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如墨,大地漂浮。在這裏沒有天地也沒有地。虛無之中抬頭是天,低頭或許也是天。隻不過頭的位置不同而已。天地未生,何處見蒼穹。滄桑一顧,回首問別離。


    識海虛無之虛處。劍別離幻化的那輪包裹璀璨長劍的嬌陽緩緩壓落。仿若大地上扶搖洞九天的蒼茫巨樹還在生長,綠枝婆娑搖曳,仿佛要穿透這虛無,讓生命長存天地。樹頂端那輪天日虛影沒有威勢,隻有一股滋生萬物的祥和。蒼穹劍日滅世,大地虛陽化生,一切卻在轉瞬間相合。沒有想象中的驚天動地,隻有那一抹流光劃破虛無。


    蒼茫間無盡氣息流淌,王夢看得微微咋舌。這兩人的比試恐怕除了自己很難見到。這裏的一切似真似幻。然而那種道之玄虛盡顯無疑。滅世的驕陽中璀璨長劍陡然轉動,一片紅光劃過蒼茫,綠樹婆娑的綠枝瞬間焦黃,枯敗,繼而隨風飄落。幻日虛影徑自脫離蒼茫劍日扶搖直上九霄。一場奇異的比試以巨樹焦黃不再,大地衰草淒涼結束。長空之中一輪太陽太陽虛影卻是散發出若許光芒,仿佛要重塑世界,滋養萬物,重化天地。


    虛無之中,璀璨巨劍緩緩在虛無大地上漂浮。過了許久,木然的聲音緩緩傳出,仿佛好久沒有說話變得生疏“好,日雖虛,卻要滋養萬物。心劍滅世,斬破你無限生機。雖有一絲生命懸浮,難成天地。還要比嗎?”


    “道兄執念可撼天,一心打破這虛妄桎梏,道兄之道天癡佩服。天一煉心道終久不敵啊”天癡的歎息聲在虛無中傳出。


    “你不是敗在境界,你是敗在內心的那份牽絆。破不開現實世界的迷惘,你那輪虛陽化不開你的道。”


    “道友一心執念豈不也是如浮萍流離,找不到根嗎?道友可看破了?”天癡啞然一笑道。


    “問別離,莫別離。劍某道成一刻,劍某已不在這方天地。你很不錯。”


    “道友,所言甚是,我等之道,成時必不溶於天地。這有何妨?”天癡蔚然一歎道。


    虛無之中,王夢聽著二人之言心中忽有所動。盯著虛無之中那輪嬌陽虛影心神互動,元力之圓緩緩飛起,咫尺虛無,恍若一步。靜靜漂浮到了那片虛無之地。


    “好,想不到又有高人前來。此行不虛”劍別離大喝一聲長劍不顯,虛無之中一隻蒼茫巨獸擠滿蒼穹。一雙紅眼帶著無盡煞氣bi視虛無,大口微張仿佛要吞噬蒼穹。王夢的元力之圓在識海中可以成一方天地,再這裏卻成了巨獸麵前卻成了袖珍之物。不過元力之水涓涓流淌,循環不息,竟然也有一股創世的味道,和天癡那輪虛陽流出相同的氣息。不過卻給人以真實的感覺。


    “吞天獸,破滅蒼穹,道友執念無解。哪位高人來此?”虛無之中天癡歎息道。


    王夢愣了一下,自己隻是試試,沒想到元力之河竟然真的有了的變化。元力之水緩緩流淌寧靜祥和。蒼茫巨獸吞噬蒼穹蒼茫的大口猛然一口吞下,瞬間王夢的元力之河被其吞噬。王夢嚇了一跳,元力若被吞,那自己豈不徹底廢了?


    還好,想想的悲催結果並沒有出現。元力之圓還是在哪裏靜靜的流轉,而吞天巨獸竟然是直接衝了過來,仿佛王夢的元力之圓隻是一個虛影。一時間蒼茫巨獸茫然的站立,不明所以。虛無之中一株小樹突然滋生,漂浮在蒼穹。


    “為什麽?為什麽?”劍別離木然的聲音變得有點消沉。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天癡也是充滿驚愕的叫了出來。一時之間虛無變得安靜。唯有迷惘的巨獸,搖曳顯得頗為茫然的小樹及元力之圓靜靜對立。


    王夢也有了一絲迷惘。默默思付許久,忽然有所明悟。虛無之中天癡忽然自語道“真中為幻,幻本是真。難道我之道是幻,而這圓卻是真?”


    “明白了,我等之道在幻,卻能影響真。不過是現世世界中的虛影而已,並未脫離幻塵世界。這圓卻是虛無之真。在這裏,他存在。我等的路錯了嗎?”劍別離喏喏自語著,充滿了傷感。


    “這位前輩,天癡拜服。能否為貧道指點迷津?”


    王夢默默站立許久,緩緩開口,其音卻飄蕩無跡,仿佛充斥在這個世界任何一個角落“並非諸位道友道友問題,是這裏本來就虛妄。兩位道友之道在心超脫幻塵,心飛離,本依舊……”


    一時間,包括王夢在內都陷入思緒之中。道可道,什麽是道?王夢自己說了心中所想,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明白,隻是隱隱有了一絲明悟。那絲感覺卻是那樣的撲朔迷離,隻是看見,卻抓不到的影子。影子,沒有了光亮存在嗎?


    時間恍惚間過去了無盡。蒼茫之中。蒼茫巨獸迷惘的雙眸突然閃現一絲明亮繼而仰天嘶吼,虛無震動,無盡氣息彌漫天地。繼而劍離別暢快的大笑在虛無中回蕩。


    天癡微微一歎道“恭喜道友頓悟虛妄。可惜天癡之道還是迷惘”


    “哈哈,劍某今日頓悟,拜兩位所賜。日後有緣,再論道”大笑著虛無中巨獸消散在蒼穹之中。王夢心中微微一動,知道劍別離的道心頓悟。至於頓悟是哪條路不得而知。悟就是悟了。打通了就是另一方天地。路,本就沒有盡頭,或許轉一圈又回到了起點。


    “這位前輩,還請賜教何為虛妄?”天癡聲音變得有點虔誠。


    王夢蔚然一歎,道“道友之道,明心見性。為心,為一。生命氣息若為真,為何不是一方天地?道友既要天一煉心,心卻非一……”王夢感覺天癡雖癡卻有情,這也是他沒有劍別離那份心境。被牽絆,如何了心?可自己也是在迷惘之中,不過是經曆過虛幻之地比較多點而已。


    天癡沉默許久,忽然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津。真真假假,晚輩迷失於一了。打開心結,成為一方天地。天癡之道,在開天,在造化。最終超脫這天地……”繼而天癡也大笑不止,笑聲在虛無中回蕩,直到漸漸消散。


    王夢漠然注視著虛無中的一切。隱隱感覺到這條路劍別離會走的更遠。劍別離雙眸明亮是明悟了一條路,心間無痕,他的確沒有痕跡可尋。天癡卻是在找尋一條路,成為一條路……


    王夢沉默許久,默然搖頭,自己就是一個迷惘之人。還要對別人說教?轉頭看了一眼虛無,心神到處,王夢猛然睜開眼,天心遺跡旁邊已是嘈雜成一片。王夢打量了一眼遺跡之上,劍別離已不見。隻有天癡一人仰頭望著蒼穹默然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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