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開口,便透出沉沉怒氣。


    原本還擠著往燕辰啟身邊湊的幾個女子,被燕辰啟這一聲怒吼嚇得麵上瞬時沒了血色。


    當即咬著唇緩緩後退。


    繼而便又是一陣嚶嚶痛哭。


    他們隻念著燕辰啟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名號,卻忘了燕辰啟還是個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性子!


    這幾個個個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而今被燕辰啟這般嚇唬,自然猝不及防。


    燕辰啟冷眼看著這幾個女子。


    半晌才在心底冷哼。


    嗯。


    都是胭脂俗粉。


    比不上沈臨風半根手指。


    見他這般不給自己麵子,長公主麵色也多了幾分不善,“啟兒!你這是做什麽?”


    人是她請來的。


    燕辰啟這般,哪裏是不給這幾位小姐的麵子?


    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


    想到這,長公主不由又咬緊牙關,聽著這幾位女子的嚶嚶哭聲也有些心煩,“夠了!都別哭了!”


    那幾個女子哪裏見過這般場麵,當即打了個冷顫,不再出聲,隻用帕子是不是擦拭默默流出的眼淚,眸底也盡是惶恐不安。


    見屋裏安靜了,長公主這才坐在高位,臉色不善的看向燕辰啟,“啟兒,你如今是長大了,可卻與從前相比,變了太多。就連……”


    長公主微頓了頓,下意識斂下眼皮,眸底多了幾分失落,“就連本宮,有時都覺得不大認識你了。”


    燕辰啟皺緊眉頭,知道長公主是真的傷心了。


    下意識悶哼一聲,冷眸轉而落在一旁的那四個女子身上,“幾位,且各回各家吧。”


    “晚些時候,本王自會派人送賠禮至幾位小姐府上。”


    那四個女子聽了吩咐,當即如釋重負,忙爭先恐後的逃了出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長公主不由心底發酸。


    用帕子輕輕擦拭了眼角並不存在的淚,對燕辰啟嗔怪道,“而今你弄這一出,可叫我今後如何在北疆立足?”


    燕辰啟歎出口氣,終歸還是不忍心,抿緊薄唇上前,為長公主倒了杯茶推過去,放緩語氣,“姑母,我明白您的心思。”


    “可我既是認定了沈臨風,便絕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況且,此次爭吵,確也是我的不對……”


    他垂眸,說到後麵,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那個時而狡黠,時而迷糊,時而霸道的女人,已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他心裏留下烙印。


    見燕辰啟這般護著沈臨風,長公主心底頗有些不滿。


    才欲開口說什麽,燕辰啟忽抬起頭,“況且……這麽多年來,姑丈對您不也是一樣?”


    因幼時便無什麽精細的照顧,加之長公主少年時在軍營中呆了幾年,所以長公主的性子,不可謂是潑辣蠻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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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縱然如此,拓跋裕德對她仍是十幾年如一日,這麽多年過去,雖隻有一個女兒,可拓跋裕德也從未起過納妾的心思。


    見燕辰啟提及拓跋裕德,長公主麵色不由緩和幾分。


    將心比心,燕辰啟所說確實沒錯。


    而今看來,倒好像是她強摁著牛頭喝水,強人所難。


    她微微歎出口氣,無奈的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小輩的事情,我這做長輩的便不插手了。”


    哼!


    給她塞狗糧?


    她才不吃!


    見長公主這般,燕辰啟知道自己是說動她了,當即鬆了口氣,麵上多了幾分微微的笑意,“那啟兒就恭送姑母了。”


    長公主不耐的瞥了他一眼,起身便要離開。


    可到門口,卻忽頓住,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啟兒,你打算如何哄那個死丫頭?”


    燕辰啟一瞬愣住,唇微微囁嚅,卻不知該如何說。


    是了。


    他素來高高在上,又哪裏知道如何哄人?


    好容易想去同她道歉,卻又吵得不可開交。


    他而今都怕同她碰頭……


    長公主微微一笑,眸底閃過意料之中的微光,“得了,本宮就知道。”


    她伸出素手,微扶了扶滿頭的珠翠,漫不經心開口,“這種事,你大可以去請教你姑丈。”


    這些年,她同拓跋裕德生活在一起,那老東西早便將道歉、哄人玩出了花樣!


    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人到中年也這般如膠似漆了!


    燕辰啟眉頭緊擰,似有些為難。


    長公主冷哼一聲,“得了,本宮早知道你同那老東西的事兒了,放心,你隻需拎兩壺好酒,你那姑丈自會傾囊相授。”


    話音落下,燕辰啟心下一喜,當即對長公主拜了拜,“多謝姑母!侄兒這便去將她給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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