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屁什麽呀。”楊予實在看不下去時天對古辰煥愛答不理的態度,對著時天嚷嚷道,“哼,把我們丟在那裏自己逃走了,被凍成這樣活該!”


    古辰煥突然起身,指著回去的路對楊予厲喝道,“你他媽給我滾!”


    楊予這次跟古辰煥來這裏,不僅僅是想對古辰煥死纏爛打,更多是想對時天冷嘲熱諷一番,看到時天現在還下不了輪椅,他更想好好的落井下石。


    當初自私的逃出去,結果最後比自己和古辰煥還要慘,楊予看著時天這個樣子,感覺像報了什麽深仇大恨一樣,心裏痛快極了。


    “哥你還凶我。”楊予可憐兮兮的望著古辰煥,然後一手指著輪椅上至始至終未把臉抬起來的時天,“你看看他,連句對不起都不說,哥你當初是為了他才去那座雪山的,可是他呢,危急關頭連條包紮傷口的圍巾都不給你留下,你...”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這湖裏。”古辰煥擰著臉,朝著楊予走了幾步。


    楊予嚇的連忙後退兩步,但他還是害怕古辰煥突然衝上來直接一腳把自己踹湖裏,於是跑到時天輪椅旁邊,和古辰煥隔著時天。


    楊予是個心直口快的少年,腦袋有些一根筋,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隻有刀架脖子上他才會感到害怕。


    他覺得自己安全後,又嘟囔著嘴不滿道,“我說的是實話嘛,這種人也值得哥你動心?危機關頭,他跑的比誰都快...”


    楊予撇著嘴,用手指輕輕抵了下時天的腦袋,小聲的抱怨道,“你在山洞裏還打我一巴掌來著,我就戳你一下。”


    時天的腦袋被楊予輕輕一戳,從一邊,歪到了另一邊,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楊予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他抬起頭剛想說話,便見古辰煥一臉殺氣的朝他走來。


    顯然,古辰煥被楊予戳時天的這個動作惹火了。


    他現在隻想一腳踹這個男人下湖喂魚。


    楊予嚇的朝古辰煥直擺手,“哥你聽我,他好像....”


    楊予還沒說完,身側突然一股力量,直接推的他側向的大幅度踉蹌幾步,然後撲通一聲一頭栽進了旁邊的湖裏。


    楊予會遊泳,在水裏調整姿勢後驚慌失措的爬上岸,已入秋,被冷水這麽一泡,楊予凍的哆嗦起來,連打了幾個噴嚏。


    “誰推我?”楊予氣的大吼。


    站在時天輪椅旁的蕭逸,臂彎上搭著一張毛毯,此時目如刀鋒,冷冷的看著楊予,厲聲道,“是我,你,給我滾!”


    楊予被蕭逸臉上那股怒氣嚇著了,這時又突然覺得剛才要揍自己的古辰煥可靠,他爬起來後站到古辰煥的身後,小聲道,“哥你得護著我啊。”


    古辰煥也恨不得再把楊予丟湖裏,但此刻他的視線無法從時天和蕭逸身上移開。


    蕭逸在時天身前,將手裏的毛毯圍在時天身上,然後輕聲道,“沒傷著吧。”


    說完,蕭逸起身,冷冷的看著古辰煥。


    “古辰煥你什麽意思?帶著自己的新情人來這裏炫耀嗎?”


    古辰煥臉色很難看,“我隻是想和時天說說話,至於這個男人....”


    楊予不等古辰煥話說完,突然抱住古辰煥的一條手臂,朝著蕭逸吐了吐舌頭,“我們就是一對又怎樣,哼,就來看看他的可憐樣。”


    一股極度的惱怒直逼向蕭逸的大腦,望著眼前站在一起的兩人,蕭逸恨不得拋棄自身的全部涵養與氣度,直接衝上去將這兩人打死。


    他為時天不值!


    他為可憐的弟弟,感到痛心!


    古辰煥知道蕭逸誤會了,他迅速推開楊予,然後指著楊予的腦門一字一頓的狠聲道,“從現在起,你他媽再廢話一句,我讓你在這醫院住一輩子。”


    看著古辰煥殺氣騰騰的眼神,楊予知道古辰煥說的是真的,臉色蒼白點點頭。


    古辰煥走向時天,並對蕭逸道,“你可能誤會了,我...”


    “古辰煥。”蕭逸直接打斷他,“你回去吧。”


    “我想和時天說說話,就算他不願意選擇我,也請讓我陪他一會兒。”


    “就是。”楊予還是憋不住開口了,“他那麽對辰哥,辰哥還不計前嫌的想對他好,他有什麽資格拒絕時天這麽簡單的要求。”


    古辰煥剛想轉身過去一腳踹了楊予,突然聽到身後蕭逸大聲道,“如果不是釋,你以為你古辰煥今天還能活著站在這裏嗎?”蕭逸的臉因激烈的情緒而張的通紅,他緊攥的拳頭在顫抖。


    他不想說出來,他曾囑托古辰煥的手下也對真相閉口不言,他想帶時天遠離古辰煥,遠離他一直以來痛苦的根源,然後平靜的陪著時天走完人生。


    可是,他容忍不了任何人這麽侮辱時天。


    他不願時天身上被人強加這份臭名。


    他該讓所有人都明白,時天沉默不語的愛,一直以來,有多偉大...


    “你什麽意思?”古辰煥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真以為你的手下能在那麽廣闊的雪山裏找到你嗎?”蕭逸的聲音,仿佛在心痛中一點點的破碎,他雙目已經模糊,聲音卻異常清晰,仿佛一下次穿透了古辰煥的耳膜。


    “如果不是釋戴了一條染血的圍巾在風雪裏站了一天一夜,你的手下永遠都不可能找到你。”蕭逸臉上布滿了猙獰的痛苦,而古辰煥這一刻,如大腦被瞬間掏空,傻掉了一樣。


    蕭逸突然上前,雙手死死的抓住了古辰煥的領口的衣服,大聲道,“他在山頂當了你古辰煥的坐標,你在山洞裏無風無雪的等救援,你知道他在這十幾個小時承受了多少痛苦嗎?他現在被凍成了全身癱瘓,也許要當一輩子的活死人你知道嗎?啊?釋他真是瞎了眼,為你這個敗類把一輩子都賠進去了。”


    蕭逸猛一推手,古辰煥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


    世界靜默的仿佛什麽都消失了,古辰煥此刻幾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他像被冰封在了蕭逸的那段話裏一樣,整個人僵在原地,隻有蕭逸痛苦的控訴聲在他耳邊像雷聲一樣轟鳴著。


    時天他在風雪裏為自己當了坐標...


    他戴著那條鮮紅的圍巾,在風雪肆虐的山頂,為自己等來了救援...


    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真正與那時告別的背影同時存在的,是他自願凍死在山頂上的決心...


    古辰煥顫抖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的淚早狼狽的爬滿了臉,他猛地轉頭望向時天。


    夕陽的霞光溫柔的落在時天的身上,時天俊美的側臉在柔和的光暈下像一副安靜唯美的畫,半睜的眼睛,無神空茫的望著地麵,晶瑩的淚,無聲的滴落。


    古辰煥耳邊響起那天時天說的最後一句話...


    古辰煥...


    我就是個被你下了魔咒的瘋子...


    一個永遠把放下掛在嘴邊,卻死也做不到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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