能夠供暖呢？”</p>
燕七解釋道：“還記得嗎？夏天之時，晚上，跳進池塘洗澡，水都是溫的，為何太陽落山了，池水依然餘熱？”</p>
王鐵錘道：“因為水吸收熱量持久，不易變涼。”</p>
“對嘍。”</p>
燕七指著鍋爐圖紙：“王師傅，各位，你們來看，這個鍋爐的造型，與咱們普通的火爐隻有幾點不同，普通的火爐有爐子，有爐筒，或者，有石頭壘成的火炕。”</p>
“下麵問題來了：煙火從煙囪或者火炕中經過，會散發出熱量。但是，有一點，石頭火炕和鐵皮爐筒雖然能夠吸熱量，但十分有限，大部分熱量都從煙囪上麵飛走了，熱量留不住，效率低，得浪費多少煤炭？”</p>
眾人紛紛點頭。</p>
他們都是內行人，燕七的話，對於他們而言，一點就透。</p>
王鐵錘研究了半天：“燕院長，咱們用的普通火爐，就這這個原理，的確浪費煤炭，但也沒有更好的代替辦法呀。”</p>
燕七指著圖紙：“這個鍋爐效率可比普通煤爐效率高多了。”</p>
王鐵錘很有興趣：“請燕院長說來聽聽。”</p>
燕七一句話點題：“因為，這個鍋爐燒的不是煙，而是水。”</p>
“燒水？”</p>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還是不明白。</p>
王鐵錘盯著圖紙想了半天，忽然一拍桌子：“哎呀，沒錯，燒水的確更好，更持久。”</p>
燕七笑了：“還是王師傅專業啊。”</p>
他指著圖紙，向眾人解釋：“各位，你們看，管道灌注的是水，鍋爐的熱量傳到管道之中，熱量沒有機會從煙囪逃出去，而是被管道中的水吸收了。”</p>
“水鎖住大量熱量，會慢慢的將其釋放，這樣，既保證了不會承受過多熱浪，又有了持久性。”</p>
“歸根結底，這個鍋爐的優點便是：使用很少的煤炭，進行可持續、高效率的供暖。”</p>
王鐵錘一拍桌子，哈哈大笑：“沒錯，就是這個理兒，燕院長，你可真厲害！就算讓我再活一百年，我也造不出這麽牛叉的鍋爐。”</p>
一幫人七嘴八舌，都來捧臭腳。</p>
燕七這廝一臉臭屁，尾巴都翹到了天上去，口中還很謙虛：“正常操作，不過是些小伎倆而已。”</p>
眾人一臉羨慕。</p>
尤其是王鐵錘，看著燕七的眼神，透著無限崇拜：這種小伎倆，我也想要啊，可惜沒有！</p>
……</p>
隨後的幾天之中，燕七讓王師傅在馬場中忙碌起來。</p>
眾人都在保密。</p>
誰也不知道在忙什麽。</p>
就連格物院其他學科的教授、師傅，也不知道王鐵錘他們在鍛造什麽東西。</p>
他們還以為王鐵錘是在建設馬場的圍欄呢。</p>
這些天，燕七早上去工部點個卯，然後就回來，和王鐵錘團隊一起研究鍋爐。</p>
其實，燕七所繪製的鍋爐，不過是最簡單的設計，放在前世，就屬於初級鍋爐。</p>
但是，放在大華，卻是顛覆性的存在。</p>
燒水供暖，絕對是一個新玩意。</p>
王鐵錘看圖說話。</p>
雖然鍛造技術很高，但第一次鍛造這玩意，需要摸索著過河，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p>
一忙，就是十幾天。</p>
光是鍋爐，就造了十幾個。</p>
他們又逐一研究，哪種設計效率高，容量大。</p>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p>
……</p>
而在諾大的工部，新一輪的危機，終於迸發了。工部副侍郎田橫，成了蔣東渠口中的肥肉，要一口吞下去。</p>
早晨。</p>
晨會。</p>
工部尚書夏明一直稱病缺席，不來參加晨會。</p>
蔣東渠一手遮天。</p>
熊富才和黃之凱兩條惡犬，站在蔣東渠一左一右，挺直了身子，昂著頭，呲著牙，一副要咬人的樣子。</p>
燕七向田橫眨眨眼，小聲說：“田大人，你看，這兩條狗很有精神嘛。”</p>
田橫勉強一笑。</p>
他還哪有心思開玩笑啊。</p>
他已經收到了消息。</p>
今日，蔣東渠要拿他開刀了，誰能開心的起來。</p>
田橫正在惆悵蹉跎，蔣東渠的眸光似劍一般盯過來：“田副侍郎，我讓你研究爐具，增加供暖，有沒有什麽進展？”</p>
田橫支支吾吾：“這……這個……”</p>
蔣東渠怒吼：“你結巴什麽？本侍郎問你話呢，關於供暖的問題，到底有沒有進展？”</p>
田橫一哆嗦：“沒……沒有……”</p>
“真是無能之輩。”</p>
蔣東渠直接開罵了：“給了你足有二十天的時間，你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到底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拿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啊？”</p>
田橫道：“蔣侍郎，爐具改革，不是個小問題，而是個係統性問題，很大，很廣袤……”</p>
蔣東渠一拍桌子：“你找什麽借口？不就是個破爐具嗎，給你二十天的時間，你都沒有一點進展，這就說明你無能，你瀆職，你不負責任。”</p>
“你說你穿著一身官服，排行工部副侍郎首位，卻這般的窩囊，這般的拖遝，丟不丟人？似你這樣的官員，屍位素餐，幹吃不幹活，有何臉麵鳩占鵲巢？”</p>
田橫一聽，頭皮發麻。</p>
這話說的很嚴重了。</p>
壞了。</p>
蔣東渠今天要把我幹掉了，可不是罰俸那麽簡單的事了。</p>
果不其然。</p>
蔣東渠後麵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田橫，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上奏楊丞相，等著楊丞相下令，強行給你趕出工部；第二，你若是要點臉，就識相些，主動告老還鄉？就這兩點，你選擇一個吧。”</p>
此言一出，諾大個工部靜悄悄的，落針可聞。</p>
田橫身子一顫，麵色蒼白。</p>
哎，果然是躲不掉啊。</p>
王鐵錘蒙了：“鍋爐是個什麽東西？我都沒聽過這玩意。”</p>
這一間包房之中，有十幾個人，俱都是在煉鐵鑄造方麵很有心得的技術大拿，設計出了許多具有創新顛覆性的鐵質工藝，雖然沒讀過許多書，但絕對都是一些工程大師，工藝牛人。</p>
這些人對鍋爐的概念，也非常生僻。</p>
“燕院長，鍋爐是幹什麽的？”</p>
“從沒見過，這爐子倒是不小，上下五層，設計的很是繁瑣呢。”</p>
“還有很多管道，曲裏拐彎的，上下通達，貌似……這玩意是燒水的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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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噗！</p>
燒水？</p>
燕七大汗：“你要說它是燒水的，那也沒毛病，但是，燒水隻是他的副業，一項小技能而已。”</p>
王鐵錘撓撓頭：“它的主要功能是什麽？”</p>
燕七道：“供暖。”</p>
“供暖？”</p>
眾人一怔。</p>
這種說法，太新奇了。</p>
王鐵錘最為權威，觀察半天圖紙，撓撓頭：“燕院長，我真有些不懂了，燒水如何能夠供暖呢？”</p>
燕七解釋道：“還記得嗎？夏天之時，晚上，跳進池塘洗澡，水都是溫的，為何太陽落山了，池水依然餘熱？”</p>
王鐵錘道：“因為水吸收熱量持久，不易變涼。”</p>
“對嘍。”</p>
燕七指著鍋爐圖紙：“王師傅，各位，你們來看，這個鍋爐的造型，與咱們普通的火爐隻有幾點不同，普通的火爐有爐子，有爐筒，或者，有石頭壘成的火炕。”</p>
“下麵問題來了：煙火從煙囪或者火炕中經過，會散發出熱量。但是，有一點，石頭火炕和鐵皮爐筒雖然能夠吸熱量，但十分有限，大部分熱量都從煙囪上麵飛走了，熱量留不住，效率低，得浪費多少煤炭？”</p>
眾人紛紛點頭。</p>
他們都是內行人，燕七的話，對於他們而言，一點就透。</p>
王鐵錘研究了半天：“燕院長，咱們用的普通火爐，就這這個原理，的確浪費煤炭，但也沒有更好的代替辦法呀。”</p>
燕七指著圖紙：“這個鍋爐效率可比普通煤爐效率高多了。”</p>
王鐵錘很有興趣：“請燕院長說來聽聽。”</p>
燕七一句話點題：“因為，這個鍋爐燒的不是煙，而是水。”</p>
“燒水？”</p>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還是不明白。</p>
王鐵錘盯著圖紙想了半天，忽然一拍桌子：“哎呀，沒錯，燒水的確更好，更持久。”</p>
燕七笑了：“還是王師傅專業啊。”</p>
他指著圖紙，向眾人解釋：“各位，你們看，管道灌注的是水，鍋爐的熱量傳到管道之中，熱量沒有機會從煙囪逃出去，而是被管道中的水吸收了。”</p>
“水鎖住大量熱量，會慢慢的將其釋放，這樣，既保證了不會承受過多熱浪，又有了持久性。”</p>
“歸根結底，這個鍋爐的優點便是：使用很少的煤炭，進行可持續、高效率的供暖。”</p>
王鐵錘一拍桌子，哈哈大笑：“沒錯，就是這個理兒，燕院長，你可真厲害！就算讓我再活一百年，我也造不出這麽牛叉的鍋爐。”</p>
一幫人七嘴八舌，都來捧臭腳。</p>
燕七這廝一臉臭屁，尾巴都翹到了天上去，口中還很謙虛：“正常操作，不過是些小伎倆而已。”</p>
眾人一臉羨慕。</p>
尤其是王鐵錘，看著燕七的眼神，透著無限崇拜：這種小伎倆，我也想要啊，可惜沒有！</p>
……</p>
隨後的幾天之中，燕七讓王師傅在馬場中忙碌起來。</p>
眾人都在保密。</p>
誰也不知道在忙什麽。</p>
就連格物院其他學科的教授、師傅，也不知道王鐵錘他們在鍛造什麽東西。</p>
他們還以為王鐵錘是在建設馬場的圍欄呢。</p>
這些天，燕七早上去工部點個卯，然後就回來，和王鐵錘團隊一起研究鍋爐。</p>
其實，燕七所繪製的鍋爐，不過是最簡單的設計，放在前世，就屬於初級鍋爐。</p>
但是，放在大華，卻是顛覆性的存在。</p>
燒水供暖，絕對是一個新玩意。</p>
王鐵錘看圖說話。</p>
雖然鍛造技術很高，但第一次鍛造這玩意，需要摸索著過河，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p>
一忙，就是十幾天。</p>
光是鍋爐，就造了十幾個。</p>
他們又逐一研究，哪種設計效率高，容量大。</p>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p>
……</p>
而在諾大的工部，新一輪的危機，終於迸發了。工部副侍郎田橫，成了蔣東渠口中的肥肉，要一口吞下去。</p>
早晨。</p>
晨會。</p>
工部尚書夏明一直稱病缺席，不來參加晨會。</p>
蔣東渠一手遮天。</p>
熊富才和黃之凱兩條惡犬，站在蔣東渠一左一右，挺直了身子，昂著頭，呲著牙，一副要咬人的樣子。</p>
燕七向田橫眨眨眼，小聲說：“田大人，你看，這兩條狗很有精神嘛。”</p>
田橫勉強一笑。</p>
他還哪有心思開玩笑啊。</p>
他已經收到了消息。</p>
今日，蔣東渠要拿他開刀了，誰能開心的起來。</p>
田橫正在惆悵蹉跎，蔣東渠的眸光似劍一般盯過來：“田副侍郎，我讓你研究爐具，增加供暖，有沒有什麽進展？”</p>
田橫支支吾吾：“這……這個……”</p>
蔣東渠怒吼：“你結巴什麽？本侍郎問你話呢，關於供暖的問題，到底有沒有進展？”</p>
田橫一哆嗦：“沒……沒有……”</p>
“真是無能之輩。”</p>
蔣東渠直接開罵了：“給了你足有二十天的時間，你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到底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拿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啊？”</p>
田橫道：“蔣侍郎，爐具改革，不是個小問題，而是個係統性問題，很大，很廣袤……”</p>
蔣東渠一拍桌子：“你找什麽借口？不就是個破爐具嗎，給你二十天的時間，你都沒有一點進展，這就說明你無能，你瀆職，你不負責任。”</p>
“你說你穿著一身官服，排行工部副侍郎首位，卻這般的窩囊，這般的拖遝，丟不丟人？似你這樣的官員，屍位素餐，幹吃不幹活，有何臉麵鳩占鵲巢？”</p>
田橫一聽，頭皮發麻。</p>
這話說的很嚴重了。</p>
壞了。</p>
蔣東渠今天要把我幹掉了，可不是罰俸那麽簡單的事了。</p>
果不其然。</p>
蔣東渠後麵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田橫，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上奏楊丞相，等著楊丞相下令，強行給你趕出工部；第二，你若是要點臉，就識相些，主動告老還鄉？就這兩點，你選擇一個吧。”</p>
此言一出，諾大個工部靜悄悄的，落針可聞。</p>
田橫身子一顫，麵色蒼白。</p>
哎，果然是躲不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