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見苻錚,謝灼立刻就軟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中淚水滾滾而出:“王爺!那個賤人用開水潑我!”


    謝燦冷冷瞧著她,理了理頭發,抬眼看向苻錚,淡淡說:“王爺,之前我就說過,還不如讓我待在地牢裏安全點。”


    苻錚看向謝燦紅腫的臉,又看了看謝灼被開水燙起水泡的麵頰和鎖骨上的傷口,擰著眉毛不發一言。


    謝燦踢了踢地上的那根棍子,又端坐回到了椅子上,看著苻錚,仿佛在靜靜等待他的裁定。


    苻錚唇角緊緊抿著,終於歎了一口氣,對謝灼說:“你先回去。”


    謝灼不敢相信,抬起頭看看向苻錚:“王爺!明明是那賤人先拿開水潑的妾!妾不過想給她個教訓才打了她!她雖然是平妃,可是妾才是王爺的結發妻子啊!”


    她不敢相信這種情況下苻錚還要偏袒謝燦,她到底算什麽?五年了,她為整個王府殫精竭慮,甚至為了讓苻錚贏,不惜出賣江北布防!她圖的什麽?不就是苻錚一絲的垂憐麽?


    可是苻錚毫不留情地打了她的臉,竟然在下人麵前,在王秀整個侍姬麵前公然袒護謝燦,那她王妃的威嚴還要不要了?


    謝灼咬著牙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苻錚有些怒意:“你這是做什麽?你帶人拿著棍子衝進昭陽殿難道不是來尋釁滋事的麽?”


    謝灼眼中蓄滿淚水,說道:“王爺……妾隻是不服!”


    “不服什麽?”倒是背後的謝燦淡淡開口,“王爺既然把我將地牢裏放出來,還立我為平妃,自然是原諒了我當日的衝動,王妃難道不服王爺的裁決麽?”


    謝灼咬著牙說不出口。她以苻錚為綱,怎麽能說不服苻錚的決定呢?


    她隻能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說:“王爺!那個賤人方才分明是想殺了臣妾!”


    謝燦卻反唇相譏:“王妃還來給我送過□□呢,這又怎麽說?”


    謝灼轉頭看向謝燦,眼裏射出陰毒的光芒:“賤人,你莫要得意。”


    謝燦拿帕子掩了掩腫起來的麵頰,笑得極為愜意:“王妃,你不由分說遣了人來我這裏打砸,還想用花瓶砸我,我難道不該防衛一下麽?當時我正在喝茶,你的花瓶就要砸下來了,我隻能用手裏的茶水擋一下。”


    苻錚看向地上的花瓶碎片,那個花瓶不小,若是真的砸在了謝燦的頭上,以謝燦現在的身子骨很可能就沒命了。他的淺色瞳仁微微收起,看向謝灼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謝燦站了起來,對苻錚說:“王爺,此處還真是沒有地牢裏頭安全,我這椅子還沒坐熱呢,就要遭受此等無妄之災,當真是膽寒!”


    苻錚立刻勸慰:“好了,既然把你放出來,你就安心做你的側妃。謝灼,你回你自己的坤宇殿去。”


    謝灼不甘心地站了起來,陰毒的目光恨恨剜向謝燦。


    “來人,給平妃取個剝了殼的雞蛋來。”看著謝燦紅腫的臉,苻錚說。


    謝灼步履蹣跚,她的臉也受傷了!為什麽苻錚不聞不問!為什麽!


    看著謝灼的身影在兩個婆子的攙扶下消失在昭陽殿外,謝燦才坐回了鏡子前,接過侍女遞上來的雞蛋,仔細地按壓著傷口。


    謝灼那一巴掌下手很重,她口腔裏都滿是血腥味,半邊臉腫得極高,幾乎都要認不出自己的容顏了。


    苻錚心疼地看著她,問她:“疼麽?”


    謝燦答道:“不疼。”


    她的目光森冷,方才隻是拿開水潑了下謝灼,這哪裏夠?


    苻錚以為她在生氣謝灼前來打砸昭陽殿的事情,安慰她道:“好了,灼兒的脾氣是暴躁了些,你也是知道的……”


    謝燦冷冷道:“那我活該被她淩/辱?”


    苻錚皺了皺眉,她半邊臉傾國傾城,半邊臉紅腫難看,這對比太過觸目驚心,讓他的心有些抽痛。


    謝燦繼續說:“當初她下毒害我,王爺就沒有懲治她,如今她就敢明麵上來打我了,若不是王爺方才趕到,說不定我就被她打殺在棍棒之下。真是可笑,在牢裏我都沒死,倒是出來了,死在了王妃的手裏。”


    她透過銅鏡去看苻錚的臉色,隻見他一張臉繃得緊緊的,越發顯得五官深邃陰沉,謝燦知道苻錚肯定不會把謝灼怎麽樣,她用雞蛋在臉上滾了一滾,放到了梳妝台前,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王爺怎麽不去安慰王妃呢?說不定這樣一來她更加記恨我了,我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苻錚擰著眉毛,說:“我會給昭陽殿增加守衛。”


    謝燦冷笑一聲:“那王妃再下毒殺我呢?”


    苻錚說:“現在負責你藥膳的人都是我信得過的,這點你不必擔心。”


    謝燦挑了挑眉,不再說什麽。


    苻錚在昭陽殿又待了片刻,終於離去了。


    這時候一直站在門外的王秀才敢進來,礙於旁邊還有侍女在,不敢直接叫謝燦“殿下”。


    “姑娘……方才……”


    謝燦轉過臉來對著王秀扯出一個笑臉:“方才多謝你了。”


    王秀皺了皺眉,謝燦剛剛從牢中出來,身子極為不好,根本打不過謝灼,何況現在苻錚明麵上是護著謝燦,實際上還是護著謝灼的,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根本沒辦法和謝灼正麵衝突。方才她瞧見謝灼帶了兩個拎著棍子的婆子氣勢洶洶殺往昭陽殿,嚇得六神無主,隻能去找苻錚。


    謝燦知道王秀的顧慮,伸出手來拉過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說道:“我既然出來了,就不會輕易叫謝灼占了便宜去。”


    王秀還是有些擔心,心中更是壓著另外一件事情,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謝燦。


    謝燦見她像是憋著話的樣子,拉了她的手走到內室,屏退下人,低聲問道:“阿姐還有什麽事情?”


    王秀的手絞著袖子,半晌才期期艾艾說道:“方才我去找苻錚的時候,他正在和人議事,聽他對那人的稱呼,那人仿佛是……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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