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呆了呆:“小姐是說秦陽?他真這樣厲害,連小姐都打不過他?”


    “比傳聞中更厲害,連大內第一高手魏公公都死在他手裏了。(.)====”


    流珠更驚訝了:“魏公公也死在他手裏了?這開封城中,他可是唯一能與國師交手百招不落下風的絕頂高手……”


    黑衣少女不甘心地咬著朱唇道:“嗯,我親眼見魏公公死在他手上,而且他不知為何總能看破我的易容術,簡直就是我的克星,這筆生意我們認栽了,流珠,你遲些去聯絡線人,把定金送回去,就說這筆生意我們做不了。”


    “是。”流珠換好藥,細心替黑衣少女包紮好傷口,遲疑一會道:“小姐,不如你以後別再做這樣的生意了,天下能人輩出,小姐你武功再高,也會有更高明者,而且萬一被人認出你的身份,李府怕會有滅門之禍……”


    黑衣少女幽幽歎了口氣:“流珠,師父既秘密傳我武藝與易容術,又將阿黎族托付給我,我便要憑著這一身本領,全力保阿黎族數百人的安康。現在皇上年歲已長,對我李家財富的覬覦也越來越明顯,我們李家每一間商鋪的賬簿都被他暗中監視著,我不做殺手買賣又如何有錢力能援助阿黎族人?”


    “可是小姐,你這些年來暗中援助阿黎族的財物,應該能讓他們生活很長時間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現在皇上缺錢。而我們李家的富裕天下皆知,隻要開封有國師和狄青在,我們李家遲早都難逃大難。”


    “小姐。皇上對你好像挺好,應該不會這麽快對李家下手吧?他不是好幾次想封為你妃接你入宮……”


    黑衣少女臉有憂色道:“別說爹爹不喜我嫁入皇室,哪怕我入了皇宮當了妃子,也難保李家安全……當今皇上年紀雖不大,但麵熱心冷,手段狠辣,實非我所喜。我李家的安危。最終還是要靠著阿黎族。阿黎族乃塞外異族末支,終究要回塞外,我們李家可隨他們一起走。遠離中原是非之地。所以決不能讓皇上知曉阿黎族的存在,更不能讓他們在這個時候滅亡。”


    流珠聽得眉頭緊鎖,憂道:“這可苦了小姐,小姐苦心孤詣。老爺卻還以為小姐隻顧著樂曲歌舞。獻媚於皇上……”她已重新將熱水端上來,替黑衣少女擦臉。


    黑衣少女苦笑道:“爹爹身子大不如前了,我是他唯一的女兒,李府的擔子也隻能我擔著。”


    “可小姐今年已十七了,也該為自己的終生大事打算下。我無意中聽夫人提到,老爺不願將小姐送入皇宮,早就想覓一戶好人家將小姐嫁出去……”


    黑衣少女憂色更重:“爹爹也是天真,皇上喜歡我是天下皆知之事。開封城內哪有人敢和皇上搶女人?不管怎樣,我現在還是保持著醉心歌舞琴曲、不欲婚嫁的超然形象。憑我‘李師師’在開封的名氣,這大半年內應該還可以撐下去,隻要再多賺十萬兩,我就有足夠的資金安排阿黎族秘密出城,逃往塞外,到時我李家就可以逐步撤離,隻要能保家人平安,皇上想要我李家的財富,便全送給了他又何妨?”


    “可是小姐……”


    “流珠,你不要多說了,我主意已決。”


    流珠見勸不動小姐,隻得暫且作罷,她見到床邊的黑色寶劍,吃驚道:“‘無情’?小姐你用‘無情’了?”


    黑衣少女無奈點頭道:“嗯,秦陽用的是寶刀,我第一次行刺他用的是普通劍,輕易被削斷了,不得已隻能用‘無情’。放心,‘無情’不起眼,一般人認不出來。哪怕秦陽認出是我李家的‘無情’,難道他敢來開封找我對質不成?”


    流珠見黑衣少女的臉色依然蒼白,便勸道:“小姐,你傷重先休息下,我去拿些粥來,一會運功助你療傷。”


    流珠說著匆忙捧著洗臉盆走下了小樓。


    她剛下樓,黑衣少女朱唇一張,又吐出大口鮮血。秦陽的十成功力豈是易擋,哪怕她卸了五成勁力依然被震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後來千裏奔波回開封,一路上風餐露宿,隻是勉強壓住傷勢,昨晚她潛入李府又頗費心力,此時回到家中,心裏一鬆便再也壓製不住傷勢。


    她勉強掏出手絹,拭去嘴角血跡,又掙紮著盤膝運氣,全力療傷。


    她清楚得很,魏公公一死,皇帝派人刺殺秦陽的消息遲早都瞞不住,國師天衝道長與皇帝難免相互猜忌,開封城中怕又會風起雲湧,詭波泛起。李家雖為皇家親戚,但祖上為免君王猜忌辭官已久,隻保留著爵位富貴,家中更沒什麽高手,一旦有什麽變故,怕沒一人能活命。


    無論是阿黎族還是李家,現在唯一能依憑的隻有她。


    她不禁開始後悔當初貿然接下這筆生意,實在是太過托大,否則按著原來的步調,再接十筆左右的生意就能存夠十萬兩。秦陽,秦陽,這小子實在厲害!還好他不會來開封尋仇,不然自己還真是雪上加霜。


    ……


    開封城分為外城、內城和皇城,外城為一般百姓居住,內城則是皇親國戚、公卿大臣及大富商居住,李府自然在其中。


    而離李府約十裏路左右,就是皇城。


    皇城自然就是皇宮所在地,守衛森嚴,內有紫辰殿、祥雲殿等數處宮殿,用於麵見大臣、處理政務。而皇帝日常起居則在延福宮。


    哪怕現在宋朝威望不再,藩王割據,但這大宋江山依然隻有一處皇城,一個皇帝,其餘藩王勢力再大,風頭再盛,也無人敢輕易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示帝,所以隻稱王,隻有王城。當然,這兩年來越來越多藩王開始大著膽子,比照皇帝的身份建朝立製,分設百官,雖隻稱為王,實與皇帝無異,都在等待時機稱帝而已。


    延福宮占地極廣,富麗堂皇,處處都彰顯著舊朝昔日的繁榮與鼎盛。當朝皇帝李政德正坐在禦書房中,眉頭緊皺地聽著福公公的稟告。


    “老魏居然死了?”


    “稟聖上,奴才剛才所言句句都是密探傳回來的消息。”


    李政德雙眼精芒暴閃,冷冷問道:“那老魏身上帶著的那本書,也落到秦陽手中了?”


    福公公擦著冷汗答道:“聽聞魏總管的遺體被秦陽的手下帶走了,估計……”


    李政德臉如寒霜,站起來在書房內來回踱步:“千麵玉羅刹將定金退回來,不接這樁生意?”


    “是,那家夥浪得虛名,連區區秦陽也殺不了,真是沒用。”福公公小心翼翼地答道。


    “哼,不是他沒本事,是這秦陽太厲害了。這千麵玉羅刹知道的事太多,不能留下來。你傳我口諭讓禦林軍統領龐會新去徹查他的身份,查出來後不惜任何代價……”他眼中閃過淩厲殺機,做了個“斬”的動作:“盡量別能讓師父知道此事。”


    “是。”福公公見慣了主子的殺伐果斷,領命後又道:“聖上,魏總管不在,此事怕瞞不了多久,國師在開封眼耳通天……”


    “師父現在秘密代我去了平陽城巡視,那裏的金兵蠢蠢欲動,師父沒兩三個月回不來。何況他知道又怎樣?秦陽是他徒弟,難道我不是他徒弟?何況天道門有祖訓,我大宋有危難時需挺身相助,萬死不辭,師父哪怕對那姓秦的有點感情,終究還是得向著我。我,才是大宋的天子!”


    “是,聖上英明。”福公公不敢再多說,正要告退,忽然外麵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稟聖上,精衛軍都統領宇文光有密信呈報。”


    李政德坐回書桌旁,手一揮,淡淡道:“傳。”


    很快一名禦林軍進來跪拜行禮,又捧著火漆封好的密信,恭恭敬敬地雙手遞了上來。


    李政德接過拆開,匆匆瀏覽一遍,臉色越來越難看。


    “好你個秦陽!我為了擒郤雍連大炮都運出去了,你竟敢壞我好事!”他怒哼一聲,一掌拍在禦書桌上,花梨木做的桌麵竟無聲無息地陷出個手掌印,書信頓時化為粉末。不難看出李政德這一手實在是極為上乘的內家掌力。


    福公公和那名禦林軍大驚,連忙跪下。


    李政德掃了禦林軍一眼,冷聲道:“退下。”禦林軍慌忙告退,禦書房中隻剩下心腹福公公。


    福公公討好道:“聖上息怒,秦陽不過螢火之光,怎可與您之日月爭光?今早密探回報,狄大將軍已按著密旨,出兵淮南壽州的壽春城,以狄大將軍的本事,料來今晚就會有得勝的消息傳回來。到時秦陽多半會調兵遣將來抵敵,他的秦家軍正全力攻打江南,餘化龍不在,要麽是紀霜霜出馬,要麽是他親自出馬,否則無人可敵狄大將軍。”


    李政德怒氣稍遏,寒著臉道:“光憑狄青怕未必能殺得了秦陽。”


    他沉吟片刻,忽然一咬牙:“狄青出兵淮南,師父遲早會知道,既然如此,我便請秦陽來一趟開封城又如何?”


    福公公愕然道:“聖上,秦陽正防著我們,怎肯輕易來開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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