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鬆柏被韋一笑盯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倒不是說多少恐懼,更多的卻是羞愧。


    好歹是自家掌門,代表的都是是華山臉麵。


    卻如此殘害同門,甚至欺騙感情,可叫逄鬆柏情何以堪!


    而麵對往日一直看不上眼,嫌棄為魔教的明教質問, 就更是叫人難受了。


    逄鬆柏心裏不知如何是好,隻暗自道這事萬不可宣揚出去。


    當下直與韋一笑有些木納的點頭,卻又很快反應過來道:“事關我派掌門,請諸位讓我帶掌門回山,與門內諸位長老說過才好。”


    這話一出,那苗人與胡青牛自然都不會答應了。


    胡青牛大怒道:“這鮮於通誰也不準帶走!”


    “我要拿他人頭, 祭奠我的小妹。”


    那苗人“大娘”亦呼道:“不拿他回族裏,我如何與死去的族人交待!”


    嘿!


    看這樣子,一個鮮於通還不夠這兩波人分的。


    而逄鬆柏被這兩個一頓懟,心裏想還是想把掌門送回山上,免得留下話柄。


    隻是眼下是技不如人,勢不在己。


    逄鬆柏雖心頭一百個不情願,不想把那鮮於通留下,但心裏不願也沒辦法。


    正不知該如何時候,還是殷梨亭上前關切道:“逄兄弟…你可還好?”


    逄鬆柏見殷梨亭來寬慰自己,雖知此事被他見證有些難堪的,卻更多幾分心安。


    苦著臉與殷梨亭道:“殷六俠,真不想這事情竟然會成這樣,倒是叫你見了這些荒唐事情。”


    殷梨亭忙道:“無妨,此事我也不會外傳半句,隻是逄兄弟回山之後如何交待,怕是要廢一些心思了的。”


    逄鬆柏看這樣子,知道人是帶不走了。


    至於回山如何說嘛…


    還能怎麽說?


    當然實話實說了!


    這鮮於通犯下這麽多錯事,也不消自己隱瞞。


    當即也應道:“隻得把事實經過,皆與各位長老說說, 請他們出主意了。”


    殷梨亭看逄鬆柏受打擊頗大的樣子,知道不好說太過分, 隻又道:“也好…隻是我想逄最好還是心底裏想個主意,若是你們那些長老論起,也能相幫相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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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逄鬆柏感受著身邊的低語,心裏倒是也有些想法。


    鮮於通這些罪狀,回山後別說掌門之位了,那鐵定是要被逐出華山的。


    自己前頭的“忠心耿耿”,這會倒是要成問題來了。


    “鮮於通這些事情,你是不是早有知曉?”


    “這去當見證的唯你一人,可是還有什麽遮掩之處,乃至把你犯下的過錯,都推的你那師父身上?”


    一瞬間,逄鬆柏甚至感覺在耳邊出現了一點幻聽,分明聽到了幾個長老會對自己如何的質問。


    “哎!”


    “這要想日後在華山裏頭還能溷下去,此事必要處理好了。”


    逄鬆柏也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物,當即知道這鮮於通是沒法救了,卻當即開始思量如何應對回山之後的事情。


    左思右想,還得叫殷梨亭幫幫忙。


    卻上前低聲道:“不如請殷少俠與我同回華山,把此中經過, 也一同說說。”


    殷梨亭卻哪裏想去?


    一來眼下這逄鬆柏絲毫不懷疑是自己搞事, 一旦去了華山, 難保不被別人問東問西,問出點破綻來。


    二來自己的確也沒這閑工夫了。


    料理了鮮於通,當然要在蝴蝶穀裏治病了,誰還有功夫管你華山的事情。


    隻是心頭這般思量,麵上還是為難神情,卻也低聲應道:“逄兄弟,非是不願幫這個忙,隻是我兩個師兄眼下還無消息,這來此一遭,已然耽擱日子了。”


    “要是再去華山,定然是不成的。”


    “逄兄弟你也放心,要是你山門有人不行,非要與我來求證,我定然會實話實說,絕不牽連在你身上。”


    一聽殷梨亭把他兩個師兄搬出來,逄鬆柏也不好多說了。


    隻是麵色苦相,依舊心亂如麻。


    殷梨亭見得真切,見時機差不多了,又在邊上低語出主意道:“逄兄弟,以我拙見,這蝴蝶穀與苗人,隻要拿了這鮮於通,倒是仇恨已解。”


    “看他兩家樣子,也不是針對你家華山一派。”


    “隻要解了仇恨,日後別再惹他們,他們也不會多事的。”


    “倒是你那白遠師叔的事情,可得想想如何應對。”


    “那明教做事,全憑自己高興與否,你家平白汙人,隻怕他宣揚出去,與你門派不利。”


    逄鬆柏眼下這心裏是一點沒方向,隻聽殷梨亭給自己分析,覺得又個主心骨。


    也是連連點頭道:“那明教一事該如何應對?”


    殷梨亭拉開逄鬆柏幾步,遠遠瞧著胡青牛與苗人繼續“虐”那鮮於通,韋一笑則是低沉臉,似乎並不關心的模樣,才是又與逄鬆柏道:“逄兄弟,這話我本是不應該說的,但既然說的這了,我也給你出個主意,若是說錯了,逄兄弟莫怪。”


    逄鬆柏哪能嫌棄,多個人多個主意,連忙便應道:“殷少俠...這回可真是靠你了的。”


    殷梨亭拍了拍逄鬆柏,摟過其肩膀,低聲附耳道:“如今明教內亂,正好可把你那白遠師叔的事情...溷入其中一同了結了。”


    要出主意,也不好說了太明白了。


    點到為止。


    具體剩下的...還得叫人自己思量去。


    逄鬆柏聽得也是若有所思,瞥了眼還在遠處“欣賞”虐人場麵的韋一笑,終於也是明悟了一些,卻與殷梨亭稍稍拱手道:“多謝殷少俠指個明路與我...”


    說著欲言又止,卻終究化為一陣歎息。


    殷梨亭明白,鮮於通到底還是這逄鬆柏的師父,按著鮮於通之前的做派,那肯定也是個明麵上的好師父。


    這麽些年下來,那師徒情義總是還有的。


    眼下見這鮮於通被如此屈辱,雖是有錯,卻又如何能承受呢?


    殷梨亭也不忍叫這逄鬆柏心裏煎熬。


    眼下見證也見證了,該說的話也說過,也不該讓他再看這等慘烈場麵,便拉著其向外走道:“鮮於通實乃自作自受,逄兄切莫在把這事放在心上,免得回山之後,叫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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