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千本山莊發生的事情都交代完全後,左矢鬱得以上樓找尋安炎焰。


    用著安琦給他的鑰匙,他打開了書房門。


    今天真是栽在安琦手上了,他辛辛苦苦壓抑著自己隱藏下來的陰暗,在頃刻間就被她一個小小孔型攝像頭給暴露了。


    心底歎出一口氣,從前到現在,在安家的發展總是會出現讓他應接不暇的分岔,這點他早該想到才是啊。


    隨手關上房門,左矢鬱卻沒有再進一步,他背靠著房門,單手握著門把,環顧了下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焰焰,你……不想見我了?”


    “……”


    “你害怕了?”


    “……”


    “還是說,對我厭惡了?”


    “……”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是最後一次見到我了,你會不會出現見我?”


    “……”


    這一次,左矢鬱也沉默了良久,但是依舊沒有安炎焰的回應,他像是早就知道會這樣般,看著書桌上斑斕的倒影,扯了扯嘴角,眸子卻莫名的讓人感覺既憂傷又滿足。


    “焰焰……忘了吧。”


    “關於訂婚,關於我剛剛的那些話,都忘了吧,反正也不是很重要,門我給你開著了……再見。”


    “……”


    自始至終,左矢鬱都像是在演獨角戲一樣,自說自話。


    他終於徹底的離開了,而這個時候的安炎焰卻並沒意識到,這個徹底,竟然會是真真正正的徹底。


    在這之後,安炎焰果然沒再接到任何關於左矢鬱的消息,短信,電話,郵件,一樣都沒有,而家裏的其他人也沒有說到關於左矢鬱的信息,就好像……左矢鬱忽然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好像所有人都遺忘了他一般,唯獨她一人還記得他曾經存在過。


    關於青丘山苑那棟小別墅裏的秘密房間是顏容構建的這點,雖然讓她吃驚了一番,但她那天也因著這事,和安琦在書房裏進行了深層的交談。


    知道了一直以來,她對顏氏的敵視都是錯誤的,而造成這樣的局麵,卻都是顏容和安琦處於好玩而對她采取的玩弄,然而她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憤怒,她平靜的接受了安琦對她的解釋,像是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般一笑泯恩仇。


    她蝸居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然而她的麵色卻是越發的蒼白,身上的肉也越來越少。


    直至元旦前夜,她接到小兔詢問的短信。


    【貓咪姐,你知不知道矢鬱哥去哪兒了啊?】


    她對小兔的這條短信感到疑問,回了他【不知道】後,又問了他找左矢鬱什麽事?


    【矢鬱哥消失了,就連總編工作都轉交給小鳥了。】


    她拿著手機愣在了原地,腦中第一回想起來的畫麵竟然是那天左矢鬱在書房裏對她的問話。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是最後一次見到我了,你會不會出現見我?”


    他這是消失了?因為她嗎?還是單純的在和她玩失蹤而已?


    她直接按下左矢鬱的號碼,但是響起的卻是無限循環的機械女聲。


    關機?他竟然關機?


    接下來她趕緊的打了小兔的電話。


    “小兔子,鬱鬱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剛剛打了他電話,但是是關機,而且你說他辭職了,為什麽?”


    “貓咪姐,我也不知道啊,自從千本那次回來之後,我隻看見矢鬱哥在編輯部露過一次臉,後來他就沒再來上班了,我以為他又像以前那樣直接去畫家家裏了,但是已經好幾天都沒來編輯部,而且還一個電話也沒交代。”


    “我……我都不知道,我也很久都沒見到他了。”


    “之後我逼問了小鳥,但小鳥隻告訴我,矢鬱哥離職了,元旦過後他升職的文件就會下來,貓咪姐,你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為什麽矢鬱哥會一聲不響的離開?”


    “對不起,小兔,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很謝謝你告訴了我,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先這樣吧。”說著,她沒有理會小兔還想說什麽,直接掛了通話。


    她歎出一口氣,整個人都軟在了床上,鬱鬱他這又是幹嗎?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消失不見的?是為了讓她後悔不出來見的懲罰嗎?不,不可能,他不會為了這樣的事情就輕易離開,他答應過她的,永遠不會離開她的。


    拿過被丟到一旁的手機,她快速撥通歐懸的號碼,但話筒裏卻一直都是“嘟……嘟……嘟……”的忙音,她連著重撥了好幾次,一直都是忙音不斷,她咬咬牙,左矢鬱的事情,歐懸肯定是知道的,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聯係不上左矢鬱,她心裏就像有塊大疙瘩堵著,讓她非常的不舒服。


    她簡單的收拾了行李,穿上外套,拿過桌上左矢鬱的車鑰匙,“噔噔噔”的就跑下樓。


    “阿拉,小姐,這都要吃飯了,您這是要去幹嗎?”誌田嫂端著骨頭湯,疑惑的詢問安炎焰。


    “我……我在家裏待了很久了,是該回去工作了,我……我現在就要回去了,誌田阿姨幫我告訴媽媽一聲啊。”說著,她就急匆匆的向玄關跑去。


    “不急這一兩個小時,先吃飯吧,之後讓老王送你回去。”身後,響起安琦的聲音,老王是安琦的專屬司機。


    “媽,我想快點……”


    “不管是什麽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還不如填飽了肚子再去解決。”


    這頓飯是安炎焰有史以來吃的最快,也是吃的最沒有滋味的一頓,但是很顯然的,她現在根本沒有那個閑情去注意。


    放下碗筷,她粗糙的用熱毛巾擦了擦嘴後,提起一旁的行李就要飛奔離開。


    “女兒,你這麽急,可不像是要回去工作而已。”


    “……”安炎焰身影一頓,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心裏並不想讓安琦知道,左矢鬱已經失蹤了好幾天這件事情。


    “你每次這樣,都是因為小鬱發生了什麽。”


    她聽後,提著行李的手不由的捏緊,她每次都會因為左矢鬱這樣驚慌失措?為什麽她從沒意識到?


    安琦一看安炎焰的樣子,就多少有些猜出來了。


    “你還在疑問自己為什麽會對小鬱這樣嗎?他都已經表明自己的感情了,那你現在到底是在猶豫什麽?”


    “媽,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她呼出一口氣,卻沒有想象中的輕鬆,說出了口,她卻更加覺得壓在心上的沉重。


    “隻是你一個人在鑽牛角尖而已,你別告訴我,你直到現在還一直在否決小鬱對你的感情?”


    “但是…要是真是那樣,那我們這麽長久下來的友情到底算什麽?我一直以為,我們會這樣離不開對方,完全是因為我們的友情是天下最特殊的,我們打破了常理,打破了‘男女間不可能存在純友誼’這條定理。”


    “然後你現在發現了,其實這一直都隻是你一個人在自作多情的臆想?然後,你現在卻隻想逃避?”


    “我……”


    “女兒啊,誰都不會守著一個人直至永遠,小鬱是人,更是男人,他能守著你這麽多年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但是,我依舊堅信,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你好好想想,你的前生父,你的前養父,哪個不是甜言蜜語信誓鑿鑿?而到最後呢,還不是拋妻棄子,你也看到了,我和顏霖現在是什麽樣的。”


    安炎焰遲疑的轉身,定定的看進安琦眼中,她的心裏一直都堅信著,堅信著左矢鬱不是那樣的存在。


    “不,媽,鬱鬱是不一樣的,他也是媽從小看著長大的,媽知道他的為人的啊。”


    安琦好笑的看著安炎焰,似是為她對左矢鬱的矛盾態度感到嘲諷:“那又怎樣?這世上最不值錢最善變的就是人心,我是看著他長大,但這不代表他會一直維持著我腦海中的那個愚蠢小屁孩的模樣。”


    “不是。”


    “我知道鬱鬱不會是那樣的人,他從小到大就沒變過,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你知道?笨蛋女兒,你說你能知道他什麽?要不是他自己說明,你會知道他守護著你,是因為愛你,而不是因為你一廂情願的所謂的友誼?要不是那天我給你看了他的另一麵,你會知道他陰暗起來是有多讓人恐怖?說到底,你徹頭徹尾就沒了解過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心目中的那個左矢鬱,隻是他按照你的意願塑造起來的完美人偶罷了。”


    “現在想起來,我倒是為小鬱感到不值了,我怎麽就養出你這麽隻縮頭烏龜一樣的膽小鬼呢?”


    “夠了,我就不該留下來陪媽媽說這些詆毀鬱鬱的話,我也不用老王送了,我自己開鬱鬱的車回去。”


    看著摔門而出的安炎焰,安琦一改方才的嘲諷和憤怒,一臉的竊喜和欣慰。


    “老師,你也真是的,小姐是遲鈍了些,但是那麽大尺度的詆毀矢鬱少爺,這刺激還是太多了點。”


    “誌田嫂你也別說,我不那樣,這丫頭肯定會在之後退縮的,趕鴨子上架,有時候這是必須的,不過啊,就算我這樣側麵的幫了小鬱,另外那隻大狐狸也是會插手的,我記得她身邊也有個對小焰不錯的孩子呢。”


    “啊……原來是那位先生啊,好像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恩,是啊……”那個笨蛋女兒,說到底心底還是對小鬱有感覺的啊,那樣極力的維護他,可不就是愛上他了嗎,竟然這麽遲鈍的以為那是對他特殊的友情?真是愚蠢,男女之間怎麽可能有純友情的友誼。


    小鬱這隻狡猾的豺狼,這又是在折騰什麽事情了?她好期待之後的發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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