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


    好不容易,天色暗了下來,鄭天壽在房間裏,正安靜的閉目打坐吐納,武浩然心中有事,難以靜下心來,等待的煎熬中,武浩然搓手搓腳,進進出出,在走廊與房間之中蹩了不下數十回。(.)


    要是知道,蘇麗的閨房住處,武浩然早就去了,那裏還會在這裏幹等。


    此時,月已東升,整個龐大的蘇府裏,燈火闌珊。


    武浩然等得不耐煩,步出了房間,心裏琢磨著,去找個管事,丫鬟之類的人,想個辦法問問蘇麗的閨閣方向,直接去造訪。


    走不了幾步,看見走廊的燈火裏,蘇青那丫頭,姍姍來遲。


    武浩然見蘇青走來,喜出望外,迎了上去,有些責怪的說道“蘇青妹子,你怎麽才來啊,讓我好等!”


    蘇青嘻嘻一笑,說道“我早就想來了,隻是我家小姐說了,恐有耳目,讓我來晚點,不好意思啊,武大哥”。


    恐有耳目?聞言,武浩然微喜,這樣神神秘秘的,莫非真的是偷期到了,蘇麗這丫頭與自己想來一個相會偷期新月下!來個以身相許。


    不必多說,武浩然心中思緒亂七八糟的,同蘇青消失在了走廊的燈火裏,不一會兒,二人穿過了一座幽靜的花園,來到了一座臨江的閣樓群前,那座閣樓就建立在花園邊沿上,左右有假山流水,芳蘭梅竹,顯得十分的幽靜典雅。


    那閣樓有三四個通間門戶大小,上下二層,中間的殿堂裏,此時燈火通明。一陣清幽,如高山流水般的古琴之音在那殿堂裏,混著空氣,流淌了出來。


    十分的悅耳動聽,琴弦輕鳴脆響之間。宛如清溪細流,白雲飄過。


    此時,花園裏徐徐無聲,空無一人,蘇青帶著武浩然來到了,那燈火通明的門前。


    蘇青調皮的向武浩然眨了眨眼睛。輕聲的對武浩然說道“我家小姐,每晚都會撫琴一個時辰,之後才去打坐吐納,武大哥,想不想看我家小姐彈琴的模樣?你悄聲些。<strong>.</strong>免得驚動了小姐,你就看不到小姐最美的樣子了”。


    “知道”武浩然輕聲應道,這丫頭果然一門心思都在蘇麗的身上,居然給自己來了個推銷,正中下懷。


    隨後,蘇青擠眉弄眼的向武浩然眨了眨眼睛,輕輕的把那門一推,推開了一道縫隙。二人閃身了進去。


    隻見皎潔的燈光之下,蘇麗白衣春衫,凝神靜氣的端坐在燈火之中。有如九天玄女下凡,端莊,飄渺,安詳,絕美,不食人間煙火。桌案上放著一把瑤琴,十指嫩蔥正在琴弦上撫動。清脆宛如白雲流水般的音符正是從那琴弦上飄散出來的。


    那一瞬間,武浩然有些出神。這世間怎麽會有這等出塵脫俗的女子,宛如仙女一般,而且居然還是蘇麗這丫頭。


    房間臨江的窗戶全部都打開著,燈火射了出去,在靜靜的江麵上,翻起點點光澤,江風徐徐而來,琴韻優雅古典。


    不覺間,武浩然胸中,才思一湧,雅意一飆,一首《臨江仙.浪花淘盡英雄》歌詠了出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雖然這詞,有些不應景,不過俗話說了,美女愛英雄,為了顯示自己有才,在蘇麗這個不愛紅妝愛武妝的女子麵前,賣弄點英雄的悲壯情懷,武浩然在蘇麗的琴聲中,搬來了前人的好句佳詞,化為己有。


    那歌聲,蒼勁悲涼,卻不失雄偉壯闊的英雄氣概,蘇麗也被歌聲感染震撼了,平和的琴聲,突然一轉,變成了錚錚的脆響,頗有蕭殺般的金戈鐵馬之意,聞之,讓人熱血沸騰。


    一曲歌罷,房間裏,突然靜靜的靜了下來,武浩然,蘇麗,蘇青三人,都回味在剛才那雄偉悲壯的歌聲裏,仿佛間,世界裏隻剩下了那一輪窗外的江月與靜靜的江水,與已經消散了的歌聲。


    “小姐,武大哥,你們二人是怎麽了?”蘇青,率先回過神來,見武浩然,與蘇麗,都隻是望著窗外的夜空下,那一江水月發呆,就開口說道。


    回神來,武浩然手中白紙扇一扇,意識自己來這裏,是來泡蘇麗的,並非是來欣賞著一江臨窗的水月的。


    身穿蘇麗送給自己的一身白衣白袍,手中的白紙扇了一扇,武浩然就向蘇麗抱拳行禮了下去,嘴裏文不拉幾的說道“承蒙蘇大美女,哦,是承蒙蘇郡主的抬愛與青睞,招小生前來,才有幸聞得郡主那有如天籟一般的琴聲,目睹郡主的仙子天姿,實在是三生有幸,小生拜見郡主”。


    聞言,見武浩然在燈光,裝模作樣,有些文雅氣息的舉動,蘇麗,那一瞬間也有些迷糊了,這小子,還是那個在勾魂溝內,死潭底下,那個秘洞裏,趁機偷襲自己的胸部,以仙草三尺枯,威脅自己,想趁機占自己便宜的混蛋小子麽,怎麽看起來有些陌生啊。


    蘇麗,見武浩然做張做致的樣子,心下迷惑,也不多想,就開口說道“你小子,別給我做張做致的,坐吧”。


    “謝郡主,那小生就卻之不恭了”。


    坐了下來,蘇青那丫頭,趕緊給二人倒好茶水。


    看著,蘇麗燈火中絕倫的麵容,武浩然倒是一時找不到說的了,為了這一次會麵,預先在心底,設想好的紅娘牽引會鶯鶯的《西廂記》裏,那些‘花落水流紅’的橋段,也忘得差不多了,不知從何處下口。


    無話可說之間,武浩然也不可能老是如豬哥般盯著蘇麗的麵容看,這樣會產生誤會,產生負麵效果的。


    武浩然喝了一口茶水,舉目就向這堂皇,燈火闌珊的殿堂房間看去。


    蘇麗,見武浩然,不同自己說話,卻目光閃爍的四處亂看,不覺得有些好氣,說道“小子,你也別跟我說這裏,有蒼蠅什麽的,我這裏,幹淨幽靜,香氣襲人,斷不會有那些髒東西的”。


    “蘇郡主,說哪裏話,我觀郡主閨閣,清馨典雅,香氣襲人,置身其間,不免讓人起了流連忘返之意,不忍離去”。


    “哼,算你小子還識像,說話到蠻中聽的”蘇麗,嬌然一笑。


    “呀,蘇郡主,你笑起來真好看”。


    “你小子,又給我放肆了,本來打算因為三尺枯的事,承謝你一下,不料,剛才的斯文都是你裝出來的,又給我放肆輕浮了起來,小青,送客”蘇麗見武浩然神色,言辭間有了輕浮之意,不由粉麵略怒,神色一暗,頗為生氣的說道。


    “這,小姐”蘇青,聞言卻是一呆,二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現在說翻臉就翻臉。


    武浩然也是一呆,這話輕浮了嗎,她笑起來確實好看。


    “小青,送客”見蘇青不動,蘇麗再次神色不爽的說道。


    “蘇郡主,小生那裏又得罪了你了?不過是實話實說了麽”武浩然站起來,紙扇一收,抱拳說道“若小生那裏有冒犯之處,還望郡主,指出,原諒,海涵”。


    “你對本小姐的冒犯之處,還少了,好了,今天晚上,我不想見你,你回去後,把身上的輕浮浪-蕩的流-氓之氣,改掉了再來見我”。


    蘇麗,也不容武浩然多說,揮了揮衣袖,讓蘇青送客,好戲還沒有開始,就被別人掃地出門,真失敗,看來以前,自己在心底所料的不錯,蘇麗這等,有才情,出身侯府大院的千金大小姐,一向清高自負慣了,是不可能喜歡流裏流氣的輕浮浪子之輩的,武浩然見蘇麗神態堅決,沒奈何,隻得告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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