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燕辰啟的衣服出來,沈臨風忽覺得有些自閉了。


    燕辰啟素來都在輪椅上坐著,因而沈臨風對燕辰啟的真實身高其實並不大清楚,隻知道他不算太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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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而今換上燕辰啟的衣服,沈臨風忽覺自己像個唱戲的!


    衣擺拖到地上,兩個袖子也是長的離譜。


    沈臨風摸著自己的下巴愁眉苦臉。


    不是吧?那男人難不成得有一米八幾?


    正想的出神,燕辰啟便轉動輪椅進來。


    眼見沈臨風一副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樣子,燕辰啟眸底也不由多了幾分笑意。


    可即便如此,卻還十分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很適合你。”


    沈臨風嘴角下意識抽搐。


    很適合她?


    看來身高並不能彌補眼瞎的缺陷。


    沈臨風老神在在的瞥了燕辰啟一眼。


    燕辰啟很快便意識到這女人又在心底編排自己,掩唇輕咳一聲,大手卻又放在胸前的凸起處。


    沈臨風當即認清局勢,撒丫子跑到燕辰啟身邊,當然,忽略沈臨風中間差點被過長的衣擺絆倒這件事。


    沈臨風眼疾手快的按住燕辰啟的大手,麵上帶著訕訕的笑意,“王爺!要麽說您眼光好呢?隨便拎出來一件衣服都這般好看,不知夠京裏的那些公子哥學個幾十年了!”


    明晃晃的拍馬屁。


    不過要知道拍馬屁也是有風險的,指不定就拍到了馬蹄子上,譬如說——


    燕辰啟不鹹不淡的瞥了沈臨風一眼,端起桌上的熱茶輕抿一口,“本王的衣服,皆是宴秋所挑。”


    沈臨風麵上笑容僵住。


    媽的!


    您可還真是個巨嬰!


    沈臨風咬著牙笑出聲,“還不是您調教的好?”


    眼見著燕辰啟的大手自胸口的位置離開,沈臨風這才算抹了把汗坐下。


    燕辰啟瞥了她一眼,麵上有些微妙的笑意。


    半晌,似想起什麽,男人緊皺眉頭開口,“你可還記得數月前永安客棧一事?”


    永安客棧?


    那個怪老頭?


    沈臨風一下皺起眉頭,不明白燕辰啟是什麽意思。


    見她一臉茫然,燕辰啟這才想到,沈臨風並未見到被剝了人皮的具具屍體。


    縱然冷血如他,如今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還會有些不適。


    想著,燕辰啟便將人皮一事對沈臨風合盤托出。


    沈臨風聽得亦是膛目結舌,“什麽?竟還有這種事情?!”


    收集人皮……


    沈臨風不由打了個冷顫。


    燕辰啟對她的驚訝半點也不意外,隻皺緊眉頭,“而今向雲在邊關發現多具被剝皮的屍體,皆是我大梁的兵將。而今問你此事,也是想知道,蘇河果真能換別人的皮,到自己身上嗎?”


    之所以同沈臨風說這些,也是他忽然想到,她醫術了得,說不定會懂其中的門道。


    沈臨風抿緊唇,有些欲言又止,“倒是有這種法子,隻是若非醫術十分精湛,此事極難成功……”


    她清晰的記得,在現代叫做植皮。


    隻是不知道若是不依靠現代科技,蘇河父子又如何將這項手術坐下……


    沈臨風搓了搓掌心,忽有些躍躍欲試了。


    人麽,總是喜歡挑戰這些高難度的事情的。


    燕辰啟手指關節輕擊桌麵,發出有節奏的沉沉響聲。


    男人眉頭緊蹙,思索一陣才看向沈臨風,“也就是說……若想完完整整的將那人皮換上,蘇河父子定要找人幫忙!”


    南荒土地貧瘠,除一些毒物以外再無旁的什麽,因而南荒最絕之處,乃是蠱毒!


    所以此事,蘇河父子二人絕不會請南荒之人來做。


    而大梁如今,三年之前,還未有華鵲之名傳出之時,便隻有一個名字享譽整個大梁!


    “裴藥師!”


    頭一次,兩人異口同聲。


    燕辰啟冷哼一聲,拳頭也不由緊攥,“這父子二人,能活至今日,隻怕也少不了背後有高人指點。”


    這“高人”究竟是誰,自然不必多說。


    因著裴醫師要叫上沈臨風一聲師傅,因而燕辰啟也便不由遷怒沈臨風幾分。


    隻可惜,沈臨風卻從來不是什麽逆來順受的主。


    女人撇了撇唇,一臉不滿,“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在醫者麵前,又分什麽好壞?有的隻是生命的平等罷了。”


    這一點,在裴藥師身上尤其明顯。


    沈臨風很清楚自己這個白胡子徒弟的性子。


    在真正的醫癡眼中,有的隻是生命的平等,以及攻略疑難雜症的決心。


    說著,沈臨風又不屑的輕嗤出聲,“王爺不怪自己這些年掉以輕心,讓這對父子苟活至今,反倒怪起了好心治病的醫者……這又是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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