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清帶著大理寺的差役進了醉心樓。</p>


    範通緊隨其後,也進了大廳。</p>


    身邊,跟著捕司朱大誌。</p>


    眾人一見,不禁咋舌。</p>


    “快看,大理寺卿和京城府尹全都來了。”</p>


    “張無名好大的排場啊,竟然能將段玉清和範通同時請來,這兩位可都是位高權重的人物呀。”</p>


    “完了,完了,七老板果然凶多吉少了。”</p>


    ……</p>


    眾人感慨張無名的強大,同時,也為七老板感到卑微。</p>


    張無名見到段玉清和範通進來,也不去迎接,就杵在那裏,挺直了身子,眼望著兩位大人走過來。</p>


    段玉清眸光偷偷在醉心樓的美女身上瞟了一圈,一飽眼福之後,才快步走向張無名。</p>


    段玉清人還未到,卻率先拱手,笑聲很是爽朗:“哎呀,無名先生,我來晚了,恕罪,恕罪呀。”</p>


    張無名連禮都沒有還,背著手,硬氣說道:“你不用多禮,什麽恕罪不恕罪的,先把正事辦了,比那些噓頭巴腦的客套強了百倍。”</p>


    段玉清不敢反駁一句,像是泥捏的人,脾氣甚好,連連點頭:“是,是,無名先生說得對,這就叫務實主義。無名先生不愧是鎮國大將軍張勇武的第一軍師呀,說話做事,就是這麽一針見血。佩服,佩服!”</p>


    這馬屁拍的,非常赤果果。</p>


    眾人聞言,不由啞然。</p>


    “張無名也太厲害了吧?訓斥段玉清,像是訓斥他孫子,段玉清還保持一副笑臉,太離奇了。”</p>


    “這恰恰說明,張家的勢力太強了。”</p>


    “越是如此,七老板越是危矣。”</p>


    ……</p>


    範通卻不似段玉清那般諂媚,也不說話,向張無名拱了拱手,就站在了一邊,等待張無名解說案情。</p>


    他看著段玉清那副向張無名拍馬屁的諂媚表情,心裏覺得惡心。</p>


    但同時,也很無奈。</p>


    段玉清溜須拍馬,的確有些過頭,不講原則了,那也沒辦法的事情。</p>


    誰不知道張無名這人不能惹。</p>


    因為,張無名是鎮國大將軍張勇武的第一軍師,特別受張勇武的器重,地位非凡,十分厲害。</p>


    此人不僅博聞強識,而且精通軍事。</p>


    稱得上文武雙全。</p>


    在大華,這樣文武雙全的人也是少之又少。</p>


    尤其是張勇武攻克安南國首府,那次經典的戰役,也有大半是張無名的功勞。</p>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張無名便聲名鵲起。</p>


    似張無名這樣厲害的角色,連朝廷上都曾經大力征召過,許他三品大員的職位。</p>


    但是,他卻堅辭不受,甘心做張勇武的師爺。</p>


    如此一來,張勇武更加信任他。</p>


    張家的家長裏短,小來小去的事情,張無名便自作主張辦了,根本不需要請示張勇武。</p>


    範通在京城府尹這個位子上做的久了,對於張家內部的複雜關係,非常熟悉。</p>


    尤其是張無名,也來找過自己辦事情。</p>


    範通雖然不向張無名溜須拍馬,但也不敢得罪張無名。</p>


    所以,隻要辦的事情不違背原則,也都給優先辦理了。</p>


    今天晚上,張無名將自己給‘請’來,定然是有棘手的事情,不然夜半三更,跑到青樓幹什麽?</p>


    範通打定了主意。</p>


    第一,要符合原則,不能背德。</p>


    第二,在不背德的背景下,可以多多考慮張無名的立場。</p>


    如此,才叫不偏不倚,老成持重。</p>


    張無名看著段玉清和範通:“兩位大人,這麽晚了,多有叨擾,但是也沒辦法,我遇見了不公之事,總不能不管,我這人急公好義,眼裏不揉沙子,你們應該也是知道的。”</p>


    範通點點頭:“無名先生所言極是,遇到不公事,自然要管,這也是我輩讀書人義不容辭的事情。”</p>


    段玉清卻大肆拍馬屁:“無名先生的品德,讓我敬服,天下人若都似無名先生這般古道熱腸,敢於直麵不公,則天下太平矣。我當以無名先生為榜樣,好好錘煉自己的德行。”</p>


    範通聽了,嗬嗬一笑。</p>


    段玉清很是尷尬:“範府尹,你笑什麽?”</p>


    範通輕咳了一聲:“我笑了嗎?我沒笑啊。”</p>


    段玉清揪著鼻子:“你就是笑了。”</p>


    範通摸摸鼻子:“哦,我是在向無名先生微笑。那個……無名先生,請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p>


    張無名站在一樓大廳,一指二樓黃金包房:“有一幫金陵來的生意人,囂張跋扈,竟然偷走了鎮國大將軍的侄子張剛的軍旗令,茲事體大,隻能請你們來斷案了。”</p>


    “什麽?”</p>


    段玉清一聽,大為光火:“一幫生意人,還是金陵來的,竟然這麽囂張跋扈?還敢偷東西?甚至於偷走張軍旗的軍旗令,這不是找死嗎?品德如此敗壞,我豈能忍也!”</p>


    範通聽了,卻猶豫起來:“無名先生,我有幾個疑問:第一,這些生意人偷走張剛的軍旗令,可有證據?包括人證和物證?”</p>


    張無名對於範通的反問,有些生氣:“你是不相信我的話嗎?”</p>


    範通有些頭痛,但也不能當提線木偶,任由張無名提溜過來,提溜過去。</p>


    “無名先生,以我個人猜想,他們是一幫金陵來的生意人,生意人嘛,自然講究和氣生財,輕易不會鬧事。”</p>


    “再者,一幫生意人,若是偷些金銀財寶,書作名畫,也能理解。可是,偷軍旗令有何用處呢?這玩意也不能賣錢,而且,偷軍旗令又是死罪。這幫生意人肯定不是傻子,偷軍旗令這麽危險而又不討好的事情,他們會去做嗎?”</p>


    “你……”</p>


    張無名沒想到範通這麽不上道。</p>


    靠!</p>


    早知你小子如此艮啾啾,就不該請你來。</p>


    現在,範通的疑問句句在理,眾目睽睽之下,張無名又不能不回應。</p>


    “範府尹,是這麽一回事,張剛定好了醉心樓的包房,這幫生意人卻全然不顧,霸占了黃金包房,張剛聽我的吩咐,並沒有鬧事,而是將黃金包房讓給了這幫金陵的土鱉。”</p>


    “但是, 沒想到這幫土鱉竟然記仇,趁著張剛出去上廁所的時候,他們也搶著出去,故意撞了張剛一下。就這麽一撞,軍旗令就不翼而飛了。範府尹,你說說,這軍旗令不是這幫金陵土鱉偷走的,還能是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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