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的功夫,大梁的京城便似已然天翻地覆。


    新帝執政的消息還未徹底傳出,便又被燕辰啟奪去,而這對叔侄的戰爭才拉開帷幕,南荒便正式向大梁打出第一炮!


    內憂外患,鬧得人心惶惶,整個京城都風聲鶴唳。


    百姓們大多都閉門不出,生怕這沒來由於禍事波及到自己身上。


    攝政王素來殺伐果決,戰爭才打響便速速派了向帶領十萬兵將支援,可皇宮裏的禍亂,他亦沒輕饒半分。


    整個皇宮連同攝政王府,一夜間殺聲漫天,血水盈道,攝政王將殺戮嗜血做到了極致。


    凡與攝政王作對者,殺。


    凡與新帝為伍者,殺。


    而新帝,亦因此次短暫的奪權,差點失去了半條性命,若無太醫用名貴藥材吊著,隻怕剩下的那半條命也遲早交代出來。


    此一事,倒給了滿朝文武一個警告,隻怕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不會有人敢與燕辰啟作對。


    唯一可以確保的事情,這種緊要關頭,燕辰啟是絕對不會要了這新帝的性命。


    隻因而今南荒來犯,他不得不將矛頭對外,否則的話,若此時燕澶雙身死,隻怕整個大梁亦都會陷入慌亂之中。


    攘外必先安內,倘若內裏一團亂麻,隻怕與南荒一戰,也沒有必要繼續了。


    萬象閣,燕辰啟半眯著眼睛坐於首位,下頭群臣相爭,幾乎一邊倒的都在唾罵南荒的無恥行徑!


    “南荒果不愧是無恥賊人,表麵上打著談和的名頭,未曾想背後竟早早做了打算,這一擊,不知又準備了多少時日?”


    “當年我大梁戰勝,就應該將那南荒小國給滅了!如此,便再不會有今日之事!”


    “王爺!臣請令!此番廣納新兵,定不給南荒留半點情麵!且讓他們知道,何為大國威風!”


    此番偷襲,定然是早早做足了完全的準備,否則的話,也不會將大梁邊境的守衛打至如此地步……


    若非邊關小城亦有些將士前去支援,隻怕便要失守了……


    隻是此次發兵,又未免有些蹊蹺。


    幾十年的戰爭,南荒應早被大梁給打怕了,如何竟一鼓作氣,又不怕死的攻打?


    難不成,其背後又有能人相助?


    可究竟會是誰?能讓其有這般大的膽子?


    且,也從未聽聞南荒同他國聯盟。


    下頭的大臣仍在喋喋不休,可說的到底是些沒用的話,除了發泄情緒,便一句有用的話都說不出來。


    燕辰啟聽得心煩,到了隻微抬起眼皮,不輕不重丟下一句,“陳力就列,不能者止。諸位若不能做出符合自己職位的功績,倒不如早早回家,也叫本王好再舉行科舉,為我大梁選些新鮮血脈。”


    空氣似瞬間凝固,瞬間的寒氣擊中萬象閣內人的胸口,方才還吵吵嚷嚷叫喊不停的大臣們,竟都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不知為何,此次燕辰啟死裏逃生,他們總覺得這位攝政王似比從前還要暴戾幾分。


    隻這朝中的大臣,兩日來被斬頭的便不下四五個。


    都是同朝為官的同僚,上午還一並上朝,下午便是生死永隔。


    誰也不敢在這位攝政王麵前多說什麽,生怕禍事波及到自己身上,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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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辰啟頗有些頭疼的揮了揮袖子,示意他們都推下去。


    這群老東西,被朝廷的俸祿養的懶散,如今麵臨家仇國恨,竟也不肯動半分腦子,難不成偏要等南荒的那群蠻子打到臉前,他們才肯去想該如何是好?


    怕是到時候,連自己的妻女都是保不住的。


    燕辰啟冷哼一聲,大手不由微微用力,原在其手中的青瓷茶杯瞬時裂了縫,若非身邊的宴秋眼疾手快,隻怕那滾燙的茶水便要濺到燕辰啟身上。


    懷裏的貓似有察覺,喵的驚叫一聲,便飛速自燕辰啟膝上跳開。


    宴秋皺緊眉頭,“爺……戰事雖急,可向將軍已去,您不必太過憂心……”


    燕辰啟冷笑連連,自撫幹淨身上的水珠,這才開口,“都道本王嗜血,說起來是誰都害怕,可縱然這般,仍不是誰想欺便欺?”


    若非南荒發兵,燕澶雙何以隻受他一劍?他必將其碎屍萬段才肯罷休!


    想著,他心底又是一陣恨意,大手緊攥成拳!


    他如今隻恨自己沒用,竟叫沈臨風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若早知如此,他如何也不會讓沈臨風卷進來!


    他抿緊唇,到底還不肯相信沈臨風已死,一拳重重落於案上,那紅梨木的做的書案,竟被他生生砸的裂開!


    “沈臨風……於本王有恩。”


    他顫顫說出這幾個字,可後頭的,他竟再無力說出。


    是隻有恩情?


    不!他早便知道,自己心裏已然有了她。


    難不成,真要如那蘇老將軍的詛咒一般,他要注定孤苦一生?


    怒氣,一瞬湧上來,他暴喝出聲,渾身帶著無處發泄的戾氣,“去給本王找!無論如何,都要將沈臨風給本王找回來!”


    一旁的宴秋低垂著頭,到底還是沉沉應了聲是。


    可如今沈臨風已死,他們又要去哪裏找到她?


    ……


    養心殿。


    燕澶雙奄奄一息躺在龍床之上,堂中龍涎香夾雜著淡淡血腥氣味,竟有些難以言明的難聞。


    他蒼白著臉,無半點血色,眼神隨窗外寒鴉轉動,半晌才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燕辰啟!你到底還是中了我計謀,你到底還是殺不了我!你這輩子,都要陷入無窮盡的痛苦!”


    他早便知道燕辰啟的軟肋究竟是誰,縱然未能從燕辰啟手中將政權奪回來,他也絕不會讓燕辰啟好過!


    他身邊的人都被燕辰啟殺了個精光,沈臨風被救之事自然不會再被燕辰啟知曉。


    再過些時日,燕辰啟便又會親自上戰場,到那時候,他又豈會無翻身之日?


    想著,男人又是一陣大笑,可因著激動,又扯動身上的傷口,緊跟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可他半點也不覺難受。


    他隻恨當時自己派去的那幾個太監未曾得手,竟叫燕辰啟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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