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頓時從四麵八方包繞而來,雖然沒有上一次陣法初成時候的金光燦爛,但無數粗大的鎖鏈滑動的摩擦聲還是依稀可聞,借助整個城市的力量,八個極煞方位的地陰之氣,在秦明川手中的陣圖上匯總成無窮大的力量,惡狠狠地向毛幼書包繞而來!


    黑夜如墨,毛幼書一頭稀疏的白發狂舞,反而成了最顯眼的目標。[]


    空氣中隱形的禁錮擦出細碎的火花,金色符籙若隱若現,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逃脫的餘地,毛幼書隻能鼓足渾身的修為,硬碰硬地和整個大陣抗衡,她深吸一口氣,急速旋轉身軀,周身泛起九層血色紅光,猛地向身外膨脹出去,砰地一聲,和壓迫而來的大陣禁製轟然相撞!


    顧家祖母一手死死抓住顧景行的手腕,目光如炬,看著空中的兒媳,猛然大喝一聲:“幼書!啟幡!”


    這一下相撞隻是稍微減少了一點大陣的威勢,秦明川手指輕動,從八個方位呼嘯而來的天地陰煞以驚人的速度迅速集結起來,虎視眈眈,而毛幼書幹瘦的身體仿佛被千百把巨錘從各個方位給同時砸中,耳朵嗡嗡作響,七竅裏同時流出血,映著翻白的雙眼,更加可怖。


    “幼書!你想死在這裏嗎?!”顧家祖母厲聲說。


    她嘿嘿地笑了起來,向下看了一眼,舉手一招,那麵血河幡就騰空而起自動地來到了她手裏,化成一米多長,黑煙凝聚的幡體上,血色符咒明明滅滅,身後血河之中萬道怨魂厲鬼尖聲嘶吼,爭先恐後地向外爬來。


    秦明川鎮定地透過眼鏡看著這一切,略帶疲倦地說:“毛女士,看樣子你是要拚死一戰了。”


    毛幼哈大笑:“我身為毛家當家人,拚死一戰是我的本分,活路從來都是自己殺出來的,不是人家給的!”


    秦明川笑了笑:“如果我是修真中人,這個時候想來會佩服毛女士的氣概,說幾句如果你能破得了大陣,我就會放你們平安離開之類的場麵話,但可惜我不是,我隻是一個注重利益的凡人,所以,我不得不清楚地告訴你,就算你破得了這個大陣,哪怕殺了我,明天劉家還是一樣不會放過你們的。除非你們現在答應剛才的條件,永生永世不再踏足中土一步。”


    顧景行不顧一切地叫了起來:“好!秦明川,我答應你!現在就撤了陣,放我額媽出來!”


    秦明川淡淡地笑了:“顧先生,你還真是當局者迷,豈止是毛女士,你們現在整個金鑫大廈上下都在陣中,如今情景,仿佛也輪不到你們不答應。”


    毛幼書回頭,溫柔地看了他一眼:“景行,你也不小了,放心,這種小陣仗,還難不住你娘!”


    她又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婆婆,看見她一手拉住顧景行,另一手已經悄悄地抹下腕上的翡翠鐲握在手裏,會心地一笑,並不說話。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刹那,毛幼書轉過頭來,大聲說:“既然顧家少主都這麽說了,我也沒什麽可堅持的,秦先生,我這就——”


    她把手一揮,環繞在眾人周圍保護的懸天血河合著裏麵的萬道怨魂倏忽不見,血河幡直直地落在顧景行麵前,深插入地麵,顧家祖母急促地提醒:“景行!收幡!”


    顧景行下意識地聽從了祖母的話,伸手拔起血河幡,雖然此法寶經過多重煉製,外人無法催動,但他畢竟是毛幼書的親子,血脈相連,所以一入手就自動可以使用,黑煙一古腦地竄入匯聚,在他手裏化成了一枚小小的古銅色指環,上麵鑲著三眼怪獸的頭顱,轉了一下,自動地套入中指。


    毛幼書放心地舒了一口氣,右腕的斷口依然在滴滴答答流著血,這些血並不依照重力規則掉向地麵,而是化成無數細小如雨珠的血滴,在她周圍漂浮著,逐漸向四周擴散而去。


    毛幼書的左手早在袖子裏飛快地掐著法訣,此刻終於到了尾聲,食指狠狠在掌心一掐,同時咬下舌尖,一口鮮血當空噴出,畢生修為都在這一瞬間發揮到極致!


    時間仿佛停滯了,毛幼書的動作非常緩慢,每一個變化都看得很清楚,隨著血霧在空氣中如卷風曼舞,她幹枯老朽的臉頰吹氣般地飽滿起來,瘦弱的身軀也隨之豐盈,本來寬大如布袋的兩截麻布衫褲現在裹著纖腰豐臀,亭亭玉立,黑亮的長發被隨手一挽,斜斜披散在肩頭,一雙明眸燦如天上星子,意味深長地向著秦明川的方向,微微一笑,露出白玉般的臉頰上淺淺的小梨渦。


    丹田內血色的真氣鼓蕩到了頂點,每一滴血都在同時爆裂而開,空氣中隱形潛伏的無數鎖鏈就在這猝不及防的攻擊下被炸了個粉碎,秦明川臉色一變,手指連動,周圍遠處的陣威轟然應聲,向金鑫大廈鎖錮而來,卻在最要緊的關頭,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顧家祖母的反應極快,在顧景行剛要瘋狂地掙脫她的手臂有所動作的時候,當機立斷地把手中的翡翠鐲向地上一扔:“六陽神雷,起!”


    無數道明亮如新春嫩葉的綠光平地而起,配合著漫天血霧,哢啦一聲,硬把包抄過來的陣力給破開一個直達雲霄的大洞,翡翠鐲化成一道綠色光環,卷起大廈頂端所有人,趁著這幾秒鍾的空隙,破空而去。


    而毛幼書這時的動靜非常微小,眼神幾乎可以說是溫柔,隻是凡是接近她身體周圍,要去追擊那一道綠色光環的無數鎖鏈,都在接觸到那一圈血霧之後,無聲無息地化為烏有,她就這麽站在半空之中,黑發雪肌,梨渦淺笑,直到漸漸消失……


    完全意義上的消失,沒有屍骨,沒有元神,沒有魂魄……什麽都沒有剩下。


    秦明川摘下了眼鏡,丟在陣圖上,金光華彩的陣圖半途失去了他的操縱,一下失去了所有光彩,變成黑黢黢的一張厚紙,古雷急忙奉上丹藥,對曲雷點點頭說:“收起來吧。”


    這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陣勁風,接著一個道修架著飛劍嚓然落地,急躁地問:“秦先生,為何突然收了大陣!?我等做了這麽多準備,積聚了這許多力量,難道不該趁勝追擊,將顧家徹底斬草除根?快重新啟陣,時間還短,料來他們也逃不出城市!”


    秦明川睜開眼睛,推開古雷送到麵前的丹藥,挺直腰板,看著這個急三火四衝上前來的道修:“對不起,之前我已經說過了,我一介凡人,力有未逮,操縱這樣的大陣是勉力為之,現在我已經精疲力竭,沒有再戰之力了。”


    “秦先生!那個兩麵三刀的廢柴李彥宏死了無妨,反正他連金丹期都沒到,我們劉家的王七爺可是本門頂尖元老之一,他方才折損在顧家手中,連元神都被吞噬,此等大仇,如何可以不報!快快快!我知道秦先生雖然是凡人之體,但對陣法的研究操縱已經是一流高手,不然我們也不會公推先生來做陣主,這個時候,難道不是先生該出力的時候?!”


    古雷斷喝一聲:“姓馮的!你這是什麽話?難道你還敢懷疑秦總不肯盡力?”


    秦明川擺手製止了他,露出因為精神力過度集中以及被大陣的法力反噬而導致的充血雙眼,黑亮瞳仁浮在血色眼白中間,雖然目光炯炯,但怎麽看怎麽有一股詭異的樣子:“馮先生,如果你們有人能操縱大陣的話,那繼續追擊無妨,但恕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他停了一下,微笑著說:“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想劉先生也不願意大家在婚禮上看到我是帶著這樣一雙眼睛吧?”


    “就是!”古雷瞪了他一眼,“秦總還得向協助布陣的各家前輩一一打過招呼才能回去休息,馮師叔你布陣無力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來幹擾我們收陣,真是做得多的,錯得多,一點事不做的倒成了毫無錯處了。[]”


    秦明川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行了,古雷,哪來這麽多廢話,快送我回去,對了,弄點冰來給我敷下眼睛,別讓杏子看了擔心。”


    “是!”


    看著一行人理都不理他地自顧自收拾東西離開,姓馮的道修惱恨地一跺腳,架上飛劍騰空而去:“狗仗人勢!看你能得意多久!”


    從早上出洞,嶽青蓮就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情緒,刷牙洗臉,看著小麒麟乖乖地刷牙洗臉,下去拿了早報,回來在廚房裏熱牛奶的時候,她看著窗外陰沉的天色,拿起手機撥顧景行的號。


    遲遲沒有人接。


    真奇怪,是忙起來沒時間接所以把手機放抽屜了嗎?


    熱牛奶,煎雞蛋,外麵胡小凡在認真地教陳初怎樣使用烤麵包機,一邊用盤子接著噗噗向外跳的麵包片,早餐特有的香味在小小的客廳裏彌散開來,小麒麟帶著一臉的水珠,跑來拉她的衣服下擺:“宗主,吾可不可以不喝牛奶,太熱了。”


    一切又都如此正常,給她平安無事的錯覺。


    吃完早飯,小玖終於憋不住,從白玉印裏跳出來,披頭散發地站在茶幾上,四下張望著找孟妮可,嶽青蓮把他抱到膝蓋上站著,盯著他的眼睛說:“小玖,孟長老暫時不會回來了,她因為修為大進,結丹的時候心魔外襲,入了魔道。”


    小玖大吃一驚,惶恐地向後退了一步,差點掉下去。


    嶽青蓮伸手護住他,然後低聲說:“沒關係,我們還在。”


    她拿起梳子,幫小玖理順頭發,梳了一個馬尾,然後輕輕問:“我要出門去找朋友談點事,你是在家跟小凡麒麟他們玩,還是回山去?”


    小麒麟正忙著在冰箱裏翻東西,唧唧地笑:“小黑最膽小了,吾斷定他又鑽到山裏躲起來。”


    小玖憤怒地看了他一眼,昂起頭,拍了拍小胸膛,然後在她膝蓋上踩了踩,拉著自己破掉的衣服給她看。


    “哦哦我知道了,對,孟長老給你買了不少衣服,真是你到了啥時候也忘不了愛美。”嶽青蓮歎著氣把他放到桌子上,去翻檢孟妮可那天的背包。


    打發掉小玖,讓他坐在衣服鞋子堆裏自己玩去,嶽青蓮換上衣服,走到門口穿鞋:“麒麟,我出去一下,他們就交給你了,小凡,你看著大家。”


    “是,師父,不過……”胡小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如此多事之秋,師父要去哪裏?”


    嶽青蓮抬手把幾粒金色靈力凝成的蓮子射入門窗等地,苦笑了一聲:“也不是說我閉著門老實呆在家裏,事就不會找上來的,你們小心點。”


    小麒麟正趴在桌邊好奇地看小玖往身上比劃衣服,然後用力點點頭:“無事!這裏有吾!宗主你且放心去罷!”


    她約了高彤和正在給高彤做裝修設計的徐丹寧喝咖啡,其實論路程,不必經過金融街,但她還是開車拐了個彎,想在樓下就再給顧景行打個電話,萬一他有時間,等喝完咖啡回來,還可以一起吃個午飯。


    金鑫大廈樓下十分熱鬧,集裝箱大貨車和穿製服馬甲的搬家工人進進出出,起初她以為是又有新公司搬進來了,停好車過去一看,竟然是胡小凡的老東家友聯保險在搬家。


    怎麽這麽短時間內,又有公司要搬走了?她皺著眉頭,看保安站在一邊垂頭喪氣地瞧,走上去問了一句:“怎麽這麽快又走了一家?”


    “唉,好像是什麽質檢部門忽然發文,說這棟大廈目前的建築質量不過關,要求全部搬出,進行修補什麽的。”保安抱怨著說,“這年頭的大樓是越蓋越高,可是也越來越危險了啊,都不知道這些蓋房子的人都在想什麽,好好的樓,這才用了不到一年啊,就到處都是問題了。”


    嶽青蓮心頭一跳,把手機摸在手裏,繼續給顧景行打電話,電話鈴響了一次又一次,始終是無人接聽。


    她開始預感到不妙了,轉身就要往金鑫大廈大門裏走去,忽然斜刺裏走過來一個人,臉上掛著不太自然的笑容攔住了她:“嶽宗主。”


    “古雷?你怎麽會在這裏?”她趕緊鎮定下自己的心神,一邊問了這句無意義的話,一邊緊張地思索著:古雷如果在的話,那麽秦明川……


    “小嶽,真巧啊。”從她背後傳來秦明川的聲音,嶽青蓮猛地轉身,看著從車裏走出來的秦明川,微帶倦色,好像一夜沒睡的樣子,灰色西裝整齊幹淨,袖口的白金袖口閃著一點微光。


    “秦總。”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大概地知道了事情是怎麽回事,但是本能地拒絕去承認。


    顧景行,你千萬別出事!


    秦明川站到她麵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背後的金鑫大廈和吵吵嚷嚷的搬家人流,和藹地問:“來找顧景行嗎?那恐怕你要失望了。”


    “怎麽,他不在嗎?”嶽青蓮狀似驚訝地反問,“秦總這麽清楚他的動向?”


    秦明川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她,眼白上的血絲清晰可見,半夜過去還沒有消散:“自然,昨天午夜,顧家舉家搬遷,回南洋去了。”


    “不可能!”嶽青蓮態度激烈地反駁,“富洋在本市也是大公司了,怎麽可能說走就走。”


    秦明川唇角一彎,若無其事地說:“其實你真正的意思是,顧景行還沒給你打招呼,怎麽這就走了,對不對?這你真的不能怪他,他們一家,走得很匆忙。”


    說著他又抬頭看了看金鑫大廈巍峨的身影:“所以我來幫著處理一些事,你看,我還是比較寬容的,對於富洋的其他員工,遣散費什麽的一分錢都不會少,桌椅板凳辦公用品也會作價賣掉……真的處理下來賬目上如果還有結餘的話,我會給顧景行寄過去,大家在商言商嘛。”


    嶽青蓮的手心全是冷汗,從秦明川輕描淡寫的話裏,她清清楚楚地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她當然不會跳起來全無理智地揪著他問:“你把顧景行怎麽樣了。”雖然這正是她最想弄清楚的問題……顧景行怎麽樣了?


    鎮定,鎮定,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出錯,更何況她麵對的人是秦明川,一個培養了她六年,了解她到能輕而易舉洞悉她全部想法的人!


    “是嗎?”她拚命維持住自己的笑容,“我一點都不知道噯。”


    “那是肯定的。”秦明川點點頭,“凡是男人,尤其是年輕成功的男人,就喜歡逞英雄,跟個小孩子一樣,絕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知道自己發生了問題,更不用說共同麵對什麽的,以為自己能力超群,可以扛下所有事,真是愚蠢的英雄主義……不過話說回來,昨天我沒有在這裏看到你,真的還是挺慶幸的。”


    “秦總的意思是說:昨天我如果在的話,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了,是嗎?”嶽青蓮實在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最後一個字的聲音明顯地高了上去。


    “不,當然不是。”秦明川沉吟了一下,“嶽宗主,我也可以給你一點官方的提示:顧氏一家,因為好勇鬥狠,積累私怨,殘殺劉門王家祖孫二人,及弟子一名,更將劉門長老王七的元神吞噬,此種行徑實為修真者不齒,故此我受命擺陣困住,意欲上交道盟處理,逐出中土,令其發誓永不踏入一步,但顧氏一門,頑冥不化,悍然逃逸。”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嶽青蓮感覺到自己的心沉到了穀底,她緊捏著拳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點就衝口而出:“我隻是廢了王家孫子的修為,沒殺了他!”


    但是,看到秦明川眼睛的時候,她就什麽都不說了。


    那股冷漠的氣息,濃濃地包圍著秦明川,雖然他臉上還是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但嶽青蓮怎麽都覺得,與其說入魔的是孟妮可,現在的秦明川才更像一個從魔界走出來的人。


    “這麽說,顧家是罪大惡極,負罪逃跑了?”她故作驚訝地說,“哎呀,真是太可怕了,道盟也不發個通緝令什麽的……”


    秦明川直盯著她:“小嶽,你如今還要堅持你的理念,要成為新一個宗派嗎?”


    嶽青蓮收斂了笑容:“為什麽不呢?難道秦總的意思是,其實顧家沒有犯你說下的什麽私殺祖孫兩條命的罪過,他們唯一犯的錯,隻是回到中土,希望在六大世家中分一杯羹嗎?”


    古雷緊張地守在旁邊,腦子跟著這兩人的對話急速地轉著,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看著嶽青蓮。


    “你又猜錯了,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想的什麽我知道,但那是不可能的。”秦明川一針見血地說,“你也是在現代社會裏生長了三十年的新女性,不是拿著本修真秘籍住在古墓裏的小龍女。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在現代社會,什麽最重要?體製!你在體製內,你就高高在上,你就可以賺錢,你就可以有權掌控,遊戲規則是體製內的人定的,體製外的人隻能跟著走。你可以怨恨體製,詛咒體製,恨不得體製早點消亡,或者自不量力地幹脆做點什麽來推翻體製,但在此之前,你還是必須得承認體製的存在,而道盟也好,六大世家也好,恰恰就是這樣的一個體製。”


    嶽青蓮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明川,一字一句地問:“秦總的意思是,你如今在體製內了?”


    秦明川恢複了沉穩的態度,輕輕一笑:“不,小嶽,你我都明白的,我隻是個過客。”


    他眼睛看向金鑫大廈,利光一閃:“而有些人,連過客都算不上。”


    嶽青蓮看著他,又看了古雷一眼,古雷滿頭冷汗,恨不得六隻金箭已經扣在了掌心。


    “古雷,你這麽警惕幹什麽,嶽宗主是聰明人,她不會在大白天的,金融街上人來人往的地方,做出什麽不得體的行為的,對吧?”


    嶽青蓮指甲扣破了掌心的皮膚,臉上卻是最自然的微笑:“是啊,古雷,你這麽劍拔弩張的幹什麽,我和秦總很久沒見了,彼此敘敘舊而已,還是你家大小姐曾經囑咐過,離秦總一米之內的女性統統格殺勿論?那我就退避一米之外,畢竟人家才是體製內的嘛。”


    秦明川低下頭笑了:“小嶽,尖嘴利舌的話就不要再說了,記得我跟你說過,女孩子口齒要伶俐,卻不是用來刻薄別人的。”


    “真的嗎?我不是個好學生,都記不得了。”


    “你現在還有機會,撤回你的建立門派申請,然後劉家將接受你的附族申請。”


    嶽青蓮搖搖頭:“這真是莫大的榮幸,我覺得我承擔不起這樣的榮耀啊!”


    “沒有關係,終南莊家,正一道也會同意接納你的,不過很遺憾,你錯過了最佳時機,隻能在這三家之間挑了,如果你上周作出決定的話,起碼還有陳家和周家可以選擇。”


    嶽青蓮不說話了,緊抿嘴唇,目光冷淡。


    秦明川卻笑了:“小嶽,別這麽恨我,其實你還是有其他的路可以走的。”


    他突然俯身向前,不管嶽青蓮大驚失色,敏捷地向後退了一步,還是低聲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比如……跟顧景行去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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