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請了出來,皇帝懷裏還抱著剛剛出生的小皇孫:“太子,何事發怒?太子妃剛剛順利生下皇孫,該是高興的事,你為何發怒?”


    “父皇知道這個所謂神醫是如何幫卿卿生下孩子的嗎?”


    “如何?”


    太子冷冷看向顧雲兮,“她竟然是硬生生那刀將卿卿的肚子剖開取出孩子……”


    話音剛落,就有嬪妃嚇暈了過去。(..)


    “剖腹取子?”有嬪妃小聲議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接生的呢,這不等於殺雞取卵嗎?”


    “就是啊,也真是下得去手。”


    皇帝看向顧雲兮:“可真有此事?”


    顧雲兮道:“太子妃身子虛弱,想要讓太子妃順利生下孩子,隻有這個方法。”顧雲兮道,“之前皇帝和太子也答應過民女不會幹涉民女如何為太子妃接生一事。”


    在皇上心裏,隻要皇家的骨血沒事,其他的都不是什麽大事。


    如今孩子順利出生,皇上自然也無心再追究其他。


    “確實如此,這事也怪不得你,要不是你替太子妃接生,隻怕這個孩子是否能夠順利生下來還是未知數。也罷,這事還得多謝你了。”


    “父皇!”太子不滿,“卿卿現在生死未卜,這個女人她……”


    “太子!”皇帝嚴肅的喚了一聲,“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若不是拓跋小姐,別說太子妃有沒有事了,就連這個孩子或許都保不住,太醫的話難道你忘了嗎?現在又何必如此為難拓跋小姐?我們皇家理應感謝拓跋小姐才是!”


    太子心中雖然清楚,可他怎麽都接受不了失去妻子的事實,寧可不要這個孩子。


    “皇上、太子,太子妃醒了!”有宮女喊道。


    太子一聽立刻衝進廂房,太子妃渾渾噩噩的睜開眼,還不是十分清醒。


    看到太子衝進來,伸出手去。


    太子急忙握住太子妃的手,“卿卿……”


    “孩子呢?沒事吧?”太子妃睜開眼睛第一個問的便是剛剛出生的孩子。


    顧雲兮這時候也進了來,道:“太子妃放心,小皇孫很健康。”


    太子妃這才放下了心,緩緩閉上了眼,手無力的垂落在太子手裏。


    “卿卿……”


    顧雲兮連忙拿過太子妃的手,號了脈:“太子請放心,太子妃隻是麻藥還沒有完全過去,睡著了而已。”


    “太子妃她沒事?”


    “太子妃暫時沒事,但需要好生修養,待腹部傷口愈合便沒事了。”顧雲兮道。


    太子這才鬆了口氣,想到自己剛才太過衝動,也有些尷尬:“多謝拓跋小姐,剛才是本宮魯莽了,在這裏跟拓跋小姐陪個不是。”


    “民女理解太子的心情,不必在意。”


    *


    太子妃順利產子在整個西涼國皇室可謂是喜事一樁,就連宮中的太醫都吃驚以太子妃虛弱的身子能順利生下孩子並且保住自己的命,實在是奇跡啊!


    “哈哈哈……”皇帝開懷大笑,“拓跋小姐,朕之前答應過你,隻要你幫太子妃順利生下皇孫,朕會重重有賞,你說,你想要什麽?”


    “皇上過獎了,民女是醫者,治病救人是醫者的天職。”


    “哈哈哈,拓跋小姐好性情,不過這次太子妃能順利生下皇孫,全都仰仗拓跋小姐,朕既然答應過拓跋小姐重重有賞,拓跋小姐自然不必客氣,盡管說!”誰都看得出來皇帝心情很好。


    “那民女就不客氣了。”顧雲兮抬眸不卑不亢的看著帝王,“在民女心中最在意的就是奶奶,民女求皇上能夠善待忠良的家眷,讓奶奶安度晚年。”


    皇帝一聽這話不對勁了,道:“拓跋小姐這話從何說起?就算拓跋家現在人丁凋零,不如以前的風光,可這麽多年來,朕一直讓內務府每月照常給拓跋家都發俸祿,讓老祖宗晚年不用過的那麽淒苦。”


    “此事民女不知,民女隻知道若不是民女開醫館掙些銀子貼補家用,拓跋家早就揭不開鍋了。”


    “有這等事?”皇帝震怒,“來人啊,立刻給朕去查。”


    大太監領命,立即去調查此事。


    *


    顧雲兮在宮中待了數日,終於可以離開。


    可口拓跋家俸祿的事已經查明,是內務府的太監見拓跋家落魄了,如今隻剩下一個老祖宗,便起了貪念故意貪了拓跋家的俸祿,以為此事不會被發現,沒成想會被人告了一狀,揭發出了此事。


    皇帝震怒,當即派人狠狠打了該太監幾十個板子,攆出了宮。


    “喲,這不是拓跋小姐嗎?”四王爺司徒北冥陰陽怪氣的抬手打了個招呼,“聽說拓跋小姐用剖宮術幫太子妃順利生下皇孫,父皇和太子都很高興,為此還重重賞了拓跋小姐一箱紋銀,不僅如此,還查出有內務府的太監貪了拓跋家俸祿的事,拓跋小姐果然厲害啊!”


    “多謝四王爺誇獎,承蒙四王爺抬愛,不僅給了民女兩千兩銀子,讓民女有本錢開醫館,還向皇上引薦民女進宮為太子妃接生,民女心中真的很感謝四王爺的幫忙。”顧雲兮說完福身離開。


    四王爺和臉色很難看。


    她這分明是在故意譏諷他。


    本來想將她一軍,好一雪前恥,結果反而成就了她。


    *


    “拓跋小姐!”


    身後突然有人喚自己。


    顧雲兮轉身,看到一妙齡女子歡快的小跑了過來。


    “你就是為太子妃接生的拓跋小姐?”


    “正是民女。”


    女子上下打量了著顧雲兮,道:“我是嶽王的小女兒,司徒珍兒,也是皇上封的郡主,想請拓跋小姐為我瞧一瞧。”


    “郡主哪裏覺得不適?”


    “有時候總會覺得頭暈,去讓太醫瞧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先為郡主號個脈看看。”


    “有勞拓跋小姐。”郡主主動伸出手臂,顧雲兮替她號了脈。


    “郡主可能是有些氣虛,不防先補幾日看看。”顧雲兮道。


    “拓跋小姐既然這麽說,我便讓人熬些補品吃了,過幾日再去讓拓跋小姐瞧瞧。”


    顧雲兮禮貌的點頭,“民女告退了。”


    司徒珍兒目送著顧雲兮離開。


    *


    回到拓跋家,老祖宗大老遠就迎了過來,“凝兒,你可回來了,想死奶奶了!”


    “奶奶,我也想你。”顧雲兮撲上去抱住老人。


    “宮裏的事奶奶都聽說了,凝兒,有你在真好。”老祖宗感慨的抱著顧雲兮。


    “姐姐!”傻子這時候抱著小家夥出來,“軒兒,你看,娘來了!”


    顧雲兮看到數日不見的兒子,激動的跑過去從傻子懷裏抱過小家夥,親了又親,“軒兒,想不想娘?”


    “娘……”小家夥咿咿呀呀的歡騰的喊了一聲,然後就哇的一聲哭開了,在顧雲兮懷裏死死抓住顧雲兮的衣裳不鬆手,像是好幾日沒見到娘親,以為娘親不要他了。


    “軒兒,對不起,娘這幾天沒能回來看你,以後娘再也不會丟下你了,乖,別哭了。”


    “姐姐,我也好想你。”傻子也張開雙臂抱住顧雲兮母子,“姐姐,我好想你……”


    顧雲兮抱著兒子往後一步,傻子撲了個空。


    “咯咯咯……”小家夥看到傻子誇張的摔倒,咯咯的笑起來,肉嘟嘟的小胳膊歡騰的撲著。


    顧雲兮看到兒子笑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傻子很委屈,“姐姐隻想軒兒,不想阿璃嗎?”


    “好了,你起來吧,我也很想你可以了吧?”顧雲兮看到兒子笑了,心情也跟著好,主動伸手去拉傻子。


    傻子抬手握住顧雲兮的手,借力起身,因力道不慎過猛,顧雲兮抱著兒子踉蹌一步摔進傻子的懷裏。


    “我就知道姐姐也想我。”傻子趁機抱住顧雲兮母子,“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顧雲兮隻當他說的傻話,心情好,便也不與他計較。


    *


    小家夥七個多月大,正是最好動的時候,喜歡在地上爬來爬去的。


    老祖宗特地命人在院子裏的地上鋪上一大張錦布,讓小家夥可以在上麵自由的玩耍嬉戲。


    顧雲兮正在一邊的石桌上配置藥材。


    她替太子妃做了剖宮術幫太子妃順利生下孩子,雖然保住了太子妃的命,但太子妃身子骨天生虛弱,若不盡快調養好,隻怕也熬不了幾年。


    既然讓她碰到了太子妃,就不能不管。


    顧雲兮認真的配置著藥材,不經意的抬頭,看到陽光下的傻子躺在幹淨的錦布上,小家夥肉嘟嘟的小身子趴在傻子的身上正在酣睡。


    畫麵非常溫馨。


    那一大一小,像父子一般親密。


    顧雲兮笑了一下,繼續專注的配置藥材。


    *


    轉眼到了太子妃拆線的日子,顧雲兮帶上給太子妃專門配置的藥材要進宮一趟。


    小家夥看到顧雲兮拎著木質藥箱離開,抱住顧雲兮的大腿,嘴裏咿咿呀呀的喊著“娘”,不讓走。


    顧雲兮知道小家夥是怕她走了不要他了。


    老祖宗走過去哄著小家夥,“軒兒,乖,你娘就進宮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小家夥泫然欲泣的看著顧雲兮,烏黑的大眼睛裏包滿了淚,看的顧雲兮的小心肝都碎了。


    “奶奶,今日我帶軒兒一道兒進宮吧。我回來也很久了,都沒有帶軒兒去都城四處逛逛呢。”顧雲兮道。


    老祖宗點頭,“也好,我讓杏兒丫頭陪你去,也好有個照應。”


    顧雲兮正要點頭,傻子自告奮勇,“我陪姐姐一塊兒去!”


    老祖宗笑了起來,“既然阿璃要去,那就讓阿璃一塊兒跟著去吧,這幾日他照顧軒兒的時候也照顧的很好。”


    顧雲兮沒什麽所謂,拎著藥箱抱著兒子便離開了拓跋家。


    “借機,我來!”傻子接過顧雲兮手裏的藥箱,方便顧雲兮抱軒兒。


    “姐姐,我們像不像一家三口?”


    “阿璃,等治好了你的臉,姐姐就給你說一門親事。”顧雲兮抱著兒子笑道。


    軒轅璃的眼角不自然的跳了幾下。


    *


    太子妃自從生了皇孫之後,臉色越發蒼白,透明如紙。


    太子心中焦慮,正考慮著派人去請拓跋家的孫小姐過來看看,就見人來了。


    顧雲兮替太子妃號了脈,發現脈象非常虛弱。


    “太子,我這裏備了些藥已經分好,讓人每次熬一份,一日兩次給太子妃服下,幫助太子妃調理身子。”顧雲兮道,“我現在要給太子妃拆線,麻煩太子回避一下。”


    這次太子沒有多說什麽,很配合的回避。


    顧雲兮打開藥箱,拿出銀針,“太子妃,請忍耐一下。”


    太子妃臉色蒼白的點頭。


    顧雲兮將銀針紮在太子妃的腹部傷口周圍,讓整個腹部失去知覺,然後小心的替太子妃拆線。


    外頭,太子一直守在門外,突然聽到小嬰兒的笑聲,扭頭看到抱著小家夥的軒轅璃正逗懷中的孩子玩。


    太子愣了一下,走了過去,“你是……?”


    軒轅璃看了眼太子,“我是阿璃,陪我老婆一起過來的。”


    “老婆?”太子一聽他這說話的口氣就知道是個傻子,“這孩子是……你們的兒子?”


    “你真聰明,答對了!”


    太子頭上冒出幾根黑線,感覺自己跟傻子說話,自己都快成傻子了。


    “你真的是拓跋小姐的丈夫?”


    傻子笑得天真憨傻,像是默認。


    太子看著臉都被燒成這樣了,雖然不知道這個拓跋小姐是何許人也,但這位拓跋小姐卻是個真正的美人,而且醫術了得,怎麽就跟了這麽個……


    “太子哥哥!”突然有人出現。


    太子和軒轅璃不約而同扭頭,司徒珍兒一蹦一跳的跑過來,“太子哥哥,聽說拓跋小姐進宮來看太子妃了?”


    “恩,拓跋小姐正在裏麵。”


    司徒珍兒看向廂房的時候無意間看到軒轅璃,被軒轅璃的那張臉嚇得往後一步,躲在太子身後,“他他……他的臉……好可怕……”


    “我是被大火燒的。”軒轅璃裝傻萌的說。


    “太子哥哥,我好怕。”司徒珍兒躲在太子身後一臉驚懼的看著軒轅璃那張凹凸不平的臉。


    想房門這時候打開,太子撇下身後的司徒珍兒,進了廂房。


    司徒珍兒看了眼軒轅璃,也跟了進去。


    “拓跋小姐,太子妃她怎麽樣了?”


    “回太子,太子妃暫時已經沒有大礙了,我剛才給你的那些藥一定要記得讓太子妃每天服用。”


    太子點頭,“多謝拓跋小姐。”


    “拓跋小姐!”司徒珍兒突然出現,“還記得我嗎?”


    “見過郡主。”顧雲兮福身。


    “快快起來,我還有事要請拓跋小姐幫忙呢。”司徒珍兒連忙扶起顧雲兮,一臉頑皮的對太子說:“太子哥哥,拓跋小姐我可借走咯!”


    顧雲兮臨走前又跟太子交代了一些太子妃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後才跟著司徒珍兒一起離開。


    太子妃臉色蒼白的看著離開的司徒珍兒,垂眸,“殿下,我想看看祥兒。”


    “好,本宮這就命人將孩子抱過來。”太子握著太子妃的手柔聲道。


    *


    司徒珍兒拉著顧雲兮到了外頭,主動伸出胳膊:“拓跋小姐,勞煩您再幫我號一下脈,看看我的身子如何了。”


    顧雲兮抬手搭在司徒珍兒的脈上,聽了一會兒,“郡主的脈象平穩,聽不出什麽問題,郡主可有什麽不適的感覺?”


    “這幾日按拓跋小姐的囑咐,每日喝補品,確實不覺得眩暈了。”


    “那便好。”顧雲兮正要告辭,司徒珍兒又問道:“拓跋小姐,太子妃的身子如何了?太子哥哥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守在太子妃身邊,我看著好心疼,如果可以,我好想替太子妃承受。”


    “郡主不必擔心,太子妃隻要每天堅持服用民女配置的藥材,斷則三五月,長的話一兩年,太子妃的身子一定會養好的。”


    “真的?那太好了,太子哥哥也不用那麽擔心了。”司徒珍兒道,“我每天來宮裏,都看到太子哥哥在擔心太子妃,心裏好難過。太子哥哥那麽愛太子妃,為了太子妃,不管皇上怎麽勸太子哥哥納妃,太子哥哥都不願意,寧可不要這皇位了,也不願意再娶,我真的好羨慕太子妃,好想要一個像太子哥哥和太子妃這樣的愛情。”


    顧雲兮笑了笑,福身:“民女告辭。”


    “拓跋小姐是要回拓跋家嗎?”司徒珍兒連忙問,“我可以讓嶽王府的馬車先送拓跋小姐回家。”


    “民女要帶兒子去都城逛逛。”


    “兒子?”


    顧雲兮從一直站在身邊的軒轅璃懷中抱過小家夥,司徒珍兒這才看見軒轅璃和懷中的小家夥。


    “這是拓跋小姐的兒子?”司徒珍兒問。


    “回郡主,這是民女的兒子,軒兒。”


    司徒珍兒看著小家夥,友好的問好:“軒兒,你好。”


    小家夥看著司徒珍兒咯咯一笑,肉嘟嘟的小手抓住顧雲兮的衣裳,將小臉埋進顧雲兮懷裏,咿咿呀呀的喊著:“娘……”


    “拓跋小姐,我對都城很熟悉,我的馬車也在外麵,你幫我瞧了病,作為感謝,我帶你和軒兒去都城四處逛逛吧!”司徒珍兒說。


    “不麻煩郡主……”


    “不麻煩!”司徒珍兒道,“我也沒什麽事,每日悶得發慌就來宮裏玩,走吧,拓跋小姐。”


    司徒珍兒拉著顧雲兮離開,傻子連忙追上去,“姐姐,等等我。”


    司徒北冥這時候走了出來,看著一起離開的那幾人,嘲諷的譏笑了下,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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