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胸口急劇起伏,那是內心憤怒已經達到了閾值,隨時可能把自己淹沒的極限征召。


    殘缺的臉部,蠕動爬行的白蛆,隨著他的劇烈動作,從臉上腹腔爛肉的地方,像下雨一樣,落了一地。


    但他忍住了!


    他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氣,直到許久,緩緩壓下內心的殺意和狂怒,聲音嘶啞低沉,彷如虎嘯: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是你們把從前的我親手殺死,是你們讓我知道,人生並不止有夢想,還要眼前的苟且。”


    吳振宇一怔,上下打量一眼變化很大的老朋友,望著對方竭力壓抑,卻都快扭曲的醜陋大臉,哈哈狂笑:


    “那可真該恭喜你,我的朋友!你明白的雖然晚了一些,可終歸是明白了。”


    他雖然在恭喜對方,可臉上嘲諷和譏笑,怎麽也掩飾不住,也不屑掩飾。


    七夜在一旁聽了半天,總算是明白了二人一些仇怨。


    無非是你從後麵捅我腰子,我想要一個你捅我腰子的合理理由罷了。


    算是聊表的自我安慰,又像是一種自欺欺人!


    他把碎骨刀抗在肩頭,略顯不耐煩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再大的仇恨,用刀砍就完事。


    沒有一刀不能解決的問題,有,那就兩刀!


    “老哥,與其嘴遁說服對方,我覺得你可以換上另一個方式。”七夜驕傲的昂著下巴,插話出個絕妙主意,“比如:拿刀砍就完事。”


    這個世界,還有什麽仇恨和恩怨,不能用刀解決?


    安東尼怔住。


    然後,他臉上居然露出一種認真思考的表情,正當七夜不耐煩,覺得自己是不是上去把自家老板剁碎了喂狗,替安東尼老哥報仇時,安東尼終於動了。


    “你是不是認為,你現在的狀態,我拿你毫無辦法?”安東尼終於把主場優勢發揮出來。


    吳振宇麵色瞬間一變,露出一種慌張,“……你,你,你一個窮酸書生,能有什麽本事?”


    “嗬嗬!”


    安東尼歪頭一笑,給了吳振宇一個陰森恐怖的怪笑,“你的記性可真的很不好啊!你難道忘記了,碎骨刀的上一任主人,它是我啊……”


    吳振宇麵色狂變,幾乎不用安東尼再放什麽狠話,直接轉身朝著走廊另一頭抱頭逃竄。


    他這一次真的怕了,比起嘴遁,他最怕的還是類似呂小布這種狠人啊。


    “唉!何必呢?”


    安東尼微微搖頭,有些感傷。我本來想和你敘敘舊,聊聊家常理短,可你非要逼我做壞人。


    他大手伸入漩渦裏,摸了一會,從屠宰場棧板上,摸了一把鋒利威猛的剁骨刀,還有一柄染血閻王鉤,拖著沉重的鐵鏈,緩緩走向昏暗的走廊內。


    鎖鏈被繃的發出嘎吱脆響,鎖鏈這頭鏈接打入安東尼腳踝的兩枚鋼釺,不斷拉扯。洶湧的血水,從高腰雨鞋破漏的地方,不斷泌出,在地板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蜿蜒血蟒。


    吳振宇慌不擇路的逃了。


    而安東尼卻慢慢追在後麵,絲毫不著急,沒有一點報仇人該有的職業精神。


    他在暗無天日的封禁空間裏,無盡歲月他都等的起,他真不介意在耽擱一會,隻是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很堅定。


    這一場追逐戰,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就提前結束了。


    七夜以為的轟動大戰,並沒有發生,但他聽到了幾聲淒厲求饒的哀嚎,在走廊上空不斷回蕩,仿若鬼魅。


    “呃啊……不,不要,你這個瘋子……”


    “啊……痛,真的好痛啊……求你,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啊……”


    “嗚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啊……安東尼,這個綠帽王八,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然後,幾聲利索犀利的大刀斬骨沉悶聲響起,走廊內的哀嚎戛然而止。


    沒過多久!


    走廊上的白熾燈光,熄滅後,亮了一下。


    然後,七夜看到一個魁梧人影,似呼在拖拽著什麽東西,邁著堅定步伐,從黑暗裏出現。


    “呲呲!”


    白熾燈光裸露的電線,濺起一道碎小火花,燈光再次熄滅,整個走廊再次陷入黑暗。


    “踏!踏踏……”


    一陣堅定厚重的腳步,踩在地板上,留下一連串沉悶的踩踏聲,從黑暗走廊深處回蕩傳來。


    “呲!”


    當白熾燈管再次亮起,穿著皮衣圍裙,滿是血汙的安東尼從黑暗中出現。


    他一手拎著染血的剁骨刀,一手拽著閻王鉤,鉤子上掛著一個進氣少,出氣多的家夥。


    “……救,救我……汩汩……咳咳……我,我真的錯了……饒,饒了我吧……”


    二人來到七夜跟前,吳振宇用僅存的力氣,轉動眼睛,滿目驚恐哀求的看向七夜求救。


    但閻王鉤鉤住的地方,鉤在了對方要害,剛要說話,猩紅的鮮血,如泉水一般,從脖子的豁口和嘴裏噴出,以至於鮮血回流進入氣管,又把對方嗆到,發出連串的咳嗽。


    現在的吳振宇,就連咳嗽都是奢望。


    七夜微微一怔,顯然有些意外。


    剛才還很硬氣的老板,這會居然服軟了?


    突然!


    他眼球一突,望著變成實體,幾乎就是真人的吳振宇,跳腳震驚道:“……他是活人呢?”


    七夜仿佛不敢置信,使勁揉了揉眼睛。


    地上拖拽的鮮血,宛如一條扭動爬行的蟒蛇,在地上拖出一條極長的痕跡。


    吳振宇可不就是活人嗎!


    “……這,這是怎麽回事?”


    七夜表示有些懵,這太考驗人的認知底線了。


    “碎骨刀的另一種超凡之力。”


    安東尼發泄完內心積攢怒火,殘缺的大臉上,露出一種格外的溫和笑容,就像鄰家的大蜀黍,笑容燦爛。


    七夜眨了眨眼,還是有些懵圈。


    “這把刀,它另有故事!等你成為它的主人,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安東尼對於眼前少年,格外友好。


    正是因為對方,他積壓多年的負麵情緒,才有機會宣泄,否則,他是人是鬼,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料。


    “噢!”


    七夜雖然還是有點懵,但好歹有個解釋,也算是為自己解惑了。


    “你接下來要……!?”


    對於安東尼這種詭異存在,他自然不希望對方回到現實世界,來幹擾一個正常世界。


    雖然火影世界和自己關係不大,但這裏有他的家人,有他喜歡的故事和人,他當然希望這個世界,按照它自己的運動軌跡發展。


    當然!


    安東尼要是強留,自己好像也沒有辦法不是。


    反正天塌了,有高個頂著,自己已經盡力,也算給自己內心一個交代了。


    安東尼聽出了七夜話裏的擔憂,還有一絲沒有明說的忌憚。


    他理解的笑了笑,揚起剁骨刀,一指腳下癱成一灘爛泥的吳振宇,笑道:“我以為你會為他求情了。”


    七夜眨了眨眼,沒明白對方話中意思。


    “你們剛才的戰鬥和對話,我都看到了。”安東尼很坦然的表露出自己另一個非凡之力。


    吳振宇和自家員工,確實有那麽一種惺惺相惜。


    可這和他為老板求情沾邊嗎?


    當然不了。


    大家正因為惺惺相惜,彼此能讀懂對方思想,才更要弄死對方,這樣雙方才能睡的安穩啊。


    兄dei!你怕是對惺惺相惜有什麽誤會吧?


    七夜暗自吐槽一句,聽到安東尼後麵這話,立馬露出戒備,以防對方曝起殺人。


    “哈哈……我的朋友,你不必如此擔心。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如果我可以無所限製的自由進出現實世界和碎骨刀的封禁空間,你覺得我會等到現在才報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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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東尼哈哈大笑,笑聲裏滿是坦然和釋懷。


    他的確可以釋懷了,至少他已經手刃一個仇人,這已經可以讓開心許久了。


    七夜略鬆一口氣。


    “好了,朋友,我得回到碎骨刀的封禁空間了。”安東尼很體貼,也很理解七夜的擔憂。


    最後,他在跨入傳送旋渦的時候,回頭衝七夜善意提醒:“我的朋友,你完成了你的承諾,我會遵照我們的約定,為你鍛造一把新的且符合你習性的大刀,但這還有一個前提。”


    “噢?”


    “用此刀,斬殺那些禁忌之物,或者更為強大的世界生物吧,我的朋友!”


    “也隻有它們,才配做這把刀的晉升材料。你之前斬殺的生靈,無論他們的弱小靈魂,還是孱弱軀體,都太過普通了,勉勉強強,隻夠做路邊孤魂野鬼的下酒菜而已。”


    七夜咋舌,震驚於安東尼提到的兩種存在。


    禁忌之物,世界生物,它們又是什麽?


    安東尼最後笑了笑,拖著吳振宇,進入旋渦,隨後一切歸於平靜。


    七夜望著老板消失的地方,有些遺憾。


    他沒有想到,安東尼居然有如此奇特超凡之力,可以把靈魂和精神體,重新賦予肉身。


    如果他提前知道,是不是就可以把老板拉起來,讓他再斬一次?


    看能不能爆出對方拿手絕活,‘奧義·詭偶劇場’這個木偶係能力?


    “唔!不過這種能力,好像和自己近戰係能力,有些跑偏,沒有弄到,好像不吃虧吧?”


    七夜嘴上說不在乎,可心裏有種本來是自己寶貝,卻被人搶先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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