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長公主麵上確實多了幾分猶豫之色。


    昨日沈臨風雖已然說了她能治好她的眼睛,可長公主卻隻以為她隻是一時情急為緩和她與燕辰啟關係才那般說的。


    而今看了拓跋裕德身上的傷勢,她也不得不開始相信眼前這個庶女身上。


    可傳聞中,丞相家庶女唯唯諾諾,莫說是懂什麽醫術了,隻怕大字都不認識幾個。


    可三年前替嫁一事,這女人休夫放火,徹底改變了所有人對她的看法。


    大逆不道是她,罔顧人倫也是她。


    可一夜之間,一個人真的可以變化那麽大嗎?


    非但性情大變,還憑空多了一身精妙的醫術?


    長公主眼神微閃,落在沈臨風身上的視線更多了幾分狐疑。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陡然讓沈臨風脊背發涼。


    “你果真是沈臨風?”


    還是說,她是被人冒充的?


    長公主的話未免有些犀利了。


    沈臨風也未曾想到,一個才同自己相處兩日功夫的人,竟會有這般懷疑。


    可轉念一想,她雖然芯不是古代的沈臨風,可這幅身子卻是。


    隻要她咬死了不肯承認,就算她親娘來了也沒有辦法。


    想到這裏,沈臨風微微一笑,“長公主何出此言?我若不是沈臨風,又會是誰?”


    “可你的性情總不至於說變就變……”


    話音落下,便見沈臨風麵上陡然現出冷意,眸底也多了幾分漠然,“長公主這般說,想來並不知道三年前攝政王對我做了什麽。”


    “先是將我毀容,又給我灌下毒藥!報的是叫我永不超生的念頭!”


    “我既然大難不死,便定然不會像從前那般任人欺辱!”


    “長公主,經曆此等生死大事,性情大變,也在情理之中吧?”


    當年燕辰啟那般做派,她確也是恨了他三年之久。


    揭下那則告示,也不過是打著貪財的旗號伺機報仇。


    可相處的時日久了,沈臨風突然發現,那男人仿佛也沒有她想象中那般狠厲……


    她嘴角明明掛著笑,卻仍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絲絲冷意。


    乍一聽沈臨風被燕辰啟這般對待,就連長公主的眉頭都不由皺了起來。


    毀容灌毒,還真是她那個侄子的作風!


    這般解釋,好像也確實解釋的通。


    她抿緊唇,“可這醫術。你又如何解釋?”


    她看過了,拓跋裕德身上的傷口極深,雖不致死,可若無沈臨風的醫治,拓跋裕德如何也做不到第二日便生龍活虎。


    沈臨風一臉好笑,“我聰明不行嗎?”


    這句話,徹底將長公主噎住。


    也確實,沈臨風都這般說了,她還能反駁什麽?


    隻是到底,心底還存有狐疑。


    一個唯唯諾諾大字不識的庶女,真的會聰明到不過三年的功夫醫術便這般出神入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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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沈臨風心底是有些虛的,生怕這長公主再問出其他什麽,忙扯出笑上前,攙扶著長公主坐下,“長公主,事不宜遲,還是叫侄媳現為您看看眼睛。”


    雖麵上緩和幾分,可長公主嘴上卻仍是不肯饒人,“可仔細些,莫要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否則的話,本宮和啟兒都不會放過你的!”


    沈臨風不怒反笑,心底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長公主,您放心,無論是攝政王還是這鎮北侯府,都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言外之意,根本就沒有值得她算計。


    若說有的話……燕辰啟的小金庫算不算?


    說著用翠雲遞來的帕子淨了淨手,扒開長公主的眼皮查看。


    隻見其裏頭紅血絲密布,隻這麽片刻的功夫便有眼淚分泌出來。


    長公主止不住眨巴眨巴眼睛,眉頭也跟著皺起來,“好了沒有?癢死了!”


    沈臨風鬆開長公主,已然了然於胸。


    原本她就懷疑長公主是得的結膜炎,而今一看,果真如此。


    拓跋裕德一臉焦急湊上前,“如何?可能治好?”


    沈臨風坐下來,問翠雲幾人要了紙筆過來,一邊在上頭龍飛鳳舞,一邊安撫二人,“長公主的眼疾雖然嚴重,卻也並非無可治之法,隻需照我的吩咐做,不出一個月的功夫,便自可痊愈。”


    說著,將毛筆放下,繼而轉身將藥方交到拓跋裕德手中,“這個眼疾叫做結膜炎,最忌辛辣刺激的食物,加之這麽多年,長公主仍半點不知躲避光源,造成流淚,讓病情惡化。”


    “這幾日,長公主盡量清淡飲食,一日用兩帖此藥,加之我針灸輔佐,定會很快痊愈。”


    話音才落,便聽外頭傳來笑聲,“叫母親戒辣,可比要了她的命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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