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龍傲寒看著侍衛，“你剛才說軒轅王朝的皇帝軒轅宸的皇妃顧雲若是因為當年救了還是宸王的他一命，為了報恩，才娶她做了王妃？”
“是的，皇帝，卑職打聽到整個軒轅王朝的百姓都知道這件事，一直奉為佳話。”
龍傲寒自語道：“若真是當今的皇妃所救，為何隻封她做了皇妃？皇後之位為何一直空著？”
侍衛愣住，雖也奇怪，但不敢擅自插嘴。
龍傲寒幾乎很快就明白過來。
軒轅王朝的皇帝應該早就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救了他，所以才會空出後位。
從他暗中派人送信來請求蒼龍王朝幫忙尋找，就可以看出他對璃王妃是念念不忘啊。
而且相信不僅是蒼龍王朝，其他的國家他也有派人送信過去。
可見璃王妃在他心中的地位。
若是讓他知道璃王妃並沒有死的話，不知道他會如何呢？
隻怕是會不顧一切也要將其據為己有吧！
龍傲寒心中一陣思量，幸好蒼龍王朝和軒轅王朝沒有什麽領土爭端，中間靠著一個萬玄山相連，否則璃王妃在他手裏，而璃王妃的兒子很可能也在蒼龍王朝，便有了要挾軒轅王朝的砝碼了。
如今的天下四國鼎立，分別是軒轅王朝、蒼龍王朝、大楚王朝、紫鳳王朝呈口字型。
軒轅王朝和大楚王朝相鄰，一直以來都存在領土爭端。
若是被大楚知道璃王妃還活著，孩子在蒼龍王朝，勢必會想盡辦法擒之作為和軒轅王朝談判的砝碼。
蒼龍王朝和大楚王朝中間隔著一個軒轅王朝，也沒有什麽爭端，但也談不上有什麽交情。
自然也不會將這個消息賣給大楚王朝。
龍傲寒已經想了一下四大強國之間的利害關係，仔細斟酌之後，決定不向任何人泄露這個秘密。
一個帝王首先要考慮的是國家的繁榮富強，而非私人情感。
不過說起來，他也是要感謝璃王妃。
若不是璃王妃救了淺淺，並且勸她留下胎兒，他還要頭疼上一陣。
如今越國餘孽已滅，剩下的就是努力發展國力了。
其他小國也在迅速的發展，若不是不注意，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強國的地位就會被其他後竄上來的小國替代。
*
顧雲兮並不知道自己在刀刃上走了一遭。
若是蒼龍王朝和軒轅王朝或者大楚王朝之間有什麽爭端或交情的話，她還活著的事就會被供出去。
嫿兒乘坐的馬車停在宮門外，顧雲兮已經迎了出來。
“王……”
顧雲兮將食指豎在唇上提醒她，現在她已經不是王妃了。
“叫我雲兮就好，姓雲，單名一個兮字。”
“雲兮！好久不見了！”嫿兒看到許久不見的好友，心中很是高興。
而顧雲兮在蒼龍王朝見到昔日好友，心中也是倍感親切。
“嫿兒，我也很想你呢，打算找到軒兒後就去找你，若是你不嫌棄的話，讓軒兒拜你為師，將來也好有門手藝掙口飯吃。”
嫿兒腦門上冒出幾根黑線，“雲兮，你想的還真遠！”
抬頭看一眼金碧輝煌的皇宮，“雲兮，你怎麽會來到蒼龍王朝的皇宮？而且看起來你在這裏行動好像很自由，沒有人阻攔你。”
“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顧雲兮領著嫿兒進了蒼龍王朝的皇宮。
*
大太監進了禦書房，輕輕喚了一聲：“皇上！”
“說！”龍傲寒已經將畫放一邊，在批閱折子了。
“女神醫已經來了，現在正跟雲姑娘一起呢。”
“她們許久沒見，定有許多話要說，讓她們先聊聊吧。”龍傲寒打發了太監。
大致也猜出來了，璃王妃想要詐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想必這其中也應該有神醫的功勞，否則怎麽能騙得了整個軒轅王朝？
*
嫿兒喝了一口熱茶，“原來在我走了以後，還發生了這樣多的事啊！隻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軒兒怎麽會被人偷走呢？”
顧雲兮眼神暗淡下來，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當時以為是雲若派的黑衣人搶走的。”
“那個黑衣人為什麽要搶走軒兒呢？”嫿兒疑惑，“這不是很奇怪嗎？”、
顧雲兮點頭，“我也覺得很奇怪，一直都想不通。”
“如果是軒轅王朝的皇上派人搶走的話，或許也說得通，軒轅宸對你可一直都沒死心，但是當時軒轅宸不是京中，而且在忙著爭奪王位，是不可能有那個心的。”
“我也一直覺得很奇怪，那個人到底為什麽要搶走軒兒？這麽久也沒有聯係我，可見並不是訛錢或要讓我做什麽事。”
嫿兒心中仔細一想，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安撫道：“現在蒼龍王朝的皇上已經下令尋找，一定會有辦法的。”
顧雲兮點頭，“現在隻能祈求老天，快點讓我找到軒兒了。”
“對了，雲兮，你說要請我幫忙替一個燒傷的人治臉的，今日正好日頭還早，要是他在大都的話，我們可以先去看一下燒傷的情況。”
“他就在蒼龍王朝的皇宮。”顧雲兮道，“我先走帶你過去。”
“好，走！”
顧雲兮邊走邊道：“這次南宮王爺府的長公主還要拜托你幫忙瞧一瞧，若是能讓蒼龍王朝的皇上和老王爺欠我一個人情，日後在蒼龍王朝生活下去，也好有個庇佑。萬一哪天，軒轅宸知道我還活著，到時候蒼龍王朝的皇上也不會立刻就將我交出去。”
嫿兒暗暗吃驚，原來她心中已經想了這麽遠了。
感覺她好像有些變了。
已經想到那麽遠去了，可見當了娘，就是不一樣了。
*
傻子打開門正準備去找顧雲兮玩，抬頭就看到顧雲兮和嫿兒正好過來。
“姐姐，你來了！”傻子歡天喜地跑上去，“我好無聊，正要去找你玩呢。”
“小兄弟，神醫來了。”顧雲兮道，“嫿兒，他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那個臉被燒傷的小兄弟。”
嫿兒看著傻子，眨了眨眼，隻淡淡的問了一句：“他啊？”
顧雲兮點頭，“是他，嫿兒，你能幫幫他嗎？他其實挺可憐的。”
“我先看看他的傷。”嫿兒道。
“那我們進去看吧。”顧雲兮道。
傻子立刻讓開路，“姐姐，你對我真好，還幫我請神醫。”
“等你治好了臉，你就回去吧，不用跟著我了，相信那時候你一定能娶到一個好姑娘。”
“姐姐……”傻子很傷心，他想娶的是她。
“小兄弟，先將麵具拿下來吧。”顧雲兮道。
“哦。”傻子拿下麵具。
嫿兒盯著傻子燒的凹凸不平的臉看了許久，“這臉燒得確實很嚴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的，交給我吧，我會盡力三年內幫這位小兄弟治好臉的。”
“三年？”顧雲兮以為自己聽錯了。
“三年已經算是很短了，我本想說五年的。”嫿兒道。
顧雲兮隻覺得頭疼。
這個傻子要是一直跟著她怎麽辦？
她還要找軒兒，找到軒兒，就帶著軒兒隱居。
雖然他是傻子，可也是男子啊。
跟著一個男子，定會被說閑話的。
“姐姐，你在想什麽？”傻子問，“你是不是在想著怎麽甩掉我？”
“沒有啊，我是在想你的臉要治那麽久，等到那時候，你已經很大了，耽誤你娶媳婦了。”
“那正好，我們湊合著一起過吧。”
顧雲兮沒成想傻子居然當著嫿兒的麵說這話，尷尬的看一眼嫿兒，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嫿兒和軒轅璃的交情不錯。
軒轅璃才去世兩個月，自己這邊就……
嫿兒看著傻子：“你和雲兮湊合著過？雲兮可是成過親有個孩子的，你不介意嗎？”
“這樣很好啊，我們一成親就變成一家三口了，太好了。”傻子憨憨的說，“這樣我以後就不是孤身一人了，我也有親人了，而且還是兩個！”
這話看似很傻，聽著卻覺得很心酸。
“雲兮，我覺得這小兄弟對你還是很在意的，而且還能接受軒兒，這樣的人不多得了，就是……”嫿兒看一眼傻子，沒再繼續往下說。
顧雲兮知道嫿兒要說的是什麽。
別的什麽都好，能夠接受她成過親，死過夫君，還有個孩子，但就是個傻子。
“我們是來給小兄弟治臉的，別的事就不提了。”顧雲兮岔開話題。
*
大太監這時候找來了傻子這裏，“雲姑娘果然在這裏啊！讓我好找。”
“怎麽了？公公！”
“這位就是神醫姑娘嗎？皇上有請。”
嫿兒和顧雲兮一起進了禦書房，龍傲寒看著這神醫，沒想到竟是如此出塵的女子。
“嫿兒見過皇上，萬……”
“雲兮見過皇上……”
“都免禮吧。”龍傲寒看著神醫，道：“朕請神醫過來，是想請神醫明日去南宮王爺府為南宮老王爺的長女瞧瞧，老王爺已經來找過朕許久了。”
“是，皇上，救人治病是嫿兒的職責，嫿兒一定盡力診治。”
“在那之前，還請神醫先去替朕的愛妃瞧瞧，她剛剛懷了龍種，情緒不穩，之前有大夫說動了胎氣，吃了些安胎的方子，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那現在就過去了。”嫿兒道。
“雲姑娘，勞煩你走一趟。”
顧雲兮福身，“雲兮告退。”
嫿兒也跟著一起出去。
*
鳳禧宮。
嫿兒替北堂淺號了脈，道：“娘娘身子是有些虛，脈象略微有些紊亂，是滑胎之像，應該是一直有吃安胎藥吧，還需要繼續吃，以防滑胎。民女再開些安胎滋補的藥，娘娘按時喝，可保胎兒健康，以防滑胎或早產。”
“有勞神醫了。”北堂淺客氣道。
“娘娘哪裏的話，嫿兒是醫者，隻是在做分內之事而已。”
嫿兒開了方子遞給北堂淺的侍女，讓她們抓藥，按上麵寫的方法熬，一日一次，一碗足以。
“多謝神醫。”
“娘娘太客氣了。”嫿兒看著北堂淺那一雙紫眸，福身告退。
*
出了鳳禧宮，嫿兒擦了下額頭的汗。
顧雲兮歉意道：“真是辛苦你了，連續趕了那麽多天的路，還……”
“沒事，我也是四處雲遊，走到哪兒就在哪兒替人看病，哪有什麽辛苦的。”嫿兒道，“看到有人康複，我心裏也感到很高興，很有成就感。”
顧雲兮看著嫿兒，“嫿兒，其實有時候我挺敬佩你的，懂醫術，可以治病救人。”
“你要是喜歡，可以跟著我一塊學習醫術，到時候也可以幫那個傻小子治臉上的傷，我在這裏也沒法留個三五年的。而且將來軒兒要是有個頭痛腦熱的，還可以給軒兒醫治，或者開個小醫館，治病救人，還有收入補貼家用。”嫿兒隨口一句。
顧雲兮一聽，真的挺好。
“好啊，嫿兒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就拜你為師，跟你學醫好了。”顧雲兮道。
“你當真？”
顧雲兮點頭，“以後就剩下我和軒兒了，總得有個吃飯的本領吧，要是能學點藝術，能給人治個小病小痛的，掙些家用養活軒兒，也是好事。”
“行，我教你，以後你就跟著我學好了。”嫿兒爽快的答應了。
*
晚上用了晚膳之後，嫿兒說要跟顧雲兮一個床，兩人便一個床榻上歇下了。
顧雲兮對嫿兒雲遊四海到處治病救人的所見所聞很感興趣，嫿兒便會給她講一些趣聞。
“……那個老皇帝荒淫無度，已經沒得治了，就算我是神醫也救不了他，他卻派人將我抓起來要殺我。”神醫說，“我是神醫，不是神仙，殺了我也是救不了他的。”
“後來呢？”顧雲兮問。
“後來……聽說好像滅國了。”嫿兒道。
“滅國？”
“好像就是去年的事吧，軍隊屠城，血流成河。”嫿兒道，“我也是無意間聽逃出來的人講的。”
“嫿兒你說的那個昏庸的老皇帝莫非是越國……”
“雲兮，你也知道？”嫿兒驚訝，“是越國的老皇帝沒錯。”
顧雲兮想起了北堂淺……
“你在想什麽？”嫿兒問。
“我想到了娘娘。”顧雲兮道，“娘娘就是越國侯府的郡主。”
“難怪呢！”嫿兒道，“我一看到娘娘的眼睛是紫色的，就詫異怎會有越國人在蒼龍王朝的皇宮，按理說都滅國了，而且滅了越國的就是現在的蒼龍王朝。我被請去越國給老皇帝治病的時候，聽說過越國未來太子妃就是一個擁有紫眸的少女，一出生就被譽為越國的女神，許給了太子當越國未來的太子妃。”
嫿兒又道：“不過我沒有想到越國未來的太子妃怎麽會成了蒼龍王朝的皇妃？我前不久遇到越國幸存下來的人咬牙切齒的說，是叛徒為了榮華富貴叛國才導致滅國的。”
顧雲兮沉默了。
這些朝政上的事，她不懂。
也不能說什麽。
嫿兒看著她，知道自己好像說了一些不該說的，道：“其實就算沒有叛徒，越國也是注定要王國的。聽說越國老皇帝在位的幾十年，昏庸無度，早就將越國掏空了，他們為了滿足一己之私，雇人四處抓長相好看的男孩當男寵，光是越國滅國的那一天，從越國皇宮的地牢裏就救出了三百多六歲到十五歲不等的男孩。”
“哎！”嫿兒又歎息一聲，“不過這事有人歡呼有人恨。”
“我遇到娘娘的時候，正是娘娘逃出皇宮暈倒，才巧合的救了娘娘。說到娘娘叛國，我還是不信，我不相信娘娘會為了榮華富貴而叛國，這其中定還有什麽隱情。”顧雲兮道。
否則也不會逃出皇宮的，甚至要放棄腹中的孩子。
又為了將來有一日複國，而決定生下腹中的孩子。
夜漸漸深了。
兩個女子聊了半宿，也睡下了。
*
翌日。
南宮王爺府。
老王爺得知神醫來了，丟下正在比試的幾名女婿候選人，跑去迎接神醫去了。
一聽神醫來了，剩下的幾名候選人更加賣力的比試。
嫿兒被領進了王爺府。
老王爺遠遠跑過來，“神醫來了！”往嫿兒身後看了很久，“不是說神醫來了嗎？”
“父王，神醫不是在你麵前嗎？”小公主拿著扇子遮著半張臉笑。
老王爺這才看到嫿兒，“你是神醫？”
“民女正是。”嫿兒道，“民女奉皇上的旨意，前來替長公主治病。”
“長姐都病了十幾年了，尋遍天下名醫都治不好，就一區區的女子頂著個神醫的光環，可莫不要誆人！”
“就是，王爺府可不是隨意讓人誆騙的，小心項上的……”
兩位公主這次卻出奇的團結。
“行了，你們，不就是請神醫來給你們長姐瞧一瞧嗎？看你們成何體統？”
被老王爺這麽一說，兩位小公主使著小性子各自離開了。
*
長公主的廂房中，嫿兒替長公主號著脈。
床榻上，長公主麵色蒼白，並未因神醫的到來而覺得絲毫的欣喜。
似乎對生已經沒了期盼，到了一種無欲無求的境界。
嫿兒聽著脈象，許久，道：“長公主脈象很弱，氣血不足，內髒有衰竭的症狀，應該跟心情抑鬱也有些關係。”
老王爺急切問道：“嚴不嚴重？還有沒有的治？”
“是有些嚴重，請容我再仔細珍珍。”嫿兒繼續認真的聽著。
有家奴前來稟報，“老王爺，幾位比試的公子打起來了。”
“什麽？”老王爺連忙急匆匆離開，“好端端的怎麽會打起來呢？”
老王爺一走，臉色蒼白的長公主便收回手臂。
嫿兒怔住，“長公主你……”
“我身子虛弱，無藥可醫，神醫就不必浪費精力了。”長公主眸光暗淡，全身透著無欲無求的氣息。
嫿兒看出來了，“原來不是尋遍天下名醫治不好，而是長公主自己一心求死。”
長公主垂眸，蒼白的麵色沒有一絲表情。
“嫿兒雖是神醫，但隻能醫想活下來的人，卻治不好一心求死的。恕嫿兒今日打攪了。”嫿兒起身告辭。
“等等！”長公主道，喚了一聲：“青衣！”
“是，公主。”青衣拿出銀子遞給嫿兒。
“所謂無功不受祿，嫿兒並未替公主治病，這銀子還是免了吧，嫿兒受不起。”嫿兒最看不得的便是想要尋思的人了，有那麽多人沒有好的身體，卻還一直與病魔爭鬥，努力的想要活下來。
“神醫姑娘，這銀子是你該收的。”長公主聲音又輕又淺，放佛一不小心就會離開似的，“父王年事已高，我不想父王太過傷心，還請神醫姑娘斟酌之後再回父王。”
嫿兒聽出來了，是要她拿著這些銀子跟著一起騙老王爺。
“青衣，你送送神醫姑娘。”
到了外麵，嫿兒不客氣的道：“這銀子你們自己留著吧！我什麽也不會多說，隻會如實相告病情。”說著就走，又停住，“以前的那些名醫大概也是這麽打發的吧？”
“是的，皇帝，卑職打聽到整個軒轅王朝的百姓都知道這件事，一直奉為佳話。”
龍傲寒自語道：“若真是當今的皇妃所救，為何隻封她做了皇妃？皇後之位為何一直空著？”
侍衛愣住，雖也奇怪，但不敢擅自插嘴。
龍傲寒幾乎很快就明白過來。
軒轅王朝的皇帝應該早就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救了他，所以才會空出後位。
從他暗中派人送信來請求蒼龍王朝幫忙尋找，就可以看出他對璃王妃是念念不忘啊。
而且相信不僅是蒼龍王朝，其他的國家他也有派人送信過去。
可見璃王妃在他心中的地位。
若是讓他知道璃王妃並沒有死的話，不知道他會如何呢？
隻怕是會不顧一切也要將其據為己有吧！
龍傲寒心中一陣思量，幸好蒼龍王朝和軒轅王朝沒有什麽領土爭端，中間靠著一個萬玄山相連，否則璃王妃在他手裏，而璃王妃的兒子很可能也在蒼龍王朝，便有了要挾軒轅王朝的砝碼了。
如今的天下四國鼎立，分別是軒轅王朝、蒼龍王朝、大楚王朝、紫鳳王朝呈口字型。
軒轅王朝和大楚王朝相鄰，一直以來都存在領土爭端。
若是被大楚知道璃王妃還活著，孩子在蒼龍王朝，勢必會想盡辦法擒之作為和軒轅王朝談判的砝碼。
蒼龍王朝和大楚王朝中間隔著一個軒轅王朝，也沒有什麽爭端，但也談不上有什麽交情。
自然也不會將這個消息賣給大楚王朝。
龍傲寒已經想了一下四大強國之間的利害關係，仔細斟酌之後，決定不向任何人泄露這個秘密。
一個帝王首先要考慮的是國家的繁榮富強，而非私人情感。
不過說起來，他也是要感謝璃王妃。
若不是璃王妃救了淺淺，並且勸她留下胎兒，他還要頭疼上一陣。
如今越國餘孽已滅，剩下的就是努力發展國力了。
其他小國也在迅速的發展，若不是不注意，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強國的地位就會被其他後竄上來的小國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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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兮並不知道自己在刀刃上走了一遭。
若是蒼龍王朝和軒轅王朝或者大楚王朝之間有什麽爭端或交情的話，她還活著的事就會被供出去。
嫿兒乘坐的馬車停在宮門外，顧雲兮已經迎了出來。
“王……”
顧雲兮將食指豎在唇上提醒她，現在她已經不是王妃了。
“叫我雲兮就好，姓雲，單名一個兮字。”
“雲兮！好久不見了！”嫿兒看到許久不見的好友，心中很是高興。
而顧雲兮在蒼龍王朝見到昔日好友，心中也是倍感親切。
“嫿兒，我也很想你呢，打算找到軒兒後就去找你，若是你不嫌棄的話，讓軒兒拜你為師，將來也好有門手藝掙口飯吃。”
嫿兒腦門上冒出幾根黑線，“雲兮，你想的還真遠！”
抬頭看一眼金碧輝煌的皇宮，“雲兮，你怎麽會來到蒼龍王朝的皇宮？而且看起來你在這裏行動好像很自由，沒有人阻攔你。”
“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顧雲兮領著嫿兒進了蒼龍王朝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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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監進了禦書房，輕輕喚了一聲：“皇上！”
“說！”龍傲寒已經將畫放一邊，在批閱折子了。
“女神醫已經來了，現在正跟雲姑娘一起呢。”
“她們許久沒見，定有許多話要說，讓她們先聊聊吧。”龍傲寒打發了太監。
大致也猜出來了，璃王妃想要詐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想必這其中也應該有神醫的功勞，否則怎麽能騙得了整個軒轅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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嫿兒喝了一口熱茶，“原來在我走了以後，還發生了這樣多的事啊！隻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軒兒怎麽會被人偷走呢？”
顧雲兮眼神暗淡下來，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當時以為是雲若派的黑衣人搶走的。”
“那個黑衣人為什麽要搶走軒兒呢？”嫿兒疑惑，“這不是很奇怪嗎？”、
顧雲兮點頭，“我也覺得很奇怪，一直都想不通。”
“如果是軒轅王朝的皇上派人搶走的話，或許也說得通，軒轅宸對你可一直都沒死心，但是當時軒轅宸不是京中，而且在忙著爭奪王位，是不可能有那個心的。”
“我也一直覺得很奇怪，那個人到底為什麽要搶走軒兒？這麽久也沒有聯係我，可見並不是訛錢或要讓我做什麽事。”
嫿兒心中仔細一想，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安撫道：“現在蒼龍王朝的皇上已經下令尋找，一定會有辦法的。”
顧雲兮點頭，“現在隻能祈求老天，快點讓我找到軒兒了。”
“對了，雲兮，你說要請我幫忙替一個燒傷的人治臉的，今日正好日頭還早，要是他在大都的話，我們可以先去看一下燒傷的情況。”
“他就在蒼龍王朝的皇宮。”顧雲兮道，“我先走帶你過去。”
“好，走！”
顧雲兮邊走邊道：“這次南宮王爺府的長公主還要拜托你幫忙瞧一瞧，若是能讓蒼龍王朝的皇上和老王爺欠我一個人情，日後在蒼龍王朝生活下去，也好有個庇佑。萬一哪天，軒轅宸知道我還活著，到時候蒼龍王朝的皇上也不會立刻就將我交出去。”
嫿兒暗暗吃驚，原來她心中已經想了這麽遠了。
感覺她好像有些變了。
已經想到那麽遠去了，可見當了娘，就是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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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打開門正準備去找顧雲兮玩，抬頭就看到顧雲兮和嫿兒正好過來。
“姐姐，你來了！”傻子歡天喜地跑上去，“我好無聊，正要去找你玩呢。”
“小兄弟，神醫來了。”顧雲兮道，“嫿兒，他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那個臉被燒傷的小兄弟。”
嫿兒看著傻子，眨了眨眼，隻淡淡的問了一句：“他啊？”
顧雲兮點頭，“是他，嫿兒，你能幫幫他嗎？他其實挺可憐的。”
“我先看看他的傷。”嫿兒道。
“那我們進去看吧。”顧雲兮道。
傻子立刻讓開路，“姐姐，你對我真好，還幫我請神醫。”
“等你治好了臉，你就回去吧，不用跟著我了，相信那時候你一定能娶到一個好姑娘。”
“姐姐……”傻子很傷心，他想娶的是她。
“小兄弟，先將麵具拿下來吧。”顧雲兮道。
“哦。”傻子拿下麵具。
嫿兒盯著傻子燒的凹凸不平的臉看了許久，“這臉燒得確實很嚴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的，交給我吧，我會盡力三年內幫這位小兄弟治好臉的。”
“三年？”顧雲兮以為自己聽錯了。
“三年已經算是很短了，我本想說五年的。”嫿兒道。
顧雲兮隻覺得頭疼。
這個傻子要是一直跟著她怎麽辦？
她還要找軒兒，找到軒兒，就帶著軒兒隱居。
雖然他是傻子，可也是男子啊。
跟著一個男子，定會被說閑話的。
“姐姐，你在想什麽？”傻子問，“你是不是在想著怎麽甩掉我？”
“沒有啊，我是在想你的臉要治那麽久，等到那時候，你已經很大了，耽誤你娶媳婦了。”
“那正好，我們湊合著一起過吧。”
顧雲兮沒成想傻子居然當著嫿兒的麵說這話，尷尬的看一眼嫿兒，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嫿兒和軒轅璃的交情不錯。
軒轅璃才去世兩個月，自己這邊就……
嫿兒看著傻子：“你和雲兮湊合著過？雲兮可是成過親有個孩子的，你不介意嗎？”
“這樣很好啊，我們一成親就變成一家三口了，太好了。”傻子憨憨的說，“這樣我以後就不是孤身一人了，我也有親人了，而且還是兩個！”
這話看似很傻，聽著卻覺得很心酸。
“雲兮，我覺得這小兄弟對你還是很在意的，而且還能接受軒兒，這樣的人不多得了，就是……”嫿兒看一眼傻子，沒再繼續往下說。
顧雲兮知道嫿兒要說的是什麽。
別的什麽都好，能夠接受她成過親，死過夫君，還有個孩子，但就是個傻子。
“我們是來給小兄弟治臉的，別的事就不提了。”顧雲兮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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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監這時候找來了傻子這裏，“雲姑娘果然在這裏啊！讓我好找。”
“怎麽了？公公！”
“這位就是神醫姑娘嗎？皇上有請。”
嫿兒和顧雲兮一起進了禦書房，龍傲寒看著這神醫，沒想到竟是如此出塵的女子。
“嫿兒見過皇上，萬……”
“雲兮見過皇上……”
“都免禮吧。”龍傲寒看著神醫，道：“朕請神醫過來，是想請神醫明日去南宮王爺府為南宮老王爺的長女瞧瞧，老王爺已經來找過朕許久了。”
“是，皇上，救人治病是嫿兒的職責，嫿兒一定盡力診治。”
“在那之前，還請神醫先去替朕的愛妃瞧瞧，她剛剛懷了龍種，情緒不穩，之前有大夫說動了胎氣，吃了些安胎的方子，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那現在就過去了。”嫿兒道。
“雲姑娘，勞煩你走一趟。”
顧雲兮福身，“雲兮告退。”
嫿兒也跟著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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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禧宮。
嫿兒替北堂淺號了脈，道：“娘娘身子是有些虛，脈象略微有些紊亂，是滑胎之像，應該是一直有吃安胎藥吧，還需要繼續吃，以防滑胎。民女再開些安胎滋補的藥，娘娘按時喝，可保胎兒健康，以防滑胎或早產。”
“有勞神醫了。”北堂淺客氣道。
“娘娘哪裏的話，嫿兒是醫者，隻是在做分內之事而已。”
嫿兒開了方子遞給北堂淺的侍女，讓她們抓藥，按上麵寫的方法熬，一日一次，一碗足以。
“多謝神醫。”
“娘娘太客氣了。”嫿兒看著北堂淺那一雙紫眸，福身告退。
*
出了鳳禧宮，嫿兒擦了下額頭的汗。
顧雲兮歉意道：“真是辛苦你了，連續趕了那麽多天的路，還……”
“沒事，我也是四處雲遊，走到哪兒就在哪兒替人看病，哪有什麽辛苦的。”嫿兒道，“看到有人康複，我心裏也感到很高興，很有成就感。”
顧雲兮看著嫿兒，“嫿兒，其實有時候我挺敬佩你的，懂醫術，可以治病救人。”
“你要是喜歡，可以跟著我一塊學習醫術，到時候也可以幫那個傻小子治臉上的傷，我在這裏也沒法留個三五年的。而且將來軒兒要是有個頭痛腦熱的，還可以給軒兒醫治，或者開個小醫館，治病救人，還有收入補貼家用。”嫿兒隨口一句。
顧雲兮一聽，真的挺好。
“好啊，嫿兒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就拜你為師，跟你學醫好了。”顧雲兮道。
“你當真？”
顧雲兮點頭，“以後就剩下我和軒兒了，總得有個吃飯的本領吧，要是能學點藝術，能給人治個小病小痛的，掙些家用養活軒兒，也是好事。”
“行，我教你，以後你就跟著我學好了。”嫿兒爽快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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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了晚膳之後，嫿兒說要跟顧雲兮一個床，兩人便一個床榻上歇下了。
顧雲兮對嫿兒雲遊四海到處治病救人的所見所聞很感興趣，嫿兒便會給她講一些趣聞。
“……那個老皇帝荒淫無度，已經沒得治了，就算我是神醫也救不了他，他卻派人將我抓起來要殺我。”神醫說，“我是神醫，不是神仙，殺了我也是救不了他的。”
“後來呢？”顧雲兮問。
“後來……聽說好像滅國了。”嫿兒道。
“滅國？”
“好像就是去年的事吧，軍隊屠城，血流成河。”嫿兒道，“我也是無意間聽逃出來的人講的。”
“嫿兒你說的那個昏庸的老皇帝莫非是越國……”
“雲兮，你也知道？”嫿兒驚訝，“是越國的老皇帝沒錯。”
顧雲兮想起了北堂淺……
“你在想什麽？”嫿兒問。
“我想到了娘娘。”顧雲兮道，“娘娘就是越國侯府的郡主。”
“難怪呢！”嫿兒道，“我一看到娘娘的眼睛是紫色的，就詫異怎會有越國人在蒼龍王朝的皇宮，按理說都滅國了，而且滅了越國的就是現在的蒼龍王朝。我被請去越國給老皇帝治病的時候，聽說過越國未來太子妃就是一個擁有紫眸的少女，一出生就被譽為越國的女神，許給了太子當越國未來的太子妃。”
嫿兒又道：“不過我沒有想到越國未來的太子妃怎麽會成了蒼龍王朝的皇妃？我前不久遇到越國幸存下來的人咬牙切齒的說，是叛徒為了榮華富貴叛國才導致滅國的。”
顧雲兮沉默了。
這些朝政上的事，她不懂。
也不能說什麽。
嫿兒看著她，知道自己好像說了一些不該說的，道：“其實就算沒有叛徒，越國也是注定要王國的。聽說越國老皇帝在位的幾十年，昏庸無度，早就將越國掏空了，他們為了滿足一己之私，雇人四處抓長相好看的男孩當男寵，光是越國滅國的那一天，從越國皇宮的地牢裏就救出了三百多六歲到十五歲不等的男孩。”
“哎！”嫿兒又歎息一聲，“不過這事有人歡呼有人恨。”
“我遇到娘娘的時候，正是娘娘逃出皇宮暈倒，才巧合的救了娘娘。說到娘娘叛國，我還是不信，我不相信娘娘會為了榮華富貴而叛國，這其中定還有什麽隱情。”顧雲兮道。
否則也不會逃出皇宮的，甚至要放棄腹中的孩子。
又為了將來有一日複國，而決定生下腹中的孩子。
夜漸漸深了。
兩個女子聊了半宿，也睡下了。
*
翌日。
南宮王爺府。
老王爺得知神醫來了，丟下正在比試的幾名女婿候選人，跑去迎接神醫去了。
一聽神醫來了，剩下的幾名候選人更加賣力的比試。
嫿兒被領進了王爺府。
老王爺遠遠跑過來，“神醫來了！”往嫿兒身後看了很久，“不是說神醫來了嗎？”
“父王，神醫不是在你麵前嗎？”小公主拿著扇子遮著半張臉笑。
老王爺這才看到嫿兒，“你是神醫？”
“民女正是。”嫿兒道，“民女奉皇上的旨意，前來替長公主治病。”
“長姐都病了十幾年了，尋遍天下名醫都治不好，就一區區的女子頂著個神醫的光環，可莫不要誆人！”
“就是，王爺府可不是隨意讓人誆騙的，小心項上的……”
兩位公主這次卻出奇的團結。
“行了，你們，不就是請神醫來給你們長姐瞧一瞧嗎？看你們成何體統？”
被老王爺這麽一說，兩位小公主使著小性子各自離開了。
*
長公主的廂房中，嫿兒替長公主號著脈。
床榻上，長公主麵色蒼白，並未因神醫的到來而覺得絲毫的欣喜。
似乎對生已經沒了期盼，到了一種無欲無求的境界。
嫿兒聽著脈象，許久，道：“長公主脈象很弱，氣血不足，內髒有衰竭的症狀，應該跟心情抑鬱也有些關係。”
老王爺急切問道：“嚴不嚴重？還有沒有的治？”
“是有些嚴重，請容我再仔細珍珍。”嫿兒繼續認真的聽著。
有家奴前來稟報，“老王爺，幾位比試的公子打起來了。”
“什麽？”老王爺連忙急匆匆離開，“好端端的怎麽會打起來呢？”
老王爺一走，臉色蒼白的長公主便收回手臂。
嫿兒怔住，“長公主你……”
“我身子虛弱，無藥可醫，神醫就不必浪費精力了。”長公主眸光暗淡，全身透著無欲無求的氣息。
嫿兒看出來了，“原來不是尋遍天下名醫治不好，而是長公主自己一心求死。”
長公主垂眸，蒼白的麵色沒有一絲表情。
“嫿兒雖是神醫，但隻能醫想活下來的人，卻治不好一心求死的。恕嫿兒今日打攪了。”嫿兒起身告辭。
“等等！”長公主道，喚了一聲：“青衣！”
“是，公主。”青衣拿出銀子遞給嫿兒。
“所謂無功不受祿，嫿兒並未替公主治病，這銀子還是免了吧，嫿兒受不起。”嫿兒最看不得的便是想要尋思的人了，有那麽多人沒有好的身體，卻還一直與病魔爭鬥，努力的想要活下來。
“神醫姑娘，這銀子是你該收的。”長公主聲音又輕又淺，放佛一不小心就會離開似的，“父王年事已高，我不想父王太過傷心，還請神醫姑娘斟酌之後再回父王。”
嫿兒聽出來了，是要她拿著這些銀子跟著一起騙老王爺。
“青衣，你送送神醫姑娘。”
到了外麵，嫿兒不客氣的道：“這銀子你們自己留著吧！我什麽也不會多說，隻會如實相告病情。”說著就走，又停住，“以前的那些名醫大概也是這麽打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