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靈準備回江城丐幫分舵, 並不與他們一同去客棧。出了富貴客棧到了下一個路口就與他們分開走了。


    “小靈, 晚上一個人小心些, 江城近來可能不太安寧。”楊簌歌有些不放心道。


    平日也就罷了,南宮靈雖然年少, 武功卻不錯。隻是如今這江城什麽牛鬼蛇神都有, 容不得人不小心。胡鐵花的武功不錯, 也被人捉了去隻能等著楚留香相救。南宮靈獨自行動, 楊簌歌便有些不放心。


    這麽一想,楊簌歌不由皺了皺眉。方才因著急著走,倒是忘了問一問什麽人困住了胡鐵花。


    南宮靈笑道:“楊姨放心,隻要不遇上史天王,那些個倭寇沒什麽好擔心的。”


    史天王號稱威震七海,自封什麽大帥, 實際上卻是個膽小鬼。他不僅怕死的弄了六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替身, 更是從來不上岸。與其說史天王怎麽厲害, 讓朝廷奈何不得。不如說他是一隻縮頭烏龜, 仗著海上飄渺無蹤與朝廷捉迷藏。


    南宮靈自幼聰慧過人,在習武上很有天賦。尤其是拜了江流為師, 學了許多丐幫失傳武學之後, 已經是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就是丐幫幫主任慈都自稱不出三年這位義子在武功修為上必將超過自己。


    隻要史天王不上岸, 他的那些屬下要傷南宮靈隻怕是不容易的。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櫻子的主人隻怕不簡單。那些忍者就算武功不如人, 手段卻很讓人防不勝防, 小心使得萬年船。”


    “知道了, 楊姨,我會小心的。”南宮靈應了一聲,人已經跑出了老遠。


    半大的少年總是不喜歡被說教的,哪怕懂事的南宮靈也沒有什麽不同。


    楊簌歌不由好笑,轉身看向西門吹雪,卻見西門吹雪的視線落在了前方。


    一人正從對麵的街道走來,雖然是深夜,他頭上卻戴著鬥笠。腳上穿著木屐走在寂靜的路上腳步聲特別明顯,一身黑色鑲金邊的武士服,腰間掛著一長一短兩把武士道。


    “你就是劍神西門吹雪?”那人長在西門吹雪三丈外,傲然問道。


    不待西門吹雪回答,那人又道:“在下東瀛伊賀派第一忍者春雷伊次,請求一戰。”


    春雷伊次的漢語說的遠不如那位櫻子姑娘,略有些生硬,卻能夠聽懂。


    楊簌歌道:“我曾聽聞東瀛忍者並不喜歡光明正大的對決,沒想到春雷先生倒是有些出人意表。”


    “男人說話,我不喜歡女人插嘴!”春雷伊次嗬斥道。


    楊簌歌:……此人多半有病!


    “西門吹雪雖有劍神之稱,但是我聽說你數月前輸給了劍仙葉孤城,隻是天下第二。我是無敵的春雷伊次,並不需要其他手段贏你。”


    就算春雷伊次口中的天下第一劍仙葉孤城也不敢這麽對西門吹雪說話,這人倒是自視甚高。


    楊簌歌有些哭笑不得,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麽單蠢的存在了。這到底是哪裏跑出來的神經病?


    “拔出你的劍!”春雷伊次雙手握著長刀的刀柄道。


    “不必!”西門吹雪道。


    “懦夫,難道在我麵前,你竟然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嗎?”春雷伊次怒聲質問道。


    “噗~”楊簌歌終於忍不住,按著肚子扶牆大笑起來。


    西門吹雪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妻子,方才淡淡道:“我不想為了一個蠢貨弄髒了劍,走吧!”


    楊簌歌點了點頭,扶著他的手,相攜而行。


    春雷伊次頓時暴怒起來,舉起手上的刀就向西門吹雪劈了過來。


    西門吹雪牽著妻子的手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甚至沒有看春雷伊次一眼。


    春雷伊次感覺自己被無視了,武士刀向西門吹雪的牽著妻子的左手砍去。他一定要侮辱他的西門吹雪知道什麽叫做侮辱。


    楊簌歌似乎沒有覺察到春雷伊次的刀,微微側首與西門吹雪對視。那麽多年,西門吹雪覺得妻子的眼睛一如桃花林初識時那般清澈。


    春雷伊次明明看到他們就在自己麵前,可是一瞬間兩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回過神來,楊簌歌和西門吹雪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手上的武士刀卻已經不見了。


    “叮”的一聲,那把武士刀已經插在了春雷伊次的腳下石板中。


    春雷伊次看著那把還在顫抖的武士刀愣住了。


    “你的劍法好像又精進了!”楊簌歌望著西門吹雪,笑起來眉眼彎彎,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嗯~”西門吹雪應了一句,聲音已經有些遠去。


    春雷伊次忽然坐了下去,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拔出了另一柄短刀。


    東瀛的武士和忍者喜歡佩戴兩把刀,一長一短。戰鬥時拔出長刀(打刀、太刀或者雉刀)進行拚殺,短刀叫肋差。


    而肋差是用來自盡的。


    春雷伊次拿起自己的肋差一刀刺入了他自己的肚子。


    回到客棧,時辰已經不早了。什麽櫻子、什麽春雷伊次都已經被拋之腦後,夫妻二人梳洗過後便早早睡了。


    次日一早,用過膳食,楊予善便要送新月回玉劍山莊。雖然昨夜已經飛鴿傳書回玉劍山莊告之杜先生公主已經被救出。但是,想來杜先生在看到人之前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最重要的是,現在新月還不適合在外麵露麵。想要殺死玉劍公主來阻止和親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小師叔不和我們一起去玉劍山莊嗎?”楊予善有些意外道。


    “不了!玉劍山莊那邊就交給你吧,杜先生暫時就不必見了。”楊簌歌道,“不過要是為了別的事情嘛——”


    楊簌歌看了一旁低著頭的玉劍公主道:“我大哥素日裏也不出門,隻怕到時候還要我出麵。”


    “什麽事情還要師父出麵?”楊予善不解。


    “提親!”西門吹雪放下手中的粥碗,言簡意賅道。


    楊予善本是楊家旁係出生,卻是上無父母,五六歲就成了孤兒,後來便入了道子門下。他的親事自然是師父做主,隻是楊青月出不得門,少不得要楊簌歌這個師叔出麵。


    “提……提什麽親?”楊予善結巴道。


    “這就看予善的本事了!”楊簌歌意味深長道。


    “幾位客官,外麵有位東洋姑娘找,是不是請她進來。”進來送茶水的小二道。


    “東洋姑娘?”楊予善有些意外,“可又說什麽人?”


    “她說她叫什麽美,東瀛人的名字,小的也記不住啊!”


    “請她進來吧!”楊簌歌思忖片刻道。


    櫻子姑娘的這位主人倒是個妙人,連著死了兩個屬下,竟然還敢讓人送上門來。


    “好嘞!小的這就讓她進來。”小二眉開眼笑道。


    那個東洋女人出手很是闊綽,隻是讓他傳個話就給了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可是他好幾個月的工錢。


    隨著“嗒嗒嗒”的木屐聲,一個穿著和服的東洋女人推門而入。恭恭敬敬地向他們行禮,雙手將一個托盤舉過頭頂,微笑道:“和美子奉主人之命特想劍神西門吹雪奉上請柬。戌時,家主在忘情小館子恭候劍神大駕光臨。”


    西門吹雪拿起上麵的燙金請柬,看了一眼就遞給了身旁的楊簌歌。


    “石田齋彥左衛門?”


    “正是家主人!”和美子柔柔道。


    “櫻子和春雷伊次也是這位石田齋彥先生的手下的忍者?”楊簌歌道。


    “正是!”


    “你可知道櫻子和春雷伊次都已經死了?”


    “櫻子太無自知之明,竟然敢出言侮辱西門夫人以為能夠勝過夫人。伊賀春雷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出言挑釁劍神閣下。主人說,他們是自己蠢死的,怨不得別人。”


    “那姑娘呢?”楊簌歌道。


    “夫人想要殺了和美子嗎?”和美子笑容不變,似乎將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也無法讓她收起臉上的笑容。


    楊簌歌搖了搖頭:“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今日我不殺你!”


    “多謝夫人不殺之恩!”和美子恭恭敬敬地道謝。


    “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我們會準時赴約。也請他備好自己的刀!”楊簌歌道。


    “和美子會如實稟告主人!”和美子屈膝行禮,踏著小碎步退了出去。


    “這位石田齋彥先生武功背景尚且不知,倒是很會調/教手下。雖然春雷伊次蠢了一些,不過昨日的那位櫻子姑娘和今日的這位和美子姑娘都卻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楊予善臉色凝重了幾分。


    “石田齋彥左衛門,我倒是聽母親說過一些他的事情。”玉劍公主突然道。


    “新月知道這位石田齋彥?”


    玉劍公主點了點頭:“史天王崛起之前,石田齋彥是海上最大的倭寇首領。石田齋彥手下有不少武功高強的倭寇和忍者,就是石田本人也是一位了不得武士。玉劍山莊成立之初,最大的敵人就是石田齋彥和他手下的倭寇。不過,後來隨著玉劍山莊和石田齋彥的鬥爭,史天王趁機崛起了。史天王正當壯年,這位石田先生卻已經是暮年。趁著石田齋彥被玉劍山莊打擊的一蹶不振的時候,史天王挖走了石田手下不少海盜。最後,史天王更是不僅奪走了石田齋彥的海上霸主之位,還搶走了石田的愛妾豹姬。”


    “原來被視為史天王左右手之一的豹姬是史天王從石田齋彥手上搶來的。”


    玉劍公主點了點頭:“石田齋彥是個老頭子,而且有些看不起女人。”


    “而史天王卻還年輕,更重要的是史天王舍得將他的權利分給他的女人一些。”楊簌歌輕笑道,“所以,豹姬隻怕更喜歡史天王一些。”


    “是的!”


    “不過,這次豹姬隻怕與石田齋彥倒是更合拍一些。”楊簌歌道。


    “小師叔的意思是?”


    “無論是石田齋彥還是豹姬都是想破壞和親的人。”楊簌歌道,“不過豹姬隻想新月死,而石田齋彥更想史天王死。”


    “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櫻子捉了新月,卻沒有殺了她。”楊予善歎了口氣道。


    玉劍公主幽幽道:“因為石田齋彥想要用我做籌碼,與玉劍山莊聯手對付史天王。可是,玉劍山莊是不會向海盜屈服的,與其和一個倭寇合作對付史天王,我寧願執行原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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