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昆侖派的那一場大戰已經過了半個多月。


    在這半個多月之內,各種各樣的關於那場大戰的流言都傳了出來。盡管這些流言不見得一樣,甚至還有不少是相互背離的。但是所有的流言之中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仙人’的存在。


    據說那個月黑風高、電閃雷鳴的夜裏,在昆侖的大殿前總過出現了三位仙人,當然其中有兩個隻是疑似,可還有一個卻是實實在在的仙人。而這位仙人因為重傷就在昆侖的留仙寶殿之中養傷了,而養傷的同時還讓昆侖的現任掌門下令,要求封鎖一切都禦界內可以傳送去其他界的傳送點。務必要捉住那個天庸派的弟子錢墨墨。


    而說到錢墨墨,昆侖官方的解釋是,她確實被魔煞鬼王給附身了,不過最後被仙界下來的仙人給救了,不過這個人非但沒有報恩,反而還搶走了仙人的寶物,而她的師尊還把仙人給打成了重傷,雖然他最後也死了,但是,仙人還是很生氣的。


    對於這次的流言都禦界的修真者顯然比上一次要理智的多,畢竟流言有那麽多的版本,他們完全可以從裏麵找出基本的信息,而無論是從剛剛築基的初期弟子還是到元嬰後期的老怪物,他們對於錢墨墨有一行人都有一個大致的認識――


    這一行人不弱,甚至有可能相當的強硬。


    於是,明麵上響應昆侖號召的、各自向著傳送陣、傳送點去的修真者在暗地裏都是各有心思。修真界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法寶,而一件仙界的法寶有多麽的讓人垂涎,隻要是個修真者都會理解,而隻要他是一個稍稍有野心的。那麽就會狂熱。


    所以現在在各個傳送點雖然都有很多的修真者,但絕大多數竟然是和上昆侖的修真者一樣,是湊熱鬧並且想撿便宜的。他們每天每天的從早上轉悠到晚上、恨不得帶著天眼神通看透一切偽裝的人找出錢墨墨,同時還要拉幫結夥防著其他人比自己提前找到錢墨墨。這其中的各種無語和狗血的爭鬥雖然不值一提,不過倒也算是給魔煞越來越多、修真者們越來越退縮的情況打了一管子雞血,從某方麵來說,算是給都禦界禦魔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恩,當然,在這些人之中,幾乎沒有一個是那一晚曾經上過昆侖的修真者。此時這些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呆在自己的洞府裏的金丹和元嬰大叔老怪們。正一邊咬牙切齒的憤憤恢複自己的實力,一邊幸災樂禍的等待著有更多的人在這件事情上栽跟頭或者是無功而返。反正麽,倒黴的越多越好,不然他們的心裏豈不是很過意不去。


    從某方麵來說,關於昆侖那一夜的流言版本之所以那麽多那麽雜。這些人修為不錯甚至是高深的金丹和元嬰們的刻意挖坑等人跳的行為,絕對是其中的一大因素。


    此時,在都禦界西北方向一座小城之中。正狂吃海塞的錢墨墨正在聽著飯館內旁邊的食客們的各種聊天和八卦,並且很快的就了解了現在的大致情況。


    此時她的身旁坐著一個臉色冷的可以做冰櫃的,女子。恩,女子。此女子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看上去雖然偏英氣了一點。但配上那一身的氣度,絕對算的上是美女。當然,如果她的臉色能夠更好一點就好了。


    這是在一旁侍候的店小二的想法。


    錢墨墨看著自家大師兄那生人熟人皆勿近的臉色,又笑眯眯的抓起一塊烤靈兔肉塞進嘴裏,完全不為眼前大師兄的神色而擔憂,反而是饒有興趣的抬起那一雙杏眼,同時不怕死道:“大師姐,你說說,昆侖的仙人不是‘誤殺’了天庸的長老明機子麽?怎麽現在竟然會那麽不計前嫌的結盟了?而且……據說昆侖和天庸的掌門都因傷而閉關了,嘖嘖。那兩位怎麽就閉關的那麽巧呢?”


    淩振聽到錢墨墨對自己的稱呼臉上的冷色又深了一層,不過看到眼前的小人兒那張蒼白的可怕的臉色,眼中閃過一下無奈。道:“食不言。既然是誤殺,自然就是誤會。至於掌門閉關。想閉關了自然就閉關了。”


    錢墨墨聞言無力的翻了個白眼,自家的大師兄總是很有把八卦播報成新聞聯播的才能,任何有意思可以發現jq、陰謀的事情到了他的嘴裏總是能夠變的跟一潭子死水一樣沒有意思。


    “切,我不就是覺得不太正常麽。”


    錢墨墨的這句話剛說完,一旁就響起了另一個帶著幾分邪氣的聲音:“嗬嗬~這位柔弱的小美人說的可是很對,這整件事情就帶著不正常。昆侖和天庸兩派在都禦界爭了也有幾百年了,而這一界的昆侖掌門和天庸掌門又都不是庸才,兩派可以合作,但絕對不會結盟。而一旦這兩派結盟那就肯定是兩位掌門都出事了,嘖嘖,結果他們不就是閉關了麽。接替他們的是昆侖的天孝長老和天庸水大長老,即便是水大長老已經是元嬰後期差一步就是化神,但根據本少爺的猜想,昆侖和天庸聯盟,絕對是天庸依附昆侖。”


    隨著聲音的越來越近,錢墨墨眯起眼看清了來人。


    這是一個身穿綠底紅牡丹長袍的、像是孔雀一樣花哨、卻有著鷹一樣淩厲眼神的男子。雖然他身材比尋常的男子多了幾分柔弱、走路恨不得把所有的骨頭都給軟到地上那樣的軟趴趴、但是他的臉!絕對是一個純爺們,還是個看起來很英氣更邪氣的純爺們。


    “呃,這位師兄?你有什麽事麽?”


    錢墨墨看著來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隨時做好召喚小水或者大黑的準備。要知道,現在的她可是相當‘弱小’的。


    來人見狀微微直起有些軟的骨頭,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又上了臉。雖然他本人認為這是討好的意思,不過在錢墨墨和淩振看來,這絕對是不懷好意。


    “那個~兩位師妹啊,為兄的隻是給你們發表一下對於剛剛小師妹的疑惑的見解而已,兩位不用這麽緊張的。還有為兄的可沒有什麽惡意,隻是覺得隻有兩位的話,其中還有一個人是剛煉氣三層,實在是有些不安全,多一個我就會好很多的。”


    錢墨墨聞言抽了抽嘴角,盯著那綠底紅牡丹直勾勾的看;而淩振麵色不變。不過一隻手已經開始摸劍了。


    “那個,其實你要是走的遠遠的,我覺得我們會更安全的。”


    “不不不,這怎麽可以,在下的名號可是方圓千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護花狼。呃,郎,絕對不能讓美人有一絲絲可能處於危險之外……”


    “喂!!給俺讓開!!”


    正當錢墨墨看著眼前的男子口舌樣一張一合、吐沫星子亂飛而忍無可忍的考慮要不要把拉住大師兄拔劍的手給鬆開來個血濺當場的時候。一個本質上很粗魯豪放、但是實際上動聽如天籟的聲音在男子的旁邊如炸雷一樣的響起。登時感動的錢墨墨那是一個淚流滿麵。


    “呃?這位、這兩位大哥,您二位這是想搶座,還是搶人啊?”


    那俗氣加邪氣不已的男子正說到興頭,突然被打斷有點上不去下不來。隻得轉頭看向身後,然後被身後的兩個純爺們給驚了一下。


    “嘖。讓開讓開,這兩個是老子的親親師妹,你個娘們一樣的小身板也想來調戲我們的派花?!趕緊給老子滾啊,不然見你一次打一次!!”這次說話不是一開始開口的那個大漢,而是一個麵容有點娘、但是身材相當爺們的大漢,這一副尊榮的反差和那邪氣的男子在某方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錢墨墨眼見的發現了在這位大漢說到親親師妹的時候,他滿臉那種調戲到好不容易調戲的美人一樣。


    覺得有些慘不忍睹的錢墨墨默默轉頭,心裏無語的感歎自家的大師姐,實在是太有範兒了。


    那邪氣的男子聽到他們這麽一說眉頭有些不自然的糾在了一起。好不容易在修真界找到這麽一個長相還算符合自己審美觀的,怎麽看起來就這麽無辜的被兩陀牛糞給淹了?他相當的想打一架搶人好不好?!隻是不過看著那自己看中的大美人的臉色和眼色還有小美人表現,邪氣的男子覺得真打起來自己就算勝了。也討不到好,最後心心念念的來來回回的看了看淩振錢墨墨和兩個大漢。站起、抱拳:


    “在下木跡,兩位師兄有禮了。”


    錢墨墨聞言抽了抽嘴角,你丫怎麽不幹脆叫母雞了呢?


    “呃,你好,好了好了,我們沒啥空跟你說話,走了親親師妹咱們回客房啊,回客房,咱們可以慢慢敘舊,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真真是想死人了~”


    於是已經木然化的淩振和接近石化的錢墨墨被兩個大漢一拖一抱的給帶進了客房內。留下那一幹正在吃飯喝酒的修真者一個接一個的風化。過了許久,那木跡一下子軟到在地捂著臉慘嚎出聲:


    “擦~~~~~~~啊!!老子從來沒有見過比這更慘烈的畫麵了――!!”


    其他回過神的修真者包括店小二和店老板都深有戚戚的點點頭,鮮花插牛糞見的多了,但是沒見過插的這麽慘烈的。


    轟隆一聲!似乎是為了回應木跡的慘嚎,客房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巨響。不過,這響聲更讓所有人臉色狂奔向菜青蟲。


    此時,樓上密閉客房內。淩振冷冷的看著被自己一腳踹到牆根的淩月牌大漢一語不發,已經恢複原樣的淩雄有點討好抱歉的看向淩振,同時一邊有些心疼的看著在地上笑的直打滾的淩月。


    至於錢墨墨,則是縮在淩振的一旁忍笑忍的辛苦,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嘖……我說大師兄,好歹我跟你做師兄妹也有個十幾二十年了,你就下得了這麽重的腳?”淩月笑夠了從地上爬起來,解掉化身符,露出了相比之前略微有些黑瘦的臉。


    “月師姐!”錢墨墨見狀眼眶微紅的撲了上去,被淩月穩穩的抱在懷裏。掐了掐錢墨墨臉蛋,淩月的臉色變的不太好。


    “墨墨這是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而且,我沒見到那兩個門神?……最後,你們逃出來了,那師尊他老人家呢?”


    兩隊人馬好不容易會和,除了互相見到的喜悅之外,更多算是沉重。


    其實淩月和淩雄能夠頂著一臉疲憊和一身狼狽的趕來,不管怎樣都應該聽到了流言。而那流言之中除了有仙人這一點是共同的之外,關於明機子的進階、雷龍劫和神魂消散,也是基本確定的。


    不過就算是淩月和淩雄兩人的心裏幾乎已經確定,可是他們還是希望能夠在錢墨墨這裏得到確定,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


    氣氛微微凝滯,而後錢墨墨張了張口又閉上,隻有淩振在看了錢墨墨的樣子之後,才沉聲開口:


    “師尊他仙逝了。”


    “……他有沒有什麽交代?”相比淩雄突然變紅的眼眶和暴起的青筋,淩月沉默了許久,繼續詢問。


    淩振點點頭,“有。”


    “那就算是捅了真仙界,我們也要為師尊他老人家做到此事!!”淩月看著淩振和錢墨墨,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而淩振和錢墨墨看著淩月的神色,同時堅定的點頭,錢墨墨還開口:“無論如何我都會幫師尊完成心願!就當我給師尊磕頭賠罪了。”


    淩振聞言伸手撫上錢墨墨腦袋揉揉,而淩月則是笑笑上前:“別犯倔,師尊有你這麽孝順貼心的小徒兒,定然是開心的。況且,你因此受的很重不是麽?”


    錢墨墨聞言點了點頭,不吱聲。就算是她因為那一晚上的爆發而體內玄靈之力和靈力同時枯竭、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才晉級金陽火鳳之體而體質強健了許多,光是在靈力耗空之後的虛弱狀態就能讓她在床上躺個整整五年。


    可是就算如此,師尊他老人家還是神魂俱滅了,她這一點點痛苦又算的了什麽?如果師尊他老人家能活著,就算是像風流一樣隻有神識一樣的存在,那也好啊!總歸是還在……


    就在錢墨墨和其他都在為明機子的死亡感到自責和痛苦的時候,客房內的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在錢墨墨右手上帶著的那一串由玄天淨土、養神木、紫光石和天山雪串成的那一串手串裏的養神木珠由內而外的閃過一絲紫金色的光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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