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過來了?”穆鳶笑起來,隻是這個笑唯一的意義便是遮擋住那眼中的情緒。


    蕭宇承的目光投注到穆鳶身上,淡淡道:”許久不見你,便來瞧瞧。”說著,聲音頓了頓。”母妃傳來了消息,說是要你莫要耽擱時間太久。”


    穆鳶臉上有了些不情願的神情:”來這麽久,卻是沒有跟你說說話的,也沒見得著宋侍儀,感覺我似乎是白來了一般。”


    蕭宇承見她這般說頗有些無奈,著實是孩子氣的很。但他是不會讓穆鳶瞧見宋婉言的,隻管說道:”若你想見她還有下一次的,如今想來是母妃念著你,到不如早些回去讓母妃安心。”


    穆鳶撅起了嘴巴,頗為不情願,卻還是點了點頭。


    董黎軒隻是瞧著這二人的一番來回,一言不發的站在原處,既不上前也不遠離。


    穆鳶沒再多說什麽便離開了瑞王府,蕭宇承讓常遠跟著,而他則是看著董黎軒,淡淡道:”本王倒是不知何時黎軒你與爾雅公主關係這般親近了。”


    董黎軒知道自己一番異常讓蕭宇承起疑,有些不該有的心思是要收斂起來的。但是一旦生出來哪裏是那麽容易收起來的。董黎軒隻管歎了口氣,道:”王爺,我知道該怎麽做,必然不會讓你為難。”


    蕭宇承喜歡董黎軒的坦誠,但是此刻,這個人的坦白卻讓蕭宇承平白多了些許厭煩。


    也不說什麽。甩袖而去,隻留下董黎軒一臉哭笑不得的模樣。


    這番來回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進了另一個人的眼睛裏頭去,一個身穿著湖綠色衣裙的女子匆匆離去,拐了個角便在走廊上跑起來,很長的道路後方才拐進了個院子。


    一進門,她便開口道:”主子,確實是爾雅公主來了。”


    坐在屋中的女子正在刺繡的手微微頓了頓,而後回頭,露出的那張臉帶著還稚嫩的俏麗,而那眼角的淚痣頗為明顯,便是一直似乎在這瑞王府後院中隱形了的菱角。


    而跑來通風報信的便是柳賢妃賜給了菱角的墨香。墨香喘著粗氣,顯然是剛剛一路奔跑後喘不上氣了,菱角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墨香矮了矮身子後拿過了一盞茶水灌進去。這才通順了呼吸說道:”剛剛董大人和王爺似乎還為了爾雅公主起了一番爭執的,瞧得人奇怪得很。”


    菱角卻是平靜著臉色,嘴角扯了扯:”那位公主身上出什麽事情都算不得奇怪。”


    墨香瞧著菱角,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慶幸。


    自己當初被派去伺候宋婉言的時候其實心裏是歡喜的,似乎等著盼著菱角犯了錯被趕出來,這才讓自己填補了個空缺。跟著宋婉言這個後院裏最大的主子,看上去似乎是直接平步青雲了一般。


    但是誰又料想得到,這位主子是個傻的。


    如今換到了菱角手下,本以為沒什麽好前程,但是現在瞧著宋婉言降了位分,也成了侍儀。與菱角倒是相同了,而雖然當初宋婉言容貌豔絕後院,可是已經被毀了麵孔,反觀菱角,當初雖然被砸傷了額頭,但是現在卻連一點點疤痕都沒了,分明就是個有大福氣的。


    墨香越發覺得跟了菱角是個恩賜了,這心裏也是感念柳賢妃的。現在與菱角說話的時候也就帶上了十足十的恭謹:”主子,奴婢瞧著那爾雅公主對待王爺可是非比尋常的。”


    菱角重新把針線插進了錦緞絨布中,聲音清淡:”她必然是要進來的。”


    與如煙不同,菱角是早早的就知道穆鳶必然是要入了瑞王府。她的臉麵被怒火中燒的宋婉言投擲的花盆碎片砸傷的時候血流不止,那般大的傷口必然會留下痕跡,到時候菱角便是破了臉麵。若不是穆鳶為她撫平了傷處,隻怕如今的菱角處境也就是那被埋在泥巴裏頭的物件,沒有差別了。


    墨香卻是聽不懂菱角這句話的,她隻是微微湊近了菱角,道:”奴婢還去打聽了,宋側妃如今回來已經變成了宋侍儀,皇上親口下的旨意降位。”


    菱角無動於衷,隻是那眼神中有了一絲絲快意。


    墨香看得出菱角的歡喜,自她來了菱角就好像變了個人,沉默的很,如今這般的反應已經是開心了,墨香便接著道:”不過跟著宋侍儀一道回來的還有個宮人,聽聞是柳賢妃身邊的宮娥,名叫秋言,倒是素淨得很,隻不過倒是有個怪事情。”


    菱角看了眼墨香,終究是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聽了墨香這般說話眼中有些好奇:”何事?”


    墨香左右瞧了瞧,而後便道:”昨兒個宋侍儀剛進府,就吩咐下人做了副手套,當時就讓秋言套上了手去,說是以後哪怕睡覺也是不許摘下來的。聽那些婆子說,秋言的手可是極其好看的,這手套戴上了秋言當時就哭了一場,但還是戴了去。”


    這倒是個怪癖了。


    菱角皺起眉頭,道:”當初我伺候她時也沒這麽多的事情。”


    墨香也是伺候過宋婉言的,隻不過她伺候宋婉言時那女人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天天神啊鬼啊的讓墨香對這樁事情倒是有些見怪不怪。不得不說柳賢妃想的極準,兩個都被宋婉言坑過的女子呆在一處便是有些共同語言的:”主子,宋侍儀自從破了連這事情就多了,向來是瞧見人家秋言手掌好看便是嫉妒了去的。”


    菱角也想不出緣由,便這麽聽著。


    隻不過終究秋言隻是宋婉言的侍女,算不得什麽人物,故而菱角也沒多想她,隻管想著如今的宋婉言。墨香見她不言,眼睛轉了轉,道:”如今主子和宋侍儀已經成了同階,在府中,主子也算是領頭的了,還是這般天天不出門可好?”


    這倒是讓菱角起了些心思,說真的,她是愛慕蕭宇承的,不然也不會起了心思。隻不過她是個記吃記打的人,那般冒失的衝出去的事情是不會繼續做了。這會兒隻管細細想了想,就又拿起了繃子,輕聲道:”不急,我們等等就是了。”


    墨香一愣:”等,到何時?”莊廳丸扛。


    在墨香看來現在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菱角可以拿到一些權利必然可以在這後院中立穩腳跟,到時候必然是比現在好過的。


    但是菱角卻是想起了那天的穆鳶,終究是摁住了心思,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在手上的嬌豔牡丹刺繡上,許久沒有言語。


    就在墨香以為菱角不會說話是,卻聽到菱角開了口:”等那人被抬進瑞王府後,才是時候。”


    這話說完,菱角卻是微微縮了緊了拳頭,針尖兒紮到了指尖尚且不知。


    侍儀又如何,宋婉言總會是最得寵的那個,哪怕自己再如何努力都追趕不上。倒不如把一切身家壓在那人身上,或許還有出路。


    隻是菱角這般想著的時候,這才覺得手指刺痛,將蔥白指尖含到了嘴巴裏,就感覺到了一點點血的甜腥味道。


    ”主子,可要上些藥?”墨香也瞧見了,急忙起身問道。


    菱角卻是搖了搖頭,眼睛瞧著手上的牡丹帕子,輕聲道:”一點點小傷不礙事的,不過我囑咐你的話可還記得?”


    墨香點點頭,道:”奴婢記得,必然會注意著宋侍儀那裏,不會鬆懈的。”


    菱角笑著瞧著墨香,輕聲說了句:”我以後是要投名狀的,隻希望我那伺候了許多年的主子能在這段日子裏多折騰出些事情來,這以後,我也容易立足的。”


    ***


    穆鳶剛回到宮中,本是要去見柳賢妃的,不過遠遠地就能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走過的甘露殿的前殿。


    長身玉立,青色道袍,頭發束的很高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清冷俊俏的容顏。


    那分明就是沈清。


    似乎是感覺到了穆鳶的目光,他偏了偏頭,在對上穆鳶的眼目時微微挑眉,而後卻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便自顧自的挪開了目光繼續前行。


    這倒是讓穆鳶抿抿唇角,分明引了他進來的是自己,可是最終這人就能做到對自己視若無睹,一分一毫的感激模樣都沒有,著實是可恨得很。


    穆鳶也懶得瞧他,隻管自顧自的回到了偏殿,也不往甘露殿去了。


    剛一進門,卻沒看到站在門口的夫焉,這倒是奇怪,畢竟往常夫焉總是會站在那裏,從來不曾缺少過得。


    微微蹙眉,穆鳶正想往前走,卻看到有個人似乎從天而降一般得到了穆鳶的麵前,著實是把穆鳶駭了一跳。若不是看到了這人的臉麵熟悉得很,穆鳶隻怕真的一爪上去捏碎了他的喉骨。


    董路也瞧出自己怕是驚擾到了穆鳶的,故而急忙矮身下去就要跪,卻被穆鳶直接一把拉住了胳膊拽起來,嘴裏說的話頗有些驚訝:”不過是幾日的功夫,董路你的身法著實是精進的很。”


    董路聽了這話便知道穆鳶沒有生氣,也就支起了身子,行了個禮後笑著道:”回主子的話,那武功當真精妙的很,我現在在研習的便是輕身的法門,雖然暗器的還沒有學習,不過若是出門我也是可以保護著主子得了。”


    穆鳶聞言笑了笑,好似董路從頭一次來她這裏開始就說過要護著她的,如今董路入了門,原本總是說話都紅了耳尖的人現在瞧上去倒是大方不少,這變化倒是頗為讓人高興的。


    穆鳶免了董路的禮,而後帶著他往裏麵走,邊走邊道:”為何站在這裏,賽金她們呢,怎麽沒見?”


    董路聞言急忙道:”倒是怪我差點就忘了,主子,剛剛柳賢妃娘娘派人來說,高樂公主已經到了宮門口了,夫焉大人和賽金姐姐都先去了,珠雲和雪盞在裏麵等著主子呢。”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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