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狐衝愣神的時候,下麵的大廳再次傳來異動,原來是一名小尼姑跑了進來,正是儀琳。


    儀琳將一切都交代了清楚,自己如何被田伯光給挾持,令狐衝是如何將她給救出來的……


    令狐衝酸楚的想著心事,便也沒有留意她說了什麽……


    聽完,眾人這才對令狐衝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原來小尼姑醒來之後就迷路了,摸索打聽了兩天時間才到得衡陽城……


    起初,儀琳還以為令狐衝死了,說著說著居然哭了起來,直到定逸告訴他令狐衝還活著的消息之後前者方才止住了哭聲。


    令狐衝雖沒有留意儀琳說了些什麽,但見她為自己傷心流淚心中也是一暖。


    相比而言,餘滄海的臉色是青白相加!


    老嶽原本緊繃著的臉色也漸漸的緩和了下來……


    儀琳回到定逸身邊,眾人接著談笑,不覺間,時至午時,金盆洗手的時刻到了!


    劉正風走到群雄身前,滿臉堆歡,揖請各人就座。卻是無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張太師椅便任其空著。左首是年壽最高的六合門夏老拳師,右首是丐幫副幫主張金鼇。


    令狐衝曾經聽老嶽提起過張金鼇此人,他本人雖無驚人藝業,但丐幫是江湖上公認的第一大幫派,丐幫幫主解風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所以代表丐幫出席金盆洗手大會的張金鼇便也占了他們解風大佬的光!


    眾人紛紛坐定,仆役上來獻菜斟酒。米為義端出一張紅色的茶幾,上麵鋪了錦緞。向大年雙手捧著一隻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放在茶幾之上,盆中已盛滿了清水。


    “砰――砰――砰――”


    隻聽得門外放了三聲銃,跟著“砰啪、砰啪”的連放了八響大爆竹。


    在後廳、花廳坐席的一眾衡山派弟子都湧到大廳來瞧熱鬧。


    劉正風笑嘻嘻的走到廳中,抱拳團團一作揖。到場的眾人紛紛都站起還禮。


    隻聽劉正風朗聲說道:“眾位前輩英雄,眾位好朋友,眾位年輕朋友。各位遠道光臨,劉正風實是臉上貼金,感激不盡。兄弟今日金盆洗手,從此不過問江湖上的事從今以後,劉正風退出武林,我門下弟子如果願意改投別門別派,各任自便。劉某邀請各位到此,乃是請眾位好朋友作個見證。以後各位來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劉某人的好朋友,不過武林中的種種恩怨是非,劉某卻恕不過問了。”


    說著又是一揖,劉正風轉身向外,朗聲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未能張大我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不多,少劉某一人不少。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務農,卻也決計不用師傳武藝,死於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


    隻見他右手一翻,從劍鞘裏抽出長劍,雙手一扳,拍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他折斷長劍,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之中。


    眾人一見,皆是駭異,自這兩截斷劍插入青磚的聲音中聽來,這口劍顯是砍金斷玉的利器,以手勁折斷一口尋常鋼劍,以劉正風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折斷一口寶劍,則手指上功夫之純,實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詣!


    大廳中,有的搖頭歎息,有的低聲私語,均是為武林少了劉正風這麽一號人物感到惋惜!


    劉正風臉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猛然間大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住手!”


    劉正風微微一驚,抬起頭來,隻見大門口走進四個身穿黃衫的中年漢子。這四人一進門,分往兩邊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黃衫漢子從四人之間昂首直入。這人手中高舉一麵五色錦旗,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發出燦爛寶光。


    令狐衝看見這麵旗子,心道:“左冷禪那老雜毛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劉正風身前,舉著令旗高聲道:“劉師叔,奉五嶽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叔金盆洗手大事,請暫行押後。”


    劉正風聞言一怔,躬身說道:“左盟主這是何用意?”


    那漢子道:“弟子也隻是奉命行事,實在是不知道盟主的意旨,還請劉師叔恕罪。”


    劉正風微笑道:“不必客氣,賢侄是千丈鬆史賢侄吧?”


    他臉上雖然露出笑容,但語音已經微微發顫,顯然這件事來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曆陣仗之人,也不免大為震動。


    那漢子微微躬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弟子史登達拜見劉師叔。”


    劉正風道:“左盟主是我五嶽劍派盟主不錯,不過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劉某的私事,既沒違背武林的道義規矩,更與五嶽劍派並不相幹,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約束。請史賢侄轉告尊師,劉某不奉旗令,請左師兄恕罪!”


    說著,劉正風不買史登達的賬,轉身走向金盆,史登達身子一晃,搶著攔在金盆之前,右手高舉著錦旗,說道:“劉師叔,我師父千叮萬囑,務必請師叔暫緩金盆洗手。我師父說,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師父傳此旗令,既是顧全五嶽劍派的情誼,亦為了維護武林中的正氣,同時也是為劉師叔的好!”


    劉正風疑惑的道:“這我這可就不明白了。劉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請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往貴派,另有長函稟告左師兄。左師兄倘若真有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勸止?直到此刻才發旗令攔阻,那豈不是明著要劉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爾反爾,叫江湖上好漢來恥笑於我?”


    史登達道:“我師父囑咐弟子,劉師叔是衡山派鐵錚錚的漢子,義薄雲天,武林中同道向來對劉師叔甚是尊敬,我師父心下也……十分欽佩,要弟子萬萬不可有絲毫失禮,否則嚴懲不貸!劉師叔大名播於江湖,這一節卻不必過慮。”


    令狐衝聽著底下史登達虛偽的話語,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的屎給打出來!


    便在此時,忽聽得後堂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喂,你這是幹甚麽的?我愛跟誰在一起玩兒,你管得著麽?”


    令狐衝一怔,聽這聲音不是曲非煙那小丫頭嗎?轉頭還待向院中看去,隻見周圍幾乎所有的屋頂上都潛伏有人!均是嵩山派的著裝!


    “我操!”令狐衝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又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道:“你給我安安靜靜的坐著,不準亂動亂說,過一會我自然放你走!”


    曲非煙道:“咦,這倒奇了,這是你的家嗎?我喜歡跟劉家姊姊到後園子去捉蝴蝶,為什麽你攔著不許?”


    那人道:“好!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請劉姑娘在這裏耽一會兒!”


    曲非煙道:“劉姐姐說見到你就覺得討厭,你快給我走得遠遠的!我們又不認得你,誰要你在這裏纏七纏八?!”


    隻聽得另一個女子聲音說道:“妹妹,咱們走吧,別理他!”


    令狐衝心中又是一怔,便扭頭向院子裏看去,隻見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和曲非煙站在一起,“她……不會就是劉菁吧?”


    那男子道:“劉姑娘,請你在這裏稍待片刻。”


    令狐衝的嘴角緩緩地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好!既然你們喜歡待在屋頂上,那就別下去了……”


    念及至此,他便徑直的站起身來,身形如鬼魅般的穿插到附近幾個屋頂,接連點了所有人的穴道!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動作,亦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所有的表情與動作全部都定格在了前一瞬間!


    劉正風聽著門外漢子的話語越聽越氣,尋思:“哪一個大膽狂徒到我家來撒野,居然敢調/戲我女兒?”


    劉門二弟子米為義聞聲趕到後堂,見師妹和曲非煙手攜著手,站在天井之中,一個黃衫青年張開雙手,攔住了她二人。


    米為義一見那人服色,認得是嵩山派的弟子,不禁心中有氣,咳嗽一聲,大聲道:“這位師兄是嵩山派門下,怎麽不到大廳去?”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我奉盟主號令,要看住劉家的眷屬,不許走脫了一人。!”


    大廳中眾人聽聞這話,無不是臉色大變,劉正風登時便大怒,向史登達道:“這是從何說起?”


    史登達陰惻惻的笑道:“萬師弟,出來罷,說話小心些。劉師叔已答應不洗手了。”


    “是!那就再好不過了!”後堂的那名漢子應聲道。


    劉正風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大聲說道:“嵩山派究竟來了多少弟子,統統一齊現身吧!”


    便在此時,後堂又走出十幾個人來,正是劉正風的夫人,他的兩個兒子,以及劉門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後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劉夫人等人後心。


    讓得史登達有些意外的是事先安排好躲在屋頂的那數百人為何沒有現身?莫非是情況有變亦或是師父的最新指令?任憑他猜破頭腦也想不出那些人全部都被令狐衝給點住動不了了!


    劉正風心頭怒火中燒,朗聲道:“眾位朋友,並非是劉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師兄竟然如此相脅,劉某若為威力所屈,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左師兄不許劉某金盆洗手,嘿嘿,劉某頭可斷,誌不可屈。”


    說著,劉正風上前一步,雙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達叫道:“且慢!劉師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殺你兒子了!”


    劉正風回過頭來,向兒子望了一眼,冷冷的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膽敢動我兒一根寒毛,你數十名嵩山弟子盡皆身為肉泥!”


    此言一出,嵩山派的弟子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是他們一起上都敵不過眼前這位超一流高手劉正風!人,都是愛惜自己的生命的,尤其是這些貪生怕死的趨炎附勢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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